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何寶寶掩麵哭著走了,小壽星楊铖也走了,但是酒席並沒有因此而終止。楊偉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說道:“各位領導,各位親朋,讓大家見笑了,是我管教不力,我自罰三杯。”


    說著,又仰頭喝下兩杯。


    喝完三杯酒後,楊沫也端著個酒杯站了起來,說道:“今天打擾大家雅興實在是對不起,我也自罰一杯。”


    楊沫仰頭喝下這杯酒,氣氛還是有些沉悶。這時,坐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老市長站了起來,說道:“大家好不容易聚聚,就當是聯絡感情了,人家的家務事,我們還是不要去操心。來,大家走一個。”


    老市長如此一帶動氣氛,大家都舉起杯來,幹了一杯後,氣氛總算是調整了過來。一幫領導不停的敬老市長酒,老市長倒是來者不拒,一來二去之下,漸漸地也就忘了剛剛那一碼事,喝了個其樂融融。


    吃完飯後,除了楊沫幾個後生,那幫領導全部醉的有些腳步發虛,被一一送了出去。到了最後,酒席上就隻剩下楊沫、戚顧、唐若瀾、老市長以及楊偉國了。


    “楊…沫。”老市長打了個酒嗝,叫出了楊沫的名字。


    楊沫望去,滿臉紅光的老市長正在朝自己招手,便趕緊湊了上去。滿身酒味的老市長一見楊沫湊過來,就附在了楊沫耳邊,帶著微醺醉意小聲的說道:“楊沫啊,你這個性子太像你爺爺了,當年我跟你爺爺都在38軍,我是104團的政委,他是團長。”


    “哦。”楊沫也不知道這老爺子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反正就順著他的意思應諾了一句。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麽要來嗎?”老市長伸手搭上楊沫的肩膀,兩人的腦袋都快湊一塊了。就在這時,老市長又打了一個酒嗝,瞬間酒味嗆的楊沫眼睛都快撐不開了。


    “不知道。”楊沫很誠實的搖了搖頭。經老市長這麽一問,他也想知道,畢竟上一世楊铖生日他老人家可是沒來。


    “是因為我的老戰友一再拜托我,一天到晚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讓我認你做幹孫子,我拗不過他,就來了。”老市長酒味十足的說道。


    聽了老市長的話,楊沫的鼻子猛地一酸,眼淚忍不住的掉了下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對自己最好的始終還是爺爺,楊家也隻有他把自己當孫子看待。


    “說良心話,其實我不太情願來,我自己都兒孫滿堂,為何要突然收一個幹孫子呢?”老市長繼續帶著酒味說道:“但是,我剛剛聽了你的遭遇,還有你身上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我突然喜歡上了你。這樣,你給我磕三個頭,你就是我孫子了。以後,誰也不能欺負你。”


    老市長雖然退休了,但是在滬海的門生千萬,大半個滬海官場都是他提拔上來的,勢力可以說大到了隻手遮天的程度。有了他當爺爺,楊沫在滬海橫著走都沒有問題。


    但是,楊沫很堅定的搖了搖頭,紅著眼睛誠摯的說道:“對不起,我可能要辜負您的厚愛了。在我心裏我隻有一個爺爺,我永遠都不可能叫其他人做爺爺。”


    楊沫的話不大不小,恰好鑽進了楊偉國的耳朵,之前的話楊偉國也都聽見了。他認為楊沫能夠成為老市長的孫子將來的路肯定好走很多,連忙板著臉說道:“楊沫,有兩個爺爺疼愛你不好嗎?你怎麽能辜負朱爺爺的厚愛?”


    “我隻有一個爺爺,我也隻想對一個爺爺好。”楊沫的話還是那麽堅定。


    “好吧。”老市長見楊沫如此堅持,也不再勉強,伸手拍了拍楊沫的肩膀,說道:“好小子,有情有義。朱爺爺喜歡你,打心眼裏喜歡你,以後你有什麽難處,盡管來找我。我看你將來肯定不是池中之物,說不定朱爺爺以後還得沾你的光。”


    “好,謝謝朱爺爺。”楊沫點點頭,喊了一聲朱爺爺。雖然他不願意認老市長為幹爺爺,但多一個關係也總是好的,至少路寬一些好走一些。


    “偉國啊,我就先走了。我上次聽小韓說你在紀委工作方麵做的非常出色,你再加把油,爭取早日進市委挑挑擔子。”老市長回過頭拍拍楊偉國的肩膀,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楊偉國聽了這話,心裏忍不住有些燦爛。老市長口裏的小韓同誌是誰他是最清楚不過了的,看來市委已經注意到自己了,聽老市長這話的意思,應該是再幹出點成績,下一屆就能進市委了。


    “好,我送您。”楊偉國趕緊扶著老市長起身,然後又對楊沫說道:“來,楊沫,你也來搭把手。”


    楊沫聞言,便起身托住了老市長的左手,兩父子一左一右扶著老市長往外走去。走出房間來到大廳,賓客們見到這幕,對官場方麵情況比較了解的人心裏頓時就清楚了,楊副書記要高升了。


    將老市長送到外麵的專車,送別之後。


    楊沫將滿臉笑容的楊偉國拉到一邊,直截了當的問道:“我媽是誰?現在我也算是成人了,作為兒子,我有權力知道我的身世。”


    “我不知道。”楊偉國搖了搖頭,很誠懇的說道。


    “你不知道?”楊沫瞪大眼睛反問道:“你說你不知道?那我是怎麽出來的?”


    “我對你媽媽真的是一無所知。”楊偉國還是搖頭,他努力的回憶了一下,說道:“十九年那時我還在大別山區工作。我隻記得有一次我上山考驗,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躲進了一座山神廟。然後遇見了一個美麗異常的女子。再接著,我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你能不能不編故事?”楊沫以為楊偉國是在逃避什麽,當下就有點憤怒。


    “我真沒編故事。”楊偉國一臉無辜,很是認真的說道:“我甚至不知道你媽媽叫什麽?我當時都懷疑那是一個夢,因為醒來我什麽都沒發現。直到一年後,我回到滬海工作,一天清晨,裝著你的背簍出現在了我家門口。”


    “就這麽離奇?”楊沫皺著眉頭反問道。


    “對。就是這麽離奇。”楊偉國略顯迷惘的搖搖頭,說道:“我其實比你找到你母親。”


    “那就沒留下什麽其他線索?”楊沫繼續問道。


    “有,有一封信還有一塊鐵牌。”


    “拿給我。”楊沫毫不客氣的說道,這對他來說是唯一可以證明他母親存在的東西。


    “好,你跟我來。”楊偉國背過身,領著楊沫往書房方向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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