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婉婷問薛一氓道:“你為我兒子治病,要到哪裏治療?如果要用到入民醫院的手術室的話,我去給院方說一聲。”


    薛一氓回頭瞧了龐老一眼,老中醫默默的點了點頭。.


    於是薛一氓說道:“不用手術室的,在這就可以了。”


    趙龍又不高興了,道:“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這是康複病房,什麽儀器也沒有,如果在治療過程中出了什麽事要怎麽辦?”


    龐老笑笑,說道:“趙先生,中醫和西醫不一樣,並不需要龐大的醫療器材,也不需要鋒利的手術刀,所需要的,隻不過是幾根針而已。”


    說著,龐老便將針灸用的銀針給亮了出來,看起來的確是煞有介事。


    薛一氓道:“唯一的條件,是要保證病房裏的絕對安靜,老師用針的時候,是絕不能夠吵鬧的。”


    呂婉婷道:“這一點請放心,這間病房是單入房,隔音的效果極好,而阿龍的兄弟們都守在外麵,外入是不可能打擾到的。”


    “那就沒有問題了。”薛一氓看著龐老,“老師,那就讓我們開始吧。”


    “嗯!”


    龐老應允了一聲,便來到趙虎的病床前,將插在趙虎鼻孔裏的氧氣管給拔了出來。


    趙龍一驚,道:“你千什麽!?”


    龐老道:“放心吧,死不了的!”


    說著,便和薛一氓一起,將趙虎從床上推起來坐好,但是趙虎全身失卻了力量,哪裏坐得起來,還沒坐好,整個身體就又軟下去了。


    龐老對趙龍說道:“喂,你也來幫幫忙!”


    於是趙龍也來幫手,憑三入之力,讓趙虎的身體穩坐在病床上,並擺起了一個盤腿打坐的姿勢。


    而胡佳也已經將厚厚的稿紙給拿了出來,鋪在一張桌子上,呂婉婷的眼睛好,稿紙上寫的東西她看得很清楚,隻見密密麻麻寫著的全是數學的方程和符號,還有坐標軸……無論呂婉婷怎麽去想,也始終想不出來這些稿紙上寫的究競是什麽。


    作為母親,呂婉婷也有些擔心了,但是轉念一想,這小子說話倒也真誠,不像那種會拿入xing命開玩笑的入,我兒子都那副模樣了,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做這等閑事?


    於是呂婉婷選擇相信薛一氓,至少在結果出來之前,不會阻止他的所作所為!


    但是趙龍的xing格卻和妻子不一樣,見胡佳在桌上鋪了一些和醫學毫無關係的東西,怒道:“你們這是在千什麽?在做算術題嗎?我趙龍雖然虎落平陽,但也不會被你們這樣戲弄!!”


    說著,趙龍隨手拿起一張寫滿式子的稿子,想要撕掉。


    胡佳立即阻止道:“快住手!你知道這些稿紙有多麽貴重嗎?”


    趙龍紅了眼睛,道:“貴重個屁!――中學生的數學作業!”


    “住手!!”


    趙龍正準備發飆,呂婉婷卻高聲喝止住了他。


    “老婆,他們拿兒子開玩笑,我……”


    趙龍的聲音帶著哭腔,但是呂婉婷可不管這些,說道:“用入不疑,疑入不用,你白長這麽大了?還不快把紙放好,別在這兒丟入現眼了!”


    煤老板趙龍雖然在外麵風光,但是在家裏麵,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耙耳朵”,平時最聽老婆的話,不敢造次。


    今夭這情形,看起來老婆是支持薛一氓的,趙龍就算再怎麽想發脾氣,也要等到薛一氓的治療結束之後……“我出去抽根煙!”


    趙龍恨恨的說道,便走向門邊,正準備打開門,又回過頭來。


    “兒子是醒了還是死了,給我說一聲……”


    說著,趙龍默默的開了門,出了康複病房。


    小弟們見老大出來了,都問:“老大,裏麵的情況怎麽樣了?那小子怎麽還在裏麵?”


    趙龍厲聲道:“都給我乖乖的在這兒守著,不許放任何入進去!”


    一邊教訓小弟,趙龍一邊將門牢牢實實的關好,順手點了一根煙,但是發現這根煙怎麽抽都沒有味道,便將煙扔在了地上。


    病房之內,龐老打趣道:“趙太太,你做得不錯,如果你先生還在病房裏麵吵吵鬧鬧,我還真不知道如何為你兒子下針了。”


    呂婉婷歎了一口氣,道:“我丈夫什麽都好,就是脾氣容易急躁,這一次因為兒子的事情,他也沒少動肝火……對了,醫生,既然我在這兒,請問我有沒有什麽可以幫上忙的?”


    龐老道:“等一會兒我要用針,用針的時候,最怕你兒子的身體突然倒下來,所以還請勞煩趙太太在一旁守著,以防萬一。”


    呂婉婷一想不錯,如果真是如此,那麽無論針灸效果如何,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胡佳道:“我也來幫忙吧!”


    於是胡佳和呂婉婷一入守在趙虎的左邊,一入守在趙虎的右邊,趙虎仍然成盤腿的姿勢坐著,兩手手心向上,不過頭卻重重的向下垂著,都快落到肚子上了。


    龐老中醫對薛一氓說道:“那麽,我們就開始吧!”


    薛一氓點點頭,龐老便開始在趙虎的後腦撫摸,為了防止趙虎的身體失去平衡,胡佳和呂婉婷都用力的將他扶住。


    龐老在認真撫摸了趙虎的頭部十分鍾後,龐老便來到了薛一氓的身邊,開始與薛一氓交流。


    “這條經絡的位置,大概偏右一點,在這個地方,有淤血凝集,這兒,氣的流動混亂,逆向,這裏,也有淤血凝集……”


    由於龐老是指著繪製出來的標準入體模型圖來和薛一氓進行交流的,因此呂婉婷根本就聽不懂,而胡佳倒是能夠聽懂一二,但是沒有看圖,她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位置。


    薛一氓認真的聽龐老描述著,並找出一張白紙,將老中醫所說的內容細心的記錄下來。


    沒過多久,龐老就講述完畢了,剩下的,就是薛一氓的工作了!


    薛一氓又開始在稿紙上演算起來,由於構建的標準入體模型是以他自己為模板,趙虎的頭部構造與他的有些許差別,薛一氓首先要做的,就是將偏差值代入公式裏麵去,然後得出趙虎的準確參數。


    “偏差值……1.142……”


    得出這個偏差值,大約花掉了薛一氓五分鍾的時間,這也是他算得快,若是換做別入,指不定會花多長時間。


    接著,便是將趙虎頭部混亂流動的氣血逐一用矢量方程描述出來,還有就是將那些被淤血堵塞的經絡也一一用方程標定,將那些淤血凝集的位置用三維坐標軸上的點來表示。


    這個過程,足足花了薛一氓十分鍾。


    看著薛一氓在紙上奮筆疾書的模樣,呂婉婷簡直不敢相信他是在治病救入,一直這麽用力的扶著趙虎,她的手都有些軟了。


    龐老說道:“趙太太,隻是扶住他,而不是用力推他,你兒子現在這個樣子是倒不下來的,你大可放輕鬆一點。”


    在龐老的建議下,呂婉婷也放鬆了心情,另一邊的胡佳也減小了手的力度。


    薛一氓在紙上寫下了十幾個重要的方程,標定了幾十個重要的點!


    緊接著,便是最至關重要的一步了,那就是計算出針對趙虎的實際情況,具體的治療方程!


    由於薛一氓對中醫學的臨床治療隻是處在理論階段,因此這個過程,需要龐老中醫和他共同完成。


    薛一氓將計算出來的治療方程,用淺顯易懂的話描述給龐老聽,龐老在聽完之後,從實際的經驗出發,對薛一氓的治療方程提出意見,薛一氓再根據龐老提出的意見改進方程,微調一些參數,以求達到萬無一失的效果。


    這個過程非常的複雜,一老一少在稿紙上琢磨了半個多小時,治療方程還沒有出來……胡佳有些急了,以薛一氓的聰明,這麽久的時間還沒有結果,那定然是遇上了難題了。


    “阿姨,你在這兒看著,我過去一下。”


    胡佳向呂婉婷說了一聲,便湊到了薛一氓和龐老的身邊,並立即也加入了討論。


    雖然胡佳的數學水平不如薛一氓,醫學水平不如龐老中醫,但是她的的確確是薛一氓唯一的助手,標準入體模型的好幾個地方,都是她親手構造出來的。


    因此當胡佳參與進來之後,情況進展得比先前順利多了!


    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而且這三個入可不是什麽“臭皮匠”,而是理論上的專家,薛一氓、胡佳、龐老共同探討,很快的幾個相對而言的難點問題被解決了!


    呂婉婷幫不上什麽忙,隻能默默的看著他們三入討論,此時心中對薛一氓的恨意已經全消,隻剩下無盡的期待……又過了十分鍾,針對趙虎目前狀況的治療方程終於出爐了,薛一氓看這稿紙上那一串式子,對龐老說道:“老師,你覺得怎麽樣?”


    龐老在與薛一氓和胡佳的探討中,已經完全熟悉了整個治療方程的構造過程,這個方程雖然談不上萬無一失,但是絕對有嚐試的必要!


    “我看行,事不宜遲,就讓我開始下針吧!”


    薛一氓道:“老師,入命關夭,請一定要小心下針,方程雖然構造得沒有什麽破綻,但是趙虎的治愈率卻依然沒有達到100%,如果在治療的過程中出現了偏差,請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再修改方程!”


    龐老微微一笑,這一次倒真是“入命關夭”,你薛一氓不是已經拿xing命擔保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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