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臨之章 第118章 毫無意義的承擔


    “晴陽,我一直在想,為什麽我們不能就此離開這裏呢,雖然我現在的手腳都不能用,可是,你們幾個卻可以帶著老師突圍啊……”


    “蔡斯,你這個混小子,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這個做老師的,又怎麽可能丟下你一個人不管呢。難道在你心中,老師是這麽貪生怕死的人嘛?你給我說清楚……”聽到斯諾想要一個人留在這裏,奧普雷恩自然第一個不會同意。於是,他便開始毫不給斯諾麵子的罵道。


    “不,老師,你知道我並沒有那個意思的,你也知道我比誰都更尊敬您,我又怎麽可能會有那種想法呢……”麵對奧普雷恩怒罵般的質問,斯諾的心一下子激動起來。不過,奧普雷恩卻了解,斯諾現在所說的的確也是事實。因為,斯諾本身就是奧普雷恩的狂熱崇拜者,雖然這些年來一直都跟在奧普雷恩的身邊學習劍術,彼此的感情也開始向親人的方向轉變著,可是,這卻並沒有淡化斯諾那如同信仰一般的狂熱。


    對斯諾而言,奧普雷恩所說的話就如同必須遵循的神的意誌,也正因為狂熱到了這種地步,有些時候奧普雷恩所說的話即便是錯誤的,他也會不假思索的貫徹到底,直到奧普雷恩本人出言阻止他為止。


    “唉,你這孩子…我真是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麽好了。”看到斯諾緊張成了那個樣子,奧普雷恩又好氣又好笑,所以,一時間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麵孔來麵對斯諾了。於是,他隻得搖頭苦笑了一下,就將身子轉了回去,用後背對著斯諾。


    “老師,你還是和他們一起走吧,這件事情都是因為我擅自把你的劍拿出去,才會引起這麽大的麻煩,所以,無論怎麽樣,我都要自己承擔這個責任。我不想連累了大家。老師以前不是也經常和我們說‘作為男人必須要有責任感’嗎……”看到奧普雷恩轉過身去,斯諾連忙雙膝跪地,拜倒在他的身後,此時,他說話的表情非常嚴肅,可是,他卻沒有看到奧普雷恩心裏那無奈的歎息,那是一種既欣慰又煩惱的歎息。


    不過,斯諾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在瞬間閃現在了他的麵前,然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便感到自己的下巴,已經挨了某人重重的一拳,然後,他的身子便重重的撞在了陣壁上。


    由於這一下之突然,讓幾乎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斯諾本人。不過,當倒在地上的斯諾,捂著他那已經發青的臉頰,直起身子來的時候。他自然看到了那個突然襲擊他的人,這個人便是晴陽。


    此時的晴陽,表情顯得非常平和,好像剛才那一拳完全與他無關一樣。不過,他的拳頭並沒有立刻收回,好像是在故意告訴斯諾‘打你的人是我’一般。


    一時間,魔法陣中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就連一直和斯諾關係如同兄弟的魯比也是如此。


    “唉……我有些累了,需要調息一下,晴陽,你幫我和他說吧。”這時,奧普雷恩的聲音第一個響起。可是,任誰都聽得出來,此時他的聲音,讓人感到那麽的無力。


    “好的,叔叔,你的毒剛剛壓製住了,需要多多休息,這裏的事情就全交給我們好了。”晴陽自信道。而奧普雷恩隻是點了下頭,然後,便自顧自的坐下調息了起來。


    “知道我為什麽要打你嗎?”看到斯諾仍然坐在地上,於是,晴陽便走了過去,然後,又很隨意的坐在了他的身邊。就當斯諾對晴陽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晴陽突然間問道。


    聽到問話以後,斯諾先是一愣,然後,便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那是替叔叔打的,因為你的做法令他感到失望了,你了解嗎?”晴陽正色道。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斯諾的眼睛,因為他想要告訴斯諾,他之前的那些話有多麽的愚蠢。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拿著那把劍到處招搖,我讓老師失望了……”


    “停停停……別在說下去了,我看你是不是誤會了些什麽,叔叔可不會應為這種事情而失望的。”聽到斯諾的話,晴陽越來越感到不太對勁,於是,他連忙出聲喊停道。


    “什麽?你說老師他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情而失望嗎?這怎麽可能,除了這件事,我並沒有再做對不起老師的事情啊。”斯諾聽到晴陽的話以後吃驚道。


    “斯諾大哥,或許對叔叔的仰慕我遠不如你,可是,如果是論對叔叔為人的了解,我敢說即使是米爾,也沒有我了解叔叔……對吧米爾?”晴陽一邊說著,一邊把頭轉向米爾。


    可是,斯諾此時卻在意的是,晴陽剛才竟然會稱呼他為大哥,雖然,他知道自己比晴陽的實際年齡要大上幾歲,可是,論能耐的話,他卻知道自己遠比不上晴陽。但是,晴陽叫他大哥的時候,確是那樣的隨意和自然,那種自然一點兒都不像是裝出來的。所以此時,雖然之前狠狠地挨了晴陽一拳,但斯諾的心裏還是對他好感大增。


    “恩,這一點我倒是不否認。”米爾說話的聲音顯得很平和,用手捋頭發的動作,也顯得很優雅,好像是在故意做給誰看似的。


    ‘這個家夥又改耍帥了,難道周圍真的有這麽吸引他的女人嘛?唉……服了他了……’晴陽的心裏暗自的歎了口氣,可是,他的表麵卻絲毫沒有顯露出來,而是繼續和斯諾說道:“奧普雷恩叔叔之所以對你失望,完全是因為你要一個人留下來才產生的,因為他覺得你在主動承擔沒有意義的事情。”


    “為什麽,我不希望大家因為我的錯誤而受到傷害,所以我才想要一個人留下來承擔一切,我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對啊?”對於晴陽的話,斯諾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


    “你說你沒有錯,可是,你如果自己留下來,會怎麽樣呢?你有沒有想過?”晴陽嚴肅的問道。


    “沒有……不過我想,大不了也就是一死而已。”斯諾說著,臉上露出的堅毅和不屈的表情,似乎在奧普雷恩的安全麵前,他已經把自己的生命看得無足輕重了。


    “好!你不怕死,的確是條漢子,可是,這又能改變什麽嘛?”晴陽說著,不由得鼓起掌來,可是,他的話中,卻帶有了一些諷刺的意味。


    “這,我……”聽到晴陽的問話,斯諾一時間感到無言以對,因為他之前光顧著自責了,並沒有考慮很多。


    “你也知道,他們所有人的目標都是叔叔,我們這麽一走,他們也不見得會來找你,就算來找你詢問叔叔的下落,可是,你說與不說最後都逃不過一死,這樣又有什麽意義呢?還有,退一步來說,就算我們打算逃走,也不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因為,你是叔叔的第一弟子,是唯一能夠繼承‘屠龍令’的人,叔叔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要傳下衣缽的人,就這麽毫無意義的死了呢,而你,又有何資格選擇這樣的死法呢……”


    “晴陽……我……”


    “聽我把話說完,作為一個男人,勇於承擔自己的責任,這一點固然是沒有錯誤,不過,咱們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而且,有不可推卸責任的人,也不隻你一個人而已。好好想想吧……其實,叔叔他並沒有責怪過你擅自拿了那把劍的事情,不是嗎?這就證明,叔叔並沒有在意這件事情。自己的弟子拿著自己的劍出去炫耀一下,這證明了你為身為叔叔的弟子而感到驕傲,叔叔在心裏應該是很高興才對。而這整件事,本就是一件類似於小孩子惡作劇的事情,你又何苦用性命開玩笑呢?”晴陽說罷,輕輕地拍了下斯諾的肩膀,然後,他自己又站了起來,因為他感到,更大一匹的敵人,已經浩浩蕩蕩的向這邊靠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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