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眼前那開天辟地的淩厲一劍,卓紅日絲毫沒有懼色,因為他的修為猶在常永之上,已達十重天境界!他不緊不慢地拔出了極品唐刀道可道,那精雕細琢而成的刀身在半空中畫出一道寒芒,其冰冷程度,比周圍所有的刀劍加在一起更甚!


    十重天武人的境界名為“天人合一”,到了這個境界的人可以溝通天地自然,奪天地之造化。在卓紅日拔刀的一刹那,天地頓時為之變色,周圍的空氣變得躁動不安起來,一股無名之風掀起,吹得花草樹木瑟瑟而動。頭頂的雲層變得凝實而又低垂了很多,遮住了原本晴朗的陽光,使得天空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躁動的氣流四下卷動,紛紛湧向了唐刀道可道,使得這柄刀變成風起雲湧的中心點!


    卓紅日的動作很慢,可是速度卻奇快無比,周圍的人雖然多,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看清楚他的動作。他身形一閃,一刹那間閃到了常永麵前,將手中的道可道揮了過去。他並未使用什麽多餘的招式,隻是平白無奇地揮出了這一刀,可這一刀卻精妙無比,精確計算出了常永招式中的弱點、要害以及手中寶劍最為脆肉的位置。這一刀的出招軌跡,將這些“點”盡數包含在內,隻需一下就能將“點”連成“線”,而後盡數切斷!


    刀揮出去的同時,天地間的氣流一起隨之湧出,為其增添聲勢以及威力,一股勁風從卓紅日身後掀起。並以萬馬奔騰之勢向前狂湧。壓彎了地上的植物。吹飛了地上的沙石。


    三刀宗上一代的宗主叫做秦明,他在世時的綽號是卓三刀,意思是他殺人絕不超過三刀。宗主之位傳到卓紅日這一代之後,由於年紀還不夠大,修為還不夠深,達不到三刀必勝的地步,所以卓紅日的綽號換成了卓五刀。


    五刀,五刀之內他必殺一人。故此稱作卓五刀。


    道可道的刀鋒割破所遇到的一切阻攔,恰如其分地斬在了常永手中的寶劍上。


    “叮!”


    一聲脆響,已達巔峰品質的道可道割開了寶劍的劍鋒,就像是切豆腐一樣,輕輕鬆鬆地將其斬為了兩截。刀身仍在上揚,直奔常永的脖子,不留任何餘地。


    常永倒吸了一口冷氣,臨危之時使了個鐵板橋功夫,脖子向後用力一仰,將這一刀堪堪躲了過去。不過這一刀所掀起來的刀氣太過凜冽,他被刀氣波及。整個人隨之向後倒飛而出。


    卓紅日手腕一翻,使得上揚的刀身隨之翻轉,由上至下落了下去,重重刺在地上,這一刀激起了更加凜冽的刀氣,將常永整個人都吹飛了。他將刀從地上拔出,又是翻轉一下,這次將刀尖對準了常永,閃身衝了過去。


    常永此時已如斷線風箏,又身在半空,再也無力躲閃。


    卓紅日所施展的一整套動作加在一起,也不過僅是一招罷了,但卻已將常永逼上了絕路。


    這一劍若是刺得實在了,常永必然會一命嗚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半透明的青色人影驟然而至,一躍跳到卓紅日與常永兩人中間,伸出略顯枯瘦蒼勁的雙手,牢牢抓住了刺出的刀身,阻止了卓紅日那殺氣騰騰的攻勢。


    這一雙手是如此的強勁有力,竟然將卓紅日的刀牢牢抓住了,使其無法再度寸進。


    抓住唐刀道可道的身影本可以繼續有所動作,可他卻沒有動,而是大喊一聲道:“所有人都給我住手,這裏不是給你們撒野的地方。”


    聲音在半空中引發了一聲音爆,其音量接近雷鳴,但是比雷鳴沉悶得多。一圈圈環狀漣漪以聲音為中心點向周圍蕩開,將那一刀之威所掀起的風給震散了,一些實力不濟的人,也是被吹得東倒西歪,栽倒在地。


    這一聲之力,強悍至此!


    許多泰山派的人都聽出了這個聲音代表著誰,紛紛停住了尚未跨出多遠的腳步,臉上也是露出了驚喜之色。三刀宗的人雖然聽不出這聲音,但卻也被這一嗓子給震懾住了,也是停在了原地。


    靠著這一嗓子,總算是使得失去了理智的雙方暫時偃旗息鼓了。


    眾人紛紛望向突然出現的身影,發現這並非一個活人,而僅僅是一道青煙般的影子罷了,根本就是一名武人高手凝結而成的氣勢。


    “掌門!”


    泰山派眾人望著那道氣勢,紛紛大喊。


    那突如其來的氣勢,正是泰山派掌門人金泰的氣勢!


    卓紅日瞪著冰冷的雙眼,死死盯著金泰,眼中湧現出怨毒的仇恨之色,咬著牙一字一字道:“殺父仇人,闊別七年,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唉,紅日賢侄,你怎麽還是不肯相信我,你父親並不是我殺的,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是別人栽贓嫁禍我的。我跟你父親認識了幾十年,情同手足,就跟親兄弟一般,我怎麽會對他狠下殺手呢?”金泰的氣勢輕歎一聲,緩緩鬆開了緊緊握著道可道的雙手。


    “當年的事情,人證物證俱在,你再怎麽解釋也沒有用,在你用命洗清這筆血債之前,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唉,你今天故意找茬是假,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為了逼我現身吧。”金泰的氣勢緩緩搖了搖頭道。


    “是的,我今天正是要逼你現身,然後跟你算一算七年前那筆帳,如果你不現身的話,我就血洗了你的泰山派。”卓紅日厲目承認道。


    “當年我們不是已經商量好了麽,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今日又一次提刀上山,要對我泰山派門人出手?”


    “當年我們是在眾多武林高人麵前定下過約定,不過那是你帶著一群朋友逼我答應的,若不是礙於各方麵的壓力。我才不會那樣善罷甘休。而且當時你也曾親口答應過。一定要徹查此事。將真凶揪出,可七年過去了,你連個屁也沒放出一個來。你一把老骨頭,行將就木,估計是打著能拖就拖的主意,一直拖到你老死為止。不過我告訴你,天下間沒這麽便宜的事情。既然你沒法揪出所謂的真凶,無法證明你的清白。那你就是我的殺父仇人。正所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卓紅日越說越快,瞪大了雙眼,眼角隱隱泛起紅色血絲。他在盛怒之下,激發出了自身氣勢,隻見他背後浮現出一柄唐刀的虛影,足有三丈長短,影子由虛轉實,幾乎變成了一柄實質的巨刀。他用的兵器是刀,他身上蘊含的氣勢也是刀!


    “紅日。你錯怪我了,我並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這些年裏。我可沒有閑著,而是一直在明察暗訪,尋找真相。實不相瞞,這些年裏,光是你的三刀宗,我便偷偷去了不下幾十趟,每次都想從中調查出一些蛛絲馬跡。除了去你的三刀宗之外,周邊各地,我也沒少跑。隻可惜真凶太過狡猾,把一切做得滴水不漏,我竟然連一點線索都沒能找到。時間拖得越久,事情越難以理清頭緒,甚至就連當年作證的人,也接連死了兩個。我還曾經找過六扇門的名捕幫忙介入調查,可是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真可謂是天意弄人。”金泰的氣勢苦笑一下,歎了口氣。


    “真凶就是你,你又何必在那裏假惺惺地騎驢找馬。”


    “同樣的話,我已經對你說過不下一百次了,可我今天還是要說一句,我絕沒有殺你的父親,真凶另有其人。若是你真心實意地想要為父報仇,就該相信我,並給我一個機會,與我一起著手調查。當年你爹是在三刀宗裏慘死的,如果你不肯幫忙的話,我根本無從查起。”金泰的氣勢誠懇地苦求道。


    “笑話,我豈會跟殺父仇人聯手做事,這若是傳到江湖上去,豈不教人笑掉大牙!”卓紅日雙目一凜,咬牙道,“好了,老匹夫,你不用再說下去了,咱們新仇舊賬一起算,今天就來做一個了結。你隻是一道氣勢,我不跟你動手,你快把你的真身叫過來,讓我跟他見一麵。”


    “我剛才說了,我的真身這些年一直在外麵調查真相,根本不在山上。”金泰的氣勢搖搖頭道。


    “他不在?”卓紅日的冷眼中寒芒一閃,“好,很好,既然他不在,你這區區一道氣勢也就不足為懼了。”


    “紅日,你要幹嘛?難不成你又要一錯再錯,重現七年前的那場慘劇嗎?”金泰的氣勢變色道。


    “那對於泰山派來說是慘劇,但對於三刀宗來說卻不是。”卓紅日哼了一聲,手腕一翻,將道可道橫在臉頰一側,他背後的那道巨刀氣勢受到牽引,隨即懸浮在了道可道旁邊,兩柄刀保持一致,蓄勢待發。他嘴唇微動,改為傳音道,“那次血戰之後,泰山派的實力可是足足削弱了一大截,吐出了很多地盤跟產業給三刀宗。”


    金泰的氣勢聞言老眼一瞪,驚道:“你……”


    不等你字落地,卓紅日便將唐刀刺了出去,刀身一滑而過,牽扯著巨刀氣勢也跟著飛了出去,兩道攻擊合二為一,形成一股誅天滅地的可怕力量。剛才跟常永戰鬥的時候,他並未使出全力,現如今才算是用上了**成的力量。


    麵對這凶悍一擊,金泰的氣勢頓感壓力變大,他畢竟隻是一道氣勢而已,並非金泰本人,實力上有著天差地別。武人的氣勢是由武人的力量凝結而成的,具備與真身不等的實力。武人釋放氣勢時所用的力量越強,氣勢便會相應增強,另外還能延長維持的時間。金泰在釋放這道氣勢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刻意用上了全部的力量,甚至不惜動用了體內的真氣,折損了一定的壽元,可這道氣勢,也僅是有著金泰本人三成左右的實力而已。這種程度,已然是一道氣勢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道可道急速逼近,刺破長空。


    金泰的氣勢猛然伸出雙手,對著地麵淩空一抓。用了一種隻有十一重天武人才能動用的玄奧力量。牽動了那厚實的土地。使得土地為之升騰而起,瞬間拔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峰。


    這座山峰就好像一麵盾牌,狠狠擋住了的刀氣的去勢,若是換成尋常的山石,非得被這一刀所破開不可。可這座山峰之中蘊含著一股特殊力量,雖然隻是山石凝成,卻比尋常的山石緊密得多,表麵上甚至閃著一種金屬光澤。


    刀氣與山石撞在一起。生生貫入其中,豁開一條長達一丈的口子,不過越往前深入,便是越發困難了,速度驟然變慢。


    金泰的氣勢借此機會,又是一翻雙手,將其對準身旁地麵,用掌力猛然一吸。兩邊土地魚躍而起,直奔那蒼老的手掌心。金泰的氣勢雙手一合,牽扯著那些飛起來的土石凝結在一起。並形成了一柄銳利的寶劍。這柄寶劍雖然僅是臨時凝成,可卻有著很強的銳度與硬度。比起一些上品寶劍也不遑多讓了,隻不過裏麵沒有蘊含劍靈罷了。


    “給我破!”卓紅日眉頭微皺,體內發出一串連密脆響,力量層層遞進,傳遞到手中的道可道之上。在這股新生力量的催動下,刀身釋放出來的刀氣猛然為之暴漲,擴大了整整一圈。


    就聽數個碎裂聲響起,那起到盾牌作用的山石以刀身洞穿的位置為中心,形成了數道深深的龜裂紋,最終不堪重負,紛然碎裂開來,落了滿地,堆在了一起。


    卓紅日身在半空,雙腿用力一旋,整個人在半空中轉了一圈,牽帶起一股旋風,將身下那些碎裂的土石都給掀飛了,手中的道可道,更是旋出了一股螺旋狀的刀氣,就好像是在絞肉餡一般向前狠狠推進。


    金泰的氣勢手握剛剛凝結而成的石頭寶劍,施展出一門名為“蒼龍劍法”的極品劍法,先是避開了卓紅日的鋒芒,接著從一側攻了上去。劍氣過處,竟然形成了一條龍的形狀,並從中發出震耳欲聾的風雷之聲。


    泰山派最著名的劍法是蒼鬆劍法,可事實上壓箱底的絕藝卻是這門蒼龍劍法,這門劍法是當年那位鶴冠道人根據蒼鬆劍法改進而來的,威力翻了數倍不止,可是學習要求也更高一些,隻有境界很高的武人才能學習,境界低的武人就算悟性再好也學不會,更加施展不出。


    龍形劍氣所過之處,從半空中吸取到了一些細不可查的塵埃,將其凝聚在了一起,由虛轉實,竟然變成了一條灰塵撲撲的實體蒼龍!


    金泰的氣勢橫劍一掃,蒼龍便是搖頭擺尾,舉劍一刺,蒼龍便是張牙舞爪。猶如龍嘯九天的劍法配合這條實實在在的蒼龍,兩者相得益彰,威力倍增。這等威力,已然隱隱揭露了一流武人的一角,展露出了武學巔峰的終極奧秘!


    “來得好!”卓紅日攪動唐刀道可道,也用上了三刀宗壓箱底的絕藝“天誅刀法”,與金泰的氣勢戰在了一處。此刀法一出,天誅地滅,不複存在,是一門霸道之極的刀法,其霸道程度,比絕戶刀法更甚!


    一頂一的刀客跟一頂一的劍客戰在了一處,殺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相比之下,卓紅日明顯要強橫許多,一招一式占據著上風,將金泰的氣勢逼得四處遊走,不得近身。不過,卓紅日想要短時間內取勝也是萬難,沒有二十招以上是辦不到的。


    這兩人打得太過激烈,莫說是戰鬥中心,光是餘波就夠恐怖的了,將眾人吹得無法靠近。雙方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兩位當家人的戰鬥上,其他人一時間倒是沒有急著動手。等到兩人分出勝負之後,其他人才會再作打算。


    故此,這兩人的勝負將起到決定性作用。一方的當家人贏了,就會讓這一方氣勢大振,反之,若是一方的當家人輸了,氣勢就會大打折扣,害得那些門人弟子無心應戰。


    這裏的動靜鬧得太大,已然驚動了整個泰山派,在剛才眾人對話以及動手之時,許多的泰山派門人都已經趕到了這裏,在此嚴陣以待,其中赫然包括著泰山三劍客中的兩人,以及玉玲兒等多位堂主。還有更多的泰山派門人緊守在了一路的咽喉要道之上,防止三刀宗從其他方向展開進攻,整個泰山派都已經進入了高度緊張的狀態。


    一切就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天,金泰掌門本人不在,三刀宗眾人趁機殺上泰山,一場血流成河的悲劇已然拉開了一條序幕!


    在泰山派觀戰的人群之中,站著一名緊鎖眉頭的英俊青年,他正是趙正。金泰的氣勢在來這裏的時候,將他也一並捎帶過來了。他目睹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心裏火急火燎道:“不行,再這樣下去,一切就都完蛋了,別說是別人,就連我自己都有可能受到牽連。絕不能讓情況繼續惡化下去,必須得想個辦法才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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