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沒頭蒼蠅似的一頓泄,也耗去了楚天不少氣力。不過楚天也不在意,轉念之間,寂滅劍與離火劍回到了楚天的丹田當中,楚天手執玄冰劍,嘴角掛著冷笑,一步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玄冰劍上透出嗞嗞的寒氣,讓周圍的溫度唰唰地下降了許多。一股若有若無的寒霧,繚繞在楚天的周身,頗為bī人。


    “誰?”楚天冷笑一聲,藏頭露尾,字是鼠輩!楚天打算,對方再不答的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轟上幾劍再說!而且,雖然楚天剛才泄了一翻,可楚天的心情依然惡劣無比,在這種時候撞上槍口的,也隻能怪自己倒黴了。


    這時,一個略顯瘦小的身影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隻見那人劍眉星目,臉色略顯蒼白,看上去似乎帶著幾分書生一般的弱氣。


    “不愧是楚天。”


    楚天微微一怔,這人是誰?不是楚天以貌取人,可眼前這小子,看上去的確有點手無縛jī之力的感覺。


    本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的千古名句。楚天手中的玄冰劍並沒有放下,他冷冷一指,劍尖穩穩地指著眼前那男子的眉心,楚天分明看見,眼前這男子的眉心之間,霍然結了一粒小小的冰渣。


    “你認識我?”楚天的心情仿佛受到了手中玄冰劍的感染,心中一片萬裏冰封,冷冷一笑。


    出乎楚天的意料,那人被寒氣bī人的玄冰劍指著,眼中竟是沒有一絲波動,哪怕是慌1uan,還是恐懼,楚天都看不出來。


    那人淡淡一笑:“你無需動劍,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


    楚天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問道:“為什麽?”


    本來麵對楚天的玄冰劍,也是波瀾不驚的男子,此時聽到楚天這一問,卻是露出了一抹無奈的苦笑:“因為,我天生便是武學廢人,無法修煉出一絲內勁。你殺了我,也正是汙了你的寶劍罷了。”


    武學廢人?


    那人的話,仿佛觸及了楚天心中的某根神經,讓楚天忍不住一顫。他眼中掠過一縷精光,出手如電,左手直接摸上了那男子的脈門!


    半響,楚天神情複雜地放開了那男子的手。那男子方才無奈的笑容此時卻盡數斂去,他淡淡一笑:“這下子,你信了?”


    楚天看了他一眼,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一般。正如他所說,他的確是一個武學廢人。體內的奇經八脈,主脈之中,仿佛被一團團莫名的東西堵住一般,就連楚天的內勁,也探不過去。


    經脈不通,又如何修武?


    楚天淡淡一歎,也不知是不是這人的遭遇與前世的自己一樣,所以產生了憐憫之心。楚天收起了劍,語氣也不像之前那般冰冷了:“你認識我?”


    “我爹經常提起你的名字。”他依然是那一副淡漠的語氣,仿佛世間一切與他無關一般。


    “你爹?”楚天一愣。


    那人卻笑了,笑容間又帶上了那種無奈:“如果我說,我叫段辰,你應該知道了吧?”


    段辰?


    楚天瞳孔微微一縮,聲音也情不自禁地冷了許多:“你是段龍的兒子?”


    那人聳聳肩,算是默認。


    皇城中人盡皆知,段龍隻有三子。其中,二皇子段陽與三皇子段峰,楚天都已見過。那麽,眼前這人的身份,便呼之yù出了。


    楚天冷冷一笑:“大皇子段辰?是你爹派你來監視我的?”楚天並沒有出劍,雖然對方是段龍的兒子,可他是武學廢人一事,做不得假,就算不動用劍,楚天也有把握動念間取段辰的xìng命。


    殺jī焉用牛刀?便是這個道理。


    段辰淡笑:“我爹要監視你,又何必派我這一個廢人?”


    仿佛是‘廢人’二字,再次觸動了楚天的心。楚天刹那間便沉默了,也失去了動手的興趣。別人或許不知,可楚天卻很清楚,‘廢人’這兩個字的背後,隱藏著多少辛酸。


    “罷了,今天我不想再動手了。段辰,記住,永遠不要和我成為敵人,不然的話,我不介意我的劍下多上那麽一個亡魂!”楚天泠然扔下了一句話,便如來時一般,禦空朝皇城飛去!


    看著楚天逐漸消失在天邊的身影,段辰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楚天啊楚天,憑現在的你,又如何能鬥得過我爹?”


    一邊說著,段辰緩緩朝前走了幾步。在段辰的前方,赫然有一個矮矮的土墳。這個土墳極為不起眼,楚天方才也沒有現。


    不過所幸,這一個土墳離楚天方才飆的位置較遠,所以才躲過了一劫。與眼前那一片數百米方圓的焦土比起來,這土墳也算是幸運了。


    段辰緩緩蹲在土墳之前,臉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追憶:“娘,對不起。孩兒還是無法放下仇恨,無法像你所說的一般,不去恨他!如果不是他,你又怎麽會死?他永遠都不配當我的爹!”


    土墳上,孤零零的一片,連一麵寥寥數語的墓碑都不曾存在。恍若一座無主的孤墳。


    孤墳之上,幾片幽白的無名花瓣散落其上,也不知是被楚天的劍氣掃1uan,還是這幾片零落的花瓣本來陪伴著這座孤墳。


    ……


    ……


    當楚天渾渾噩噩地回到皇城的時候,天空中赫然已經是月朗星稀。


    幾顆黯淡的星星散1uan地掛在夜幕之上,相隔甚遠。一如楚天此時的心情,淩1uan。


    皇城帶給人的感覺,仿佛永遠都是那麽沉重。高高的城牆,四處遊dang著寒光閃爍的重甲衛兵,帶著幾分金戈鐵馬一般的殘酷。


    此時的楚家,卻是一片空dang,那些俏生生的丫鬟,也不知是不是集體休息,楚天一路走來,竟是一個也看不見。


    “回來了?”


    一句淡淡恍若普通問候一般的話,忽地回dang在空無一人的大廳當中。楚天陡然一驚,不過他隨即也反應過來,這一個深沉的聲音,不是楚逍又是誰?


    果然,楚逍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步出來,他凝視著楚天,一時安靜了下來。


    “爹。”


    楚天打破了沉寂。


    楚逍忽地搖搖頭,出一聲沉重的歎息:“你與柳青靈公主,到底是什麽關係?”


    聞言,楚天卻顯得很平靜,一點也沒有驚訝。他本來就沒有想過,他與柳青靈的關係,能夠瞞得過楚逍。畢竟,楚家擁有‘暗魂’,便意味著楚家擁有了強大的情報網,加上楚天並沒有刻意去隱藏,所以楚逍知道了今天所生的事,也不足為奇。


    兩父子沉默許久,楚天突然一笑:“爹,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其實,對於楚天這一個變故,楚逍也是覺得很棘手,他明明知道,楚天與柳青靈的關係,或許會打破他的全盤計劃。本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種即將而來的變故,扼殺在搖籃中,隻不過,對於這個他最為疼愛的兒子,他卻狠不下心來,動用楚家的鐵血手段。


    罷了罷了,一切由天吧。


    如果有此子相助,楚家還是無法成就霸業的話,那隻能說是天意nong人了。


    楚逍如此想著,便沒有繼續在楚天與柳青靈的關係上糾纏下去。兩人沉默半響,楚逍淡淡一笑:“段龍方才放出皇榜,明晚皇宮之內,設宴宴請皇朝重臣。”


    楚天沉yín半響,這才道:“宴無好宴,在這種時候,段龍他突然間擺宴,怕是不懷好意。”


    鴻門宴?


    很明顯了。


    據楚天所知,段龍才不是那麽好心腸的人。


    楚逍露出一抹笑意,楚天的想法果然與他不謀而合。


    楚天看了笑意淡淡的楚逍一眼,問道:“爹,楚家準備好了?”


    楚逍搖搖頭:“時機還未成熟。”


    楚天也是淡淡一笑:“奪權不是比武,比武隻論實力,不論其他。可奪權,爭的是天下,爭的也是民心。如果我們還沒準備好的話,段龍如今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看來這鴻門宴,還是不得不去。”


    如果有其他人在這裏的話,絕對會認為,這兩父子的表情簡直就是如出一轍,那麽的風輕雲淡,那麽地從容不迫,果然是兩父子。


    楚逍點點頭,顯然是認同了楚天的話。隨後他又微微一怔:“什麽是鴻門宴?”


    “呃,反正就是不好的宴。”


    楚逍隨意在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語出驚人:“隻是,這一次,設宴的名單當中,竟然會有你!”


    楚天愣了,連自己也有份?


    自己才剛回皇城,段龍便設宴,而且還邀請了自己!這是巧合?抑或……是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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