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昭逼問為首之人的慘叫聲中,秦異人朝趙姬走去。


    趙姬抱著贏政俏生生的站在一旁,眨著一雙俏媚眼,把秦異人與這些黑衣人打鬥的情形看在眼裏,俏臉上泛著微笑,一臉的自豪。


    這些黑衣人雖是來得突兀,秦異人卻是處變不驚,沉著應對,把這些黑衣人全部收拾了,趙姬看在眼裏,喜在心頭。對於女人來說,還有比嫁得如此一個英雄丈夫更自豪的嗎?


    魯句踐緊握著劍,護衛在則,稚嫩的臉上透著機警。


    這是一塊練武的好苗子,將來必成大器,隻是年歲太小,還需要時間打磨。不過,他對秦異人的忠心不用置疑。


    “你沒事吧?”秦異人笑著問道。


    “我沒事。你呢?有沒有事?”趙姬很是關心,抱著贏政,在秦異人身上一陣仔仔細細的打量,見秦異人真的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你這小家夥。”小贏政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在秦異人身上瞄來瞄去,一雙小手直搖,仿佛在說“快抱我,快抱我”。


    秦異人愛憐的抱在懷裏,小家夥一個勁在秦異人懷裏蹭,仿佛在撒歡似的,嘟著一張嘴,仿佛在說些什麽。


    “嗬嗬!”秦異人把小家夥這副憨態看在眼裏,大是受用,適才的不爽一掃而空,右手食指伸出,小家夥一雙肉嘟嘟的小手趕緊抱著,就象珍寶似的,直朝嘴裏塞。


    秦異人逗著小家夥作樂,其樂無窮。


    正樂著,隻見孟昭陰沉著一張臉過來,道:“公子,恕我無能,這人好硬的骨頭,我使出了渾身解數,他就是不開口。”


    “是嗎?”秦異人的臉色陰沉下來,把小贏政遞給趙姬,道:“走,我們去瞧瞧。”


    在孟昭的帶領下,秦異人來到他們逼供之地,隻見這人已經被孟昭他們整得不成人形了,渾身血糊糊的,跟個血人似的。


    “你們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我就是死也不會說!你們有種就來啊,再來啊!”這人張著一張血嘴,不住朝外冒鮮血,衝馬蓋他們吼得山響,仿佛這些重刑還不過癮似的。


    “這人一身硬骨頭,就算是把他的骨頭拆了,也不見得能撬開他的嘴。”蒙武也是無奈,不住搓手。


    “不得不說,你真的很硬氣,真豪傑。可惜的是,你遇到的是本公子,你就算便是鐵打的,我也會把你融化了。”秦異人把這人打量一陣,臉上掠過一抹欽佩之色,卻是不屑。


    “哼!”這人冷哼一聲,衝秦異人大吼道:“秦異人,你有什麽本領盡管使出來,我接著便是。”


    “如你所願。”秦異人點點頭,衝孟昭道:“去弄些草莖來。要多點。”


    “草莖?”孟昭很是訝異,大是好奇,卻是出於對秦異人的信任,沒有多問,自去辦理。


    “草莖?區區草莖,能奈我何?”這人裂著一張血嘴,大聲譏嘲。


    “你莫要小看了區區草莖,卻是有大用場。”秦異人好整以暇,踱到這人身前,笑眯眯的道:“本公子會先把你身上的皮割掉,再用草莖從你的筋裏穿過……”


    “你……秦異人,你好歹毒的心思。”這人臉上變色,嘶吼起來,如同受傷的獅子。


    若是對他痛打,甚至用刀割肉,他也能忍受,可是,用草莖來穿筋這種法子太過惡毒了,盡管他很是硬氣,也是不住抽冷子。


    “莫怕,莫怕。”秦異人輕聲細語,如同在安撫受驚的兔子似的,笑道:“這不過是開胃菜,若是你挺得過去,本公子還有更多的法子。”


    作為現代人,雖然不是刑訊逼供專家,也是知道不少這方麵的事兒,那些酷刑用上的話,就不信他能受得了。


    “公子,夠嗎?”孟昭回轉,手上拿著一大把草莖,還沾著不少凍土。


    “夠了,夠了。”秦異人笑眯眯的接過,在這人麵前一晃,道:“你瞧好了,本公子這就要用刑了。”


    “**先人板板,有種你殺了我。”這人大急,破口大罵。


    “先人板板?”秦異人眼中精光暴射,死盯著這人喝道:“你來自巴蜀,是吧?”


    “巴蜀?”蒙武、孟昭、馬蓋和範通他們大驚失色,臉色大變,一張嘴張得老大,一臉的震驚之色。


    “咕咕!”四人喉頭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響,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雞似的。


    四人膽識過人,就是在千軍萬馬中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如同這般震驚之事太少見了,實在是他們想到了一個人,不得不驚。


    “你……我……”這人如同被鬼打了似的。


    “是他派你們來的,是吧?連本公子會武都不知道,也隻有巴蜀這個消息閉塞之地了,本公子沒說錯吧?”秦異人臉色陰沉,如欲擰出水來。


    巴蜀之地,是在秦惠文王時被秦國所滅。在當時,為了並巴蜀,秦國朝野曾發生過一場大爭論,張儀主張秦國集中全力東出,與六國爭霸,問鼎中原。司馬錯主張秦國先不大舉東進,應當厚築國力,先並巴蜀,打穩根基。最終,這場爭論以司馬錯勝出而告終,秦惠文王采納了司馬錯的建議,決心先厚築國力,再東進。為此,秦惠文王命司馬錯率兵滅巴蜀。


    就這樣,巴蜀就成了秦國的土地。不過,因為“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雖然成了秦國的土地,卻是太過閉塞,消息難通。


    若這些人來自巴蜀,他們不知道秦異人會武一事,就解釋得通了。


    “狡猾的秦異人!哎!”此人長歎一聲,猛力一咬牙,嘴裏流出黑血。


    “不好!”秦異人驚呼一聲,一把捏開這人的嘴,仔細一瞧,隻見牙齒裏有個小孔,原來是暗藏毒藥,已經服毒自盡了。


    “這……”


    蒙武、孟昭、馬蓋和範通四人反應過來,也是大吃一驚。


    “都怨我,沒有細查。”孟昭大是自責。


    “不怪你,誰也沒有想到,這人如此決絕。”秦異人眉頭一擰,道:“本公子沒有想到,竟然是他要我死,沒有仔細搜查。”


    蒙武想了想,忙提醒道:“公子,我們趕緊回鹹陽,把這事向君上稟明,君上一定會依律處置。”


    “是呀,公子。”孟昭、馬蓋和範通三人大是氣憤,道:“公子質趙,吃了那麽多的苦,受了那麽多的難,沒想到,一回到秦國就遭人暗算,這口氣一定要出。”


    他們追隨秦異人日久,深知秦異人質趙這些年吃苦幾多,受難幾多。原本以來,秦異人回到秦國,就是一片大好,會倍受人誇讚,卻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要暗算秦異人,他們差點氣炸了肺。


    “不!”秦異人緊咬嘴唇,沉吟著道:“此事不能泄露,你們記住,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就當沒有發生過。”


    “公子,你不能這樣啊,這事非得向君上稟明。”蒙武不幹了,大聲提醒。


    他與秦異人是最好的朋友,秦異人遭人暗算,他感同身受,自然要為秦異人出氣。


    “蒙武,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我若把這事向君上稟明,那就是骨肉相殘,這會惹人忌妒,君上會懷疑我,會以為我心性狠毒,就連骨肉都不能容,那麽,以後的事就不好辦了。”秦異人臉色很難看,整個人如同一頭憤怒的凶獸,道:“是以,這事隻能緩圖,不能操之過急。”


    “……”


    蒙武嘴巴數度張闔,想要說些什麽,卻是無言以答。


    秦異人說得對,他知道蜀中那人是誰,他要置秦異人於死地,這讓人氣憤。若是秦異人把這事向秦昭王稟報,秦昭王不僅不會相信他,反而還會懷疑他,誰叫那人很得秦昭王的歡心呢?


    “公子,總不能這樣算了吧?”蒙武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當然不能算了。他不顧骨肉親情,對我下死手,我豈能放過他?”秦異人陰森森的道:“我會等機會的。隻有要了機會,哼!”後麵的話沒有說,誰都明白,秦異人是不會放過那人的。


    “記住,任何人不得提起。”秦異人長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複下來,衝孟昭他們叮囑一句。


    “公子請放心,我們明白。”孟昭他們忙保證。


    他們很是為秦異人鳴不平,很想立時報複,不過,他們也明白,秦異人的處置是對的。秦異人固然是秦昭王的親孫子,很得秦昭王青睞;那人也是秦昭王的親骨肉,很得秦昭王器重,若是秦異人稟明此事,一定會惹來秦昭王的怒火,他會認為秦異人心懷叵測,心性殘忍,要骨肉相殘。


    處置完這事,秦異人一行又開始了回鹹陽的行程。


    這一路上,倒沒有他事發生,很是順利。


    回到鹹陽之時,秦異人望著雄壯的鹹陽城,昔日離開鹹陽時的情景湧上心頭,各種情緒湧將上來,百味雜陳,好一通感慨。


    “終於回到鹹陽了!終於回到鹹陽了!”秦異人在心裏一個勁的道。


    前任離開鹹陽後,無時無刻在不在盼望著回到故裏,回到鹹陽,可是,質趙的生涯就是有今天沒明天,誰知道能不能回到鹹陽?為此,前任是憂慮無已,最終在趙國的折磨中死去。


    如今,回到鹹陽,前任的情緒湧將上來,秦異人是激動難已。


    “嗚嗚!我們回來了!回來了!”孟昭、馬蓋和範通激動得嗚嗚直哭。


    他們隨秦異人質趙,經曆九死一生,能夠活著回到鹹陽,宛如隔世為人。


    “子楚,子楚,你,過來!快過來!”就在秦異人激動之際,隻聽有人衝他大聲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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