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雷沸雲並不陌生,當他動用蚩尤鞭就能破開這樣的空間,處在當中時間將會變得極其緩慢,這應該就是劉羽臣口中的輪回空間吧。


    雷沸雲向著外麵望去,看到黑鐲此刻脫離了劉羽臣的控製,已經蘇醒過來,她驚恐萬分地向著自己飛了過來,動作看起來卻極其緩慢,他心頭一熱,正想衝出去,劉羽臣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太遲了!”


    刹那間一種無與倫比的力量從四麵八方壓迫過來,似乎稍有動彈就立刻被擠成粉碎,無可奈何之下,雷沸雲隻要運起全身的力量對抗,這股壓力怪異之極,就如同他當初第一次麵臨劉羽臣似的,他發現隻要自己集中精神去對抗這股壓力,身上便會略感輕鬆。


    “這股是來源於輪回空間的神念之力,它便是天道的意誌,沒有足夠的意識力量支撐,它將會連你的意識都一齊吞噬掉,不過倘若你能抵抗住了,處在這個地方推算你想知道的,那麽簡直就是算無遺漏,這就是整個天跡的中樞奇妙所在。”


    “少廢話!現在該怎麽做?”


    “你準備好了麽,現在就讓我們穿過這輪回空間吧!隻有這樣才能找到堪破天道的奧秘所在。”


    劉羽臣臉上流動著興奮的異彩,使動他的仙靈之器,轟地一聲,原本塌陷的空間頓時被撕裂出一個巨口,同時吞沒了兩人。


    不停墜落,不停墜落……


    五彩斑斕的色彩不斷在身體周圍變幻,千奇百怪的聲音充斥耳邊,痛酸麻癢各種感觸像是鑽入了皮膚深處,稀奇古怪的氣味在鼻間絮繞,這些都讓人有著說不出的難受,而最是讓人無法忍受的還是各種感覺上的體驗,恐懼、悲傷、歡喜、焦慮……種種心境不斷交替,幻覺迭生,意識稍微薄弱的根本不堪忍受這種大起大落的折磨。


    雷沸雲緊守心神,抵抗著各種幻覺的侵襲,逐漸進入了忘我的存在。無數雜亂無章的景象一掠而過,幾乎同時,在他麵前出現了一條清晰的軌跡,將這些景象聯係在一起,於是他看到了過去、現在和將來。


    天跡像是恒古不變的存在,荒宇初現,萬物演化,從最初到始點,都是有條不紊,而這條軌跡卻因為他的出現最終有了改變。


    原來他們全都錯了,整個天跡的走向既不是雷沸雲所了解的,也不是劉羽臣所知道的,這是一個完全被撰改過的天跡。


    事情追溯到遠古時期,當時天地走獸旺盛,受靈氣催化,發生精變,出現了無數實力強悍的妖魔,在對抗天劫的過程中,他們不斷強大,最終威脅到天道規定的極限,於是修仙者孕育而生,並對那個世界的生靈展開了殺戮。


    妖魔們自然不甘束手,戰爭越演越烈,終於出現了絕代天妖蚩尤,而修仙者中亦出現了黃帝和炎帝這樣實力更強的人物,彼此發動了有史以來最為慘烈的一戰。天妖蚩尤戰敗,修仙者們統治了這一界,封印了所有生靈的能力,並開辟虛空建立了天庭,借此監視生靈的動向,一旦發現什麽異常便立刻鏟除。


    然而事情卻並非這麽簡單,那些被封印了能力的生靈最終找到了辦法,逐步解開加持在身上的禁製,一些道法開始孕育而生,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之後,其中一個門派終於掌握了完全窺探天跡的方法,他們成功地解開了自身的枷鎖,而這個門派就是羅天門。


    羅天派掌門劉羽臣為了堪破天道,煉製出一件法器,能夠吸收修煉者的元嬰,借此讓自己的實力達到巔峰,隨後他破開了輪回空間,企圖扭轉乾坤。


    劉羽臣利用破開輪回的能量,抵達了蒼穹深處,破開黑暗陷阱,取其核心,並將其投擲在最原始的世界之內。要知道黑暗陷阱的核心能夠無限壓縮空間,那個原始世界塌陷縮小,最後被劉羽臣煉製成了上古蓬萊。


    他打算借著上古蓬萊製造出屬於自己的天兵天將,以此對抗天道。由此改變了天跡,所謂的天道也就成了他的天道,原本他應該掌控著一切,即便是雷沸雲的出現也在他的計算之內。


    如今他隻差最後一步,隻要他完全掌握了輪回空間的力量,那麽天道就再也不能束縛與他。


    可是天道暗藏玄機,當他再一次進入輪回空間,事情卻完全走了樣,原本以為牢牢控製事件已經變得出乎意料之外。


    這個意外就是雷沸雲,由他一手促成的第二代天妖。


    他以為自己掌控著天跡,沒想到正是因為他改變了天跡所誕生出來的天妖反而起了主導作用。劉羽臣極其驚訝的發現,雷沸雲就是那個曾經在遠古出現過的神人,正是因為他的出現,修仙者才會被迫退出這個世界,因為對於那時候的修仙者來說,雷沸雲的意識等同於天道,沒錯,改變了天跡,所謂的天道也就變成了他的天道。


    如今,當雷沸雲和劉羽臣出現在這個輪回空間,他們對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全都了然於胸,無論是曾經發生過的,或則是未曾發生過的。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變成這樣?”劉羽臣不可置信地叫道。


    雷沸雲若有所思,喃喃道:“原來輪回空間是這麽一回事……”進入這個空間,一切都可以預見,包括發生的,未曾發生的。他將來要做的事情已經上演了,而且都是他曾經經曆過的,就比如說在他原先所處的空間裏,在遠古時期將會出現一個神人,告誡點化蚩尤,那是曾經發生過的,但是在這個空間裏卻是件尚未發生,卻必然會發生的事情,而那個所謂的神人其實就是雷沸雲自己。


    能夠改變天跡,那麽所謂的天道也就是他的天道。


    劉羽臣所做的一切突然變成了是為雷沸雲鋪路,這樣的意外如何不讓他震驚萬分,然而他不甘心,既然這一切尚未發生,那麽他就有著重新改變的機會。


    隻要殺死雷沸雲,隻需殺死雷沸雲!


    劉羽臣滿臉獰笑,陰沉沉地說道:“原來你就是本尊的阻礙,當我企圖改變天道的時候,結果就誕生了你,就如同蚩尤抗衡天道而誕生了修仙者一樣,無休無止……嘿嘿嘿,不過我不一樣,我不是蚩尤,沒有什麽能夠阻擋我,你必須要死!”


    雷沸雲淡淡一笑,道:“難道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天道根本無法堪破,一物克一物,無論你變得再強,從始至終都會道你無法逾越的關口。”


    “住口,難道你忘記了自己經曆過的事情麽?天道不容任何強大的力量來破壞他的平衡,你所做的一切也同樣違背了天道,你不是也在和天不斷抗爭?”


    雷沸雲微微一呆,搖了搖頭,道:“也許我們都錯了,我隻是天道衍生出來抗衡你的一股力量,這便是我的使命。”


    “哈哈哈,原來又是一個天道捍衛者,本尊懶得和你廢話,無論你是什麽,這一戰在所難免,還記得我許諾的三次機會麽,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劉羽臣手上突然出現一團巨大的光芒,向著雷沸雲劈頭蓋臉擊了下來。


    那光團霎那擴展成數十裏大小,簡直像是烈陽墜隕,即便是在這個輪回空間裏,雷沸雲都感覺到一陣窒息,對手的強大已經超越了某種極限,這團光焰分明是掌握了輪回空間的某種特性所能使出的,威力不比軒轅神弩弱上多少。


    不過雷沸雲同樣也掌握了輪回空間的力量,就在他避無可避之際,動念之間,身體突然消失不見,下一刻就出現在三千世界內一個荒漠的世界上,沒有半絲空氣流動,也沒有丁點水份痕跡周圍全是巨大無比的岩石直插天際。


    雷沸雲知道自己穿越過時間空間,來到了遠古之前,這是一個極其陌生的世界,望著滿目蒼涼,這一刻卻有種極為奇妙的感覺,仿佛自己能夠主宰一切,不知不覺他張開了雙手,意念方動,天地陡然發生了某種變化,隱隱有風聲波動,幹枯的地麵上冒出了溪水。


    也不知道站立了多久,周圍景致已經有了極大改變,本來這個世界不過是一片充滿險峰的荒涼之地,如今卻是一片青翠,各種隻存在他臆想當中的奇珍異獸活動當中。


    雷沸雲驚訝地望著自己的雙手,這就是輪回帶來的能力麽?這一切真是擬真似幻,置身在這樣的世外桃源。


    改變天跡就是天道,而他就是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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