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人啊,殺人啦!程員外死得好慘啊,您可要為他做主啊……”


    席筵散去,墨丹青一走出縣衙便有一婦人哭哭啼啼帶著一幫人朝著縣衙而來。


    墨丹青仔細一聽,死的程員外竟是餘政財的嶽父,心裏不由暗暗冷笑,這程員外生了三兒一女,三個兒子便是那三狼寨當家的三人,一個女兒正是餘政財的夫人,如今也算是下地獄團聚了!


    惡人惡報果然沒錯,這些日子墨丹青也聽聞了些程家的往事,程員外的三個兒子十多年前就逼死了胡月兒一家,胡月兒的爹爹撞死在縣衙門口,自然是讓縣衙犯了眾怒,他那三個兒子本應被斬首,最後卻是不輕不重地判了個監禁二十年,又讓三人去守山鎮妖說是戴罪立功!


    “你聽說了嗎,程員外家也是被偷了!”正在墨丹青出神的時候,圍著縣衙外告示的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我聽說啦,這些日子城裏總有人家被偷,那飛賊迷魂香一吹就把人偷了個精光,這死人還是頭一遭啊!”


    “可不是嘛,這往後夜裏可要關緊門窗,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墨丹青聽著,也想起了半個月之前,那夜他明明記得關了窗子,可第二日一早窗子卻是開著……一時間心裏不由得發寒,那盜賊可不僅偷東西,還取人命啊!


    告示外的人越圍越多,恐慌漸漸開始蔓延,沒有人知道那盜賊長什麽模樣,可城中已經有不少人家被偷了,如今還死了一人,一時間人心惶惶,仿若有一把無形長刀懸在頭上,誰也不知今晚躺下明早還能不能再爬起來看到太陽!


    “嘿,我道是誰呢,這不是墨丹青墨大天師嘛!站在縣衙口等著被告麽……還是自覺良心不安投案自首來了?”


    聽著身後熟悉的聲音墨丹青麵色漸漸冷了下來,也不回頭冷嘲道:“程家剛死了人來報官,你張青就急著來了,不知那程老爺子是你爹爹……還是你張家昨夜也遭了變故,或是說你才是來投案自首的!”


    張青聞言氣得麵色漲紅,這北山縣誰不知程員外是個老不休,三子一女更是死完了,墨丹青竟說程老爺子是他爹,豈不是將他一家三口都罵了進去!


    “你這卑鄙小人莫要逞口舌之利,待縣守大人辦完程家的案子,我就要讓你這小人原形畢露!”


    “哦?難不成你張家人糟了不測,你懷疑到了我的頭上?”墨丹青轉過身不由奇道。


    “哼,我不與這蠻不講理之人爭執,你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清楚,還是想想如何跟縣守大人狡辯吧!”


    墨丹青不禁奇怪,他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違法亂紀之事,可看張青這信誓旦旦的模樣墨丹青也不由的仔細思量起來。


    “兩……兩位天師大老爺,小的還要回店裏忙碌,您二位……”


    “怎麽,你小子莫不是騙了我,想溜之大吉?”店小二話還未說完,張青便將他一把扯到身前,麵色猙獰。


    “哪……哪敢啊,小的哪敢騙您啊,天師大老爺,您給小的一條活路吧,小的還沒碰過女人呢!”店小二嚇得麵色煞白,趕忙求饒。


    “嘿嘿,隻要你敢揭發這卑鄙小人,你說的那姑娘本天師給你做媒!”張青一把推開店小二,冷笑道。


    聞言,店小二身子一抖,忍不住又想起那身著狐裘大氅的女子,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趕忙躲到張青身後,盯著墨丹青仿眼神中又是惶恐又是掙紮。


    墨丹青看著兩人一唱一和,心裏猛然跳漏了一拍,姑娘……


    近日來與他有交集的姑娘隻有兩個,一個玉問香,一個便是……朱瑛!


    玉問香來曆神秘,身邊的雨蝶將軍更是實力了得,況且與他隻是一麵之緣,想起近來店小二的怪異眼神,墨丹青嘴角扯起一絲冷笑。


    張青看著墨丹青嘴角的冷笑,心裏不由得一顫,隻覺得似乎哪裏有些不對,趕忙將店小二拉到一旁再次確定,墨丹青是否真的帶了個女子進了客棧。店小二再三賭咒發誓後,張青才微微放下心來。


    墨丹青趁著兩人在一旁竊竊私語,不著痕跡地換下了一根簪子,麵色卻越發地忐忑,不自在地原地來回踱著步子……


    張青見墨丹青如此模樣,心中大定,又許諾了店小二一百兩銀子,便好整以暇地站在縣衙外等候程員外的案子退堂。


    在兩人爭執時,周圍人便聽了個一清二楚,北山運氣最好的天師和資質最高的天師鬥上了,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大事,隻是片刻消息便如同風一般地傳了半個北山縣城。


    閑來無事之人都朝著縣衙趕來,想看看這兩人如何爭出個高下!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最後竟成了兩人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女子爭的你死我活,不得已之下才來縣衙了此恩怨,而那不知名卻能引來兩個天師爭風吃醋的女子,隱隱有了北山第一美人的名頭!


    這下,消息傳得更開了,張青看著周圍越圍越多卻不敢太過靠近的眾人心裏快意不已,仿佛已經看到了盛怒中的縣守將墨丹青判個斬立決的場景……


    墨丹青麵色難看至極,額上青筋暴起,一滴滴冷汗漸漸淌下,突然一頭衝進人群,大聲嚷嚷著“我身體不舒服,張青你莫要走,等我回去煎了藥再來與你好好分說!”


    張青見墨丹青慌慌張張,大聲嘲道:“你這小人莫不是要回客棧放了你強搶來的女子!”


    “你……你休要汙我!”墨丹青怒聲相斥,眼神躲閃頗顯色厲內荏。


    “哼哼,不遠就有大夫,若是墨天師身子不適,不若去看看,免得貽誤病情,一不小心暴斃!”


    墨丹青咬牙切齒卻似不知如何辯駁,凶神惡煞地走到張青身前“既然你不肯信我,那我便是病死也要守在這縣衙外,若是我墨丹青當真沒做過你說的那等齷蹉事,你又當如何!”


    張青聞言一樂“你若是當真清白,我張青上門去給你賠不是,往後你墨丹青走的地方,我見著了給你讓道!”


    “哼,我要你賠不是作甚,若是我墨丹青當真清白,你張青需賠我……三千兩銀子!”墨丹青咬牙切齒。


    “好好好,就依你,若是我張青沒有誣你,那也不需你作甚了……嘿嘿,強搶民女……可是死罪!”


    張青將那最後的“死罪”二字咬的極重,話音剛落,縣衙中便傳來一聲“退堂”,墨丹青臉色一陣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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