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西路軍大營裏,趙廉與雷騰風相對而坐,卻是相視苦笑。沐揚和高銘的兵馬同時遭到墨家軍的伏擊,轉眼間楚軍有損失幾萬大軍不說。現在兩人終於明白了,這幾日的這些事情,完全就是定王府的陰謀。竟然為此生生的的折損了楚軍目前最足智多謀的老沐陽侯和最有前途的後起之秀。


    定王府的手段當真是讓人心驚啊。


    雷騰風垂眸道:“現在拔出了沐陽侯府,隻怕……墨家軍下一步的目標便是你我了。趙將軍,無比要小心呂近賢的大軍。”雷騰風知道此事的呂近賢大軍必然十分著急去與另一邊的雲霆回合。但是趕時間的並不是隻有呂近賢,雷騰風也一樣趕時間,西邊父王和墨修堯那邊傳來的戰事也並不順利。


    趙廉鄭重的點頭道:“雷世子說的是。”雖然與呂近賢對峙這幾日讓趙廉感覺到眼裏頗大,十分沮喪的是,自己的兵力明明遠在呂近賢之上,卻依然被對方壓得施展不開。趙廉不得不承認自己與呂近賢之間的差距,但是這裏已經是呂近賢的大軍離寒穀關的最後一道防線了,無論如何都得攔下。


    聽趙廉的意思是要用拖字訣,雷騰風眼神微閃了一下,沒有再多說什麽。


    回到自己的帳子裏,立刻有侍衛送上了西陵大軍的戰報。雖然遠在近千裏之外,但是西陵大軍與墨家軍交戰的戰報卻是一天也不漏的隨時送到雷騰風手的。看了看手裏的密函,雷騰風有些坐下來按了按有些疲憊的額頭問道:“父王有沒有什麽交代什麽?”原本他帶著十幾萬西陵大軍暗來到這裏是可以從容布置的。無奈,墨景黎手的東西實在是太重要了,他隻得暴露自己的兵力還換取那一份名單。比起十幾萬的兵力,關鍵時候能夠扭轉乾坤的一步暗棋才是鎮南王府所需要的。


    侍衛沉聲道:“王爺說,世子做的沒有錯。但是……還是必須盡快從目前的僵局撤出來。西邊的戰事對西陵不利,王爺懷疑墨修堯派了一支近二十萬人的大軍打算繞道我軍背後。請世子務必在半個月內抽身趕到寒穀關西三百裏的玉名關攔截住這隻兵馬。”


    雷騰風一怔,沉聲道:“二十萬人?墨家軍哪兒來的那麽多人?”墨家軍總兵力不到一百萬,之前殲滅上百萬的大軍,墨家軍的折損最少也該在二十萬以上。就算墨家軍不損一兵一件,再算上各地的駐軍,墨家軍根本不可能再抽出二十萬人偷襲西陵大軍的後方。


    侍衛道:“世子忘了,定王府的兵役製度和諸國皆有不同。根據王爺的估計,如果定王願意的話,他最多可以在一個月內再調集一百萬訓練有素的大軍,在三個月內再征調兩百萬新兵。”如今定王府控製的範圍可以說是諸國之冠,剛剛打敗了北戎更是讓定王府的士氣如火。定王想要征集兵馬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雷騰風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墨家軍一向最讓他們放心的便是兵力的問題。墨家軍的兵力從來都不多,但是卻忘了算上定王府的底蘊和墨家軍的號召力。一旦墨修堯想要擴大兵馬的時候,他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兵源不停地補充上來。


    “王爺還有一句話,要帶給世子。”侍衛恭敬地道。雷騰風看著他,侍衛低聲道:“王爺說,世子不必太在意墨景黎,他鬥不過定王妃。請世子無比盡快脫身。”


    雷騰風愣了一愣,這才想明白父王的用意。父王根本沒打算真的要跟墨景黎合作,從一開始父王就沒有看好過墨景黎。之所以如此安排,與墨景黎結盟,不過是為了用墨景黎來牽製住葉璃罷了。畢竟,一個墨修堯就已經很難對付了,如果在加上一個葉璃。即使是鎮南王府隻怕也有些吃不消。一旦目的達成了,墨景黎也就沒有什麽用了。墨景黎是輸是贏對鎮南王府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如果最後鎮南王府贏了定王府,墨景黎自然是輸了最好,之後鎮南王府就是最大的贏家。如果鎮南王府輸了,那墨景黎就更不能留,他必然會成為鎮南王府的大患。


    凝眉沉吟了片刻,雷騰風抬起頭來道:“我知道了,回去稟告父王,我會盡快脫離這裏的戰場的。讓父王保重身體。”侍衛點頭,恭敬地退了出去,“屬下告退。”


    大帳裏,雷騰風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道:“來人。”


    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出現在門口,“世子。”


    “替本世子給定王妃送一封信,本世子要想要跟她談談。”雷騰風道。


    侍衛眼閃過一絲詫異,卻依然恭敬的應聲道:“屬下遵命。”


    兩軍大營十幾裏外的一處小溪邊,葉璃坐在溪邊的時候上悠閑的望著潺潺流過的消息,神色淡然。溪邊的草地上,原本枯黃的野草已經有一些生出了嫩綠的新芽,讓原本凋零清冷的景象平添了一絲溫暖和希望。秦風和卓靖並肩站在葉璃身後不遠的地方,各自思索著自己的事情。


    “雷世子,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突然,秦風和卓靖齊齊望向身後的樹林,秦風開口道。


    “定王妃身邊果然是高手如雲,小王佩服。”雷騰風從樹林走了出來,含笑道。葉璃站起身來,回頭笑道:“雷世子也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哪像葉璃,自己沒什麽本事隻得帶一些人在身邊免得遇到意外。”雷騰風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若是眼前這女子沒本事,那天下間就沒有幾個有本事的人了。同時,雷騰風也在心驚訝於葉璃的謹慎。雷騰風雖然極少出手,這世間能夠了解他的身手深淺的人也寥寥無幾。但是葉璃卻沒有忘記他有一個天下四大高手之一的父親,而雷騰風本身資質並不差,隻要沒有什麽意外,雷騰風的武功也絕對不會差。


    “王妃說笑了,遇到王妃……出意外的都是別人。”雷騰風淡淡笑道。


    對於他的暗諷,葉璃並不在意,淡笑道:“如今兩軍交戰,雷世子私下裏要求見葉璃,總不會是想要諷刺葉璃兩句吧?”


    雷騰風淡然一笑道:“王妃痛快,本世子爺不囉嗦。在下知道,王妃急著去寒穀關與雲霆將軍回合,可是?”葉璃微微點頭,戰場上有的事情瞞得住,有的事情卻是怎麽也瞞不住別人的。至少目前墨家軍的動向就瞞不住雷騰風這樣的人。


    “在下與趙將軍聯手,王妃可有把握半個月內到達寒穀關?”雷騰風問道。


    “沒有。”葉璃坦然道。戰決要求天時地利人和,很多時候缺一不可。也不是每一場仗都能有控製可鑽的,要不然也不會有的時候一場仗打上個三五年了。雖然目前他們兵力不占優勢,但是無論是葉璃還是呂近賢,都自信能夠打贏趙廉和雷騰風。但是問題是……這需要很長的時間。


    對於葉璃如此坦誠,雷騰風稍微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明白了葉璃也同樣知道自己的來意。否則不會如此直接,有些無奈的苦笑道:“看來是瞞不住王妃。在下打算即刻撤軍離開,還請王妃行個方便。”


    葉璃微笑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雷世子請便就是。”


    雷騰風有些懷疑的看著葉璃,“王妃知道在下為何撤軍?”


    葉璃淡淡一笑道:“不是為了替鎮南王守住付側翼麽?”


    “王妃既然知道……放在下離去,豈不是破壞了定王的布局?”即使過了這麽多年,雷騰風依然覺得自己看不懂這個女子。但是經過了太多,也聽說了太多她的實際,雷騰風不得不謹慎應對。葉璃望著眼前的小溪,平靜的道:“放了世子過去,王爺的布局隻是可能被破壞而已。而且……世子爺未必攔得住吧?但是本妃若是不放世子過去,雲霆的十幾萬大軍,立刻就要遭殃。孰重孰輕,本妃又怎能分不清楚?”


    雷騰風怔了一怔,終於朝葉璃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多謝王妃成全。在下告辭。”


    “慢走不送。”葉璃點頭道。


    目送雷騰風的身影在樹林消失,卓靖沉聲道:“王妃,西陵如此一來,可算是將墨景黎給耍了。”葉璃含笑道:“從一開始,雷振霆就沒有將墨景黎放在眼裏。”墨景黎和雷振霆,本身的能力就不對等,又怎麽能要求雷振霆真正將墨景黎當成一個合作者來看?從頭到尾,墨景黎都不過是雷振霆手擺弄的一個工具罷了。


    “一旦雷騰風撤走,墨景黎又損失了沐敬民和沐揚,隻怕撐不了多久了。”卓靖道。秦風皺眉道:“就算如此,墨景黎的兵力也還在我們之上。近期我們想要回去協助王爺也不太可能了。”


    葉璃淡淡笑道:“那要看墨景黎能撐多久了。”


    秦風和卓靖不約而同的想起了當初他們去南京的時候還有一番布置,墨景黎到底能撐得了多久,還真是……難說。


    雷騰風走得又快又急,毫不留情。等到趙廉與呂近賢一場大戰回去,軍營裏早已經人去樓空。趙廉無奈之下,隻得命人快馬將事情稟告給墨景黎。


    等到消息傳到墨景黎的大營的時候,墨景黎也正在大發雷霆。原因無他,被囚禁在軍的沐陽侯神秘失蹤。這幾日,墨景黎的火氣直線上升。整個大營裏的將士個個噤若寒蟬,小心翼翼,唯恐什麽地方一不小心就惹得皇上震怒。


    墨景黎深刻的感覺到,這一次出征從頭到尾可以說是諸事不順。而這幾天更是弄得他焦頭爛額,不可開交。先是懷疑沐陽侯府背叛他投靠定王府,事情還沒水落石出,沐揚就敢殺了他的侍衛。等到他派了高銘前去擒拿沐揚,卻不料沐揚和高銘一起落入了墨家軍的手,而且沐揚當成自殺。如此一來,之前懷疑沐陽侯府投靠定王府的他在外人看來隻怕是像個傻乎乎的跳梁小醜一般,被定王府耍弄著玩。


    正在墨景黎在考慮到底應該放出沐陽侯來好好安撫,還是幹脆殺了永絕後患的時候,營又傳來沐陽侯神秘失蹤的消息。墨景黎連火都還沒來得及發,趙廉的一封快馬折子頓時讓墨景黎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來。幾個月前,葉瑩的那一刀傷的不輕,其實並沒有完全養好。這幾天墨景黎肝火上升,這會兒氣急攻心終於被氣的吐血了。


    “皇上!”底下的眾將領見這情形,也是一驚。隻是不知道折子上到底是說了什麽事,竟然讓皇上氣成這樣。


    墨景黎揮開上前來想要攙扶他的太監的手,隨手抹去了唇角的血跡,冷笑道:“好一個雷騰風!傳朕的旨意,著右翼將軍率領攔截雷騰風所部!務必將之給朕一打盡!”


    “皇上?!”眾將領不由驚呼道。他們之所以有底氣北征,就是因為跟西陵結盟的緣故。如今跟墨家軍對峙還未見寸功,卻先跟自己的盟友打起來了。最後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麽結局顯而易見。


    “請皇上三思。”站在最前方的一個將領挺身而出道:“我軍如今正跟墨家軍對峙。若是再和西陵大軍起了衝突,隻怕會讓定王府漁翁得利。以末將之間……我軍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先剿滅寒穀關外雲霆所率領的十幾萬墨家軍。屆時,就算定王妃和呂近賢大軍殺到寒穀關前也必然會獨木難支,陷入我軍的包圍之。”


    西陵鎮南王世子突然毀約,確實讓所有人意外又憤怒。但是卻不是所有人都跟墨景黎一樣憤怒起來便不顧一切。現在就算雷騰風帶人走了,留下他們獨自麵對墨家軍,他們也還沒有到必敗的地步。但是如果皇上朕的跟鎮南王世子杠上了,那就真是必敗無疑了。呂近賢可沒有那麽好的風度等他們內訌完了再開打。


    墨景黎沉默了半晌,終於哼了一聲算是聽進去了屬下的建議。這個時候跟雷騰風開打沒有任何好處,墨景黎怎麽會不知道?但是剛剛被定王府狠狠地刷了一把,回頭又被鎮南王府給涮了,這口氣墨景黎卻是怎麽也咽不下去的。


    又過了許久,才聽到墨景黎沉聲道:“集所有兵力,三天之內,朕要看到雲霆的腦袋!?”怒氣無處可發泄的墨景黎隻能遷怒到正在關外駐軍的雲霆身上。


    “末將領命!”底下的眾將領都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比起雷騰風,自然還是雲霆好對付一些。而且無論從局勢還是從目前的戰況開看,雲霆都是他們首先需要鏟除的對象。


    揮退了眾人,沉寂的大帳裏墨景黎獨自一人沉默著。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難看,這幾天的事情太多,現在回過神來他終於明白了,所謂的沐陽侯府的背叛,從頭到尾都是定王府的一個計謀。而他,卻因此折損了手下最得力的兩個人。想必墨修堯和葉璃此時也正在暗處嘲笑著他吧?


    “碰!”墨景黎手一揮,桌上的擺設全部揮落了一地。在帳子裏伺候的人卻誰也不敢上前去收拾,隻是畏畏縮縮的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墨修堯!葉璃……朕絕不會放過你們的!”墨景黎的聲音冰冷陰鷙的仿佛從地獄發出的一般。


    沐陽侯從昏睡醒來,眼前的景物讓他有一瞬間的晃神。這裏明顯並不是他呆在楚軍大營的監房。而是一間陰沉的地牢。不由的淡淡苦笑,皇上將他移到這裏來,是擔心還會有人來劫囚麽?未免太過多心了一些,他將沐陽侯府的實力都交給沐揚帶走了,哪兒還有什麽人會來救他?


    睡得太久了,渾身有些僵硬。沐陽侯動了動身子坐起身來,卻在看到身邊不遠處的人的時候愣住了。


    一瞬間,沐陽侯的臉色變得慘白,蒼老而微微下垂的唇角不停地抖動著,怔怔的望著不遠處的牢房外的那個“人”。準確的說,那是一具屍體。沐揚無神的雙眸大大的睜著,腹部大片的鮮血已經成了暗黑色。還有脖子上那一道猙獰的上傷痕,一再的說明了他早已經失去了生命。


    “揚兒!”沐陽侯厲聲驚呼道,蒼老的身體以完全不符合他身體狀況的度撲到了牢房邊上。隻可惜,被牢房的鐵柵所阻,無論如何他也碰不到那個靜靜的躺在那裏的人。沐陽侯頓時老淚縱橫,“揚兒……揚兒!是誰……是誰殺了你?!”


    空蕩蕩的牢房裏,隻有他淒厲的聲音在回響。沐陽侯無力的跌倒在牢房邊上,呆呆的望著兒子的屍體。片刻間,他的腦海裏閃過了無數的念頭。沐揚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他唯一的希望。失去了沐揚,一瞬間仿佛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沐陽侯府……完了……


    他這一生汲汲於名利,隻希望沐陽侯府在自己的手發揚光大。但是如今,沐陽侯府卻毀在了自己的手。自己唯一的兒子也死在了麵前,他真的錯了麽?


    “揚兒……為什麽?為什麽不將我這條老命拿去?!為什麽要殺我的兒子!皇上!皇上!沐陽侯府忠心耿耿啊……”


    “沐陽侯叫的皇上……是墨景祁還是墨景黎?”一個略帶冷意的聲音從外麵想起,原本禁閉的地牢大門嘎吱一聲從外麵被推開。一個身著黑衣的俊挺男子走了進來。


    “秦風?!是你們殺了揚兒?!”沐陽侯大驚,他原本以為沐揚是被墨景黎擒下,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落入了定王府的手。也是……回想起自己醒來之前的突然昏迷,如果是墨景黎的話,完全沒有必要。


    秦風並不否認,淡然道:“沐陽侯既然明白,想來也知道自己為何會落得如此地步吧?”對於沐揚的死,秦風或許還有一些感慨,但是對於沐陽侯的下場,秦風卻沒有絲毫想法了。墨家軍最重忠義,沐陽侯在墨景祁剛剛病倒還沒死之前就和墨景黎勾勾搭搭,當年沐陽侯害的王妃和小世子險些慘死的事情更是定王府上下的大恨。或許站在沐陽侯的立場他是聽命行事。但是站在定王府的立場,特別是在定王墨修堯看來,這卻是罪該萬死。這或許無關對錯,強者有權利處置自己的仇人。


    沐陽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看到定王府的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一生小心翼翼,在外人眼看來便是趨炎附勢之輩,有失為將者的骨氣。所以,當年定王府沒落之後他便一心一意的投靠墨景祁,既不像南侯一樣不管政事,也不像華家一樣暗偏幫定王府。皇帝要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他是臣子不是麽?身為臣子聽從君王的命令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即便……那是錯的。


    但是他這一生做的罪錯的一件事情卻是當初帶兵圍困定王妃。因為這件事,便斷送了沐陽侯府的後路。所以他在看到墨景祁快不行了的時候,隻能立刻投靠墨景黎。他不能像南侯和冷家一樣投靠定王府,也沒有勇氣像華國公一樣賭上華家滿門與大楚共存亡。他想活著,權勢在握,讓沐陽侯府一代一代的流傳下去。但是現在……這些年的掙紮和努力,終於還是白費了。


    “定王府……定王府……為什麽?!我當年隻是聽命行事啊!”沐陽侯怒吼道,他不甘心。當年的事情,如果可以選擇,難道他會自不量力的跟定王府為敵麽?或許……偶爾他曾經有過一絲絲的想法,如果定王府徹底覆滅,沐陽侯府是否能取而代之……但是,那也隻是一絲念頭而已。


    秦風平靜的道:“出來的時候,王爺讓在下給沐侯帶一句話。”


    沐陽侯望著他,隻聽秦風道:“王爺說,本王經曆過的徹骨之痛,必然百倍報之。當年王爺饒了沐揚一命,如今收回。”


    沐陽侯默然。當年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最後墨修堯還是將沐揚放了會來,他曾經也有過一絲僥幸。原來,墨修堯隻是覺得那樣給他的打擊還不夠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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