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硬闖山門


    這個世上最可怕的就是等待,因為未來永遠是不確定的,等待的人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等來的是什麽.可是人們又熱衷於等待,因為在等待的日子裏,即便有一萬種不會稱心如意的結果,可心卻永遠向往著那一個讓自己喜笑顏開的時刻。也便為了這一點點欣喜,許許多多的人甘願付出昂貴的代價,甚至是一生,甚至是性命。


    玉兒就一直立在橋這邊等著,她並沒有多走一步,也並未後退一步。便一動不動的站在路中間。心中一點一滴的計算著時間。光陰好像放慢了千倍萬倍,那女弟子似乎去了經年。玉兒望著橋那頭的山峰,一動不動,如同化為了望夫石。


    周圍練劍的弟子一個個從她身邊走過,大多數人見她身上醃臢,避之不及。也有少數弟子識得她身上的衣服乃是上好的真絲,心中覺得她定不是尋常乞丐,有心過來與她搭訕幾句。有人與她說話,她便微笑回禮,也並不多言多語。周圍人見她也不說話,也便收住話頭,徑自去了。


    一直到一炷香之後,玉兒才見那女子重新從山上下來。走過橋,來到玉兒身邊。


    “姑娘,現在可以帶我去見他了嗎?”那女子還未完全走近,玉兒忙迎上去問道。那女子搖頭,道:“掌門說不可以,請客人下山去吧。若是想留在山上看看風景,我們可代為招待你幾天。”


    玉兒詫異道:“為什麽,為什麽不讓我見他!”


    “這我就不知道了,掌門說不行那就一定不行的。你是要現在下山呢,還是在這裏住上一陣。”


    玉兒道:“不,我哪兒也不去,姐姐,求你再去跟你們掌門說說,讓我見見他。韓侖是我相公,我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裏,不見到相公,我是不會走的。”


    那女子聞言,不禁睜圓了眼睛,道:“你是韓師兄的...!!”玉兒點了點頭,道:“還望姑娘好心,了卻我們夫妻鏡圓之情。”


    那女子想了想,仍是搖搖頭,道:“掌門脾氣很不好,我要是再回去的話,她一定會罵我,說我把她剛才的話當耳旁風。我可不想被罵。”


    那女弟子似乎對這位掌門甚是懼怕,玉兒再三懇求,她也隻是推卻不去。玉兒無奈,便道:“既然姑娘不願幫我通報,那我自己去見你們掌門說明來由。”說罷,便要徑直走過橋去,那女子慌忙張開雙臂擋在她麵前,將她攔住,道:“你不能從這裏過去。前麵是本派重地,未得掌門允許,外人不得私自入山。”


    玉兒道:“若是姑娘肯替我通報,我自當在此等候,絕不逾矩。”


    女弟子微怒,雙手叉腰,挑眉責道:“你這人好沒道理,都說不見你嘛。再去說一次,掌門又不會改變心意,到時候我就要白挨一頓罵。今天的心情都被你壞透了。”


    玉兒見她並無通報之意,忽的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她麵前,隨即在她身後一丈左右的地方出現,飛快的向橋那頭奔去。那女弟子見狀一驚,大喊道:“快攔住她,有人要闖山!”


    四周的弟子聞聲都迅速趕來,不多時,橋的兩頭便已經堵滿了人。兩邊的弟子各自拔出長劍。玉兒伸手一轉,點絳筆握在手中,毫無懼意,立馬向著橋那頭密密麻麻的弟子衝了過去。


    對麵的弟子也不甘落後,數十人在橋頭結成一個劍陣,陣法儼然,縱橫交錯,分明毫無破綻可言。


    然而玉兒鐵了心要見到韓侖,此時莫說是一個劍陣,就算是刀山火海擺在她麵前她也不會絲毫含糊。


    隻見她突然衝進了那劍陣之中,刹那間,隻覺數十把劍急速向自己刺來。玉兒手中筆鋒當空一劃,頓時在身邊劃出一道黑色的墨跡,隻聽得叮鐺一聲響,數十把劍竟齊齊的同那本是虛無的墨跡擊在一起,一陣火花閃過,玉兒身形已經閃到一邊。幾名弟子一擊不中,陣型又再度變換,兩兩一組,三三一組,出劍已經是越來越快。但是玉兒手中的點絳筆卻不斷地將這一道道攻勢化開。身形閃開,伺機便準備往山上奔去。


    當她被這數十名弟子攔在橋頭的時候,對麵山上的弟子已經是越來越多,這些弟子的實力並不算高,但是這劍陣卻是無比精妙,似乎已經算準了敵人所有的退路,無論玉兒退向何處,總會有一道劍鋒接踵而至。一時間,她幾乎全在閃躲,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這些弟子似乎也沒有料到,這麽一個看似叫花子的女人竟然有這等實力,竟然能在劍陣如此密集的攻勢之下一直不敗。而且似乎還在尋找劍陣的薄弱環節,伺機攻破。


    “大家不要掉以輕心!快去稟報掌門!”一名弟子號令眾人,在陣法剛剛要亂的時候,她一聲令下,竟然又令整個陣法儼然有序。


    玉兒不想傷害這些弟子,好歹他們也是韓侖的同門,並不是自己的敵人。因此她下手都留了七分餘地,隻要能夠脫身,便絕不傷人。隻不過這樣一來,自己的能力便被大幅削弱,一時間竟被困在了這大陣之中。


    “我蘇青劍派豈是任人胡闖之地,無辜闖山,必將付出代價。”那名發號施令的弟子冷聲道。忽然,她劍鋒上漫上了一道強橫靈力,其餘弟子見狀,也飛快湧出靈力。所有弟子手中換出一致的印決,隻見這劍陣之外突然升起了一道白光,一把把飛劍繞著劍陣旋飛,像是突然形成了一個劍的牢籠。


    玉兒寒聲道:“我不想傷害你們,請你們讓開,我隻是要見我夫君而已。玉兒並無惡意。”


    那弟子揚眉道:“我蘇青劍派多是女弟子,誰是你夫君?”


    “韓侖。你們讓我過去見他,我不想和你們動手。”


    這些弟子聞言,個個麵帶驚訝之色,不禁小聲議論起來。那弟子忽的喝一聲:“大敵在前,勿亂陣腳!”周圍弟子聞聲,立馬緘口不語。那弟子還未說話,隻聽得方才那名前去通報的女子喊道:“獨孤師姐,方才我已經去通報過了,掌門說不見她,她不依不饒的非要上山。真是氣死人。”那女子跺著腳指著玉兒氣惱的說道。


    那獨孤師姐聞言,向她說道:“你聽到了?掌門說了不見你。那就一定不見你。看在韓師弟的麵子上,我不與你為難,若你現在退去,我們可以放你下山。”


    玉兒此時已然忍不住怒氣,道:“你們憑什麽不讓我見他,蘇青劍派未免欺人太甚。今天我不見到我夫君,誓不罷休。”


    “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此可別怪我蘇青劍派以多欺少!”說著,劍陣中靈力一盛,雙方立馬又要爆發激戰。忽然間,隻聽得天空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大師姐,請住手!”


    眾人聞聲,抬頭一看,隻見天空中一隻機關鳥飛快的馳近,待得離地麵還有丈餘距離,那機關鳥背上的一名紫衫女子頓時翩飛而下。


    玉兒循聲看去,隻見那女子麵容極為標致,瓜子臉,櫻口唇,頭上紮著一個扇形的發髻。一雙眼睛清澈如水,雖然麵容美麗,但是柳眉輕皺,卻帶著幾分微微的憂愁。玉兒稍加辨認,便已經認出,她就是自己在撫州山腳見到的那名駕著機關鳥的女子。


    那女子快步走進陣中,道:“你們不要再打了。”


    那大師姐奇怪地道:“玉棠,你不是去撫州抓藥去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玉棠抬起手來,隻見她食指上已經掛了一串藥包,道:“怎麽會誤了正事呢?藥已經抓齊了。”她回過頭看了看玉兒,道:“姑娘,你不要擔心,我去跟掌門再求求情。你也別再跟師姐們打了。若是韓師兄在此,一邊是同門師姐妹,一邊是你,他該有多難。”


    玉兒聞言大喜,重重點頭,一連說了好幾個謝謝。那女子歎了口氣,道:“你本來好好的,都因我一句話讓你變得這樣。我心中有愧。你先等著,大家不要再動手了。等我回來。”說著,她飛快的分開人群,向橋那頭而去,然而等到人群分開,橋那頭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中年女人,身穿束身紫衣,手中緊握長劍,氣態昂然的立在大橋中央。


    眾人見狀,忙俯身行禮道:“見過掌門!”


    原來這人就是蘇青劍派的掌門,韓侖的師父蘇海棠。玉棠見她就在橋頭,不免吃了一驚,隻見蘇海棠緩步從人群中走近,道:“你不用說了,自行去替你師兄煎藥。”


    玉棠點頭,訕訕地道:“掌門,這位姑娘乃是韓師兄的...”


    “休得多嘴,去做你自己的事。”蘇海棠冷聲道。


    玉棠隻得住口,隨即走過大橋,也不上山,而是從瀑布一側的棧橋上繞道前往山後去了。蘇海棠走近玉兒身邊,道:“我乃本派掌門蘇海棠。來客請通姓名。”


    玉兒欠身一禮,道:“小女子令狐玉兒,長安人氏,特地來此尋找夫君韓侖。請蘇掌門高抬貴手,讓我們夫妻團聚。”


    蘇海棠道:“夫君......這小子。哼,韓侖乃本派罪徒,如今誰也不得見他。你回去吧。”


    玉兒搖頭,緩緩跪在她麵前,向她磕了兩個頭,含淚道:“求你,讓我見他。蘇掌門,上天有好生之德,亦有仁慈之心。我夫妻離散已久,如今相聚就在眼前,但憑您一句話而已便可令破鏡重圓。我求求你。”


    蘇海棠決絕道:“不管你是誰,韓侖是我的弟子,這裏是蘇青劍派,我說不見,便是不見。”


    玉兒見她死活不肯答應,不禁握緊雙拳,咬牙道:“蘇青劍派可不要欺人太甚。我不過是想見他一麵而已,這要求又有多過分,竟被你們一再阻攔。”


    蘇海棠轉身,冷言道:“你見不到他了,韓侖侮辱蘇青劍派數百年聲譽,已被我清理門派,一劍殺了。”玉兒聞言,頓時淚如泉湧,她忽覺腹中又是一陣生痛,不禁捂著胸口,肅聲道:“無論是生是死,我都要見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他活著便就作罷,若他死了...”


    她眼中忽的射出一道寒意,接著道:“我便殺了你為我夫君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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