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一戰雖然拿下了福州城,可南明軍的損失非常之大,弘光帝身中兩箭受了傷,兵部侍郎一個反了一個戰死,逃跑的降卒將近一萬人,林察施琅等人也趁著混亂不見蹤影。


    將高魁聰埋葬後我回到福州府衙,心中的空虛一點都沒有減輕反而越發空虛起來,鄭森的反複讓我一下子被置於高空之中,那種恐高的感覺讓我現在做什麽都沒底,毫不誇張的說我對鄭森的信任程度比對我自己的自信程度都高出許多,可一下子信任的大廈轟然坍塌的衝擊讓我不敢去麵對,曆史因我的到來連人的性格也改變了,這是我現在唯一能證實的事,也是讓我坐立不安的事。


    “皇上!該換藥了!”隨軍禦醫手提藥箱前來換藥。我看著肩頭和手臂上的傷又想到了高魁聰,如果沒有他舍命相救我恐怕已經死去多時了。


    “傳朕的旨意,一會把福州城所有的郎中都找來為軍中傷者診治,就由你帶隊吧!”我見禦醫把傷口上的藥換好吩咐他辦理此事,我想軍中等待救治的傷員肯定不少,今後隨軍醫護人員的數量一定得大大增加才行。


    進駐福州五天後終於傳來了關於鄭芝龍鄭森父子的消息,“這麽說他們是想出海!那他們打錯算盤了,桂王做的不錯,但是要注意不要讓鄭氏父子竄向南京,讓桂王做好海上防禦,鄭軍沒有戰船是無法和他抗衡的。”


    “鄭軍奔回黃歧是因為那裏還有他們五千人馬,末將認為鄭軍下一步肯定會北上進逼南京,皇上,事不宜遲還是加緊追擊吧!”金聲桓非常疑惑,他發現皇上對鄭氏父子的逃離一點都不著急,一旦被鄭森進逼到南京附近必然會造成恐慌對朝廷十分不利。高魁聰一死,金聲桓儼然成了諸將之首。


    我看看其他幾位將官,“此時不追是最好的應對策略,趁這個機會在福州好好休整一下,上海港有嵇憲和趙霆,南京有高狄鎮守,桂王也已經在沿海一帶加強海巡,鄭氏父子想進逼南京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宋誌勇在旁眉頭舒展,“皇上一定是在使隔岸觀火之策,鄭軍此時如喪家之犬,一旦加緊追擊他們必然會拚死一戰,如果鬆懈,那麽他們內部的矛盾就會顯現出來,那時恐怕不用我們動手鄭軍內部就狗咬狗了!”


    “宋愛卿所言不錯,朕確實是這麽想的,朕不相信那麽多人都願意陪鄭氏去死,朕在等施琅或者其他人的消息,朕相信鄭氏很快就會瓦解而且是從內部瓦解。”我讚賞的看了宋誌勇一眼,雖然我的用意金聲桓等人都能想到,可還是宋誌勇會說話,看來此人處事比較圓滑善於迎合上意,這樣的人出頭就是快呀!


    鄭芝龍等人聽林察說黃歧還有五千人馬後引兵進駐黃歧,但他們也沒敢在黃歧停留而是北上進入了太姥山,此時鄭軍還有兵力約三萬五千人。


    鄭芝龍看看鄭森搖頭一歎,“你是怎麽搞的,我不是讓你早點南下到朱由崧身邊嗎!哪怕你早到半個月,我等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可恨郭昆山和宋誌勇。”一想到他兩次都被朱由崧的間諜所累就氣不打一處來。


    鄭森也是一歎,“弘光帝對我非常信任,這次南下之所以沒讓我跟隨是怕我和父親見麵不好交待,原本我也想早點南下,可我發現身邊總是有人監視我讓我不敢輕舉妄動,看來一切都是天意啊!”鄭森還不知道陰士勳已經暗中監視他了,隻是弘光帝沒信陰士勳的猜測而已。


    “你也是!當時為何把你四叔他們都殺了,即便朱由崧逼迫太緊也是能保全一人的嘛!現在倒好,弄的我們如此被動……。”鄭芝龍一想現在說這些也沒用,索性不再言語了。


    “此一時彼一時,當時如果我不殺四叔和鄭彩,弘光帝又怎麽可能放過我呢!也不會把鄭家軍交給我統帶,爹就不要說這些了,我們最好馬上進逼南京,相信沿途因為消息閉塞還不會知道我反複的消息,在弘光帝應對之前應該能進兵到南京外圍,我們兵進杭州後從運河北上,爹以為如何?”鄭森回想往事也是百感交集,其中的恩恩怨怨已經不願去想,鄭森認為當時如果弘光帝不逼他前去刺殺四叔,他絕對不會在弘光帝對付劉良佐和鄭家軍的時候暗中拆弘光帝的台。朝廷對付劉良佐那會要不是鄭森暗中掣肘,相信高魁聰也不會無功。


    鄭芝龍盤算了一下,現在他水師盡毀走海路出逃已經不可能,眼下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如鄭森所說兵進南京,不過這太冒險,弄不好會葬身在南京城下;二是舉兵向西進入江西,袁繼鹹率兵進入福建江西必然空虛,過江西後就是比較混亂的西南地區,以鄭家軍現在的實力在那裏也能支起一片天空,當他把這個想法一說後,鄭森也有些猶豫,父子二人研究無果後準備明天召集眾將好好商量一下。


    施琅此時正在林察的營帳內,他手持短銃正在苦勸林察,“林將軍,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跟著鄭芝龍已經沒有前途了,即便我們不投靠朝廷也可以自己拉出隊伍單幹啊!幹不了大的就幹以前的老本行,做海盜也比仰仗他人鼻息來的痛快吧!”施琅當時見鄭芝龍逃出福州,他心思電轉之下也帶領降卒跟著鄭芝龍跑了,他跟著跑出來就是想伺機把鄭家父子抓住帶到弘光帝麵前獻功。


    林察沒想到施琅會這麽幹,看施琅的架勢隻要他說一個不字那就是橫屍倒地的下場,他明白施琅說的沒錯,同樣的話他在郭懷一嘴裏也聽過,鄭家父子現在惶惶如喪家之犬,根本就沒實力再跟朝廷叫板了,可讓他就這麽反了心中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容我再想想……!”


    “林將軍,我知道你和鄭芝龍有交情,可鄭芝龍是什麽人?那是狼崽子啊!鄭森小兒也是如此,想弘光帝待鄭森如何厚愛,那鄭森竟然臨陣倒戈,我聽說鄭森根本就是一直在幫著鄭芝龍對付朝廷,跟著這樣的人將軍覺得心裏有底嘛?現在是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施琅手下有幾十個過命的弟兄,隻要我們將鄭家父子拿下往弘光帝麵前一獻,那就是天大的功勞,施琅自認不是貪圖富貴之人,這麽做就是想給弟兄們謀個好出路,林將軍的家小還都在福州吧?”


    林察聞聽眉頭一皺,這話正問到他的軟肋上,出城時隻帶了鄭芝龍的家眷出來,他家裏幾十口人還不知道生死呢!“罷了!就按你說的辦,我們後半夜動手。”本來林察被郭懷一說的已經有些活心,此時再被施琅一攛掇自然得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著想。


    林察在軍中也有三百多人的心腹,這些人都是跟著他幹海盜起家的得力幫手,即便是鄭芝龍也指揮不動的親信之人,他將這些人叫來把他的想法一說,聞者自然唯林察馬首是瞻全無異議。


    後半夜,鄭軍大營一片寂靜,林察和施琅帶領三百多人躡足潛蹤逼近鄭芝龍父子的營帳,鄭芝龍的親兵看見過來的是林察,“林將軍,這麽晚了找大帥有事嗎?”


    “是有些小事……!”話沒說完,林察轉到親兵的身後用匕首將其咽喉割斷,保護營帳的鄭芝龍親兵不過十幾個人,他們連聲音都沒發出就做了鬼。


    “林將軍,我們進去拿住鄭家父子就得快點離開這裏,遲些恐怕就走不了了。”施琅知道鄭芝龍身邊的兩萬人都是鄭氏的親嫡,一旦驚動大軍他們連骨頭都剩不下。


    這些人都是盜匪出身,幹這些殺人越貨的行當再熟悉不過,搶進鄭芝龍營帳先是將鄭芝龍父子的嘴巴用襪子堵上,而後五花大綁再用被子包了個結實。


    施琅見事情辦妥了衝林察一點頭,這些人趁著夜色正濃潛出鄭軍大營,路上遇見了兩波巡邏的軍兵,見是林察哪敢阻攔,等鄭軍得知主帥不見時施琅等人已經離開太姥山五十多裏了。


    “末將大明總兵官施琅叩見皇上!皇上萬萬歲!”


    “罪將林察叩見皇上!皇上萬萬歲!”


    我看著跪倒於地的施琅和林察心中喜不自勝,“兩位愛卿平身,施愛卿果然沒讓朕失望,甚好!甚好!鄭森何在?”


    看著被扔到地上的鄭芝龍和鄭森,我心中升騰起無邊的恨意,伸手把鄭森嘴巴裏的臭布拿掉,“鄭森,朕自問對你不薄啊!你能位居廟堂可以說完全是朕的栽培,你太讓朕失望了。”


    鄭森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生出這樣的變化,他居然被林察施琅算計被綁縛到了弘光帝麵前,看來是難逃一死啊!鄭森冷笑看著弘光帝,“皇上,你可聽說過血濃於水,當你逼迫我刺殺我的四叔和族人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裏是什麽樣的嗎?廢話鄭森不想多說,給我一個痛快吧!”


    “好!我就給你一個痛快!”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用,我伸手在靴子內拔出匕首刺入鄭森的心口窩,因為鄭森我失去了一個真正對我忠心不二的良將,高魁聰的死相一下激起我心中的暴虐,伴隨著鄭森的慘叫我的匕首在他的心口來回的攪動著,鮮血噴灑了我一身,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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