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眼!”


    一走出聖彼得大教堂,柳夢cháo便低垂下頭輕聲喝道。眨眼之間,原本被陽光照耀著的大地瞬間黯淡了下來。


    身前的每一個人都變成了紅sè的光點,按照鷹眼的解釋,對於鷹眼所擁有者有敵意的人是用紅sè光點表現,而對於柳夢cháo抱著善意的人,則是藍sè的光點。


    “他在那裏!”


    剛剛走出聖彼得大教堂,柳夢cháo便看到了一個紅點向著自己衝了過來。來人手中握著一柄長劍,毫無憐憫地衝著柳夢cháo兜頭砍下。


    矮身,腳步前移,看著長劍從自己手臂間滑過,柳夢cháo再次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隻聽噌的一聲輕響,像是被烈ri暴曬的岩石發出的碎裂聲響,一並纖細俊秀的劍尖從柳夢cháo的左手手腕下探出頭來,輕輕地點了一下來人的咽喉。


    “噗!”


    一聲輕響,連血花都沒有飛濺出來。柳夢cháo微笑著扶起了來人的屍體,將他身上的衣服剝了下來,攤開在了手中。


    “材料不錯。”


    柳夢cháo嘴角微翹著,一揚手,便直接披了起來。刺客信條的強化包,是柳夢cháo在來到學園默示錄的時候便已經強化了的能力。


    刺客的能力,並不是像一個戰士一樣一路砍殺,最後衝到敵人的麵前。他們隻是一滴水,融入在這個世界之中,不著痕跡的來到你的身後,探出手腕,刺出袖劍,結束一條又一條生命。


    仿佛秋風一般,他們從來沒有形狀,隻有當泛黃的落葉從天空飄落之後,人們才會察覺到,秋天來了。


    而現在。柳夢cháo便是這股秋風。


    隻見柳夢cháo低垂著頭,走在滿是行人的道路中。柳夢cháo仿佛每一個人的影子,腳步輕盈而靈巧,從一個人又一個人的影子中出現,然後又從一個人又一個人的影子裏麵消失。


    水滴融入了大海,不就是這樣的嗎?


    柳夢cháo微笑著,停下了身來,然後抬起了頭。


    一個小巧玲瓏,絲毫不起眼的攝像機正緩緩地轉動著,反shè著陽光的墨sè鏡頭仿佛一個冷酷而殘忍的儈子手。悄無聲息地提醒著柳夢cháo一件事情。


    這裏不是十六世紀文藝複興的羅馬,這裏是二十一世紀,無論你走在哪裏,都會被一張無形的網連在一起,你的一舉一動,你的一喜一怒都會被人通過這些黑sè的鏡頭看的清清楚楚。


    隻要想,無論什麽人都無法遁形。


    柳夢cháo仰著頭,靠著千年前的牆壁,眯著眼睛看著出現在自己頭頂的墨sè鏡頭。他的目光仿佛穿過了鏡頭。來到了身處在鏡頭之後的人身邊。


    在遙遠的地下室中,一個老者正微笑著著麵前的大屏幕。


    在屏幕的正zhongyāng有著一個男人,一個他今天剛剛見過的男人。隻見這個老人摸了摸戴在手指上的紅寶石戒指,看著畫麵中柳夢cháo輕蔑的笑了起來。


    “想要像三百年前的艾吉奧一樣穿行在羅馬城中。然後刺殺我?”老人歪著頭,將頭枕在自己的手腕上,白sè的長袍一直拖到了地麵。他一邊冷笑著,一邊用自己比枯木還要幹癟的手撫摸著身下的長椅。搖了搖頭,“你這是在癡人說夢啊,柳夢cháo。是叫這個名字?”


    老人的話音剛落。便直接轉過了頭看著侍立在自己身邊的聖殿騎士。


    這個聖殿騎士與老人穿著一摸一樣的衣服,隻是胸前的紅sè十字小了一些。隻見他微微一笑。


    “您說的沒有錯,父親。這個叫做柳夢cháo的人,隻要在羅馬城中一ri,我們就能夠掌握他的行蹤。”


    “但是他剛剛在大聖台裏麵的表現你也看到了,凱撒?”老人轉動著戴在無名指上的紅寶石戒指,“他的身手實在是太快了,我原本他還能夠作為我的替身,讓那些刺客殺死呢。”


    “一個人的速度再快,又怎麽可能快的過光?整座羅馬城市裏麵已經布滿了攝像頭,隻要這個叫做柳夢cháo的人出現在我們的鏡頭之中,他就再也不會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了。時代……已經不同了,父親。”


    被稱作凱撒的年輕人走上前,對著自己坐在王座上的父親點頭致意,眼中含笑。隻見他伸出自己的手指,屏幕下方的鍵盤上輕輕一點。


    “嘩!”


    整個屏幕瞬間被分成了二十分。


    無數個角度,從身前到身後,從家裏麵的窗台向著下方街道瞭望,從路邊的花店透明的玻璃門中向著外界張望,從行走的小孩背著的書包上,依舊有著一個移動著的鏡頭。


    二十個鏡頭,二十個不同的角度,每一個角度視野之中,都有著相同的人。


    一個帶著白sè兜帽,像是水滴融入大海般不起眼的男人。


    柳夢cháo,在長而古老的街道上行走,腳踩石磚,身處古跡之中。


    “整個羅馬都已經在你的掌握之下了,凱撒。”身為父親的聖殿騎士首領感慨地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兒子,“我們一直在等待著的刺客首領,沒有想到居然就是這樣一個食古不化的男人。”


    “恐怕這個叫做柳夢cháo的男人,頭腦還停留在十六世紀,我的父親。”


    “那正好……”老人說著,食指輕輕地敲動著木椅扶手,突然,他的食指停了下來。這個滿臉皺紋的老人抬起了頭來,這些歲月的痕跡說明這個老頭活的很長,既然活的時間很長,自然有著他獨到的地方。


    “謹慎一點總是好的。隻要伊甸碎片還在我的身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喪屍都能夠被我cāo控。一旦發現柳夢cháo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之中……”


    老人話沒有說完,便已經抬起了頭來注視著自己的兒子。隻見他的兒子微微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嘲諷與憐惜的目光從這道細縫中透了出來。


    “這個柳夢cháo還真是可憐,即使他有著超乎自然的力量。但是我們一旦發現這一點,就會……逃走了。他永遠都不會找到我們。”


    想到這,被稱作凱撒的兒子搖了搖頭,微揚著自己的下巴,仿佛用鼻孔在看柳夢cháo一般。


    “我們就是你永遠都不能夠觸及到的太陽啊,柳夢cháo。”


    話音剛剛落下,畫麵中正在行走的柳夢cháo卻已經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隻見柳夢cháo站在一間花店旁,伸手從白sè瓷花瓶中取出了一朵黑sè大麗花,俯下身來輕輕一嗅。


    “柳夢cháo在幹什麽?”


    凱撒疑惑不解地看著畫麵中突然停下腳步的柳夢cháo,轉過頭問著自己的父親。


    “估計是想要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人群中。盡是些刺客們上不了台麵的技巧。”老人枕著手腕,滿臉笑意地看著麵前的畫麵,“估計柳夢cháo到現在還沒有注意到,他現在正在被我們嚴密的監控著。”


    老者說著,緩緩地轉動著自己那顆爬滿了皺紋的腦袋,像是從墳墓裏麵爬上的僵屍,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


    “通知他們,準備好對柳夢cháo展開伏擊。一個人漫步羅馬的節目,實在是太過於無趣了。”


    “我知道了,爸爸。”


    凱撒微笑著躬身,推開了門。在這扇木製門後的,是一條長長的岩石隧道。地麵上淤積著的蘚苔,似乎在訴說著這條地道長久的曆史。這裏本就不是什麽普通的地方,五千年前這裏是羅馬人修建的供水管道,三百年前,這裏是容身於羅馬的刺客們的秘密通道,而現在……


    “這裏已經是我們的地盤了,聖殿騎士的地盤。”


    凱撒伸手撫摸著冰涼濕潤的地道,微笑著向前走去。


    依舊坐在桃木製長椅上的老者,微笑著側著頭,看著畫麵中的柳夢cháo。


    隻見柳夢cháo將黑sè大麗花背在了身後,右手陪伴著那朵黑sè的大麗花一道,躲在了身後。


    而柳夢cháo的食指也在這個時候翹了起來。


    這個手勢在全世界都通行,每一個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一。.


    “終於輪到我了嗎,柳夢cháo。”


    另一個房間裏,麵sè蒼白的少年看著畫麵中的人影,微笑了起來。隻見他伸手從口袋裏麵掏出了自己心愛的糖果,放入了口中,緩慢而又陶醉地咀嚼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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