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躺在這草地上特別的舒服,何況一個美貌的女人躺在自已身上,方進石就決定多躺一會兒再回去,也許是這幾天在澄雲寺的山上受了苦了太累了,他本想隻躺一會兒的,竟然睡著了。


    等他再次醒來,天色已經微明,遠處可聽到公雞的叫聲,李師師躺在他的懷裏早已醒來,正拿了一根草葉從他腿上汗毛一根根劃過無聊的玩,這一覺竟然睡的如此舒服,在花園的草地上睡了一夜。


    李師師發覺他醒來,問道:“你也醒了。”


    方進石揉了揉眼睛,看著身上的李師師,竟然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好像昨天是做夢的一般,今天醒來發現一切都是真的。


    方進石道:“竟然在這草地上睡了一晚,我昨晚本想再躺一會兒抱你回去的,誰知道一躺下就睡到了現在。”


    李師師看著天空道:“天為被,地為床,醉臥美人膝,天下一大快事也。”


    方進石道:“隻可惜,是你枕著我,我可不是什麽美人。”


    李師師從他身上坐了起來,拍拍自已的大腿道:“我可是美人,你要不要試試?”


    方進石趕緊爬過去,枕著她的腿躺下來,當真是又軟又舒服,李師師道:“真是沒想到,我竟然也在房外睡了一夜,以前就算是外麵起了微風了,我都是不能呆在房外的。”


    方進石閉著眼睛道:“以後你想什麽時候出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再不會有管著你了。”


    李師師道:“是啊,可以自由自在的真好,前天我還在暗自悲傷,感覺前途茫茫呢。”


    方進石笑了笑不說話,躲在美人的身上當真是太舒服了,他都不想睜開眼睛,隻想享受這美好的一切,他躺了一會兒,隻覺得的有幾滴水從額頭上滴下來,方進石急睜開眼睛道:“下雨了麽?”


    李師師笑吟吟的低著頭看他,她纖細白皙的手掌放在他的額頭上方,一滴水正從她指尖流淌下來,落在他的額頭上,李師師笑了說:“是露水。”


    她用手掌撥了草叢,聚集了一些草葉上清晨的露水,然後調皮的滴在他的額頭上,方進石拭掉額頭上的水坐了起來:“這裏潮氣這麽大,我們竟然在這裏睡了一個晚上。”


    李師師道:“你沒發覺褲角都濕了許多麽?”


    方進石低頭看去,果然是衣服上沾了不少露水,他趕緊站起來道:“那我們快些回去吧。”


    李師師軟語道:“都呆了一個晚上了,這裏好舒服,我想多呆一會兒,成麽?”她口氣是和方進石商量哀求的,方進石如何能不答應呢,他又坐下來道:“好吧,那我陪著你再坐一會兒。”


    李師師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胳膊上,挽了他的手臂柔聲道:“你對我真好,肯為我做這做那的,希望以後你一直對我這麽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方進石道:“你是我的,怎麽會對你不好呢?”


    李師師道:“以後我要是變老了,變的醜了,你也會這麽對我好麽?”方進石不假思索的道:“當然會一直對你好了,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了。”


    李師師和身撲到他的懷裏,摟著他的脖子道:“你要記得你今天說的話,不能忘記。”


    方進石摟著她的腰間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他抱了一會兒,晨風吹過,李師師的長發吹拂到他的臉上,特別的舒服,方進石離她的臉微微遠了一些,去看她的臉,李師師


    微笑著看著他,低問:“你看什麽?”


    方進石道:“好想和你親個嘴。”這是他此時最真實的想法,一下子就說出來了,李師師低頭笑了一笑,然後收了笑容抬頭道:“我又沒說不許。”


    方進石情難自禁,一下子將她撲倒在草地上,去好好的親她的臉頰,脖頸,嘴唇,情到烈處,低頭去解她衣服,李師師捉了他的手道:“你幹什麽?”


    方進石不理她,把她的衣襟解開,李師師道:“你不是說隻是看我的身段麽?”


    方進石道:“那是昨天晚上,如今天都亮了,當然要更進一步了。”


    李師師起身來摟著他的脖子低聲囈道:“在這裏都是朝露,你要和我做一對露水夫妻麽,萬一給別人看到了怎麽辦呢?”


    方進石嘻嘻道:“這麽早,這裏又是我家私人花園,平常都沒有人來,更何況是現在,我們先在這裏做一對露水夫妻,然後回房去再做平常的夫妻。”說著又把李師師撲倒在草地上,李師師拗不過他,倒在草地上任他去親,方進石親了一會兒她,要去把她衣服全部扯掉,李師師摟著他的脖子道:“不要,有人來了。”


    方進石低道:“又騙我,這地方怎麽會有人來。”


    李師師緊張的道:“真的,你聽聽。”


    方進石剛想豎起耳朵凝神聽一下,隻聽到耳邊一聲清脆的響聲,像是有人踩斷了樹枝一般,而且這聲音聽起來極近,似乎就在旁邊,方進石大吃一驚,回頭尋聲望去,隻見草地邊上種的一排綠竹之後的小徑上,一個青衣少女正滿臉笑意的從竹後跳躍著走出,她也是根本想不到這個時候,花園裏會有人,是以走出了竹排之後數十步,偶爾餘光掃處才發覺草地上有人,這才轉頭看過來。


    方進石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從他的花園後麵的竹林走出來,而且這個女子竟然是他求苦不見的喬淩兒,也不知她為何從後麵走出來,李師師看到喬淩兒看過來,趕緊坐起把自已敞開的胸懷掩了,不過她已經看到了,方進石看著喬淩兒,和李師師的六目相對,喬淩兒忽然之間看到方進石正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年輕女子在草地上欲行苟且之事,腦子一下子懵了,她愣了一下急急掩了自已雙目,方進石道:“你怎麽會在這?”


    喬淩兒不敢理他,馬上轉身就往來路跑去,方進石對李師師道:“你等我一下。”他跟著起身追了上去,一邊追著一邊喊道:“淩丫頭,別跑。”


    他追的越急,喬淩兒跑的越快,方進石遠遠的看她跑到牆角,前麵已經是無路可走,喬淩兒到了牆邊,在牆上一踩,向上一躍,右手牆沿上一搭,一個極漂亮的跟鬥就翻上了牆頭,方進石追到牆下,他可是沒本事上到牆頭,他站在牆下向了牆上的喬淩兒連連招手道:“下來,快些下來……”


    喬淩兒靜靜的站在牆頭看他,神情有些傷悲,方進石大喊:“你下來,我有話給你說。”喬淩兒站在牆頭抹了一把鼻子,連連眨著眼睛,像是快要哭了,然後別過頭去,方進石在牆角的直角處,雙手雙腳撐了牆壁,想要借此攀上牆頭去,隻是他上到兩下就滑了下來,根本無用,喬淩兒回過頭來,已經是淚眼婆娑,她向了牆下方進石道:“你……以後……就自個保重了吧。”說完這個話,轉過頭去抹著眼淚,躍到牆外去了,方進石連連大聲喊了她幾聲,牆外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他自知就算從大門追出去也是無用了,氣惱惱的在旁邊的大樹幹上狠踢了幾腳發泄一下怒氣,那樹上的樹葉都從他震落了幾片。


    方進石氣乎乎的抱了雙臂,蹲在牆下生了一會兒氣,才想起那邊還有李師師在等著他呢,他就站起來,悻悻然的走回到那草地石鎖的地方,李師師已經從草地那裏過來,雙手抱膝坐到池塘沿上,晨風吹過她的長發,晨光中的她依然那麽美。


    隻是方進石已經沒有心情再和她那般親熱了,李師師看著方進石慢慢走到她的身邊,她的目光隨著他移動,一直走到近前,李師師都沒有開口,方進石隻好自已道:“回房間裏吧,天都這麽亮了。”


    李師師道:“那姑娘是誰啊。”


    方進石道:“是我最喜歡的小丫頭,前些日子她娘親不讓她見我了,我去找了,沒見到。”


    李師師道:“那她這是偷偷的翻牆跑回來見你,卻給我氣跑了。”


    方進石苦笑道:“那又怎麽樣?誰能想到會這麽巧,她會拳腳能翻牆,一溜煙就跑了不見了,我想追都追不上。”


    說完方進石抱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狠狠的扔進池塘裏,這石頭很重,就落在李師師的近前不遠,激起了很大的水花,有一些水飛濺到她的身上,李師師也不躲開,看著一波一波的漣漪到了池塘的岸邊,打在她身邊的池水沿子上,李師師回過頭來道:“看來你很是喜歡她的。”


    方進石道:“那又怎麽樣?”


    李師師道:“好奇怪,我竟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忽然有點羨慕跑掉的那個姑娘了。”


    方進石道:“你羨慕她什麽?”


    李師師回過頭去,不再看他,望著池塘中方才他丟那塊石頭的地方道:“我也不知道,可能羨慕她讓你這麽急燥吧。”


    她回過頭來看著方進石又道:“可能……這就是醋意吧,別說你肯定不會相信,連我自已都不會相信,我這輩子,很小的時候我師父就給我講經說法,要我平淡的看世間萬物,又教我《長阿含經》說,爾時無有男女、尊卑、上下,亦無異名,眾共生世故名眾生,又說,我今亦是人數,就是憑著師父淳淳教導,我才能熬過來這些年。”


    方進石完全聽不懂她這些話的意思,茫然道:“這些話說的什麽?”


    李師師道:“就是佛家說的眾生平等了,什麽名利,情感,私心都是痛苦的根源,前年,都說天下之間,歌伎者最有名的就是李師師和崔念奴,市井傳言汴梁城中崔念奴的風頭蓋過我了,李蘊欲要借道君勢反擊,師父給我說,名頭再大,也是飛將軍的,與你何幹?我才恍然,師父後來就說我快要圓了功德了。”


    方進石道:“你什麽都不做,崔念奴也比不上你。”


    李師師笑笑道:“你錯了,私底下都說我不過是借了勢了,當得上天下第一的還是崔念奴,各種頭牌花魁什麽的,都是她得的最多,如今礬樓一毀,她更是當仁不讓,天下第一。”


    方進石搖搖頭道:“你說了這麽多,我還是不太明白你要說什麽。”


    李師師道:“我方才坐在這裏,想起崔念奴來,覺得從昨晚開始,我已經出了那個沉重的圈子,她還在裏麵困著,我可是比她幸運多了,又看你落寞的走回來,我會心裏不舒服,她卻沒有這麽的好命。”


    方進石道:“心裏不舒服也是好命?”


    李師師道:“當然了,就像你方才丟下去的這個石頭,咕嚕嚕的沉到了水底,即使水麵再多的漣漪,也不會影響到這個石頭了,因為它已經安定下來了。”


    方進石一臉懵懂的站在那裏,李師師眨了眨眼睛道:“你不用太明白的,隻是,你還要繼續麽?”


    方進石這個話可是聽明白了,他抬頭看看天空,東方已經漸漸發白,他搖了搖頭道:“算了,大白天的總是不好,你都是我的了,你也逃不掉。”


    李師師站起來道:“不僅是逃不掉,是我也不會逃,好困,好想回房間裏麵睡覺了,以前每天我是不到日上三杆不起來的。”


    方進石走到她近前道:“好吧,我抱你回去。”


    李師師輕輕的偎到他的懷裏,讓他抱了起來,她伏在方進石耳邊低語道:“你會成為值得讓我等的男人,那怕是讓我死了,我也會等下去的。”


    誰又是不值得她去等的男子,方進石不想去問,也不必去問,因為這對於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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