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政策基本確定,苦於沒有懂得工商的官場人才,總不能把各府道縣官員都換成商會中人吧。現如今也隻能隨圓就方的利用這些現有的官吏,不過揣摩上意向來是官場的不二法門,隻要我把重視工商的姿態擺出去,加上政績考核以當地經濟發展為重的風向,相信當地官員不管是為了烏紗帽還是為了多撈點銀子都會重視工商的,真有個把重農抑商的腐儒,我也不介意讓他卷鋪蓋走人。其實官員畢竟有數,也能監察的到,倒是各地大量的胥吏和當地的一些士紳行會之類才是阻礙工商發展的主力,隻好發揮商會的信息平台作用,懲辦一批,嚇唬一批,拉攏一批,不追求海晏河清,但是也要讓工商業主能過得下去才行。


    目前武衛右軍的萬餘人和三千多科爾沁蒙古的鐵騎駐紮在省城護衛聖駕,山西綠營因為戰力是在是個渣,幹脆在東昌府就打發他們回防山西了,至於毓賢本人倒是老老實實呆在館驛。保險團的幾個支隊現在都回到了平安鎮老營,除了輪流派遣一個支隊到臘山看守俘虜的日本兵外,都算是休整中了。


    這一日,一位姓陳的敬事房太監帶著兩個小太監前來布政使衙門宣旨。現在的內廷對我來說就是個大漏勺,不用動用李大總管的關係,我也能提前知道朝廷的動向。果不其然是“著驃勇巴圖魯、三等子爵、賞穿黃馬褂、賞單眼花翎、實授山東布政使、加兵部侍郎銜吳宇漢籌建武翼新軍,暫編一鎮,就地籌餉,另著戶部撥銀二十萬兩購械。”的旨意,一張五百兩的銀票讓陳大太監心滿意足,回去複命不提。


    送走了天使,我立刻召集保險團的頭頭腦腦們在布政使衙門開會。正在我一個人在簽押房寫寫畫畫的草擬下一步的擴編步驟,當值的四支隊隊副韓德進來稟告,有天津的故友來訪。我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不過既然聲稱是故友,相信不會有人膽敢戲弄一省布政使。


    等見到來客,我忍不住笑道:“不光是故友,還是本家。來來來,一路辛苦。”也不管自個兒穿的是軍襯衣,沒有穿戴官服,幾步上前和來人熱情的握手。


    來人的麵色也從拘謹鬆弛下來,“在下窮困來投,沒想到大人如此倒履相迎,大人還真有孟德之風。”


    “嗬嗬,我就隻當是你吳子玉在誇獎我了。”我趕緊吩咐道:“上茶,上好茶。”


    “子玉兄。”剛剛進門的吳祿貞一眼就看見了正在和我喝茶聊天的來客“這麽巧,子玉兄是來濟南公幹還是私事?”


    “都不是”來客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其實是我因故惡了上司,丟了差事,窮途末路之下來投奔大人的。”


    “嗨,子玉兄此言差矣。”我接過話茬“當初我就曾說過,我們保險團的大門永遠對你吳子玉開放,我可是言而有信的啊。”


    “恕在下當時心高氣傲,不識抬舉,未能領悟大人的一片誠意。”吳子玉趕忙起身致歉,


    我也站起來擺擺手“子玉兄不是外人,實話說吧。你的差事就是不丟也幹不長了。”


    “啊,此言何解?”吳子玉一頭霧水,其他幾個陸續趕到的支隊長也很迷惑。


    “因為我的隊伍要重打鑼鼓另開張,嚴重缺乏領兵的將才帥才。我不能看著你吳子玉一員上*將整日折辱於一般蠅營狗苟的小人之手,你若今日不來,嗬嗬。”我把桌子上吳子玉來之前我剛剛寫的一張紙遞給他看,吳子玉剛剛一直和我在一起,自然知道這是我沒見他之前寫的。上麵列著密密麻麻的編製和將領名單,在首列的營官之列除了五大支隊長之外還有七個名字,他吳子玉的名字就赫然在第一個,後麵還用鋼筆寫了個“綁架”但是又被劃掉了,其後是幾個潦草的小字“收買上官,排擠”。吳子玉看了後微微一頓,然後就大汗淋漓了,顯然這位布政使大人動了綁架自己的念頭,甚至還計劃收買自己的上官,排擠自己好為其所用。吳子玉抬起頭,心虛的看了我一眼,我微微點點頭示意他沒想錯,我就是打算攪黃了他的差事,好讓他為我所用。


    吳子玉心裏話這主可不好伺候,堂堂二品大員居然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招數來挖牆腳,還真是奇葩。不過心裏也十分感激這主的賞識器重,從位置來看,顯然是要讓自己和原先的五大支隊長並列,成為他手下的第一等戰將。吳子玉抱拳施禮“子玉感謝大人的知遇之恩,此番末路來投,蒙大人不棄。必當鞠躬盡瘁,繼之以死。”


    “好,子玉兄乃是胸中藏著百萬甲兵之人,老弟我得你的輔助,實乃人生一大興事。”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曆史名人的投效,之前吳祿貞是被我挖到一塊寶。


    “大人,我的兩個同學今天剛剛從日本回國,他倆和我是陸士的同學,成績在班上也是一等的好。此次是接到我的邀請信,來濟南看看的,大人可否撥冗見上一見。”吳祿貞在和吳佩孚(吳子玉)打過招呼後很自然的請示我。


    “嗯,當然好。”我見在臘山當值的肖明峰還沒到,便說:“你們幾位替我招呼吳佩孚吳兄。”然後衝著吳佩孚拱手致歉:“吳兄且寬坐飲茶,我去前麵接待一下。”吳佩孚自然不敢托大,連忙站起身來彎腰施禮“大人請便。”


    來到前麵二門內,見到門外兩個光頭帶著日式學生帽,一身黑色日軍軍裝的青年正在院子裏探討什麽。走進才聽到一個高個對他的同學說:“當今我朝武裝,堪用的也就是袁大人的武衛右軍。其他八旗練勇一觸即潰,蒙古騎兵隻餘蠻勇,義和拳匪不過裝神弄鬼之徒,可歎泱泱上國,億兆生民,居然無可禦敵之兵。”


    他的同學也沒注意到我們,回到:“可不就是,聶軍門倒是勇烈,可惜麾下盡是酒囊飯袋,聽說此次日本第五師團傷亡不過百人,就盡殲數萬毅軍、武衛軍。中華諸軍連打出個五比一、十比一的交換比的都沒有,實在是我中**人的恥辱。若是有支強軍能敵日人,我等投效軍中,也不枉東渡求學這些年的苦功。”


    “咳咳,這位先生所言可是當真?”我已經出了二門,距離兩人不過五步,兩人聽到我的話轉頭看過,但見一名中等身材上身鐵灰色軍襯衣,下身穿同色軍褲,一雙漆皮馬靴的青年站在門口。一身行頭沒有個標誌,也沒有頂戴花翎,兩人不知如何見禮。正在此時,一身戎裝的吳祿貞從身後轉出來,笑道:“這位就是我在信中提到的一年白手起家,兩年練兵成軍,三年當上布政的吳宸軒吳大人。怎麽你兩位見了真人倒不會說話了呢?”


    兩人大驚,怎麽也沒想到一個堂堂從二品的紅頂子布政使居然如此年輕隨性,沒有半點清國官僚的迂腐自大。“參加大人”兩人口中叫的大人,卻不自覺的行了西式軍禮,我也很配合的回禮。待明白過來,幾個人哈哈大笑,一時間氣氛融洽了不少。


    “綬卿,給我介紹一下你的兩個同學吧。”我說。


    “是,大人。這位是藍天蔚,字季豪。湖北黃陂(今武漢市黃陂區)人,陸士工兵科的頭名狀元。”


    “啊,季豪是湖北新軍還是湖北武備學堂的高才生啊?”


    “回大人,在下是武備學堂畢業,成績尚可,被張之洞張大人推薦和綬卿老弟一起入的陸士。”


    (看官仔細了,吳祿貞等人是先入士官學校的預備學校-成城學校,結業後又到日本陸軍聯隊實習半年,於1802年升入日本士官學校,為中國第二期留日士官生。藍天蔚、吳祿貞、張紹曾,三人學習成績突出,誌趣不凡,被人們稱為“士官三傑”。此處是因為情節需要,將此提前兩年,大家勿怪。)


    “這位是張紹曾,字敬輿,陸士第一期炮科。”


    “聽口音敬輿是直隸人吧。”


    “回大人,在下是直隸大城人。”


    “嗯,兩位既然是我們吳支隊長的同學,又都是留學東瀛的高材生。還請一起到衙門裏寬坐片刻,待會兒再向兩位請教可好?”吳祿貞招呼自己的護兵招待兩位同學,自個隨我進去開會。


    “不敢不敢,大人請便。”兩人自然識趣,隨著護兵進了二門內的公事房等候,對自個兒的同學都已經配上護兵而且如此受到一方諸侯的器重不免有些豔羨。


    回到會議室,我很得意的在名單上又打了兩個勾。吳佩孚見我們打算開會,自己不便留在此處,站起身來剛想告辭。


    “子玉兄,你可有急事要處理?”我問道。


    “回大人,在下並無急事,隻是見大人們要開會,在下在此多有不便,才..”


    “嗬嗬,子玉兄多慮了,你剛剛也看到了,我盼子玉兄猶如久旱盼甘霖,子玉兄千裏來投,我又有何事不可對子玉兄開誠布公的呢。況且你就不想知道你今後帶那支部隊嗎?”


    “啊,大人”不光吳佩孚吃驚不小,連魏克仁、杜子成、楊士海、賀老八他們都很是驚訝,保險團自一年前成軍,幾個支隊長無不是和我經曆了創業的艱難,就連吳祿貞和肖明峰也是在救駕之前就加盟的,大家一起扛過槍,交情匪淺,互相也不存在顧忌。


    但是吳佩孚貌不驚人,也無名聲,聽我的意思,剛來就要委以重任,與他們幾個平起平坐,不由得他們不吃驚。但是我自家事自家知,手下的幾個支隊長大多是半路出家,而且年紀太輕,經曆不足,掌管一隊人馬,還可以憑著一腔熱血,同甘共苦來帶好百十人的隊伍,但是馬上就要擴軍了,手下這幾塊洋薑顯然不夠用。沒想到上午剛剛想到的幾個日後的帥才悍將居然一下子蹦出來三個,哇哈哈哈,不抓住的話,如何對得起親們呢?


    列位看官,今後武翼新軍擴軍在即,願意從軍的親們報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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