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缺現在隻有一隻手可以活動,就用右手在身上尋找繩結,想著自力更生,重獲自由。摸索了半天,從頭摸到腳終於在背心處摸到了類似繩結的東西。


    本來單手解繩結,也不算什麽大事,偏偏那繩結在他背心處,既看不見,也使不上力,還不能弄出聲音驚動了門外的兩個人。


    摸索半天,也無法單手解開這繩結。葉無缺突然想起一個故事來:


    說是,很久以前,有一個人,他不遠萬裏,到一位牛人那裏拜師學藝。


    拜師後的第二天,他師父就找來一根碗口粗細的麻繩,攔中打了一個結,然後兩頭各用一頭壯年大黃牛拉著。


    他的師父和師娘,每人手中都拿著一根大拇指粗細的柳枝,拚命對著牛屁股抽打,兩頭牛就拚命往兩個相反的地方使勁拉。


    一直等到他師父師娘把手中柳枝打斷,方才停下,這時,那要鼎鍋大小的繩結,已經被拉的猶如一體了。


    這人師父用利刀將繩結兩頭斬斷,就讓他解開。這一解,就是三年。


    三年後的某一個午後,他終於悄無聲息地解開了,但是他沒有告訴他師父。


    而是偷偷離開了。因為他覺得他師父可能並沒有什麽真本事,或者並不想傳他真本事,解了三年麻繩,有什麽用?


    他師父回家,看到徒弟私自離開,這時背叛師門啊,必須要清理門戶!


    轉念間,他師父手提一把大刀,飛步前去追趕,終於在十裏之外的一座茶棚中追上了此人,見他正在吃點心。


    他師父大怒,提刀就看,可把這位“背叛師門”的徒弟嚇壞了,倉促間,舉起手中筷子就去格擋。


    沒想到,他隻用筷子一夾,就將他師父手中大刀夾住,硬生生擋住了他師父的攻擊。


    他師父也是愕然,然後大笑一聲,說道:“看來你已經學會了,我這就放你離去吧!”


    ……


    “唉,我要是有這樣一手功夫,想必此刻也不會這般為難。”葉無缺心中感歎。


    外麵天色已經黑定,屋裏漆黑一片,二柱和大牛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家長裏短。


    “這裏是柴房,會不會有柴刀呢!”


    葉無缺心中各種想法開始活絡起來。於是,他開始在柴房中像蚯蚓一樣慢慢蠕動,一寸一寸地搜索整個角落。


    終於,他碰觸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用手慢慢一摸,一頭寬一頭窄,正是劈柴用的斧頭啊!


    葉無缺大喜,用右手抓起斧頭,將身上麻繩一點一點割斷,既不能驚動他們,也不能傷了自己。


    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葉無缺終於自由了,隻不過剛才被綁的太緊,身體各處竟然已經麻木,一時半會站不起來。


    “大牛,你先回去睡吧,後半夜再來換我。”


    這時,二柱的聲音響起,真是個善良的二柱。


    “嗯,那好。”大牛答應一聲,遠去了。


    葉無缺心中警惕,這家夥不會進來查房吧,如果真是那樣,說不得,我要把他打暈了。


    “嘿!臭小子,你到底來自哪裏啊?到我們這裏來有什麽圖謀?”


    葉無缺知道,這二柱於是是審訊他,不如說是想讓自己和他聊天。


    心思一轉,故意便變得綿長起來,漸漸的鼾聲大作。


    “嘿,吃飽了就睡,就這樣子還想出來做壞事!”二柱有些嫌棄葉無缺。


    又過了一陣,門外這傳來了打雷般的鼾聲。


    葉無缺:“……”


    葉無缺小心翼翼站起來,躡手躡腳借著月光,往門口走去。


    門,一點一點被他打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緊接著,月光下,一個賊一樣的身影,在村落裏左串右串,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了村口,便一溜煙逃走了。


    順著河流,大概跑了有半個小時,村落終於看不見了,葉無缺才停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今晚,很好的月光。月光之下,河水波光粼粼,不時有魚兒跳出水麵。


    “謔!居然有這麽大的魚!”


    剛才那條魚,隨隨便便就有一斤多,看起來非常肥美。


    葉無缺突然想起一句詩來“桃花流水鱖魚肥!”


    一念至此,剛剛被那肉骨頭暫時壓下去的饑餓感,蹭的一聲又竄了起來。


    “咕咕!咕咕!”


    葉無缺摸摸自己的肚子,無可奈何地感歎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無論何時,吃飯總是第一要務。


    說幹就幹,葉無缺脫下鞋子,挽起褲腿,然後跳進河裏,開始徒手抓魚,這魚可真不好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葉無缺終於抓到了兩天肥魚。


    “這裏距離村莊這麽遠,他們應該看不到吧!”


    葉無缺盤算著,即便對方真的追來,到時候自己趁著夜色隨便往哪裏一窩,誰能找得到他?


    又或者跳入河中,給他來個水遁。


    一念至此,葉無缺再也不擔心什麽,生起火來,將魚在清澈的河水中洗剝幹淨,又在附近找了幾樣香草,裹在魚肚子裏,在魚嘴中插入木枝,就在火山燒烤起來。


    不多時,那兩條魚已經被烤的微黃,陣陣肉香傳出來。油脂也被烤了出來,滴在火堆中,冒起一陣青煙。


    等到兩條魚都被烤的外麵金黃,內部鮮嫩的時候,葉無缺拿起一條就開始啃起來。


    “哇,好香好香!”


    不多時,葉無缺已經將兩條魚全部吃進肚子,自己也撐得直打飽嗝。


    拍拍圓鼓鼓的肚子,葉無缺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像這樣平靜安逸的生活,葉無缺也是十分喜歡的。


    “這頭野獸,為什麽會來攻擊這個村落呢?”


    葉無缺知道,其實野獸不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說到底還是害怕人的,除非是那種已經開開啟了靈智的野獸,能判斷出對手和自己誰更厲害。


    “既然來到了這裏,那我就不能袖手旁觀!”


    葉無缺心懷蒼生,憂國憂民。


    突然他感覺到不遠處的樹林中,有不小的動靜。


    “是那頭野獸嗎?”


    葉無缺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將柴火踢進河水中,徹底隱藏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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