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繡花鞋帶給我的感覺,除了神秘,就是邪惡。


    順著鞋麵向上,看似輕巧的一隻小腳,力量竟然出奇的大,金蓮落地,地麵立時出現了一個深達寸許的土坑,可見其腿上功夫之強悍。


    更讓我驚恐的是,順著這三寸金蓮向上看去,這人居然隻有一條腿,此時我才注意到,在那三寸金蓮的一側,一根又細又長的鐵棍不知何時出現了,它閃著幽幽的黑光,上麵同樣掛著向下滑落的血珠,尖銳的一斷杵著地,即保持了這繡花鞋主人的身體平衡,也威懾著手持長劍的黃布長衫男人林猛虎。


    繡花鞋主人的兩條腿再往上,便是他的身子。


    是的,是他,不是她!


    一隻三寸金蓮的主人,居然是一個男人,這不得不說是十分怪異的一件事。


    準確的來說,他是一位老頭,一個奇怪的老頭。


    他散披著花白的頭發,佝僂著身子,滿是皺紋的臉上笑容很詭秘,很可怕,讓我看一眼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此時我才注意到,林猛虎的腳下,也有一灘血,是他手臂上一滴一滴滴落下來的。


    往日裏讓我羨慕又仰慕的林夢湖此時正睜著一對驚恐的大眼睛,充滿了仇恨的看著眼前的老頭。


    那個公鴨嗓子的老頭尖笑著:“林猛虎,把那東西交出來,我給你留個全屍,你看怎麽樣?”


    “鬼婆婆,”


    林猛虎的語氣說不出來的無奈和憤怒:“林某今日栽了,也認了,林某隻求您能高抬貴手,放了小女夢湖可好?”


    一個老頭,卻叫做鬼婆婆。這不得不說又是一個很怪的事情。


    林猛虎,林夢湖?這父女倆的名字可是真的很有愛,也足以感受到這父女之間的感情。


    林猛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鬼婆婆的尖笑聲打斷:“林猛虎,你何時聽說過我鬼婆婆留過活口?今日你交出那東西。也得死,不交,還是一樣得死!”


    鬼婆婆把那個‘死’字咬的極重,話音落下的刹那,我看到他抬起了支撐自己身體平衡的那根有拇指粗細的鐵棍,猛的向林猛虎戳去!


    林猛虎許是根本沒想到這鬼婆婆如此毒辣,出手又是如此的迅捷,倉惶之下抬劍格擋。


    誰知道這鬼婆婆的鐵棍看似是戳向林猛虎的。他那三寸金蓮不知道是沒站穩,還是故意的,在鐵棍出去的時候沒來由的一歪,這一鐵棍,就變成了戳向林猛虎懷中林夢湖的。


    林猛虎對於鬼婆婆這怪異的路數顯然很不適應,猝不及防之下,隻能咬牙用自己的手臂去保護林夢湖。


    ‘噗嗤’


    一聲響,那根鐵棍生生的戳進了林猛虎的手臂,林猛虎連哼都沒哼一聲,隻是那林夢湖卻摔倒在了地上<="l">。


    林夢湖趴在地上的時候。我聽的林猛虎暴喝了一聲,手中的長劍挽了一個劍花,接連在鬼婆婆的麵前連連戳了幾劍。


    “春意劍。劍如其名,綿綿春意濃。”


    公鴨嗓子的鬼婆婆帶著七分嘲笑三分玩弄的笑道:“林猛虎,既然你不肯說出那東西在哪裏,你就去死吧!”


    話音落,林猛虎的還在舞動長劍的身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此時,我才看清這中年男人的麵貌,方臉闊口,威風凜凜,卻死不瞑目。


    他的雙目瞪著床底的我。死前依然有些驚訝,還有些不解。當然更多的,是怨恨。


    和林猛虎一樣眼神的。還有他的女兒,這個讓我偷師了三年的林夢湖,她在摔倒的時候,也發現了床底的我,也和林猛虎同樣帶著一些驚訝,一些不解,當然更多的,是怨恨。


    他們的驚訝和不解是送給我的,怨恨卻是送給鬼婆婆的。


    林猛虎臨死前送給了鬼婆婆一劍,林夢湖則是送給了我一把鑰匙。


    她摔下來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將一把鑰匙丟在了床下,然後眼神很隱蔽的瞧了我一眼,便憤恨的再次站起。


    等她站起時,她的父親卻倒下了!


    林夢湖很畏懼鬼婆婆,也很仇視鬼婆婆,或許是父親的死讓她忘記了害怕,也或許是仇人當前,讓她一心隻想著為父報仇。


    所以,她撿起了那把長劍,三尺長的長劍。


    然後,她擺了一個我極為熟悉的姿勢,正是我三年來偷師的那一招。


    這樣的功夫顯然隻是打基礎用的,根本不可能是鬼婆婆的對手。


    所以鬼婆婆對林夢湖的動作絲毫不在意,而是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著林夢湖:“好俊的小蘿莉啊!來,跟婆婆走,婆婆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的小姑娘了。”


    “呸……”


    林夢湖啐了一口,眼含熱淚,手中長劍一抖,刺向了鬼婆婆。


    “呀嗬,小丫頭還挺烈,那婆婆我就成全了你!”


    鬼婆婆顯然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小丫頭也顯然不會是鬼婆婆的對手,甚至連對方怎麽出招的都沒看清,她就倒在了床板上,震得床下的我險些吐血。


    鬼婆婆手中的鐵棍戳在了林夢湖的喉嚨上,聲音依舊陰冷:“說,那東西在哪裏?”


    林夢湖顯然不可能告訴他,仍然用最簡單的方式對待了鬼婆婆——她又啐了他一口,隻是這一口,是帶著血絲的。


    她終於開口說話,卻是呢喃了幾句鬼婆婆聽著很不著調,我聽起來卻異常震撼的詩句!


    “鑿壁偷光不可恥,飽讀詩書真聖人<="r">!”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胸奴血,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鬼婆婆愣了一下,接著有些撕心裂肺的幹吼道:“什麽玩意?怎麽還背起詩來了?你這孩子不會是嚇瘋了吧?我問你那東西在哪裏!”


    林夢湖沒有理會鬼婆婆,而是繼續朗誦起了詩詞。


    “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


    “白發生偏速,交人不奈何!”


    “我早就知道你,隻是那頭白發,讓我心疼!”


    林夢湖突兀的一句話讓鬼婆婆愣了一下,卻在我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早就知道我,她早就知道我偷看她練劍,一直沒有揭穿我,卻是因為心疼我!


    她居然為了我,這麽多年一直堅持在密室練劍!


    她居然為了我,一直堅持在密室書畫,並且會念出聲來,供我學習!


    她居然是為了我……


    那頭白發,讓我心疼!


    這八個字狠狠的戳進我的心窩,讓我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種溫暖感,可是這溫暖,來得快,去的也快!


    “不說是麽?不說,你就去死!”


    鬼婆婆真真的是個殺伐果斷的家夥,手中的鐵棍向前一遞,我的耳邊立刻傳來了‘呯’的一聲脆響!


    說實話,那一刻,我都嚇尿褲子了,嚇得眼睛都緊緊的閉上,不敢看,甚至不敢聽。


    我腦中幻想著鮮血濺在身上,頭上,臉上的感覺,想著自己會不會承受不住壓力喊起來,想著林夢湖慘死在我麵前,我要怎麽做。


    這是我幾年來最溫暖的來源,就這樣被鬼婆婆掐滅了,從此以後,我又要陷入孤獨和寂寞之中,當然說不定我根本活不過今夜。


    我感覺自己腦子在刹那間被許多東西充滿了,很亂,卻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去做。


    直到,我腦海裏頻繁的反應出了那一聲‘呯’的撞擊聲後,我才恢複了一點理智。


    ‘呯!’


    ‘呯!’


    這根本不是鐵棍戳入*內的聲音,就算是擊碎了骨頭,也不該發出這樣清脆的撞擊聲,這應該是金屬的撞擊聲啊!


    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我再次睜眼,卻看到鬼婆婆和那林夢湖已經不在屋中,就連那林猛虎的屍體都不在了,隻有坍塌的牆壁和地麵上的血跡告訴我,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哦,還有我手中的那把鑰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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