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內,原本白天的時候大街上總是熱鬧非凡,但是近日揚州城大街之上卻顯得很是蕭索,路上的行人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與別人搭話,匆匆忙忙的走著,原本街道兩邊密密麻麻的小攤販們也是不見了蹤影,商鋪們更是緊閉大門,唯有那麽幾家客棧還開著門。


    揚州城城南的一處民宅外,一個帶著黑色鬥笠的男子走到一處民宅門口,先是輕聲叩了幾下門,又學貓叫,叫了幾聲。


    沒過一會兒,隻見民宅大門打開,一個看起來精瘦的男子探出頭,將門打開,側過身子讓那個男子進去,而自己則是警惕的向著四周看了下,確認沒有人後,便將門關上。


    “老六,如何了?”隻見這男子剛進宅院之內,便有四五個男子將他圍了上來,而其中一個穿著綠衫的男子問道。


    “王大哥,全城戒嚴了,城門口百來個士兵把守著,城中還有官兵來回巡邏,要出去隻能在晚上強行突破了。”被叫做老六的男子,皺著眉說道。


    此時,隻見一個麵目粗狂,臉上一副桀驁不馴的表情的壯漢說道:“怕什麽,我們手中還有那個狗官呢!”


    “大哥,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萬一那群官兵不管那狗官非要拿下我們怎麽辦?”隻見一個尖嘴猴腮的矮個男子說道。


    穿著綠色長衫的男子,歎了口氣說道:“是我王君可害了你們啊。”


    這男子正是派來揚州的王君可。


    起初高熲隻是讓王君可到揚州動用一下他的人脈打聽一些蕭岩的事情,但是王君可卻是知道了蕭岩每天傍晚都會在城中溜達一圈的事情,這讓他萌生了生擒蕭岩的想法。


    在等了四五天後,他覺得機會來了,因為他注意到每天蕭岩散步的地點路線都會不一樣,但是每次都會路過一家茶館進去喝幾杯茶。


    就在他要動手的當天,卻偶然在城中碰到了以前打過交道的幾個弟兄,這幾人知道王君可不可能平白無故就來揚州,細問之下得知王君可現在跟著蘇晨混了,而現在是要生擒蕭岩回去,二話不說,當場便決定幫王君可一起幹,王君可拗不過他們幾人,隻好同意,於是動手的時間便決定到第二天。


    等到了第二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蕭岩身邊竟然連一個侍衛也沒帶,於是綁票很順利。


    但是眾人沒想到的是,城中的那些士兵們的行動力超出他們的想想,就在他們想要衝出城的時候,城門已經被死死把守,而且城中更是官兵不斷地搜索他們,無奈之下隻好到這幾人在揚州城內的住處。


    而這段日子,官兵也陸陸續續的搜查著他們,好在每次搜到他們這裏的時候,都被他們用銀子糊弄過去,但是眾人覺得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發現,便決定衝出城。


    “王大哥,你說這話是啥意思,咱們都是兄弟,啥害不害的!”那個被王君可叫鐵杖的男子聽到王君可的話,滿臉不高興的說道。


    王君可皺了皺眉頭,隻能歎口氣,但是還未說話,隻聽剛剛那個尖嘴猴腮的男子說道:“我有個親戚在城中做商人,或許他可以幫我們。”


    眾人聽到,紛紛看向他,鐵杖臉上頓時大喜,笑罵道:“你這小子咋不早說。”


    尖嘴猴腮的男子一臉無奈的說道:“不是我不早說,而是我這個親戚貪生怕死,我害怕他把我們出賣了咋辦。”


    王君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老四,傍晚的時候你帶我去找你的那個親戚,先探探他的口風。”


    老四點了點頭說道:“行,不過不要抱太大希望,而且到時候若真的不行。”說著,往自己脖子的地方做了一個向右邊拉的動作。


    在場眾人都明白老四是什麽意思,暗自點了點頭。


    “王大哥,那個狗官真的那麽重要嗎?要不咱一刀把他殺了,咱兄弟跑的時候也方便。”一邊看起來年紀最小的男子說道。


    隻見鐵杖一巴掌拍到這男子的後腦勺,嘴上罵道:“廢話,不重要王大哥會冒著生死抓這個狗官啊。”


    王君可笑了笑說道:“鐵杖,小七還小,很多事情不懂。”說完,對著小七說道:“那個人對我不重要,但是對我家大人很重要。”


    眾人也知道王君可說的大人是誰,雖然這段日子他們一直躲著,但是消息還是滿靈通的,已經知曉蘇晨的英勇事跡,更是一心想見見這個傳說中敢一人擋萬軍的男人。


    “老大老打我的頭。”小七摸著自己後腦勺,走到王君可身邊看著鐵杖說道,臉上更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摸樣。


    看的眾人哈哈大笑,唯有鐵杖氣的罵道:“不打你你咋成器。”


    “好了好了,別鬧了。”王君可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傍晚時分,一家雜貨店外,老四站在門外,瞧著雜貨店的門,嘴上喊道:“老舅,是我啊,猴子。”


    “老舅。”


    …


    連著叫了幾聲,隻聽裏麵才傳來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


    “別敲了,來了,來了。”


    剛說完,隻見門打開了一個縫,一個看起來敦厚老實的中年男子從門縫中探出腦袋,說道:“哪個猴子?”


    “老舅是我啊,猴子,您忘記了,前幾年我們還一起給七舅老爺拜壽來著。”老四笑著說道。


    王君可看著這個男子,他已經從老四嘴中了解到這個男子叫張繼,別看她一副敦厚老實的摸樣,平日裏最是貪生怕死,而且偏偏視財如命,老四家中很少與他有來往,除非到了不得已的時候才會一起,比如給某個七舅老爺過壽什麽的。


    張繼看著老四,眼睛眯了起來,似是在努力回憶,過了一會兒,頓時變化成笑臉,說道:“原來是猴子,聽說你跟別人去了北邊做生意,咋有空來我這兒啊。”


    “老舅,別說了,遇上災民嗎,貨全被搶了不說,一起做生意的幾個弟兄也受傷了,沒辦法,隻好在揚州尋點活做,想起你在這裏,就過來給你問個好。”老四笑著說道。


    張繼聽到老四的話,臉上的表情不再像剛剛那樣,而是有些凝重的說道:“最近城內不太平,好好在家中待著,不要到處跑。”


    聽到這話,王君可不由笑了笑,這個人還真的就如老四說的那樣,視財如命,貪生怕死的,自打一開始就一直將門開著一個縫,是不想讓老四進去,當聽到老四做生意失敗了後以為是來借錢的更是尋著理由讓他回去。


    張繼聽到王君可的笑聲,向後看去,看到王君可儀表堂堂,身上的衣服也不像老四那樣寒酸,身上的氣質更是隻有那些達官貴人才有的,看向老四笑著說道:“這位是?”


    “在下姓羅。”王君可抱拳笑著說道。


    談吐之間故意透著絲不屑,王君可很清楚像張繼這種人怕什麽,故意這樣,也是為了表現出自己的身份尊貴。


    “老舅,就是這位羅大哥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死了,也是聽羅大哥說要在這裏做買賣,於是我就跟著他到了這裏。”老四眼珠子一轉,馬上說道。


    聽到老四的話,張繼馬上笑著說道:“羅兄弟氣質不凡,不知要做什麽生意?”


    王君可看了看四周,又看向張繼。


    張繼馬上明白了王君可的意思,趕忙將門打開,側過身子說道:“請進,請進,是我失禮了,好請不要怪罪。”


    王君可笑了笑,便走進了鋪子內,而那老四也緊緊跟著,心中對自己的這個老舅更是鄙視到姥姥家了。


    “羅兄弟稍作,我去讓我家婆娘弄點吃的,相比羅兄弟一路也累了。”張繼一臉獻媚的對著王君可說道。


    王君可擺了擺手,說道:“張老板不必如此,我這次前來也是有事相求。”


    張繼一廳,看了眼老四,又看向王君可,心中想著找自己做什麽,想著想著卻想起剛剛老四說的眼前這個姓羅的要做生意,莫不是要找自己幫忙?那樣自己可就有錢賺了。


    “你是猴子的朋友,有什麽事直說便是。”張繼很大度的說道。


    “老舅,你知道最近城內發生啥事兒了不?咋那麽多官兵?”老四突然問道。


    “也不知道哪裏突然冒出的一幫賊子,把刺史大人給綁架了。”張繼說道,臉上卻是滿臉期待的看著王君可。


    王君可笑了笑說道:“我在這裏置辦了些貨,但是卻出不了城,想來張老板也在這裏算是老人了,應該有辦法吧。”


    張繼一聽王君可還要運貨出去,而不是要在城中開店什麽的,卻是皺起了眉頭。


    “若我的貨成功送出去,自然不會虧待張老板。”王君可怎麽可能看不出張繼在想什麽,笑著說道。


    張繼一聽,想了一下說道:“這個,不是我不幫忙啊,而是最近查的很緊,不僅是你們這些外來商人的貨,就連我們的貨也送不出去啊。”


    “一千兩。”王君可豎起右手食指說道。


    張繼一聽,咽了咽口水,但是臉上還是剛剛的為難之色,說道:“真的不是我不…”


    “兩千兩。”王君可豎起兩根指頭。


    張繼一聽,心跳快了幾分,但是臉上還是那副難為的摸樣,但是這次還未等他說話,王君可便豎起三根指頭說道:“三千兩,若還是不行,我們就想其他的辦法了。”


    聽到王君可的話,張繼馬上說道:“好,不就是送貨嗎?我還是有些渠道的。”但是心中卻是激動不已,三千兩啊,夠自己再開三家店鋪了。


    說完這話,臉上更是一臉喜悅,兩隻眼睛高興的快眯成一條縫了,嘴上說道:“羅兄弟等一下,我去後麵讓我家婆娘準備點吃的。”


    王君可擺了擺手,從懷中拿出幾張銀票,拍在桌麵上,對著張繼抱拳說道:“那到時候一切就靠王老板了,這批貨不論是我還是對我家中都至關重要,若能安然無恙出去,羅某必定再加些錢,這裏是一千五百兩。”


    張繼兩隻眼睛一直盯著王君可拍到桌上的銀票,眼神就好像是一個發*的公狗看到了一直母狗一樣冒著綠光,至於王君可的話,卻是不知道聽到了沒有。


    老四看到自己這個沒出息的親戚的樣子,咳嗽了一聲。


    張繼聽到馬上清醒過來,走到王君可身邊,將銀票放入自己的袖子內,說道:“羅兄弟放心,絕對沒問題。”


    “那麽我就先告辭了。畢竟城中有些不太平,我還是早些回住的地方的好。”王君可抱拳說道。


    “是,是。”張繼一臉獻媚的說道。


    當王君可走出房門的時候,張繼拉住老四小聲問道:“你知道是什麽貨嗎?”


    老四一聽這話,很想拔出藏在懷中的刀一刀劈過去,但是還是忍住了,聳了聳肩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好像是羅大哥家中要的東西。”


    “家中?”張繼好奇的問道。


    “嗯,羅大哥說他的家在北平。”老四將事先說好的話說了出來。


    張繼皺了皺眉頭,他也是走過南闖過北的,自然之道在北平姓羅的是誰,不由咽了咽口水,兩隻眼睛瞪得猶如牛眼一般,望著門口。


    老四是懶得跟他多說什麽,直接走出店子內,跑到王君可身邊說道:“我剛剛差點一刀砍了這貨。”


    王君可向周圍看了看,確定沒人聽到,笑著說道:“也就的虧你這親戚是這麽個德行,否則我們也不會這麽順利。”


    “王大哥你是沒看到我跟他說你是北平那邊的時候,他那副摸樣,好像恨不得就要衝到你身邊抱著你的大腿舔幾口一樣。”老四憤憤的說道。


    王君可擺了擺手,沒再說什麽。


    “王大哥,若他沒幫我們把貨送出去,我們該怎麽辦?”老四好奇地問道。


    “能怎麽辦?硬闖啊。”王君可無奈的說道。


    老四猙獰的笑了起來,至於腦中想著什麽,沒人知道。


    “記住,明天將他的妻兒抓住,以防萬一。”王君可突然說了一句。


    “嗯,我也有這個打算。”老四點了點頭,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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