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三叉海王戟劇烈顫抖起來,引動圍觀者心cháo激蕩。


    也沒見柳雲如何動作,他就像風中的落葉,“飄”著站了起來。


    三叉海王戟落入掌中,陽光流轉出一層銀輝,倒映向對麵血染白袍的僧人。


    幾乎就在柳雲起身的同時,天空睜開雙眼。


    和柳雲充滿靈xing卻又不受塵世約束的眸子不同,天空的眼睛深邃而又蒼莽,正如他的法號,他的眼底似乎藏著一片廣闊無垠的天空。


    以目觀心,天空誌向之遠大,令人稱奇。


    一個吃齋念佛的僧人,他又會擁有怎樣遠超常人的胸懷和誌向?


    沒人會去深想,因為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即將重新開始的戰鬥上。


    靈覺街zhongyāng,坑坑窪窪的碎石間,柳雲和天空手執罡兵,相隔十步而對峙。


    隻花了兩個多時辰,兩人便已恢複全部元氣,肉身的狀態也都調節回戰前。就像jing氣神,一旦耗盡,在它重新恢複後,往往能比從前深厚許多,肉身的消耗也是同樣的道理。


    武學之中,有不少理念都可以舉一反三廣泛運用,比如“破而後立”,許許多多武學疑難都能用它來解釋。


    “他們傻愣著做什麽?還不打?”


    睡了一覺醒來的劉小仙揉了揉眼,看向仍未開打的柳雲和天空,噥噥抱怨道。


    “試探結束,眼下他們正在尋找對方的破綻。都想要奪得先手優勢。”白山河抿了口茶。說道。


    “他們也忒婆媽了!要我來講,什麽破綻不破綻,先打再說!”劉小仙哼了一聲道。


    白山河聽了直搖頭:“這便是偷襲暗殺和武學家比鬥之間的區別。若是雙方都毫無準備,比如戰場廝殺,又比如仇家相逢道左,那是可以暴起出手。可眼下這一戰,兩人都準備了將近七ri。以他二人的才智,想必已在戰前無數次預想、勾畫這一戰。對方會在何時出什麽招,又會有什麽變招。自己該如何應對,這些都是他們會去考慮之事。別看隻是區區兩個武修之間的比武,其中的凶險和變數卻絲毫不遜sè於兩國之戰。千軍萬馬的交鋒。決定出什麽招,亦如統帥調度兵馬,需得謹慎再謹慎。所以說,但凡擁有驕人戰績的武道大家,都是戰術大家。如若去啃幾本兵,即便做不到天下無敵,也足夠成為一國名帥。”


    白山河說了這麽多,劉小仙卻隻是緊鎖眉頭望向長街,也不知聽進去多少。白山河自嘲一笑,心道自己怎麽突然間較起真來。


    目光落向長街上盤步對峙的兩人。白山河深吸口氣,忍住胸腔之中,那股蠢蠢yu動的戰意。


    若非已選定道路,白山河怎麽也不會放過諸如天空和柳雲這樣的對手。


    奈何同他們決戰都是九死一生,生死不能預判。有了一顆梟雄之心,白山河又豈會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轉瞬後,白山河的眼睛亮了起來,撫掌道:“好!”


    他開口時,天空和尚便消失不見。


    他話音落下時,天空和尚出現在柳雲頭頂。身如大鵬展翅,又如一團烏雲遮擋住柳雲頭頂的陽光,手中禪杖掠過殘影,直擊柳雲頭頂,聲勢驚人。


    對峙許久,天空率先發現柳雲的破綻。


    柳雲以三叉海王戟守護周身,天空無論從哪個角度去攻擊,都會被柳雲防下。唯獨一處,天空算準了當他瞬移而去,出現在柳雲頭頂時,柳雲反應再快,也無法趕在禪杖砸中他腦袋之前向上刺出三叉戟。


    天空和尚這一戰術的確是算到了毫厘之間,對手換作任何一個七重武修,天空和尚都能憑這一手將對方擊殺當場。


    麵對從天而降,快如閃電的白袍僧人,柳雲不慌不忙,甚至還有閑工夫抬頭看一眼天空。


    指尖撥動戟柄,兩根手指引動真氣,猛地一抖,竟發出了超過十萬斤的巨力。


    巨力順著戟柄傳向戟尖,十分之一彈指刹那便湧至三叉戟尖。


    與此同時,柳雲手腕翻轉,戟尖劃過殘影挑向天空和尚。


    這一連串的動作被柳雲一氣嗬成做出,找不到半分半毫的停滯之處,若非數十次的反複練習實難做到。


    奇妙的聲音從戟尖傾蕩開,像是百裏之外的大海波濤洶湧間的咆哮,又像是傳說中的深海jing怪在歌吟。


    漣漪般的波痕從柳雲頭頂蕩開,像是一張巨大的圓盾,在陽光的折shè下綻放出七種光彩,奪目耀眼,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絕大多數觀戰者近乎呆滯的目光。


    “鏘!”


    九尺禪杖砸中“圓盾”,發出金石相擊的巨響,餘力波蕩向四麵八方,坐在酒樓茶社臨窗位置的人們隻覺颶風襲麵,竟刮得皮膚隱隱作痛。


    糟糕!


    天空眼角一縮,心知中了柳雲的誘敵之計。


    柳雲故意露出破綻,算準他會瞬移至頭頂,這反手一戟音殺之技明顯是經過多次練習,專門為今ri之戰量身打造。


    狡猾的江魔頭!


    天空和尚冷著臉想要抽出九尺禪杖,卻突然發現那張由音波引動氣流所凝聚成的圓盾又生變化,轉眼散作一張大網,逆天而起向他罩來。


    與此同時,柳雲手腕一縮一伸,三叉海王戟穿過“圓盾”,直擊正在下墜的天空和尚的下盤。


    海神嘯,連環殺!


    柳雲抓住機會,毫不猶豫的使出他專為天空所準備的後手殺招。


    危急時刻,天空和尚猛吞一口氣,疾速下墜的身體略一停滯。


    就見他單手捏印,逝者如水的悠悠然氣息從他身上蕩開。轉眼間,他像長了翅膀般向後倒飛。


    柳雲的“音殺之網”和三叉海神戟衝天而起,直追越飛越高的天空,明明隻差分毫,卻怎麽也追不上。


    嘩然聲響起。


    一半是在驚歎天空竟能“騰飛”於天,另一半則是觀看過柳雲禪頭寺三招敗荊如意的那一戰。麵對荊如意的血戟,柳雲也是手捏印法。使出了和眼前的天空近乎一樣的招式,方才躲開荊如意如影隨形的血戟。


    過去印者,如逝去之水。亦如不可逆轉的光影,任你如何追也追趕不上。


    柳雲微露遺憾。


    好在在勾畫戰術時,柳雲也算到天空會使出過去印來應對海王嘯。即便這招海王嘯無法擊殺天空,他也能借此奪取戰局優勢,占據上風。


    手捏印法,柳雲憑空消失。


    再出現時候,柳雲已至天空背後。


    “鏘!”


    三叉海神戟擊中天空匆匆抬起的九尺禪杖。


    “乒乒嘭嘭......”


    在離地兩百來丈的高空,二人邊下降邊纏鬥。


    天空是麵朝上,柳雲是麵朝下,一個發力時無處借力,一個則借助俯衝之力,兩相比較。高下立判。


    兩人並不知道此時靈覺街內外已經沸騰。


    年輕的武修們望著從天而降,都是一身白衣翻飛,狀若仙人的柳雲和天空,滿臉敬服。


    要知道,隻有修煉到天一境才能馭罡飛翔。


    而在天一境之前。隨著境界的提升,騰躍的高度和遠度也隨之增加。可終究無法做到離地飛翔,最高不過能向上騰躍二三十丈,也就相當於月羽公主所住的月宮高閣的高度。


    而天空和柳雲一下子“飛”到離地兩百來丈的高度,如何不令年輕武修們心中震驚。


    卻不知道,這便是未來三印的意境威力。


    “嘭!”


    天空和尚重重砸落在地。踩塌了方圓五步的地磚,一個大坑出現在靈覺街正對禪寺的路口。


    所有人都已看出天空和尚落入下風,趴在禪頭寺牆頭觀戰的僧人們一臉緊張。


    破碎的地磚泥土高濺,天空對柳雲俯衝刺來的三叉海王戟視而不見,擎起禪杖反手刺入空氣。


    空氣中現出一道波痕,破碎的地磚泥土竟被吸入波痕之中。


    天空順勢一抖手腕,九尺禪杖攪動地磚泥土凝聚成“石牆”阻擋在柳雲飛刺來的三叉海王戟前。


    “啪”的一聲巨響。


    柳雲雖一戟刺破“石牆”,可也被碎裂的石屑泥塵阻擋住視線和身形,步伐一滯。


    天空終究是天空,東南域升龍榜排名第三的怪物。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落地後大勢將去時,他借助腳底的石磚,天馬行空般的一招延緩了柳雲的攻勢,也將劣勢扳回。


    “好!”劉小仙大叫一聲,被柳雲當眾“玩弄”了小臉後,她恨極柳雲,自然希望天空能夠獲勝。


    “好一個天空。又要進入僵局了。”


    白山河笑了笑道,端起茶盞。


    可隨後,白山河的手腕一抖,茶水濺出。


    “怎麽可能。”


    眼前的情景,饒是白山河也為之錯愕,愣在當場:“這手印,不是無法連續使用的嗎?”


    白山河可是從頭到尾看過柳雲和荊如意的那一戰,眼力高明如他自然發現了柳雲使用完三手印後,jing氣神的流失。很顯然,那三招手印雖然意境非凡,威力巨大,卻會大量消耗jing氣神,無法連續使用。


    然而此時此刻的靈覺街上,柳雲就宛如一個幽靈,無論天空退到哪,他總會悄然出現在天空身後。


    三叉海王戟擊出,若被天空擋下,他也不糾纏,單手捏印,衣袂飄起間消失不見。


    一擊不中,全身而退。一擊若中,死纏到底。


    未來印的瞬移技巧在柳雲手中被發揮到極致,一次又一次的瞬移,居然沒有耗盡柳雲的jing氣神,這讓白山河十分費解。


    ――――


    (訂閱實在慘不忍睹,極度影響信心,下午連一章都沒碼出。碼字木有信心是不行的就和武道決鬥一樣......求訂閱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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