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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與我小師妹計較。”令狐衝冷哼一聲,大聲說道:“我倒想與你計較一番,久聞華山劍宗的劍法高妙,令狐衝正想一見。”


    林平之深深看了令狐衝一眼,他跟在王離身邊有一段時間,自然被王離一言一行影響,加上王離偶爾也指點一番,他眼光見識也不同了,腦子想的也比過往深。


    此時他一聽令狐衝的話,就知他打什麽主意,心下一轉便即搖頭道:“師兄想指點師弟自是可以,不過今日師弟有事,不如改日如何?”


    “怎麽,林師弟怕了?”令狐衝問道,隨即又是大聲:“華山劍宗不是要試劍天下,更稱華山正朔,王師叔那般氣魄,門下弟子怎麽這般無膽?”


    令狐衝一說,頓時酒家中議論附和起來,不少人唯恐天下不亂,也胡亂喧嘩起來,令狐衝目光落在林平之身上,想要看到他激動拔劍。


    不過他失望了,林平之和風雲力都是麵不改色,隻聽林平之道:“華山劍宗與氣宗定有一較,卻並非今日,待嶽師叔到了衡山在說,到時候可不是在酒樓裏,而是天下英雄的麵前。”


    “令狐師兄若是想見識華山劍宗的絕藝,待到來日我師傅但憑手中長劍問取華山正朔,試劍天下,到時候師弟定與師兄一較,不讓師兄失望。”


    “在此之前,師傅嚴令平之與雲力師弟與華山弟子衝突,師傅之命重如泰山。平之不敢違背,若是令狐師兄一意要動手。隻管出劍,平之絕不還手。”


    林平之話才落音,酒樓角落八個身穿黃衫的劍客中忽然有一人站了起來。


    “說什麽師傅嚴令,分明是不敢動手吧,華山劍宗有膽試劍天下,號稱華山正朔,卻在氣宗麵前連劍都不敢拔,傳出去豈不是叫天下恥笑。”


    這人一話頓時引起酒樓中一群人附和不以。華山劍宗封不平身旁頓時有人不滿就要說話,卻被封不平製止:“師弟,我們靜觀就可。”


    林平之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周遭各種話語絲毫不入耳中,隻是看著令狐衝:“令狐師兄,昔日我華山派乃是六大派之一,就是因為不斷的內鬥與自相殘殺才衰退至今。”


    “昔日氣劍之爭。我華山整個氣劍兩宗的高人幾乎盡沒,氣宗上一輩除了嶽師叔和寧師叔之外還有幾人?”


    “我師傅說了,華山都凋零到這種地步,華山內部的爭鬥還怎可如此這般你死我活,若令狐師兄想看到這個局麵,叫外人看到我華山自相殘殺的笑話的話。盡管動手就是,平之絕不還手。”


    林平之說著挺著胸口便走到令狐衝跟前:“令狐師兄要動手,盡管往師弟胸口刺。”


    林平之一番舉動完全出乎令狐衝的意外,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雖瀟灑不羈。骨子裏卻也是個好人,此時自己理虧。終於隻能與林平之拱手:“林師弟,是師兄的不對,不過來日定要見識你華山劍宗的絕藝。”


    林平之微微點頭,然後忽的轉過身去:“要見識華山劍宗的絕藝,何須來日。”


    接著,他忽的一聲冷笑:“那位嵩山派的師兄,躲在陰暗的角落中如個老鼠,隻想挑撥我華山內鬥,你懷疑我華山劍宗的劍術就自己站出來,何必這樣下作。”


    “今日,我華山劍宗隻有兩人在此,人數雖寡,但是便是舍棄生命也當維護我華山劍宗的名譽,各位師兄,請出劍。”


    “什麽?”酒樓中的人看著林平之和風雲力,猶如看個瘋子,這兩個人,竟是要挑戰嵩山派八位好手啊。


    可是這麽想的時候,再想著林平之的話,舍棄生命也要維護門派榮譽,此等話語,隻聽的眾人各自敬佩不已,心道那位華山劍宗的王先生倒是培養的好弟子。


    封不平和一旁極為師弟對視一眼,他小聲道:“隨時準備動手救援,我們這位同門當真是好氣魄,教出的好弟子。”


    “如此鋒芒,整個人猶如一柄劍一般,果有昔日我華山劍宗鼎盛時期的風範啊,不能叫他們死在這裏,不過對嵩山弟子不能下殺手,隻是分開就可。”


    “是!”成不憂和從不棄各自應聲,然後靜觀看酒樓中的局勢發展。


    嵩山派的人哪曾想到華山劍宗這兩人如此膽大,竟是轉頭就對準了他們,這兩人是瘋了麽,當即有一位為首的人站起來。


    “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何必為了些許小事傷了和氣,本人嵩山史登達,便看在師兄的麵上,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這位就是千丈鬆史登達,嵩山年輕一代弟子中最傑出的好手。”


    “平日總聽說嵩山派威風霸道,今日如何這般,完全不似嵩山派的行事手段啊。”


    “是啊,不過也好,華山劍派這兩位少年英雄就不用……”


    “原來是史師兄,師兄有禮。”林平之與史登達微微拱手,史登達麵上露出一絲笑意,心道我果是有幾分麵子。


    隻是林平之話鋒一轉:“師兄說話自是極有道理的,可是事關門派聲譽,此事豈可如此輕忽,先前那位說話的師兄請站出來,師弟與你公平相較一場,請!”


    “林平之!”史登達瞬間臉上一紅,大喝一聲,然後一口氣忍下來:“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一意要與我嵩山作對,要自尋死路麽?”


    “事關門派榮譽,死又如何?”林平之看著史登達:“師兄覺得我此言行是與嵩山作對,可是那位師兄在說話前如何不想想他說的是什麽話?”


    “師兄要捍衛嵩山,師弟要捍衛華山,既是如此,一切但憑手中長劍來決定,請。”林平之說著便與史登達躬身一禮,風雲力也與他一同,先完了禮數,隨即起身隻手按劍。


    這時候鬆鶴樓的掌櫃得了跑堂的回報,生怕樓上開打,急忙就要上樓,一邊跑一邊喊道:“各位,各位都是來參加劉三爺金盆洗手大會的,便給劉三爺一個麵子,不要見血傷了和氣好不好。”


    “哼!”風雲力聽著長劍微出,冷哼一聲,冰冷的目光直看得鬆鶴樓掌櫃渾身一個激靈,隻道這人要殺我,接著一腳沒踏穩,整個人直接自樓上翻了下去。


    滾下去後,好半天才醒過神來,滿臉蒼白,心道這人莫不是個殺神,眼神都這般可怕,比起那些尋常江湖客可要厲害的多了,竟是連劉三爺的賬都不買,當下連上樓的勇氣都沒有。


    “掌櫃的。”跑堂的和小二急忙過來將他扶起,掌櫃的搖了搖頭,不再作聲,剛才那一雙冷冽的瞳眸到此時壓的他還心悸不已。


    “好,好,好!”史登達接連說了三個好字:“很好,既是你自尋死路,那也別怪師兄我心狠手辣了,你們隻以為殺了些劉精湛這等不入流的人物,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劉精湛,不入流的人物,史登達這話一說,當真是猶如地圖炮,這樓上比不得劉精湛的人一群,這話一說,各路豪傑臉上幾乎都是一變。


    這嵩山派,真是欺人太甚,隻是想是這樣,卻敢怒不敢言,隻盼著這不說人話的多死幾個在華山劍宗兩位英雄少年劍下。


    史登達接著道:“今日,我嵩山派也不以多欺少,沙天江,你惹出來的麻煩,你自己處理,隻管與我放手,出了事我史登達與你擔著,便讓諸位好漢見識一番嵩山派的劍法。”


    “早就等著師兄這句話了,林平之,你自尋死路可怪不得我。”沙天江站起身來,手上嵩山重劍嗆的一聲拔出來,然後舞出個劍花。


    “噓!”酒樓中群豪看到這個劍花,皆是吸了口氣,這嵩山派的劍乃是闊劍,重量遠比尋常寶劍重的多,他竟是能舞出花來,當真劍法高明。


    這沙天江在江湖上的名號也不低,如今看這手劍花,果是名不虛傳。


    “大師兄!”嶽靈珊推了推令狐衝,令狐衝與他點了點頭,小聲道:“小師妹放心,若是有事,我等絕不坐視,不管劍宗氣宗,總歸是維護我華山的名譽。”


    嶽靈珊微微點頭,然後緊張的看著場中。


    “這場便由我來。”林平之與風雲力說道,然後看著沙天江道:“沙師兄小心了,既是拔出了劍,又是為了門派的名譽而戰,師弟當盡全力,刀劍無眼,若是師弟失手僥幸,可怪不得師弟沒提醒了。”


    沙天江聽著頓時大怒:“小子狂妄!”


    說著,他拖著重劍便朝林平之衝來,直踩的樓板砰砰作響,氣勢驚人,整個人攜帶著衝勢重劍已經高舉,眨眼間就已經劈到了林平之眼前,當真是又快又猛。


    “好一勢力劈華山!”一瞬間,諸多江湖好手心道,同時心下一緊,這力劈華山哪門哪派都有這一招,誰都會使,可是快猛到沙天江這種地步的他們簡直是前所未見。


    眼看沙天江重劍及身便要將錦衣少年一劍劈成兩半,錦衣少年忽然動了,隻見他身形一矮,掌中長劍猶如閃電般一刺便收,然後往旁邊一讓。


    “轟!”沙天江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然後身子一軟,直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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