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農家弟子應諾,更加賣力地開路,就在這時,一個沉重的“嘎吱”聲隱約傳來,好像有人在推動什麽沉重的機械。


    劉邦皺眉道:“什麽聲音?”


    “好像是山上傳來的。”一名農家弟子回道。


    眾人向山上看去,不知何時,石頭裸露的懸崖上,出現兩名大漢,一名大漢抱著一個很大的氣囊,另一個大漢壓著一個木樁,木樁不知連著什麽機械,壓木樁的時候,把空氣壓入氣囊裏麵,氣囊越來越大。


    “你們是什麽人?”劉邦喊道。


    兩名大漢沒答話,卻在兩邊的懸崖頂上,又出現好幾個大漢,都在壓那木樁,充氣氣囊,不知道在幹什麽。


    就在劉邦等人不明所以時,突然一名神農堂弟子大聲慘叫,劉邦和眾弟子看去,隻見那名弟子雙手手掌血紫一片,血紫色快速向手臂蔓延,迅速腫脹。


    弟子大聲嚎叫,不過短短幾秒鍾,臉就變成一片紫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生死不明。


    “怎麽回事?”劉邦等人還沒反應過來,又是幾名弟子到底,全是剛才那些搬石頭,砍荊棘的,隻要是手接觸了那些東西的,全部都死了。


    “兄弟們,我們中埋伏了,快撤。”


    劉邦大聲呼喊,第一個往回逃跑,其他神農堂弟子跟著跑,就在這時,大量秦兵出現在兩側山上,粗略看上去,有兩三千人之多,密密麻麻,到處是人,神農堂弟子徹底慌了。


    劉邦不明白哪裏冒出這麽多人,神農堂卻沒得到一點情報,不過這時候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劉邦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命。


    兩側山上滾下無數大石攔路,同時兩側山上的大漢開始對那氣囊放氣,隨著空氣泄出,造成裏麵的壓差,一股股水流噴了出來。


    山穀裏下起漫天細雨。


    “好香。”


    劉邦聞到濃鬱的蘭花香氣,是那些“雨水”散發的,剛才他也聞到很淡的蘭花香氣,還以為是山花的氣味,現在想來,都是那些毒素散發的。


    “難道是……”劉邦臉色煞白,他想到這種毒可能就是秦軍中非常著名的蘭花毒,這時兩側山上的秦軍殺下山來,鑼鼓喧天,氣勢駭人,劉邦哪敢回頭看半眼,一掌打飛麵前攔路的石頭,第一個衝了出去。


    山穀裏鑼鼓齊名,喊殺聲呼天蓋地,已經走遠的韓信,回頭望了一眼,遺憾的搖搖頭。


    雖然拿錢為劉邦辦了很多事,但剛才和劉邦的一番對話,不止證明了劉邦看不上自己,而且證明了劉邦是一名軍事白癡。不止是剛才進入武道路口白癡,現在逃跑也是白癡一個。


    韓信從沒聽過有這麽多人埋伏一百多人,還需要弄出這麽大陣勢的。


    但是劉邦沒想那麽多,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經跑出了幾裏路,跟著出來的,還有幾十個兄弟,不過護著熒惑之石的兄弟,被落石和“雨水”重點招呼,沒能出來。


    山穀裏,剩下十幾個神農堂弟子,被一百多人包圍,剛才預想的幾千人場麵沒出現,反倒是這一百多秦軍,每人拿了三四麵旗幟。


    “兄弟,把熒惑之石交出來吧。”秦軍為首的是一個女人,站出來笑眯眯地對那名拿著熒惑之石盒子的神農堂管事伸手。


    “你……你是……呂雉?”神農堂管事看了女人幾眼,終於認了出來,頓時又驚又怒:“呂雉,你們蚩尤堂,竟敢偷襲我們神農堂,你們不想活了嗎?”


    “想活啊,所以我們才假扮成秦軍嘛。”呂雉微笑道,身旁站著的樊噲,蕭何,曹參,紅蛛,都是一臉笑容。


    論實力,蚩尤堂可比神農堂和烈山堂差遠了,無論神農堂和烈山堂,蚩尤堂得罪任何一方,都是滅頂之災。


    呂雉為保萬無一失,下了許多功夫,包括假扮秦軍,用紅蛛接近白屠,得到秦軍的蘭花毒,在山裏多樹旗幟,多立鼓號,全都是為了迷惑神農堂和烈山堂的視線。


    呂雉算準望月坡兩條道會成為烈山堂神農堂和秦軍的爭鬥漩渦,任何一方拿到熒惑之石,都不可能從那兩條道離開,所以提前占據了武道路口,目前看來,這一步走對了。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瞞天過海?等大當家知道了,一定率數萬神農堂弟子,踏平你蚩尤堂總舵,將你們斬盡殺絕。”神農堂管事大吼道。


    “那就得看他朱家有沒有那本事了,不過現在嘛,熒惑之石本小姐要定了。”呂雉聲音突然轉冷。


    “休想。”神農堂管事緊緊抱住盒子。


    “啪”地一聲,呂雉紅鞭甩出,纏住神農堂管事的脖子:“農家俠魁,隻可能是我們蚩尤堂堂主的,其他人休想染指。”


    “哢擦”一聲,鞭子邊沿稀薄的鋒口拉斷了神農堂管事的脖子,管事身首分離,倒在地上。


    在熒惑之石盒子落地之前,呂雉用鞭子纏住拉了回來,用內力震開上麵的密碼鎖,打開看了一眼,一塊毫不起眼的石頭映入眼簾,呂雉皺了皺眉,按道理,這裏出現的熒惑之石不應該是假的,可這石頭也太普通了點吧?


    合上盒子,呂雉隨手扔給樊噲,轉身離開山穀。


    “殺,一個不留。”


    呂雉撂下一句話,曹參拔出劍,大聲下令:“都割下腦袋,確保沒有活口。”


    “是。”


    假扮成秦軍的蚩尤堂弟子一擁而上,將麵前的十幾個神農堂弟子亂刀分屍,又把那些中毒的神農堂弟子清理一遍,這才快速離開。


    ……


    “什麽?熒惑之石不見了?”朱家大吃一驚。


    “沒錯,大當家,我們在武道路口遇到秦軍埋伏,他們又是滾石頭又是灑毒水,足足幾千秦軍,我帶著兄弟們不惜性命血戰,卻還是沒能保住熒惑之石,要不是必須回來稟報大當家消息,劉季早已自刎謝罪。”


    劉邦對著朱家痛哭流涕。


    “劉老弟不用自責,若是秦軍安排數千人埋伏於武道路口的險要之地,那就算是大當家和老夫親自押送,也不過徒送性命。”司徒萬裏安慰劉季,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皺眉道:“隻不過,這秦軍哪來的數千人進入武道路口?


    這次秦軍調動,我們都有暗探,除了白屠和章邯的軍隊,包括那些規模較大的地方軍,我們都掌握了行蹤。


    東郡是我們的地盤,幾千秦軍的調動,不可能逃出我們的視線,更別說是武道路口到望月坡一帶,是我們嚴密監視的範圍,這太不尋常了。”


    花影,匪書生等都同意地點頭,典慶如山一般站在一旁,毫無表情。


    “但是那些埋伏者身穿秦軍盔甲,還用秦軍慣用的蘭花香毒,不是秦軍是什麽人?”劉邦道。


    “穿秦軍盔甲的未必是秦軍,也不是隻有秦軍會用蘭花香毒。”朱家突然道。


    “大當家的意思是,武道路口的人,並不是秦軍?那會是誰?就算是其他勢力,幾千人的行動,也不可能瞞過我們吧?”司徒萬裏道。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朱家回頭對劉邦道:“老弟,你得告訴我實話,你真的親眼見到數千秦軍呢?”


    “這……”劉邦支支吾吾起來。


    “老弟,你的作風,老哥我一貫是知道的,現在我要的是實話,其他的,我懶得追究。”朱家笑著道。


    神農堂弟子都知道,朱家千人千麵,笑的時候,很可能代表他心中殺意到了頂峰,即使是劉邦,也不敢造次。


    劉邦老臉一紅道:“大當家,是這樣的……”


    劉邦將山穀裏的事,如實給朱家說了一遍。


    朱家沉默許久,點頭道:“這就對了,那些人肯定不是秦軍。”


    “何以見得?”司徒萬裏立即問道。


    “先不說秦軍怎麽會料到,我們要走武道路口,他們的任務可是從另外兩條道護送熒惑之石出望月坡,難道他們一早就明白自己會被搶?不惜調動大量人力,去一個他們並不熟悉的武道路口埋伏?


    就算秦軍料到了,他們要送幾千人到武道路口埋伏,而不被我農家弟子察覺,他們要做的也是隱藏行跡,怎麽可能帶那麽多鑼鼓和旗幟?”


    “對啊。”司徒萬裏有些明白過來。


    朱家又道:“當時劉季老弟聽到那麽多鑼鼓聲,又見到那麽多旗幟,就說明埋伏劉季老弟的人,一定是在虛張聲勢。


    再加上他們先用落石,後用蘭花香毒來看,他們對硬拚並沒有把握,這就足以說明他們的人數,我想,他們不會超過三百人。”


    “啊~~”在場眾人都吃了一驚,尤其是劉邦,自己竟然被區區三百人嚇得落荒而逃,回來還吹噓血戰幾千人,這以後還怎麽在神農堂混下去?


    “大當家這麽解釋,倒能解釋通了,如果隻是不到三百人,倒有可能瞞過我們的視線。”司徒萬裏道。


    “而且這三百人,不會是秦軍,秦軍不會自己冒充自己。”朱家補充道。


    司徒萬裏道:“難道是烈山堂?”


    “也不可能。”朱家道:“如果是烈山堂,他們根本不用遮遮掩掩,而我想,如果是田虎得到了熒惑之石,早就已經跳出來宣布他是俠魁,豈會讓我們現在在這猜來猜去?”


    “不是秦軍,不是烈山堂,那會是誰?”司徒萬裏皺眉道。


    “其實,熒惑之石隻是一塊天外飛來的石頭,除了我們農家,其他門派得到它並沒有好處,就算是有好奇之徒,誰敢冒著得罪十萬農家弟子的風險,來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所以,處心積慮,一定要拿到熒惑之石的,一定是我們農家的人,不是我們,不是田虎,那還有誰?”


    朱家笑著看向劉邦:“劉季老弟,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我們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對象嗎?看來,他們出手了。”


    “蚩尤堂。”劉邦立即道。


    “沒錯,劉季老弟,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熒惑之石,已經落入楊東手裏了。”朱家道。


    司徒萬裏怒道:“我說在我們搶奪熒惑之石時,楊東怎麽突然不見了蹤影,豈有此理,之前還說不插手我們農家內部事務,沒想到一離開我們的視線,就劫了我們的貨。”


    “真的是楊東?”朱家皺了皺眉,他是千人千麵,所以他自認為看人還是有點水平的,之前和楊東接觸,朱家覺得楊東的確是不想插手神農堂與烈山堂的爭鬥。難道自己看走眼了嗎?


    “劉季老弟,你可是說過,對楊東留了後手的,現在應該派上用場了吧?”朱家道。


    “當然,大當家且看我這次將功補過。”劉季道。


    “這個楊東,桀驁不馴,小女子願祝劉大哥一臂之力。”花影踩著蓮步走出來。


    “好,那就多謝花影妹妹了。”劉邦笑道。


    ……


    “什麽?熒惑之石被奪?”


    烈山堂,一名弟子前來稟報田虎,田虎大吃一驚。


    “沒錯,現在神農堂弟子正在集結,說要奪回熒惑之石。”弟子回稟道。


    “胡說八道,除了我們和秦軍,在這東郡,還有誰能埋伏他們神農堂?我看八成是朱家那老狐狸欲蓋彌彰,故意麻痹我們。”田虎怒道。


    “不然。”


    田言穿著貂袍從裏間走出來,後麵跟著一名提劍的少年劍客,正是她的弟弟田賜,農家第一高手(因為動漫沒出這個人物時,本書已經描述了田賜形象,所以就這樣不改了)。


    “阿言,你怎麽出來了?你身體不好,應該多靜養,奪回熒惑之石的事,就包在你二叔身上,這次我定率領烈山,魁隗,共工三堂,踏平神農堂。”田虎大聲道。


    “我無妨。”田言擺擺手,在丫鬟服侍下坐上主位:“二叔,我認為,朱家並沒有說謊,熒惑之石的確被他人所奪,如果現在熒惑之石還在朱家手上,以神農堂的實力,朱家早已站出來,宣布自己是俠魁,一統農家了。”


    “對啊。”田虎火爆的心慢慢冷靜下來。


    “那這麽說,是秦軍劫走了熒惑之石?”田仲插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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