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玲被這個教授問的措手不及,緊緊咬住了下唇,心底慌亂的仿佛幾十頭野豬在亂撞,快要把她嬌嫩的小心肝都撞出來了。


    “我……”她水汪汪的眸子哀求的看著男教授,讓人心生憐惜。


    女教授好整以暇的等待,背對著窗戶,表情全部隱在陰影下,看不清真實情緒,而這一幕給楊玲更添了幾分壓力。


    楊玲想了想不安的試探的問:“是剛剛那女孩跟你們說了什麽嗎?”


    兩位教授一鄂,不明白這個麵試的女孩怎麽突然扯上上一位麵試者,他們畢竟不是出入社會的年輕人,對視一眼並沒有將心底的想法浮在臉上,而這片刻的沉默在楊玲看來卻是等於默認一般,焦急的辯解:“她說的都不是真的,你們不要相信她,她是故意詆毀我!”


    嬌柔在姿態,真誠的眼神,無辜的表情,越顯得她楚楚可憐。


    女教授皺了皺眉,男教授咳嗽了一聲微笑著說:“楊同學,請正麵回答我們的問題!”


    楊玲看著兩位教授越的不知所措,可能意識到自己剛剛太過緊張,她趕緊緩下語氣,弱弱的說:“這都要從十幾年前說起……”


    女教授的聲音很冷硬:“三分鍾時間,請長話短說!”


    “我們那時候還是很好的朋友……”楊玲慢慢陷入回憶中,麵帶幸福的微笑:“大家都說我們的感情比親姐妹還好,我那麽照顧她,沒想到,她竟然為一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真不敢相信她那樣冷酷,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啊,還抵不過一個男人嗎?”


    楊玲完全沉醉在痛苦的回憶當中不可自拔,眼神戚戚,含著淚光,激動不已,正說到正點子上,突然被女教授冷漠的打斷,男教授趕緊忍著笑的安撫:“楊同學的故事我們有時間再聽,你回家安心等通知吧!”


    楊玲馬上激動起來,聲音高亢,似激動,似哽咽,似哀求:“可是…我還沒說完呢!拜托你們,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一定好好表現,你們不知道我有多想讀h大,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們,h大就是我心中的聖殿夢想的天堂,我日夜盼夜也盼,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你們不能這麽殘忍,剝奪我讀書的權利,剝奪我追求夢想的權利!”


    “楊同學,你的故事很精彩,可免試時間隻有三分鍾。”男教授委婉的表示。


    “後麵還有很多同學在等著,你回去等通知吧!”女教授很幹脆的說,說完按下桌上的小按鈕,就聽門外麵有位年輕的學姐說:“下一位,扁緣!”


    *****************


    “今天網上生意怎麽樣?”下班回家放下包,林舒舟馬上就忙碌著準備晚上夜市的貨,順便問小西。


    “還行。”小西淡淡的應,手上還在劈裏啪啦的回應,不慌不忙。


    看著小西折疊的很整齊放在桌上的錄取通知書,林舒舟拍的一下輕輕拍上小西腦門,罵道:“我有時候真恨不得把你腦袋撬開看看裏麵什麽結構,你爸媽養你是義務知道麽,就像你以後也要贍養他們一樣,你倒好,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做,被那個楊什麽東西的頂了位置不說還給趕出來。”


    她說著無奈的點了點小西的頭:“你丫看似一點脾氣也沒有,倔起來真要命,這樣吃虧隻會是你自己懂嗎?明明挺聰明的,一遇到這事就鑽進胡同裏出不來!”


    小西得了空,轉過身來認真的看著林舒舟:“舟,我要是和他們共處一室,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小小年紀,憂思過甚,受不了你!”林舒舟將腦袋耷拉在桌子上,想到加入是她和楊玲住在一起,恐怕屋頂都能給掀掉,何況是和楊玲一起長大的小西,她至親的人在裏麵,無關的人再怎麽刺激都傷不了她半分,有些人卻能輕而易舉讓她丟盔棄甲。


    不得不說最了解花小西的人還是楊玲,知道她的弱點在哪,對她性格掐的一清二楚,知道說什麽樣的話能讓她失控。


    “那你學費怎麽辦?就要開學了,你學費還沒著落!”


    小西在鍵盤上飛舞的手指一頓:“……我會想辦法。”


    林舒舟‘切’一聲:“你有什麽辦法!”便起身去做飯了。


    小西忙著賺錢,除了每天時限內的兩個小時外,在吳家從不多待一分鍾,更別說下棋了,這使得越粘小西的吳振陽小少爺非常不滿,後果很嚴重,他居然虎著臉給小西鬧起罷課了。


    吳澤雲這乖寶寶也不會過來撩撥吳振陽,隻是溫文帶著些羞澀的笑請教小西一些問題,同是五年級,吳澤雲的成績則讓人放心的多。


    小西自然不會推遲,客氣緩慢的講解,最後習慣性溫柔輕聲的問句:“懂了嗎?”


    小正太笑的似三月裏和煦的陽光,美麗明亮的眸子彎起:“懂了,謝謝小西…老師。”


    吳振陽大少爺立刻就火了:“你是他老師還是我老師?本少爺要上課了!”說著氣嘟嘟的拿著書本賭氣的坐在桌前。


    小西站起身,這段時間累的她沒什麽心情應付這別扭的小破孩,她朝吳澤雲點點頭,卻見吳澤雲突然朝她眨眨漂亮的眼睛,露齒一笑。


    小西一愣,再轉過頭看看氣呼呼但明顯中了他的激將法的吳振陽,兩人相視一笑,對吳澤雲這個很會演戲偶爾會逗弄撩撥的吳振陽炸毛的弟弟改觀。


    一直對吳澤雲不是很喜歡,就是因為他看似無辜溫文聽話,卻幾次用言語將吳振陽刺激的炸毛,讓她想起楊玲,再加上他的身份,小西一直對這孩子略有排斥。


    小西並沒有對吳澤雲有過多的表示,淡淡的起身,給吳振陽上完課,收拾著書本安撫的輕聲說了句:“最近很忙!”


    吳振陽馬上漲紅了臉呲聲:“知道啦,囉嗦,本少爺又不是小孩子!”說著昂挺胸,小西噗哧一笑,他怒目而視。


    晚上小西照例出現在夜市,東西才擺好,就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一個小蘿卜頭,居然是裝酷擺pose的吳振陽,帶著個太陽眼鏡,穿著偏灰的考緋色T恤,下身是一條暗色的過膝短褲,脖子上還酷酷的係了根暗綠色碎花海盜頭巾,頗有明星範兒的像小西走來,嘴角緊抿著,神情冷峻。


    小西忙著收拾小攤,自然不會注意到她,她注意到的是眼前的穿著中規中矩又不失活潑的白色襯衫,下身穿著淡米色休閑褲,露出月光似的清淺笑容吳澤雲……手中的便當。


    他雖然才十一歲,月份卻很大,其實隻比吳振陽小幾個月而已,聲音很清透,明亮的眼眸裏盡是笑意:“小西…老師,還沒吃過晚飯吧?給你帶了份便當。”


    他仿佛有些害羞:“我自己做的,小西老師嚐嚐看味道怎麽樣!”


    吳振陽立刻就破功了,哪裏還顧得上擺造型,直衝衝的走過來,氣呼呼的看著小西,瞪著她手中的便當。


    吳澤雲朝小西眨眨眼,纖長卷翹的睫毛像是輕薄的蝶翼,隨著他的動作顫動,粉嫩的嘴唇微微的揚著,讓他的下巴看上去越的精致。


    雖然不明白吳澤雲為什麽這麽喜歡逗弄吳振陽,但從心裏麵,小西還是偏向吳振陽的,可能是吳振陽的性格跟她多有相似,而幾近相同的成長經曆也讓小西心疼吳振陽,她笑了笑,客氣的說:“謝謝你,我吃過晚飯了。”


    吳振陽得意之情顯露於表,咧開嘴露出一排白牙。


    吳澤雲眼中似閃過黯淡,嘴角無所謂的揚起,仍然溫文爾雅的樣子。


    小西鬼使神差的又說:“我能拿回去當宵夜嗎?”


    那一瞬間,小西覺得街邊亮起的路燈也沒有吳澤雲的眼睛來的亮,真像黑幕上熠熠生輝的星。


    “小西老師喜歡就好。”


    “哼,小西老師是你叫的嗎?”吳振陽不服氣的說。


    “也是。”他輕聲說,笑容越明亮,看著小西幹脆的輕喚:“小西!”


    小西突然想到,她小時候也是這樣,想和哥哥玩,又害怕哥哥不理她,總是小心翼翼的試探,和哥哥吵架,搶哥哥的東西,故意給哥哥搗亂。


    “喂,你說忙就忙這個嗎?”叫了小西幾聲都不應的吳振陽睨著這堆破爛很不高興的問。


    “我覺得很有趣啊!”吳澤雲適時的笑著說:“小西,我幫你好不好?”


    小西麵無表情的‘啪’一下拍上吳振陽的頭:“我這是正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哪像你這個五穀不分的大少爺!”


    說完小西有些赧然,貌似她也五穀不分。


    朝吳澤雲笑著點點頭,開始晚上的生意。


    夜間開始,逛夜市的人越來越多,今晚可能是有兩少爺坐鎮,生意出奇的好,小西忙的額上沁出汗珠,吳澤雲也學著小西,剛開始還有些靦腆,後麵就有模有樣了。


    吳振陽氣嘟嘟的在那看了一會兒,也拿著衣服吆喝起來,絲毫不覺得難為情,聲音很響亮,倆兄弟像是競爭一般,比賽看誰賣的東西多。


    生意太好人手不夠,幸好林舒舟下班趕來救場,今天她值晚班比平時來的遲了一點,對今天的生意有些驚訝,**點鍾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小西幾次催著倆兄弟回家,吳振陽幹脆告訴打電話回家跟吳老爺子說今晚住在小西老師家了,吳老爺子聽說吳澤雲也在後居然同意了。


    林舒舟也樂的高興,這對小帥哥簡直比招財貓還管用,直叫著晚上請大家吃麻辣粉絲。


    十一點鍾時,生意已經淡了不少,路人都66續續的回家,很多商販也開始收拾東西,看著仍他爭鬥不休的兩兄弟,小西笑了笑,坐在小凳子上看著兩兄弟說:“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少爺老早就不聽故事了!”


    “好啊,我正想聽故事呢!”


    小西也不理別扭的吳振陽,緩緩說:“從前有個富商……”


    吳振陽一聽從前二字,立馬哀嚎:“老太婆,饒了我吧……”


    “這個富商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美麗賢淑的妻子,聰明可愛的兒子,在他兒子三歲那年,妻子去世了…….”吳振陽安靜下來,眸光轉冷,敏感的問:“你不會是在說我吧?”


    林舒舟似有所悟,一巴掌拍上吳振陽的頭:“聽著!”


    “暴力女!”


    “後來這位富商又娶了一位非常美麗的妻子,不久之後,她生了個女兒……”小西看著吳澤雲:


    “這個女兒很喜歡她的哥哥,想和哥哥玩,卻因為她是後媽的女兒,哥哥一直都隻喜歡管家的女兒。這個妹妹想辦法吸引哥哥的注意,她搶哥哥的玩具,她故意把哥哥的衣服扔到地上,走路回故意撞到哥哥……”小西輕輕一笑:“她隻是想讓哥哥扶她起來,不過這些卻隻會讓哥哥越的討厭她而已……”


    她看著吳振陽:“後來漸漸大了,母親忙著打扮,忙著討好哥哥,父親生意上很忙,一直忽略這個女兒,她就故意讓成績變差,裝病,甚至打架變壞,出現在亂七八糟的娛樂場所,以為這樣就能引起家人的注意……”


    吳振陽輕聲罵了句:“這個笨蛋!”將頭偏向一邊,不看吳澤雲。


    吳澤雲問:“後來呢?”


    “嗯…她成功的被學校退學,並得到一個外號‘惡毒花瓶’!”


    “喂,別跟我說故事到這裏就完了!”吳振陽火氣很大。


    “我也想知道這個女孩再後來怎麽樣了!”吳澤雲目光很溫柔,仿佛天生就這麽溫柔。


    小西輕輕一笑:“故事到此結束!這個故事告訴了我們”,做事要用對方法


    “如果是我。”吳澤雲打斷小西,靦腆一笑,眼睛清澈透明:“根本就不會給傭人的女兒任何翻身的機會,直接扼殺在搖籃中,這樣廉價的友情她居然還稀罕,果然是花瓶。”


    吳振陽哼道:“故事果然是故事,白癡才會那麽笨!敢這麽對我,本少爺直接打的連她爹媽都不認識她!”


    林舒舟拍了拍褲子,站起身收拾地攤,很不爽的看著某不爭氣的人說:“再後來,那個白癡花瓶女被趕出來,卻因為考上h大沒錢交學費而出來擺地攤,做家教賺取學費嘍!而那個傭人的女兒成了富商的義女,頂著千金大小姐的頭銜!”


    四十.以退為進


    聽林舒舟這麽一說,小西嗬嗬的笑了,輕盈的聲波似水紋一般漾開,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吳振陽上下打量了小西一番:“你不會就是那白癡花瓶吧?”


    吳澤雲卻若有所思。


    “你還笑得出來!”林舒舟恨鐵不成鋼。


    小西眼波流轉,熠熠生輝,狡黠的眨了眨眼,輕聲說:“你們是不是覺得那個花瓶女很笨,任人宰割?她母親也不可理喻吧?女兒被人欺負居然都不出麵!”


    吳澤雲想了想,眸光透亮:“不,她很聰明!”


    “聰明?”林舒舟大奇。


    聽吳澤雲這樣一說,吳振陽眉頭也蹙起,凝神思考,複雜的看了小西一眼。


    昏暗的燈光給吳澤雲籠罩了一層橙黃色的光暈,稚嫩精致的臉上蕩出溫水般的笑容。


    “如果真像故事中所說的,這個女孩長的非常漂亮,她的父親不可能看不到她的價值,所以她的學費根本就不成問題!如果她為那傭人的女兒繼續待在花家當她的千金大小姐,也隻是逞一時之氣而已,根本沒必要。”他聲音清透,這樣的話出自一個十一歲的男孩口中讓林舒舟愕然,卻也讓小西心疼,他過於早熟了。


    小西看著林舒舟,眼神澄淨透徹。


    “就像吳澤雲說的,故事中女孩的學曆越高賣的價錢越好,她能自己交學費更好,不能自己交那個男人給她交學費也是義務,女孩心理上根本不會存在背負什麽壓力。他若以為這樣就能繼續利用那女孩可就錯了。她母親就是看清了這一點才放著她被趕出來,舟,你真以為她母親是好相與的?楊玲也就表麵上看起來風光而已!”


    小西聳聳肩,笑了:“你真以為那個男人是因為喜歡她而收她為義女?女孩是他親生女兒都被用來聯姻何況是收的,他能為利益利用女孩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上次她幸運遇到個知根知底的李大少,那下次呢?或許是政界老頭,或許是個二世祖,婚姻可是一輩子的事情,暫時辛苦一點可以永遠擺脫聯姻的命運,何樂而不為?”


    林舒舟突然聽小西這麽一說愣住,沒想到其中竟這麽複雜,有些接受不了:“受不了這些有錢人的想法,一肚子的花花腸子,家不是供人休憩的港灣嗎?幸好勞資出身‘貧寒’!”


    小西勉強笑了笑,低聲說:“家啊……”心裏沒有遺憾是不可能的。


    “小西,勞資一直以為你笨,甚至腦筋有些迂,今天才現其實你丫心裏比誰都亮堂!”


    小西笑了笑,她真的希望什麽都不懂,一直當一隻幸福的花瓶。


    無知,未嚐不是一種幸福。


    *****************


    顧遠宸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閑適而慵懶的靠在柔軟的沙上,手指摩挲了著杯沿。


    “嘖嘖,真高貴!真冷豔!真脫俗!”帶著猴麵具的青年用力的讚歎。


    碧閣某一包廂內噴茶的噴酒的噴酒,一片暗笑與咳嗽聲。


    顧遠宸微眯著眼睛掃了他一眼,猴子趕緊向後縮,嘴裏依然不怕死的調侃:“想心上人就去追唄,在這裏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人家也不知道你的明媚和憂傷啊!”


    笑嘻嘻的摟過路人甲:“嘿,小甲,對不?”


    路人甲一個胳膊肘子拐了過去,猴子慘叫:“謀殺親夫啊!”


    顧遠宸眸光怪異瞥了他一眼,神情似惱非惱,懶洋洋的說:“小甲也學會打情罵俏了啊!”


    路人甲清秀的臉微微有些紅,狠狠瞪了猴子一眼,猴子苦笑:“做人難,做人屬下難,做人屬下的男人——更難!”


    閣主風情萬千的將塗著紅色豆蔻的長指甲輕輕扣在水晶桌上,鮮豔隱約的倒影仿佛櫻花瓣輕輕飄落的在心扉上,媚惑勾人:“看來得準備小甲和猴子的紅包了!”


    小甲麵無表情的玩著遊戲,眼睛都沒從熒屏上離開過。


    猴子爽朗直率的說:“閣主,你以為人人都能像你一樣幸運呢!”


    嘴巴一咧,無比熱情的看著角落裏安靜的像是隱形人的冷漠男子。


    閣主嬌笑一聲,眼睛裏卻沒多少笑意,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隻有猴子絲毫不覺,趴在路人甲身上看著電腦上的資料狀似無意說:“老大,別看你心上人長的像草包,小事糊塗大事卻不含糊,是個聰明的人呐,長的這麽勾人護花使者不少吧?”


    似笑非笑的看了閣主一眼,被路人甲擰住耳朵哀嚎。


    顧遠宸半眯著眼,瞥了那閃著花小西全部資料的電腦一眼,慢悠悠的說:“小甲,天下好男人這麽多,真的不再考慮考慮麽?”


    語氣平淡聽不出半點火星子,卻讓猴子斂了輕佻的神色,緊張的看著路人甲。


    猴子難得擺起正經的麵孔說:“你心上人網店開了沒幾個月每天的收益就有幾千元之多,你猜猜背後的買家都有誰?”


    見顧遠宸依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猴子壞笑起來說:


    “嘖嘖,其中百分之三十的收益來自一個代理商家,通過Ip居然查出背後的人是李爵夜,百分之二十五來自一個叫沈濟帆的醫生,百分之三十來自文瀾和第一高中的學生,這兩個學校的論壇裏都有你心上人的廣告橫幅,另外的百分之十五的收益才是真正網上的收益,文瀾的論壇的版主叫王昊,老大,你再不抓緊點你家妞可就要被別人搶走了,人家都在雪中送炭,你這樣是不行的哦!”


    顧遠宸支起身子,仿佛閃著桃花的鳳眸內看不清情緒,半闔著眼靜靜的看著電腦屏幕,他這次太過認真了。


    想到小西,他唇角的笑容曖昧而溫柔。


    第一次看到她是在醫院中,透過光線就看進了那雙幹淨透明仿佛被泉水洗過的黑色眼眸裏,迷茫卻澄澈。


    他不相信一見鍾情,隻覺得這女孩挺有意思,就靠近了。


    從沒去承諾過什麽,一直這樣淡淡的順應心而已,一次次的離開,一次次的回去,每一次離開後,滿心眼裏都是那個倔強裝冷漠的丫頭,思念的叫他心緊疼。


    她對感情很謹慎,從沒說過喜歡他什麽之類,感覺他對於她可有可無,你來了我相信你不會走,你走了我當你沒來過,依然自己過自己的,活的很好,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他十分煩躁。


    越是接觸越是清楚的知道,有些東西試探不得,一旦說出口就徹底失去,尤其那丫頭非黑即白的性子,心軟時很軟,絕起來很絕,就像對待花家的態度,走了就再不回去。


    每每想到她可能是不喜歡他不在乎他,心就像生了鏽的鐵鋸在撕扯一樣。


    他習慣了掌握,突然栽進不確定因素裏他一時有些失措。微微一笑,十指優雅的在鍵盤上舞動,找到碧閣第三期詩會擂主一欄。


    猴子片刻間又恢複成很不正經的樣子,誇張的大叫:“哇哦,老大不愧是老大:


    贈小西


    人生多少偶然事?


    永恒不若片刻長!


    秋意猶如四月天,


    必是應乃笑語喚。


    許因孤獨方成趣,


    縱使無言也是詩。


    心底清明方為道,


    退步原來是向前。1


    嘖嘖,好詩啊好詩!!”也不知他是否認真看了。


    顧遠宸按下最後一個鍵時,猴子也按下手機送鍵,兩秒鍾後小西手機響起。


    號碼是陌生的,小西握緊了手機,默默咀嚼這詩,仰頭長吐了口氣,將它存了下來,眼眸裏的溫柔很明媚。


    *************************


    雖然那樣說,接下來的時間林舒舟卻沒見她放鬆過,每天賣力賺錢,現學費遠遠不夠,很多次在夜裏林舒舟聽到小西起床冥思的身影,甚至在紙上無意識的寫寫畫畫,林舒舟某次無意瞥了一眼,竟是貸款助學基金之類的東西,甚至還有信用套現的方案。她知道不到萬不得已,花小西還是不願接受花家的幫助,她是想徹底擺脫花家。


    倒了杯熱水放在桌上,小西轉過頭看著林舒舟歉意的笑笑:“吵醒你了?”


    “沒有!”林舒舟隻穿了件睡袍,坐在小西對麵:“小西,為什麽不肯接受你母親的幫助?我知道你有很多信用卡!因為你母親還在花家嗎?那是你媽,我真不明白你們一家子究竟怎麽回事,父親想著利用女兒,哥哥眼裏隻有傭人的女兒,母親漠不關心,就連你,我都看不懂,是不是有錢人家簡單的事也這麽複雜!”


    小西抬眸,“每個家庭的相處模式不一樣,不是有人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嗎?”扯開嘴角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的很輕鬆:“況且,我也想知道,完全脫離花家我能做到什麽程度。”眸子裏卻異常認真。


    她聳聳肩:“唔,就是這樣!我還能虧了自己不成,你當我真的會傻到有著舒服日子不過去當什麽貞烈聖母?”


    林舒舟看了小西一會兒,拿出一張銀行卡:“這是我這些年的積蓄,雖然不多但讓你暫時應付一下還是夠的,密碼是我的生日!”


    心驀然一震,小西驚訝的看著林舒舟,知道她這些錢攢的有多辛苦,白天上班晚上擺夜市,沒有親人可以依靠,這張卡所代表的……


    “我爸媽出車禍去世那年我剛好讀高二,親戚朋友走了個光,留下來的幾個也是想要我爸媽留下的房子,高考考的很差,經濟條件不允許我複讀,沒上大學一直是我的一個遺憾!”林舒舟淡淡的說,望著小西:“你情況跟我不一樣!別這樣看著我花小西!我也不是聖母瑪利亞,要算利息的!勞資就當在你身上投資了!你要敢砸了,勞資就生吃了你!”


    她一巴掌拍輕上小西的腦袋:“以後別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嚇人,快去睡覺!”


    心底漲的滿滿的,小西站起身,將卡塞回林舒舟的手心,同樣輕拍她的肩,笑的溫柔極了:“我的利息是那麽好敲詐的麽?”


    轉過身瀟灑的揮了揮手:“美女,謝了!”


    那一夜,一夜好眠。


    小西也是個牙尖嘴利的,恢複記憶後卻顯得十分被動,那天居然被人甩了一巴掌,現在都能想到臉都火辣辣的疼,幾次被楊玲堵的吃了暗虧,倒不是花小西突然就聖母了,而純粹是惡心,那種累,懶得應付的累。


    她歡快的刷著牙,一會兒去學校報名。


    報名時花母也來了,像對姐妹花似的,花母看著女兒精神很好的自個兒安排一切繁雜的事物終於放下心來,下午去逛商場,對於楊玲的事隻字未提,心疼的摸摸了小西的臉,美麗的眼眸晦暗不明,片刻又恢複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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