“公子做事也太莽撞了,好好的一張臉,說劃就給劃了。沒有美貌,你在後宮裏頭可怎麽立足。!”遷秋宮,小翠小心的替他滿是創傷的臉上塗著膏藥,目露心疼。公子本就夠苦的了,他還指望著公子日後能靠著傾城絕色嫁一個好妻主,不求榮華富貴,但求能平淡一生。可公子竟為了留在皇宮,不惜毀了這張俊美無剔的臉,他家公子根本就不是一個貪圖享受榮華富貴的人,如今又。心裏五味雜陳,小翠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他太不把自己的臉當回事。


    “不就是一張臉,毀便毀了吧,換了個貴人位,說到底也值了。”淒然一笑,夏秋瀛攀上那張他現在都覺得恐怖的臉,先前不覺得有什麽,等血流的幹涸了,紅腫,膿水,也跟著出來了。他才驚覺現在的自己是多麽的醜陋。


    “依公子的絕色,封一個貴君我都不覺得有什麽,公子可真容易滿足!”小翠撇撇嘴,大不滿他的沒出息,不想平淡,想要榮華,可一個區區的貴人位哪配得上他。他家公子要是想爭,就要朝目標遠大的地方發展。而不是就坐在貴人位上,無所動彈。


    “休得胡說!如今四個貴君的位子已滿,四位貴君的出身哪一個比我差,我怎麽能和他們比。”夏秋瀛低聲訓斥,傷口牽動,猛一蹙眉,忍下那傷口撒鹽的痛苦。“你不要再說了!現在這樣我覺得很好!等陛下什麽時候想起我了。”說到想起,苦澀的笑笑,他這副醜態,陛下怕是想忘一輩子吧。雍王爺,那雍王爺呢?他為了她毀了容貌,為了她的春秋大業留在後宮,留在這個讓他生厭,讓他不喜,讓他喘不過氣的牢籠,如果她成功了,她會要他嗎?她還會把他留下嗎?她會不會也如同別人一樣嫌棄他?!


    其實貴人也挺好,位分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不會引來人嫉妒,也不會引來高人一等的男妃屈尊來找他事。


    “未必!我怎麽就聽說風貴君就是賤民出身?”小翠從小在青樓長大,什麽大道小道消息他不知道。依稀的他還記得十年前一個和現今風貴君長得像的男子被幾個彪悍的女人按在地上淩辱的樣子。那模樣,一身火紅妖豔的紅衣,說話少根筋,都像極了京城裏傳說中的風貴君。


    隻是畢竟時間過去了這麽久,這份懷疑和質疑,疑惑與不解,總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直到最後他跟了夏秋瀛,有幸進得皇宮裏來,這個被他隱埋的念頭才忽地蹦了出來。


    “胡說,風貴君是禮部尚書薛洋的義子,是薛尚書費勁千辛萬苦才為陛下尋來的絕色,單憑他一個薛尚書的義子,在我麵前已是高人一等,你還有什麽可抱怨的!”


    “可我就是不服氣!要說薛洋那老色鬼也是一個日夜風流的種,這麽好的絕色他憑什麽不自個享用,非要好心的送給陛下。”


    “貪圖美色是一時,權勢是一世!你還有什麽不懂的!”冷臉掛上陰霾,夏秋瀛躲開她親自上來塗藥的手指,冷冷的背過身去。小翠是他買下的,見他無依無靠,一時起了憐憫。這次進宮他也沒有料到他竟然會跟著進來。雍王爺做事果然滴水不漏,知道他一人在宮裏沒有親近的人,偷梁換柱的給他換進來。


    小翠是個直性子,無論是誰,隻要他想說的,管你坐的位置有多高,一律是想說就說,渾然不知禍從口出,會大禍臨頭。現在是在皇宮,不是在京城,他再不長些性子,在雍王爺的命令還沒有下達之前,怕他們性命都不一定保的住。


    “你就不怕隔牆有耳?要是被有心的人聽了去,你覺得對我們這種背後沒有靠山的人來說有什麽好處!”


    “這遷秋宮偏僻的狠,誰會閑的沒事幹來這裏!況且這都什麽時辰了。反正我就覺得那風貴君就是一個賤民,要不是依靠著薛洋那老色鬼,他混的怕還不如公子!”


    “夠了!你去睡吧,我想再坐會。”他的生氣,在他的眼裏,根本不值一提。更何況他剛才的苦口婆心,他是一句都沒聽得進去。


    “呦!我這是耳背了?竟聽見這有人發脾氣了?”耀眼的紅色出現在二人視線,隻見易沐風被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簇擁著走來。


    頭發黑玉如絲,隻是稍作打理,脖頸處的裸l肌膚細致如美瓷,就如天上星,美得奪目。眼珠像烏黑的瑪瑙,有絲綢般的光澤,尤其是雙唇,幾乎像塗了胭脂般紅潤。沒經裝飾都如此絕色,這次,讓一直質疑他身份出身的小翠徹底住了口。光憑這張臉,比起他家公子,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更何況他家公子現在已沒了那張臉。


    “我kao!這麽醜?!”走近,易沐風近距離看到那張千瘡百孔的臉,眼泡微腫,顴骨高聳突兀,臉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大大小小的瘡疤。要不是看他身段不錯,應該也是一個絕色,他連看都不願看他,簡直是對他眼睛的一種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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