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當局者往往是最迷惑的,總是看不清事實的真相。


    但是,正應了那句老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身邊有一位思路清晰的旁觀者的話,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呂婉婷露出溫柔的笑容,似乎在她麵前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阿龍,既然你這麽看好自己的兄弟,那麽在這個時候,又為什麽不去相信他呢?難道說你真的認為,他隻是想用4.5億元去胡搞亂搞,而不是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他這不是在胡搞是什麽?用這麽多錢來做公益事業,再有錢的人也撐不住啊!”趙龍憤憤說道,“連門路都沒有摸清,就讓人投資,還說什麽研究成功之後,製造出來的藥免費拿給別人使用,這種虧本的買賣,真虧他想得出來!”


    “阿龍,薛一氓兄弟隻是一個孩子罷了!”呂婉婷微笑著反駁趙龍,“在他的心中,總是對這個國家充滿著夢想,雖然這個國家裏有許許多多的黑暗,有許許多多的罪惡,但是他卻看不見這些,在他的眼裏麵,隻能看見社會美好的一麵,因此,他的夢想也是美好的,希望國家能夠繁榮富強,為了這個夢想,他願意去努力、去奮鬥!


    阿龍,你的這位兄弟有著常人難以比擬的天賦,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他有一些呆,想法有一些理想主義,所以思量有欠考慮,再加上你也是個直腸子,所以你們的溝通才會出現問題,最終不歡而散。”


    呂婉婷冷靜的分析了剛才趙龍和薛一氓之間的談話,她才是看得最清楚的人。


    “可是,阿龍,你對於友情的珍惜,我也是能夠看出來的,剛才你一氣之下,會同意真的拿出4.5億來,可見對於與薛一氓之間的兄弟情誼,你是最為看重的!阿龍,這也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你不是什麽暴發戶,也不是什麽地痞流氓,你是一位重情重義的男子漢!”


    “我哪有……?”


    趙龍被妻子說得不好意思,慚愧的摸著腦袋。


    “阿龍,說說現在這個項目吧,薛一氓兄弟的意思是,建造一個一體化的生產基地,而這個基地所生產的,便是治療癌症的特效藥,雖然現在看來這個工程有些虛無縹緲,可是如果真的研製出來了,那麽還真是一棵搖錢樹!”


    “搖錢樹?”趙龍諷刺道,“連藥都是免費贈送的,還拿什麽賺錢?”


    呂婉婷又是一笑,說道:“那是你那位兄弟的理想主義,在有的時候,薛一氓這孩子的想法有些天真,他很單純,雖然這也不是什麽壞事,但是當他真正麵臨社會的殘酷的時候,難免會吃虧,所以,阿龍,作為大哥,你應該保護你的兄弟,並且幫助你的兄弟成長!”


    “那是自然的!”


    趙龍拍了拍胸口,當大哥的不保護兄弟,那麽這個大哥還拿來幹嘛?


    “要讓薛一氓不那麽迂腐,情商稍微高一點點,行為做事稍微像一個正常人一點,這不正是我們的責任嗎?包括這一次的項目也是一樣,阿龍,難道你真的認為,當治療癌症的藥研究出來之後,會沒有錢賺嗎?想想吧,這個項目本身就已經足以讓人關注了,它的關注度和曝光度,決定了這將是一個能讓人賺得盆滿的大項目!


    至於薛一氓兄弟所說的免費贈藥,阿龍,你可不要順著聽,你的那位兄弟,他的意思是想讓全中國的所有人能夠用到這種藥,但是中國人中,也不全是窮人吧?那些沒有錢的人,將藥送給他們,拯救他們的xing命,這個我也是支持的,就和你捐款給慈善機構一樣,對於那些完全有能力購買藥的人,我們可不能再當慈善家了,對於他們,我們要使用‘階梯價格’,對於富人,特別是為富不仁的人,尤其是草菅人命的商人和貪汙受賄的官員們,我們完全可以坐地起價,狠狠的敲竹杠,不賣給他們藥,或者是標上個天文數字,逼他們在治病的同時簽下從今以後要當個好人的不平等條約。”


    “……”


    呂婉婷說得非常高興,她年輕的時候身為歌手,沒少受貪官汙吏的氣,所以到了她嫁人後,對於**的官員非常憎恨,簡直就是一個媽媽級的憤青,趙龍默默的聽著,覺得這個時候的妻子是最可愛的。


    “階梯價格,這真是一個不錯的提議。”


    趙龍點了點頭,若真是如此,那麽倒真能保證整個製藥的項目不虧本,然後逐漸盈利。


    呂婉婷又道:“阿龍,還有一點,就是這4.5個億不是一次xing拿出來的,而是隨著工程的進度,逐漸加碼,如果真的遇上了難題,或者是始終研究不出抗癌藥的方子,那麽這個項目大可以擱淺,花進去的錢不會太多,畢竟不是大規模生產,隻是實驗室的話,對於資金的要求並不高。


    還有,阿龍,這個項目的資金壓力,也並非是隻讓我們一家來承擔,我們大可以拉一個投資人入夥,現在有錢沒事做的人那麽多,難道還怕我們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投資人嗎?”


    趙龍聽得連連點頭,他這輩子,能夠娶到如此明事理的妻子,真的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兩人商議完成之後,就走出了書房,又來到了茶室。


    薛一氓正在品著自己加牛nǎi的紅茶,見趙龍來了,立即起身。


    “兄弟,你何必那麽客氣?”


    趙龍忙走了過來,招呼薛一氓重新坐下。


    薛一氓說道:“剛才佳佳也說過我了,說我並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說話的時候很令人生氣,關於這一點,趙龍大哥,我正在反省,還請你不要生氣的好。”


    趙龍和呂婉婷也緩緩的坐了下來,一聽到薛一氓說的話,都覺得心中一樂。


    雖然薛一氓在為剛才自己的行為表示歉意,但是看得出來,他致歉的方式有些突兀,表達不怎麽連貫,大概這是胡佳教給他的。


    趙龍可從來沒有生薛一氓的氣,當薛一氓說了道歉的話的時候,趙龍連忙自責道:“我也是個直腸子,兄弟,剛才我這麽不顧你的麵子,讓你難堪了,我這個大哥,簡直不夠資格!該說道歉的話的人是我,哪裏是我的兄弟?薛一氓兄弟,大哥這次是真的錯了,還請你原諒才是!”


    兩人都退讓了一步,旁觀者們都鬆了一口氣,沒有什麽比兄弟和睦更加令人高興的了。


    坐在稍遠位置的趙虎,臉上也露出了微笑,看參考書看得更起勁了。


    “言歸正傳,兄弟,讓我們說說你的那個項目吧!”


    趙龍打開天窗說亮話,既然兄弟是因為這個問題產生隔閡的,那麽也要以這個問題來化解矛盾。


    “大哥,我剛才又算了一下。”


    由於是來作客的,所以薛一氓的身上並沒有隨身帶筆記本,而且在這裏,也不可能讓人家為你提供一疊一疊的草稿紙。


    薛一氓的演算,隻能用心算,在保證基本準確的前提下,得出來的結果往往是很粗糙的。


    “兄弟,你估算的結果是什麽?”趙龍關切的問。


    薛一氓道:“還是需要那麽多的錢,趙龍大哥,實在是抱歉。”


    “嗬嗬!”


    趙龍笑了,既然這個結果是自己的兄弟再三演算出來的結果,他自然相信這個結果的正確xing,不過正如呂婉婷所說,薛一氓畢竟不是商人而隻是研究者,所以他的結果,雖然驚人,但也不是不能夠接受。


    “兄弟,你可千萬不要自責,這些錢,大哥我還是拿得出來的,為了兄弟,為了兄弟心中對於祖國的那份夢想,我這個當大哥的,無論如何都要支持的!”


    趙龍說得言之鑿鑿,薛一氓聽得感動。


    “謝謝你,大哥!”


    薛一氓誠懇的道謝,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所有的中國人。


    “兄弟之間,那麽見外幹嘛?”趙龍將冷掉的紅茶一飲而盡,“但是,兄弟,大哥的錢也不想投進水裏,你的那個研究項目,究竟有信心沒有?”


    薛一氓道:“有信心,但是隻有74左右。”


    薛一氓又說了一句實話,如果真的是風險評估的話,4.5億元的巨額投資,以及僅僅隻有74的研究成功率,隻怕是拉不到任何的資金支持的。


    不過此時的趙龍一驚不在乎這些了,包括他的妻子呂婉婷也是一樣。


    當前最重要的,是盡快的將薛一氓腦中的藍圖化為現實,為此,便需要進一步的做一些商討。


    “薛一氓兄弟!”


    呂婉婷意味深長的瞧了胡佳一眼,胡佳心中一暖,卻不知道她究竟想說些什麽。


    “我希望這一次對這個項目的投資,可以當成是我為金蘭妹子胡佳所準備的一份嫁妝,從今往後,你可要對胡佳妹子一心一意,要一直對她好,不離不棄,一輩子和她在一起,這一點你可以答應我嗎?”


    胡佳的臉一紅,沒想到呂婉婷竟然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令她尷尬得想要找一個洞鑽進去。


    可是更令她無地自容的恐怕是薛一氓的回答。


    “那不行的。”


    薛一氓說話的表情非常認真,眾人都是一驚。


    呂婉婷奇道:“薛一氓兄弟,你這是何意?難道你要拋棄我的金蘭姐妹不成?”


    身為女子,呂婉婷是最憎恨男人始亂終棄的,胡佳在和薛一氓發生關係之後的第一時間就告訴給了自己,得到了女孩子的身體,卻要將女孩子拋棄的男人,這樣的人,呂婉婷是萬萬不能容忍的。


    趙龍卻不說話,畢竟自己為薛一氓辯駁是不合適的,因為他自己也是男人。


    胡佳癡癡的望著薛一氓,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孫嬌豎著耳朵,對於薛一氓的話顯然非常感興趣。


    隻聽得薛一氓說道:“現在的中國,鋪張浪費的事情到處都是,但是這樣的行為,毫無疑問是不可取的,奢華的婚禮,隻能造成社會的攀比風氣越來越嚴重,如果助長這種風氣,那麽中國遲早會陷入困境的。


    因此,我對於婚姻的看法,是應該從節儉出發的,我要和佳佳結婚的話,不可能會花掉4.5億元的,隻是買一枚戒指,拍兩張婚紗照,然後招呼自己的親朋好友來吃一個飯,我想一兩萬就應該足夠了,真讓我去花掉4.5億,我實在不會。”


    聽了薛一氓的話,呂婉婷和趙龍麵麵相覷,然後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胡佳的表情也變得緩和了,這個書呆子,他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傻蛋,對於別人說的話的理解能力,他還真是與眾不同。


    “這個……薛一氓兄弟,我所說的嫁妝,並不是那個意思!”


    呂婉婷解釋道,心想世界上哪裏會有那麽笨的人,將九位數的人民幣全部花到結婚上麵去,有些錢,你可是想花也不知道該怎麽花的。


    現在舉辦一場婚禮,花個100萬以上就已經是天價了,哪裏有人能夠花出4.5億?


    薛一氓奇怪的問:“玩婷姐,你說的嫁妝不是結婚的意思嗎?難道說不是以佳佳的名義拿出來的嗎?”


    呂婉婷耐心解釋道:“是以胡家妹子的名義拿出來的,但是沒叫你全部用在結婚上啊。”


    薛一氓又問:“不是用在結婚上的錢,又怎麽叫做‘嫁妝’?”


    “你……”


    呂婉婷的臉有一些僵硬了,她這才知道什麽叫做對牛彈琴。


    “暫停暫停!”


    趙龍慌忙阻止了妻子和薛一氓之間的對話,如果再這麽在無關的問題上扯下去,隻怕會沒完沒了的。


    “這筆錢是投資,不是什麽嫁妝!如果今後兄弟要和胡家妹子結婚,我這個當大哥的,自然要出一份聘禮,而婉婷這個當姐姐的,也是要出一份嫁妝的。”


    胡佳狠狠的瞪了薛一氓一眼,薛一氓啊薛一氓,你這個書呆子,真的是一點也不解風情,婉婷姐這樣浪漫的一句話,卻被你三言兩語就破壞了。


    究竟要如何,才能讓一個人變得如此的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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