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芝貴以火車為司令部,在戰爭期間竟以打麻將為主業,身為主帥,如此兒戲,難怪皖軍不堪一擊了。※%,小段是北洋時代出名好打麻將的,當時北洋好此道的有梁士詒、段芝貴、王克敏、孫慕韓、潘複、張弧等,尤其是梁、段、王、孫幾乎每晚必聚,常賭到天亮。梁士詒大小不拘,常在牌桌上看公事。


    小段在牌桌上指揮直皖戰爭,敗訊傳來,牌局未終而大呼開火車逃走,後來在西安傳為笑談,列為直皖戰爭野史中一段佳話。


    可憐的段芝貴自己清閑不說,還任用了曲同豐、田中玉兩員大將,一個長腿將軍加上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皖軍如何不敗。


    段芝貴兵敗逃回西安,在當時上海報紙上的通訊,傳為笑談,特抄錄數段如下:


    皖軍總司令段芝貴,在前敵督戰,其辦公處設在火車上。車前懸一木牌,大書“總司令處”四字,辦事者至有百餘人之多。車中除軍用品外,有煙槍煙盤十四副,嗬嗬水數百打,麻雀牌七副,大菜司務二十四人。迨前鋒與直軍交觸,戰事小挫,眾隨員知必無幸,勸段早為之所,小段曰:“我誓與皖軍同生死,諸位怕死,竟請返秦可耳。”眾以其言壯,皆無辭而退。十三號有直軍一營來詐降,段益自詡。至夜半,降軍襲擊總司令部,段自車上墮地暈去。為一車站站長藏過。破曉,詐降軍退去,站長始送之回司令部。從者群起詢問,小段曰:“此何足怪,君子可欺以其方,無傷也。”即至車內檢查鴉*片,臥而吸之。眾以其能鎮定,頗倚賴之。至次夜,忽聞西北有槍聲,隨員皆至司令臥室請示。段已不知去向,旋得探報,知是本軍放哨,眾心雖安,乃以總司令失蹤,四處搜查,擾攘一夜,至次晨,始得之於鄉農家柴堆內。於是群皆匿笑,而總司令之威望掃地矣。迨前敵十五師戰敗,向後退回,段誤為直軍,急命第一師擊之,及知誤會,十五師將士以同類相殘,怒不可遏。繼見總司令之火車,車頭已向北,知將預備逃亡,遂以機關槍射擊,而小段急令火車添掛龍頭,逃回京中。沿路兵士數百人,攔住去路,擬向小段訴說第一師從後擊射,自相殘殺之事,乃小段不問死活,隻令開車,以致軋死多人。迨抵西安寓中,家人聚詢,隻以手摸頭,連呼好險好險,別無他語。後聞車站站長藏段事發,被直軍槍斃。小段向空叩頭,痛哭流涕,謂為救命恩人,兼延僧道在家,為之超度。忽通緝禍首令下,複狼狽逃竄青海,而僧道道場,亦半途而止,此亦皖軍將士中之滑稽史也。


    段芝貴以皖軍之頭銜,前敵一敗,狼狽回京,遽通電辭職。其電稿措辭雖不甚佳,而駢四儷六,亦頗通順,說者謂其倉皇逃亡之際,竟能搜索枯腹,作此儷語,亦一異事,不知此中實有最趣之談料也。先是段有西席某甲,一老學究也,皖直未決裂之前,段躍躍欲試,主戰甚力,某甲力勸之,不聽。及被任為皖軍總司令,欲作一宣言書,用告將士,命甲起草,書中多忠君愛國語,段以其不合時務,棄之不用,另請他人代撰。甲雖頭腦冬烘,固以文豪自命者,頗不悅。冷語謂段曰:“吾文雖不佳,原備有二稿,今居停閱其一,即匆匆請他人捉刀,吾第二稿固無容再呈居停指正,留為將來備用可也。”小段以其迂,亦不理會。及小段由前敵逃回京師,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急擬通電辭總司令職,冀減罪戾。倩人覓向所撰宣言書者,已先逃矣。不得已仍央甲為之,甲即於袖中出電稿曰:“吾前言有第二稿,固早已備矣。”小段閱之,稿係四六,措辭頗得體,繼念甲料已必敗,反有譏諷之意,撕其稿,怒而擲諸地。甲冷笑而出,未至中庭,小段親自追之曰:“我固知君良厚,特滑稽耳。吾亦不芥蒂,請君再照原稿錄出,吾當不易一字。”於是遂將西席所擬之稿拍發,故其措辭甚從容雲。


    當時的“東路戰爭狀況:七月十五日夜九時卅分,皖軍第二混成旅馬、步、炮、工、輜各隊,及皖軍新編第三師步兵二團,共約一萬五千人,分三路由臨淇縣進攻之直軍防線。直軍在萬榮者,為第四混成旅,分步、馬、炮、工、輜及機關槍隊若幹,又直隸警備軍步隊廿營,共約二萬人。在萬榮北部十裏正式開戰,槍炮齊鳴,血戰至烈。段兵多不願戰。惟被上官逼迫,乃不問方向,任意放槍,炮隊亦分三隊轟擊,每隊約有野戰炮六尊。直軍士氣甚壯,極為鎮靜,亦列陣還擊,戰至午夜二時半,各換生力軍,再接再厲,重複大戰,聲震山嶽,死傷盈野。至十六晨,兩軍血戰更加激烈,直軍已占優勝。直軍在高村鄉兩旁山地排列大炮多尊以資禦敵,時皖軍由直軍防線之裂口蜂湧而至,勢極凶湧。直軍因左右翼不能聯合,頗為棘手,專以機關槍隊押後,順序而退,隊伍極整,致將前追之邊軍轟殺無數,直軍退至北倉及李家嘴之中間,陣勢始定。時有奉軍一營馳至相助,聲威大振。嗣又陸續而至,遂於十七日上午與直軍聯合進攻,由廊房向前猛擊,段軍紛紛潰敗,死傷不下千餘人。從此段軍一蹶不振,連日與奉直軍交綏,著著退後。至廿日後,運城一帶段軍已逃走一空,繼欲向西向南逃竄,又為河防攔阻,大有窮無所歸之勢。田中玉當戰爭失利時,即逃往河南,或居上海租界,或往某國人家,行蹤詭秘,令人無從捉摸雲。西線戰事亦幾起幾落,…”


    “此次戰事,皖方以新銳的武器與陳舊之直軍相爭,正如以石投卵,決無敗理。豈知有石而不能用,則卵雖軟弱,亦可淋漓盡致,使你無能為力。可知無將兵之才,雖有堅甲利兵,亦是徒然。此次皖方之敗,即由於此。”段芝泉總參謀長放下了教鞭,聽著段芝泉的分析,吳宸軒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要知道這場直皖大戰本來是要發生五年之後,而對陣的雙方正是段祺瑞和曹錕,沒想到段芝貴雖然也姓段卻沒有段祺瑞的本事(當然段大執政識人的眼光也基本上是半殘疾),皖係比起曆史上的邊防軍更加不如,還要禦敵於國門之外,真是屎殼郎上馬路,愣充四輪小臥車。


    “現在直皖兩票人馬都在山西陝西打的不可開交,我們國防軍是否要趁機直搗黃龍,拿下京城?總座,我軍十幾個師已經陳兵魯西北和豫北地區,完全可以兵分兩路,一路從滄州沿著津浦路北上,直取京城,另一路偷襲潼關,把皖軍餘部和直軍關在虎牢門外,第定三秦之後,再合圍直皖兩軍,則北方可定。”


    參加會議的眾位將領中有一位打扇子的角色,正是段總參的高徒徐樹錚徐小扇子,自從在和南方對抗打擂台爭奪防長的演習後,徐樹錚的地位扶搖直上,為老大立下汗馬功勞又是段總參的親傳弟子,連五虎上*將都要讓他三分。這次小扇子的進言也恰到好處,如果吳宸軒不是知道下麵的曆史進程,說不定被這個一統江湖的計劃給誘惑了,可惜的是…


    段祺瑞也在暗自搖頭,自家事自家知,這個又錚論計謀講軍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也頗得自己的真傳,為人廉潔,絕無惡習,算得上可造之材,但是吳老大的眼光非常毒,一眼就看出此人是馬謖之流,雖然戰術上可圈可點,但是缺乏大將風範,性格偏激,招數都是直奔下三路。對付起對手來,不分青紅皂白,一律是連對方性命都不放過的打算,國戰到無所謂,但是內戰中如此陰毒,恐怕難得善終。


    徐樹錚的建議看似合情合理,而且考慮到國防軍的戰鬥力,留下中央集團軍對付南方,第七第八集團軍分進合擊,一舉殲滅北洋直皖確實大有可能,但是這個計劃卻僅僅是為了打贏而作戰,沒有考慮到戰爭的終極目的,那就是沒有實打實的好處。


    首先南方喬夫還有一個共和國大總統的名頭,北洋一旦被包圍,到時候隻要和喬夫服個軟,一定能被南京政府給收編為正規軍,到時候國防軍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進退兩難。甚至缺乏正規軍的喬夫根本不用直皖來投誠,他一定會派出革命黨滲透兩軍,爭取主動收編對方,恐怕這也是沒有軍權的喬夫最好的選擇。考慮到他背後的日本勢力,和喬夫的秉性,這種截胡的好事娛己娛人,他沒有道理會放棄這樣一個增加自己實力同時惡心一下吳宸軒的機會。


    最後從國際形勢來看,歐洲固然已經是劍拔弩張,但是英日俄三國在中國投入一定兵力的可能性還不小,如果吳宸軒打算依靠武力強行統一,而改變目前最讓列強放心的名義上統一,實際上軍閥割據的中國形勢,那麽數遍國外勢力,就沒有人會投讚同票,現在的吳宸軒已經自己當家作主了,坑害滿清政府的機會已經一去不返了。考慮到這些因素,速勝除了讓北洋和革命黨提前合流之外,還可能引起列強的武力幹涉,加上革命黨南京政府的掣肘,最後除了參戰的將領能有點軍功積分之外,對於吳宸軒而言得不償失,所以吳宸軒和段祺瑞的意見在之前已經不謀而合,那就是“引而不發,悄然獲利。”


    可惜小徐雖然是老段的高足,卻沒有學會老段的大局觀和通盤掌控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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