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曾探究快樂的成因,其實得到快樂的成因很簡單,那就是不斷的得到想要的東西。


    一個人若是每天都能得到心中所想的東西,自然就會活得很開心,反之,一個人若是每天都失去自己所珍稀之物,那就會很傷心。


    趙正有幸在今天當了一個開心的人,因為就在昨天,他得到了一個人長得俊俏,武功又不俗的姐姐。任誰得到了這樣的姐姐,都會覺得開心的。


    今天早上,趙正是做了個美夢笑醒的,雖然他的身上還殘留著一些酒勁,腦袋有些不適,可這點不適並沒能讓他的快樂減少半點。他帶著笑意穿上衣服,洗漱一番,神清氣爽地出了屋,一路上了三樓,前去給沈落霞問安。


    沒敲上幾下門,沈落霞便把門打開了,她撫弄著剛剛梳理了一半的墮馬髻,衝著趙正笑了笑。


    趙正是小輩,當然要率先問候,他拱手行禮道:“姐姐,昨晚睡得可好?”


    “睡得別提多香了。”沈落霞含笑抓住趙正的袖子,將趙正拉進了屋,抬起蓮花小腳用足尖一撥,將屋門給關上了,“我的頭發還沒弄好,你留下來陪著我,看我弄頭發,順便陪我聊聊天。”


    “好。”趙正依言站到了一邊。


    “你別傻站著啊,自己拉一把椅子坐下,在姐姐麵前,你還瞎客氣什麽。”沈落霞看著老老實實的趙正,恍惚間有種親弟弟重生的感覺,對待趙正的態度也隨之親和了許多。


    “你昨天還是我的掌櫃,今天就成了我的姐姐,我一時間還有點轉變不過來。”趙正苦笑了一下,拉過了一張椅子,將其放到了梳妝台後麵,坐了下去。


    “你別當我是你認的幹姐姐,就當我是你的親姐姐,這樣就不會覺得別扭了。”沈落霞笑了笑,施施然坐到了梳妝台前,對著銅鏡擺弄起了另外一半沒有束起的秀發。她手指纖細白膩,猶如一根根蔥白,黑色的秀發穿插於手指間,黑白兩色相映成輝,顯得極美。


    趙正坐在後麵,目光一會兒落在沈落霞的頭發上,一會兒落在那映著玉容的銅鏡上,隻覺得看著一個漂亮女人梳妝打扮,是在是很不錯的一種視覺享受。


    “好弟弟,你今天早上想吃什麽,我讓人屠子去給你做。”沈落霞挽著頭發問道。


    “我這個人不嘴饞,跟平時吃得一樣就行了,喝點大米粥或者吃點打鹵麵,都無所謂。”趙正答道。


    “那不行,我今天心情好,說什麽也要吃點好的。等我們吃完飯之後,就乘馬車趕往七寶縣。”


    “這麽早?不是說過幾天再去麽?”趙正立即打起了精神,吃什麽他可以不在乎,但這件事卻不得不在乎。


    “晚去不如早去。你身上穿的這套衣服太普通了,我想帶你進縣裏做幾套好衣服穿。你的人長得本來就俊秀,如果再換上一套好衣服,那就更加完美了,絕對不比那些官家公子哥差。”


    “恩,早點去也好,我已經有很久沒有去過七寶縣了,”


    “你應該已經學會了駕車吧?客棧裏忙不開,最多隻能走開兩個人,我們此行得自己駕車,不能讓客棧裏其他夥計駕車。我雖然會駕車,但一個女人家,實在是不適合做這種事情。”


    “騎馬駕車以及照料馬匹等等技巧,我都已經跟宋大哥學會了,由我來駕車就可以。”


    “恩,這我就放心了。”沈落霞已將墮馬髻盤好,此發式是用頭繩將頭發豎成幾團,然後任其墮於腦後,看上去就跟馬肚子一樣,由此而得名。女人梳著這種發型,會給人一種柔弱感以及成熟的風韻,很適合沈落霞。


    沈落霞指了指自己腦後,將一枚鳳穿牡丹發簪遞到身後,“弟弟,幫姐姐選個好位置將發簪插好。”


    趙正很樂意做這種事,接過發簪,微微俯身,注視著銅鏡中的沈落霞,找了個符合審美觀的位置,將金色銅製的發簪插進了頭發中。沈落霞的發質很好,秀發又留得很長,束在一起之後很是密集,發簪插入其中穩穩當當的,一點也不用擔心會掉落。


    沈落霞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隱隱出神,懷念道:“當年我弟弟去世的前幾天,曾經為我梳過一次頭發,他一邊為我梳頭一邊說抱歉,自稱無法活到我出嫁的那一天了,結果他真的沒有活到那一天。”


    “我會代替他送姐姐你出嫁的,那天我要親自為你梳頭。”


    “嗬嗬,好啊。”


    沈落霞盤好頭發,吩咐趙正去端菜飯進來,這對姐倆在這閨房裏一起吃了早飯。吃罷飯之後,沈落霞就開始張羅啟程去七寶縣的事情了,由此地到達七寶縣,需要足足半天的時間,不趕早可不行。


    趙正抓住這個機會,冒頂沈落霞的名頭,私下從王二那裏借來了一串專用於開關密室暗門鑰匙,然後到了王二的房間,開啟了床頭櫃後麵的暗格。


    暗格麵積不大,也就半米見方,裏麵滿是瓶瓶罐罐,一個個都貼著標簽,其中有個錦盒最為顯眼,竟是用昂貴的檀木製造。趙正知道“無香軟骨散”就在錦盒裏麵,徑直拿起錦盒,將其打開。錦盒中墊著橙黃色的布墊,上麵端端正正地擺著五個小藥瓶,每個裏麵都裝著客棧秘製的無香軟骨散。


    趙正放下錦盒,取出其中一瓶毒藥,又從係統倉庫中取出了事先預備的空瓶子,將毒藥倒入了自己的瓶子中。為了避免惹人生疑,他分別打開了五個藥瓶,從五個藥瓶中分別取出一小部分毒藥,積少成多,收集了足夠用三次的分量。


    光有毒藥還是不行的,趙正離開了王二的房間之後,拿著鑰匙直奔客棧的庫房,將酒壇子下麵壓著的暗門打開,爬了下去。


    暗門下麵有許多酒壇子跟酒壺,全都是客棧這些年來搜羅的陳年佳釀。


    趙正選來選去,選中了一小壇子密封好的陳年竹葉青,將其收入了係統倉庫中,留著備用。有了美酒跟毒藥這兩樣東西,他就可以實施複仇大計了。他匆匆離開了倉庫,將鑰匙還給了王二。他在交還鑰匙的過程中,偷偷觀察王二的麵目表情,從王二的表現來看,似乎是沒有懷疑他什麽,他這才安下心來。


    沒過多久,沈落霞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手上挽著一個木頭餐盒,招呼趙正去後院牽馬車。


    趙正在幾名夥計跟客人羨慕的目光中離開客棧,駕駛著客棧那輛馬車停在了門口。沈落霞挽著餐盒,飛身進了馬車,關上了門,掀開門簾一角,跟客棧大堂內的人告了別。


    “駕!”趙正一抖韁繩,棗紅馬仰脖“聿聿”嘶鳴兩聲,揚著蹄子,踩著清脆的步點絕塵而去。棗紅馬是匹老馬,很是聽話,這道路又是筆直的大道,隻要不是跑得太快,駕馭這輛馬車倒是沒什麽難度。


    趙正握著韁繩,悠哉悠哉地趕著馬,時而望向周圍的秋日山景,一種自駕遊的感覺油然而生,特別暢快。


    沈落霞坐在馬車裏,偶爾拉開前麵的門簾跟趙正說話,聊一些家常事或者武功上的事情,言談之間,她提到了羅煙步,表示一有機會,就會把這門輕功傳授給趙正。


    趙正聞言更加歡喜,連連稱謝。他現已是沈落霞的弟弟,客棧裏那幾人的武功,以後可以隨便學了,真是美哉。


    小半天過去之後,馬車走到了中途,沈落霞拉開門簾,見途徑之處山巒起伏,頗具美感,便讓趙正拉住馬匹,停了下來。她挽著餐盒下了馬車,用一塊錦布鋪在地上,將餐盒內幾樣已經涼掉的小菜擺好,取出了酒水跟幹糧,叫上趙正一起來吃午飯。


    趙正將馬車栓到路邊的枯樹上,與沈落霞對麵而坐,吃吃喝喝起來。


    “隻可惜現在是秋天,萬物凋零,滿目滄桑,若是春天的話,我們就可以在這山裏踏青了。”沈落霞咬了一小口饅頭,咽下之後,頗為惋惜地說。


    “其實景色美不美是次要的,外出旅遊要看同行的人是誰,如果是跟親近的人出行,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覺得開心,如果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就算站在天下間最美的景色麵前,也一定高興不起來。”趙正感慨道。


    “這話說得在理。”沈落霞點點頭,朱唇下落,又咬了一小口饅頭。


    吃罷午飯,兩人繼續乘馬趕路,又過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到了那七寶縣。紅塵客棧在七寶縣留有一名眼線,還有一處房產,沈落霞指點著趙正該如何走,直奔那裏。


    到了那處院子之後,趙正敲開了大門。開門的是個看上去百精百靈的年輕人。沈落霞從馬車中探出頭,跟這名年輕人打了招呼,向這人介紹趙正。


    這位年輕人既是沈落霞留在七寶縣的眼線,平日裏什麽也不用做,隻要替紅塵客棧在縣裏打探消息就可以了,如果有什麽大事小情,就用信鴿加以通報。他這份活兒很是輕鬆,經常惹客棧中幾位大忙人的嫉妒。


    眼線一聽趙正是沈落霞的幹弟弟,態度馬上變得客氣起來,招呼著趙正駕馬車進了院子。


    趙正將馬車拴好,四下張望了一圈。這院子平平常常,隻是個普通農家院而已,院子裏空空蕩蕩的,既沒有養花,也沒有栽樹,隻是養了一群咕咕叫的鴿子。


    沈落霞下馬之後,柔聲問道:“小弟,你累不累?若是不累的話,我就帶你去縣裏四處逛逛,若是累了,我們今天就不出去了,在這裏休息一晚。”


    “不累,我很想出去轉一轉。”趙正有心借此機會去探一探七寶縣來福集市內的那位“任務npc”,哪怕不跟對方碰頭,也先把這個人找出來。


    “好,那我們現在就走,先去成衣鋪轉一轉,接著再帶你去賭場玩兩把,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晚上姐姐再帶你去喝花酒,開開眼界。”


    “額……我這個年齡喝花酒還有點早吧?”


    “你今年多大了?”


    “應該已經有十六歲了。”趙正對自身的年齡確實沒什麽把握,隻是臆測的。


    “十六歲已經有很多人成家立業了,不早啦。再說我隻是帶你去見世麵,又沒打算給你找姑娘陪睡。”沈落霞平日裏放蕩不羈,說起這種話題是一點也不會害羞的。


    “既然如此……那就全憑姐姐安排吧。”趙正實在是沒有理由拒絕這種好事。


    “掌櫃的,我也沒喝過花酒,要不您帶我也去見見世麵?”那位眼線一聽喝花酒,馬上來了精神。


    “美得你!”沈落霞一翻美目,白了那人一眼,“你負責留下來看家,另外好好喂喂馬,要喝花酒,就找這匹馬陪你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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