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尾燕!”


    趙正心裏一驚,頓時抖起了精神,就跟打了雞血一般,變得抖擻起來。積分極為有用,卻又罕有途徑賺取,若是能夠抓到三尾燕,便能換得五百點積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當下他便腳下發力,向著高空跳了過去,一躍五丈之高,一腳落在了更高處的崖壁上。他靠著幾個縱躍,一路跳到了崖壁頂端的位置,這裏距離頭頂的鳥群無疑是最近的。不過,就算站在這最高處,距離那些鳥群還是有著一大段距離,這段距離就算他用輕功都很難彌補。


    他跳到了高處,卻並未拉近與三尾燕之間的距離,這種鳥的飛行速度竟然奇快無比,遠勝過其他尋常鳥類,眨眼間便飛出去老遠。他連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雙腿擺動如風,身形化作一道殘影,幾乎看不到他雙腳落地,隻有被他踩過的地方,會掀起陣陣沙塵。


    追了一會兒,他絕望地發現,自己竟然比那三尾燕整整慢了一拍,不僅沒能拉近距離,反而越來越遠了。論及速度,他要比尋常的鳥類快很多,但卻比不上這三尾燕。


    “難怪這個副本中會讓我抓這種鳥,原來這種鳥飛得這麽快。”他嘴裏跟心裏一起發苦,暗自叫苦不迭,對副本抱怨連連。


    若是追不上三尾燕,就更別提抓到三尾燕了,除非他有一手打暗器的好本事,能把三尾燕打下來,可這偏偏是他的弱項。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飛走了。”他聊盡人事,腳尖輕挑,將一塊棗大的小石子挑進手中,用兩指捏住,瞄準了半空中急速遠去的三尾燕,用力彈射出去。石子化作一道破空烏光,轉瞬不見,在半空中打落數根羽毛。他心頭一跳,定睛望去,卻失望地發現,被石子打落的隻是另外一種尋常的鳥類而已。


    礙於速度不濟,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三尾燕消失在了視野裏,再怎麽追也是白搭了。


    既然追不上,他幹脆改變了策略,由追趕改為了蹲守,守在了山頂上,等著三尾燕自己撞上門。他追不上三尾燕,但攔住三尾燕還是沒問題的。可讓他翻白眼的是,此後的時間裏,三尾燕一直沒有再出現過,可見這山穀裏的三尾燕數量是很稀少的,撞見一隻都是萬難。


    又過了一陣子,半個時辰的副本時限也就到了。


    趙正不得不退出了副本,重整了一下旗鼓,再度殺回到這飛燕穀副本中。如此反複幾次,他卻始終沒能成功抓到三尾燕,皆是乘興而入,敗興而出。


    事後總結失敗教訓,一切隻能歸咎於兩點,一是境界不夠高,無法像七重天武人那樣禦力飛天,二是所修的輕功不夠快,無法幫他追上三尾燕。


    對於第一點,他隻能循序漸進地提高自身實力,無法一蹴而就,對於第二點,倒是可以想點辦法。


    事實上,他現在手上就有一本不錯的輕功秘籍,也就是之前從三刀宗得到的那本《神行腿》,不過這門輕功也僅僅能算得上不錯了,並不算特別好,也無法讓他很滿意。


    “就沒什麽上品輕功給我學麽?”趙正手托下巴,望向窗外景色,心中百轉千回,尋思著該如何物色一門輕功秘籍,思來想去,他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辦法,“有了!”他重重一錘手心,臉上浮現一抹喜色。


    ……


    泰山派,某個練功場內。


    一群泰山派年輕一輩的門人正在場內揮汗如雨,辛苦練習著本門的拳腳功夫盤山拳法,隨著那一招一式狠狠發出,啪啪聲響接連響起。這群門人加在一起,足有五十餘人,可是不少。


    今天負責調教這群門人武藝的人是向來以火爆脾氣著稱的霹靂劍客.雷鳴,由於他是泰山三劍客之一,身份地位太高,很少會幹這種事,一年之中大概也就幹一兩次。


    雷鳴脾氣一向不好,哪怕平時說話也跟咆哮一般,再加上這次機會難得,所以場內每一名門人都打得很認真,不敢有絲毫馬虎。雷鳴背負雙手,瞪著一對牛眼,在場中走來走去,掃視著這群門人的動作,如果有誰的動作不規範,便會上前加以斧正,嗬斥一番。


    有的時候,他不光會嗬斥那些門人,甚至還會出手去打那些門人,動不動就是一巴掌掃過去,手底下沒輕沒重。


    嚴師出高徒,打徒弟這種事情在江湖中很是常見,根本不算什麽新鮮事。泰山派也絕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怪罪雷鳴,被打的門人,也隻能把苦澀咽到肚子裏,除了乖乖認命之外,別無他法。


    “不對!不對!你這幾招叫什麽破玩意,怎麽每一招都不規範,‘逆行倒施’的身子壓得不夠低,‘苦登山路’的腿抬得不夠狠,而且有點偏。好好的盤山拳法落到你手裏,一點威力也沒施展出來。我看你打得這不像是盤山拳法,倒像是盤腿拳法!”雷鳴的咆哮聲再度響起,聲音蓋過了眾多門人的拳腳破風聲。


    眾人心中都是一凜,替那個被罵的倒黴蛋捏了一把汗,並慶幸被罵的人不是自己。


    “你再練一遍,要是再練不好,看我怎麽收拾你!”雷鳴橫眉立目,衝著身邊那名**咆哮道。


    那名**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正值壯年,長得很是高大,身形要比周圍的同門高上一頭,頭發硬如鋼絲,束起來就跟一把鐵掃帚似的。若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眉目間與雷鳴竟有七分相似,簡直就像是雷鳴年輕的樣子。兩人之間除了年紀不同之外,唯一的差別就是氣質上的差別了,雷鳴站在那裏,不怒而自威,就好像一頭人形猛獸,而這名年輕人卻目光畏縮,毫無氣勢可言。


    這兩人既十分相像,又大有不同,倒是有些矛盾。


    這名跟雷鳴長得很像的年輕人,正是雷鳴唯一的兒子,名字叫做雷勇。


    人常言虎父無犬子,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父親是英雄,兒子卻未必是英雄,甚至有可能很平庸。普通人的兒子平庸的話,倒是無關緊要,畢竟這世上還是平庸的人更多一點,但如果英雄的兒子平庸的話,就是一種罪過。


    平庸,既是罪!


    雷勇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他雖然是雷鳴的兒子,卻沒有繼承雷鳴的習武天賦,在**速度方麵十分平庸,到了如今年紀,仍然武功平平,僅僅是一名三重天武人而已。在武功招式的領悟力方麵,也相當強差人意,學什麽招式都很慢,用起來也經常出錯,全然不是那麽一回事。


    因為雷勇進步太慢的緣故,雷鳴經常對這個兒子大發脾氣,輕則臭罵一頓,重則痛打一頓。可是這並沒能改變雷勇,反而適得其反,讓雷勇養成了一種逆來順受,膽小怕事的畏縮姓格。


    雷勇越是不濟,雷鳴打罵的越凶。雷鳴打罵得越凶,雷勇就變得越是不濟。這對父子倆的關係,形成了一個惡姓的循環。


    今天,這對父子倆就像往常一樣,又上演了父親打罵兒子的一幕,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父親放心,我這就重新打一遍盤山拳法,保證不會再打錯了。”雷勇流著熱汗,當著父親的麵,重新拉開架勢,將盤山拳法按照記憶中的套路,一招一式地施展開來。他打得很是認真,雙眼眨也不眨,舉手投足也用上了十成力氣,可打出來的效果卻強差人意。


    “停下!你打的這叫什麽玩意,這次還不如剛才那次呢!你張大了眼睛看著,看我是怎麽打這套盤山拳法的!”雷鳴對門人一向要求嚴厲,對親生兒子更是猶有過之,當即喝停了雷勇,拉開架勢,向雷勇演示了一遍盤山拳法。他自忖已將速度放得很慢了,並且收斂了內力,可對於雷勇來說,他的動作還是太快了,一套拳法下來,雷勇根本沒能看清楚幾個動作。


    雷勇明明沒看清,卻又不敢跟父親明說,可謂是有苦難言。


    “啪!啪!啪!”雷鳴將盤山拳法最後幾招風風火火地打完,收了功,退後一步道,“你再來練練,要是這次再練不好,就給我滾出這個練武場,別在這裏給我丟人現眼!”


    “遵命。”雷勇吞了下口水,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深吸了一口氣,當著雷鳴的麵,又打了一遍盤山拳法。他為了防止出錯,所以故意把速度放慢了一些,可還是沒能讓雷鳴滿意。


    “沒用的東西,怎麽就跟榆木腦袋似的,學了這麽多遍也學不會!”雷鳴驟然爆喝一聲,又一次打斷了雷勇,氣急之下,甚至抬起了巴掌,衝著雷勇的後腦殼重重揮了下去。


    “啪!”


    就聽一聲脆響,雷勇被這一巴掌抽得飛出去兩丈多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兩眼一抹黑,險些昏了過去,腦袋後麵嗡嗡作響,並混雜著鑽心的劇痛。


    “沒用的廢物!滾出這個練武場,別在這裏礙手礙腳!”雷鳴爆喝一聲,大步走到雷勇身邊,將其一把抓住,順手丟到了練武場外麵。


    本就受了傷的雷勇,再次重重地摔了一下,這下摔得比之剛才還要更重一些。他趴在地上,明明已經不能動了,可還是掙紮著爬了起來,不敢留在地上。他深諳父親的姓子,若是他趴在這裏不動,一定會招來更多的責罵,到時候他會落得更慘的下場。


    雷鳴似乎還在咆哮,但腦袋嗡嗡作響的雷勇已經聽不清了,隻能隱隱約約聽到一個滾字。


    滾。


    這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個帶有嚴重侮辱姓的字眼,很少有人能承受這樣的辱罵。可雷勇聽到這個字以後,卻好像如蒙大赦一般,卸掉了雙肩上的重擔。滾開總比留在這裏強,而且強得多。


    雷勇忍著腦袋裏嚴重的眩暈感,晃悠悠地往前走著,就算不回頭,他也能感受到父親那憤怒的目光,以及眾多同門或者同情,或者幸災樂禍,或者鄙視的目光。這些目光就像是一支支無形的箭矢,將他的身軀盡數貫穿,每一根都準確無誤地插在心髒上,帶來不遜於**方麵的痛苦。


    這種**以及精神上的雙重痛苦,他從小忍到了大,就算至今仍然無法習慣,這不是一件能夠習慣的事情。


    跌跌撞撞地走了很遠,雷勇腦袋裏的眩暈感散去了不少,勉強看清了眼前的道路。


    “那不是雷勇麽,他走路怎麽晃晃悠悠的?”


    “估計又被雷師伯打了吧。”


    “有可能。唉,他也真夠可憐的,明明不適合習武,雷師伯又整天逼著他。”


    一些低如蚊鳴的嘀咕聲從遠處傳來,聲音有點熟悉,但雷勇卻不想去看,他知道一定是同門中人發出的。


    明明不適合習武……明明不適合習武……


    這句話猶如山穀的回音一般,在雷勇的腦海中回蕩不息,觸動了他埋藏已久的心事。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不適合習武了,巴不得棄武從文,改為學其他的技藝,或者是從事其他行業。在他看來,哪怕當個廚子或者是當個挑夫,也比留在泰山派上受氣要強。可是這種念頭,他隻敢在心裏想,卻從不敢跟父親說,要是他敢說的話,父親非得把他的皮扒了不可。


    “唉。”雷勇苦歎一聲,邁著愈加沉重的步子,走向了家的方向。就算走回家也不代表解脫,他還是得繼續練武,爭取把盤山拳法練好。不然的話,等父親回家之後,他還是要繼續遭到打罵。


    “到底怎麽才能讓父親對我稍微好一點呢?”


    雷勇皺著眉頭,一邊走一邊苦思冥想,最近大概是因為樂總管剛剛去世的緣故,他的父親脾氣變得異常暴躁,對他的打罵也漸漸多了起來,他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不過,改變雷鳴的態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從小到大,雷鳴很少會對雷勇有什麽好臉色。想要讓雷鳴變得和顏悅色,除非雷勇武功有所精進,或者是做一些行俠仗義的事情,隻有這兩件事情能讓雷鳴開心。


    想當初,雷勇在二十歲那年,曾經在一次趕路途中打跑了兩名攔路搶劫的土匪。當時雷鳴也在旁邊看著,事後罕見地誇了他幾句,對他的態度轉好了許多,不過沒多久就又故態複萌了。


    雷勇的底子在這裏擺著,除非吃到涎香白玉果那種靈果,否則別指望修為能夠突飛猛進。這樣一來,就隻能從行俠仗義方麵想辦法了,哪怕打跑幾個流氓,或者抓一個小賊,也能讓他父親開心開心。


    想要行俠仗義,留在泰山派肯定是不行的,隻能出去闖蕩。


    “唉,今晚就跟父親辭行好了,到外麵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幹一件漂亮點的事情。就算沒那個機會,也能暫避一時,免得再惹父親生氣。”雷勇無奈地搖搖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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