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如煙似霧,樹影窈窕。


    清新的空氣都能抓出一把水來。


    不遠處的夕照湖,有如一麵光滑的鏡子,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不時閃爍著金光鱗鱗的光輝。


    鏡子一樣的湖麵上在遊船如梭穿梭下,犯起一條條長長的水痕,船上不時有嘻笑聲傳來,也不知是誰家的小姐們出遊,情景甚是熱鬧。


    隻是這熱鬧與一個人無關。


    在這夕照湖邊上,有一座山,有人叫夕照山,卻也有人叫夕陽山,因為當太陽落山前夕,這山總是紅彤彤的。


    這樣的山自然日照極好,植物茂密。各種的樹木爭奇鬥豔,仙人指路,壽星獻桃……不一而足。


    前有水,碧波鱗鱗;後有山木,搖曳生姿,果是一番人間仙境。但是這樣的仙境之中,卻有一人身著書生服,正忙碌著,做著殺生之事。


    人,總是要吃飯的。在連錢都沒有的時代,不自己動手,難道天上真掉意大利麵?


    “又沒有。”來到一處陷阱,什麽都沒有。捕獸捕獸,連隻老鼠都沒捉到。


    山上這人有些喪氣,又有些氣竭,就那麽坐在了地上,不由望著山下出神。


    穿越了啊!


    沒有任何汙染的空氣,穿著古裝宮裝的女子。


    還有那岸上,一個個身著武者服,又或文雅少爺裝,望眼欲穿水麵上的千金小姐們,一隻隻狼性十足,涎著臉。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現代吧!


    這人?他叫林動,出門打個醬油,便來了這麽個世界。


    這個世界來了有三天了,語言什麽的不是問題,但是……


    呸!


    林動狠狠地吐了口吐沫,目標正是那些小姐少爺們。


    吐了之後,心情才爽起來。反正我在山上,他們也看不到。


    什麽狗屁世界?


    穿?穿你妹啊!


    看到山下那個小城了嗎?


    進一次城,一銅;住下來,一金。


    狗屎!這天地所生的世界,竟然成了某些人斂私財的工具。


    不給?


    看到林動了嗎?


    直接丟出城去。


    這兒也是有城管的。


    距離夕照湖不遠,便是林動所站的夕照山了。


    一到了傍晚,這夕照山便為太陽餘輝照得發紅發火,仿佛是一座熊熊燃燒的火焰山。


    但是再火熱的景色也溫暖不了林動的心。


    穿越,在二十一世紀是極為流行,也不是什麽壞事。


    可是,如果剛剛搞到一份人間美味,滿滿餓了一天,正打算大塊朵頤,穿了,那可就不太美妙了。


    要說我長得也不算倒黴啊!


    劍眉星目,鼻如懸膽,特別是穿上了一身仕子服,不知迷死多少深閨怨婦們!


    什麽?你問我為什麽迷她們?


    林動不想說,也不能說,為了這事不少大哥大佬找人砍過他。這種事就要偷偷地進村,打槍的不要。再問?他會直接使出轉移話題神功說:“啊!可惜一身麻布長衫,腳上一雙布鞋頂穿個洞,連大腳趾都露了出來。與那些風淫才子們的絲緞行頭比起來,寒酸,寒酸的要人命。更不說一頭的短發,實在是不和這個環境啊!”


    路上走過的小妞們,根本連打量他一番都欠奉,便直接pass掉了,目光直接投向了在寒風中凜立船頭,凍得有如褪了毛的火雞一樣瑟瑟發抖的所謂才子們。


    咱在穿越前也是偉大的藝術家好不好?不識貨。


    遙想穿越前,一枝畫筆畫出天下美女。你不畫還不行,上杆子讓你畫。當然了,為了藝術必要的犧牲是免不了的。


    正回憶著過去美好的時光,畢竟這世界最好賺的便是女人的錢了。特別是那些深閨怨婦們,男人們負責賺錢,她們負責花便行了。


    忽然,路邊的美女突然發瘋一般向湖邊擠來,不斷向湖麵上遠眺著,鶯鶯燕燕鳴囀著。這架式這勢頭,讓林動想起了追星族。


    這場景自己也有過。


    “哇!快看,快看,是許公子,許公子唉!”


    “哇,好帥!”


    “哇,好癡情哦!”


    “好羨慕那位小姐啊!”


    很混亂。如果不是她們穿著一身古裝,林動都以為自己是在地球,這花癡的樣子,實在是不像古人,可要是說他們不是古人吧!卻偏偏穿著古裝,就連城池也是古色古香,古味十足。


    視野開闊,一眼便看到那所謂的許公子。


    黃土路麵竟然開始了鮮花開道,華麗的馬車竟然是平攤開,有丈許長寬,一個年輕的公子哥立於車頭,麵如冠玉,撫扇輕立,麵帶微笑,長衫飄飄。更不說他之身後,還有一名女子輕拂瑤琴,為之弄樂。是風liu瀟灑,騷包,騷包得很!


    這馬車不去別的地方,直奔湖邊而去。在湖邊是一艘臣大而華美的畫舫,停靠在湖邊,上麵立著旗杆,寫著“會友”。畫舫,精美的雕工,樓宇閣堂,是迎麵而來的貴氣。


    隻可惜珠簾深厚,看不得裏麵人兒的模樣,船頭迎風,一個大大的金製“錢”字立於船頭。


    呸!林動又吐槽道:“真是吃飽閑的,老子都快餓死了,他們卻還有心情會什麽友?這什麽世界,穿越的都比不上有個好爹的了。倆城主爹,真是,真是坑爹!”


    林動的饑餓感,除了他,沒有第二人知道,誰能知道現在就是給他頭牛,他也能吃幹抹淨。


    “是錢小姐!錢小姐!”突然萬千男人們熱議起來,是那麽的突兀,那麽的不自然,嚇得林動差一點兒從山頭上掉下去。


    原以為這女子追星,想不到這大頭還是在男人們身上。


    瘋子一樣擠過去,什麽男女授手不親,全都顧不上了。


    那可是錢小姐啊!看到那個錢字了嗎。


    單單是這個字,便有一斤黃金重。


    畫肪上全是女子,一個男人也沒有。劃船的女子,站崗的女子,護衛的女子,就是沒有一個男子立足。


    “這錢小姐可是了不得,不僅是城主的嫡女,更是什麽第一美女。”一臉的癡迷,一臉的粉絲的迷醉。絕對是她的粉絲,還是瘋狂的那種。


    切!什麽第一美女!


    想哥在二十一世紀可是“藝術家”,比如替裸女弄個塑像啦,又比如在美女身上畫畫啦……


    這到底算不算藝術,我是不知道,反正到了這個世界,這等勾當,我就沒有做過。


    入鄉隨俗嗎?反正美女我也見多了。


    這廝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是酸的。真實情況是,這世界男女大防與中國古代很像。男女通奸,浸豬籠。


    他剛穿越第一天,便遇上了。


    於是,他華麗地失去了謀生的手段。


    林動:“該死!不準說!誰兜我的底,我和哪個急?至於有人想知道……什麽?你不會以為我是真的為了藝術吧!切!相信的是傻子!”


    “二十一世紀的美女們隻是有赤身**的**,哥隻是滿足了她們的**。”


    “既幫了人,又獲得了生存的金錢,何樂而不為。”


    “當然,在做這事時,是需要頂著“藝術家”的名頭的,否則你就是流氓的,警察是要抓的。”


    這和玩一夜情一樣。她願意,那就是一夜情;她不願意,你就是色狼,是強奸犯……


    這一點,林動太懂了,否則他也不會丟掉他學了二十多年的謀生手段。


    不要說他,如果任意一個藝術家到了古代,還敢對人說:“小姐,來幅裸畫吧?”


    不讓人打死,算這人命大。


    “聽說許公子追求錢小姐有兩年了。他身為史城少主,據說是有種的。”


    “不錯。這錢小姐身為這夕照城的小姐,也是有種的。”


    “是啊!這二人都是有種,倒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不說這三方五城,就是江浙幾省,再想找出似他們這麽般配的一對,也很困難嘍!”


    這聲音出自林動身邊,這圍觀都圍到山上來了,這圍觀的愛好,看來是不以時代為界限的。也是,這古代少娛樂,也怪不得他們。這麽浩大的場麵,就像是看一場言情劇,真人版的。


    湖中的公子已然把自己的特製馬車靠了過去,就停在錢小姐的船邊。不見其搭板上船,而是抱拳躬腰,顯然是在與畫舫中的錢小姐說著什麽。


    錢小姐並沒有露麵,待那公子說完話,過了良久,才使出一個俏麗的丫環,站在船頭上對許公子說了幾句什麽,那公子立時一陣失望傳在臉上,接著又是一陣喜悅之色。


    一切的麵色變化,岸上的人都看得真真的。


    “唉!這錢小姐到底是接受,還是拒絕了呢?這許公子怎麽一會兒失望,一會兒高興的。真真是急死人了!”


    林動無奈地看下身邊的女粉,心說:唉!太代入了。人家談情說愛的,你急個什麽勁!


    女粉關心許公子的成敗,男粉則是大為高興,看著錢小姐的畫肪慢慢向湖中心遊去,愉快道:“怎麽樣!我沒有說錯吧!許公子不一定能打動錢小姐的芳心!”


    他這一說,花癡們立時不滿了,切了一聲道:“你那是什麽眼神,沒看到許公子此時是那麽的高興。說不定真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說著手捧著心狀,恨不能立時彎成了月兒。


    浪漫,才是女子們的最愛。


    不過這倒也是。這世界據林動觀察,與中國的古宋時代,古明時代十分地相似,不敢說重文輕武,男女有別倒是真的。談情說愛是要找個沒人的所在,月黑風高夜,這才好辦事。


    青天白日的,大庭廣眾下,也隻能發乎情,止於禮。


    “萬花叢中各自喧,獨愛霜菊笑傲天!”許公子嘴中吟著詩句,羽扇輕搖,麵帶微笑,注目凝視。


    哦,原來是詩詞啊!林動點點頭,古代嗎?不過他現在正餓得兩眼發綠,看什麽都不順眼,看那公子羽扇輕搖,心中罵道:丫的!都什麽季節了,還拿把扇子搖啊搖的,也不怕冷。


    還有這泡妞、泡妞,竟然還帶了一個妞來。知道你老爹有錢,可泡妞哪兒有帶電燈泡的。


    失敗,太失敗了!


    已是晚秋時節,眼看著節氣便欲步入立冬。湖麵上寒煙嫋嫋,一陣風吹散了寒霧,吹皺了湖麵。


    這風一起,許公子的羽扇也不搖了,肩頭更是抖了一抖。這寒氣入體,不是有這麽多人看著,他需要做戲做全了,早鑽了船艙。


    林動身為一個藝術家,自有一雙畫家的尖眼,冷的發抖的許公子一個動作、一個神情,全落入了林動的眼中。


    林動忍不住發出嘿嘿地幸災樂禍的笑聲,心說:該!凍死你丫的,要風度不要溫度。美麗動人,這不凍人,又怎麽美的起來?


    繼續發春啊!用你滿腔的欲熱把春天勾搭來啊!發春,你這廝不和你的小妞們一起發春,都糟蹋了。


    隻要能發春,那冬天就不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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