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孝成王起了個絕早,匆匆用過早點,命人準備歃血為盟之事。


    對於趙國來說,合縱太重要了,是趙國救命的法寶,絕不能錯過了。隻要歃血為盟一成,合縱也就成了,趙國的安危就有了保障,要他不歡喜都不成。


    這是天大的喜事,趙孝成王的**兒都是歡喜的,他不顧國君的形象,哼著俚曲而來。


    “見過君上。”趙國群臣早就在等著他。


    他們人人滿臉喜色,歡喜不已,如同大過年似的。


    長平大戰後,趙國空虛,整個趙國如同不設防,他們整日裏提心吊膽,擔心秦軍打來。如今,隻要合縱一成,這威脅就減少到最低了,要他們不歡喜都不成。


    “瞧你們這歡喜樣兒,又過年了?”趙孝成王難得的放下國君的身份,與群臣調侃一句。


    “嗬嗬!”一陣舒暢的歡笑聲響起,直貫九霄,群臣笑得前仰後合。


    在平原君的帶領下,信陵君、春申君、韓開地、魯仲邊、蘇代、蘇厲齊至。他們和趙孝成王一般無二,人人臉上泛著喜悅,跟大過年似的。


    “合縱之成,賴諸君之力,丹這裏謝過。”趙孝成王衝信陵君他們抱拳一禮,大是感激。


    “大王言重了,這是我們該做的。”信陵君忙回禮。


    “抵抗暴秦是我輩之願,不敢當。”蘇代和蘇厲忙回禮,在他們嘴裏,好象秦國殘暴不仁,是天下間最為人不恥的國度似的。


    要是秦異人在這裏,一定會譏嘲他們“既然秦國不仁,為何蘇秦甘願為大秦走狗?”


    趙孝成王把信陵君他們請入座,就等劇辛、後勝和須賈到來。隻要這三人一到,就可以歃血為盟了,合縱就成了。


    然而,出乎趙孝成王意料的是,他們一等二等三等,不見劇辛、後勝和須賈的影子。


    “怎麽回事?他們怎麽還不來?”趙孝成王不明所以。


    “明明約好了的,他們為何不來?”信陵君一臉的糊塗。


    “發生何事了?”魯仲連倒是個明白人,忙道:“還請大王立時派人去催。”


    “對對對!”趙孝成王明白過來,忙派人去催促:“一定要把他們請來。”


    合縱雖是對付秦國的良策,然而,合縱之成太難了。因為山東六國的利益糾纏,你有條件,我有條件,討價還價就要費時幾多,要想達成一致,千難萬難。


    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從蘇秦提出合縱,數十年來,雖然合縱之議不斷,真正成功的合縱也就那麽三五次罷了。


    要是錯過了這機會,就不會再有合縱了,趙國的危局不解,這是生死大事,若是可以的話,趙孝成王就是下跪去求他也願意。


    “莫急,肯定是有事擔擱了。”趙孝成王忙自我安慰。


    如此自我安慰的,不僅僅是趙孝成王,在座的人哪一個不如是呢?


    在他們期盼之際,很快就有消息傳來了,劇辛是酒醉了,後勝遊覽去了。這是合縱,天大的事兒,酒醉、遊覽這樣的理由也太爛了吧?


    這還算是好的,多少還有個理由,須賈更幹脆,已經連夜回國了。


    不辭而別,這是何等的讓人意外?何等的讓人震驚?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趙孝成王怒氣上湧,再也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大聲怒吼,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


    趙國的安危就在合給,劇辛醉酒,後勝遊覽,須賈不辭而別,這說明三國不願參與合縱了,他能不急嗎?他能不氣嗎?


    昨天還說得好好的,到了今兒就變卦了,合縱成了泡影,這事太駭人了,信陵君、平原君、春申君、魯仲連、蘇代和蘇厲,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明所以。


    “還有什麽消息?”魯仲連率先清醒過來,忙問道。


    “司馬梗去見過劇辛、後勝和須賈,要他們不參與合縱,他們未允……”立時有人回稟。


    “這事我們都知道了,司馬梗見過我了。”春申君忙揮手打斷。


    “到了昨兒晚上,異人公子去見了劇辛、後勝和須賈,就成這樣了。”這人忙再稟報。


    “秦異人?”一片雷鳴似的驚呼聲響起,人人一臉的難以置信。


    秦異人才成為天下第一名士沒幾天,他就如此大手筆,散了合縱,還真是夠驚人的,誰個敢不震憾?


    “他是怎麽做到的?就連司馬梗以國尉之重也不能散合縱,他怎麽做到的?”趙孝成王眼睛瞪得滾圓,一臉的糊塗,大聲問道。


    這問題誰也不能回答,一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無言以答。


    “須賈這兒我倒是能想明白。”信陵君沉吟一陣,道:“須賈懼範睢,怕得要死,若秦異人以範睢說事,須賈嚇得屁滾尿流,不辭而別大有可能。”


    須賈與範睢之間的仇恨廣為人知,除了魏王被須賈瞞著,誰都知曉。信陵君能猜出來,倒也不稀奇。


    “有理。”趙孝成王他們立時讚同。


    緊接著,他們又糊塗了:“後勝為何聽信秦異人的胡言亂語?”


    “劇辛明智之士,一代名臣,他為何會相信秦異人的話呢?”


    一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卻是想不明白,秦異人是如何說得劇辛和後勝不參與合縱的。


    須賈不辭而別,劇辛醉酒、後勝遊覽,三人不到,合縱之事就風流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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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異人府裏。


    黃石公看著滿屋的金,還有珍貨,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讚不絕口:“公子,你真厲害,真厲害,竟然敲詐了後勝和須賈。”


    “你這話不對了,本公子這是生財有道。”秦異人搖頭。


    “噗!”黃石公再也忍不住了,失笑出聲,調侃道:“你明明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巧取豪奪。公子,你真是的,到了你嘴裏,你還正大光明了。”


    後勝急於上位,沒有妙法,秦異人為他出主意換金,這算得上的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了;須賈被嚇破膽,不得不獻金,秦異人這是巧取豪奪,黃石公的話太有道理了。


    “公子,我在想,你究竟是為了秦國去散合縱,還是你想撈金才去散合縱?”黃石公一雙眼睛睜得老大,打量著秦異人,沒有放過一個細節。


    “本公子既散了合縱,又撈了金,這是兩全其美,一箭雙雕,一石二鳥。”秦異人很是臭屁,衝黃石一揚下巴兒,道:“你要是不服氣,你也來一個。”


    “甘拜下風。如此這般沒臉沒皮的事兒,我做不出來。”黃石公雙手亂搖,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兒。


    “瞧你這樣兒,比聖人還要聖人,本公子這是為誰撈金?還不是為你。這金,本公子還沒捂熱,就給你了。”秦異人白了黃石公一眼。


    “嗬嗬!”黃石公滿臉堆笑,特別親切,道:“公子受苦了!公子才是最英明的!這金歸我了。”笑得鼻子眼睛擠作一團了。


    秘兵一直受困金不足,有了這三萬金和這些珍貨,秘兵可以大發展。


    “公子,這還不夠了,要十萬金,你得給我湊足。”黃石公仍是不滿足,提醒秦異人道:“公子說好了的,撈金歸公子,組建秘兵歸我。”


    “你才是財迷,瞧你就是一副財迷樣。”秦異人很沒好氣。


    “這還是為了公子麽?”黃石公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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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合縱散了,合縱散了。”司馬梗風一般衝進來,遠遠就叫嚷開了,右手拇指豎得老高,差點把屋頂捅破了,讚不絕口:“公子,你真了得!真了得!竟然散了合縱!”


    他也想散合縱,卻是沒有成功,深知散合縱之艱難。秦異人能成功,他是打心裏歡喜,一通誇讚之辭下來,秦異人被誇成了花兒。


    秦異人卻是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死盯著司馬梗。


    “公子,你怎生了?為何如此看著我?”司馬梗誇讚得口水亂濺,猛然發現不對勁。


    “司馬梗,你這國尉做得很不稱職啊。”秦異人一裂嘴角,冷冷的道。


    “公子,你何出此言?放眼天下間,要找出一個比我更稱職的國尉,你還真找不到。”司馬梗胸一挺,頭一昂,脖子一梗,昂昂而言。


    他是將門虎子,名將之後,做了幾十年的秦國國尉,就沒出過差錯,就連白起也得服氣,秦異人竟然說他不稱職,他當然不服氣了。


    “是麽?”秦異人好象沒有看見他那氣憤樣兒,雲淡風輕的道:“本公子且問你,合縱散後,你該當如何處置?”


    “這……還能有什麽處置?”司馬梗搖頭。


    合縱散了就行了,還能有什麽?


    “所以,本公了說你這國尉不稱職,不知道順勢而為。”秦異人指點他道:“合縱不成,韓、趙、楚三國必然破膽,驚懼難安,你此時不去威逼利誘,大撈好處,你更待何時?”


    “啊!”司馬梗一聲驚呼,一張嘴張得老大,半天合不攏。


    “你在這裏誇本公子,你誇得再好,你能誇出土地、城池、錢糧?”秦異人明裏是打擊他,實則是提醒他。


    “謝公子指點迷津,我這就去處置。”司馬梗匆匆一禮,飛也似的跑走了,比起他來時快了數倍。


    正如秦異人所料,合縱不成,韓、趙、楚三國驚懼難安,提心吊膽,司馬梗威逼利誘一通,三國不得不低頭,趕緊割地、賠金。


    一通折騰下來,秦國不費一兵一卒,就有三十餘城、數萬金、十萬石糧草入帳。


    “哈哈!”司馬梗喜滋的前來報喜,道:“公子,此行不虛啊!此行不虛!”


    “瞧你這得意的樣兒,就知道你收獲頗豐了。”秦異人笑道。


    “公子,這是君上旨意,要公子回國。”司馬梗把秦昭王的旨意遞上。


    “不回!”秦異人接都有接,非常幹脆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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