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完全集中了起來,唐安的目光鎖死了那蠻人的咽喉,卻就在他帶著一陣狂風就要從身邊掠過時,身軀猛地一挺,唐安的右手順勢就斜挑了上去。


    蠻人優秀的戰鬥感觀在這個瞬間顯露無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近身偷襲竟然還來得及反應,那蠻人左手的砍刀猛地一揮就迎向了唐安斜挑向他咽喉的腕刀。


    心中一沉,刹那間唐安直有些絕望,金鐵交鳴的聲音肯定會驚動其他人,就算自己還能殺死麵前這個蠻人,其他蠻人射過來的利箭會在瞬間將他射成刺蝟。


    電光火石間,蠻人揮擋過來的寬厚的砍刀在與唐安的“腕刀”交接時竟然隻是一聲“嗤”地一聲輕響,略帶弧形的腕刀就像是刀切豆腐一樣輕易地將蠻人砍刀切斷開來,哪怕唐安此時的力量根本不及那蠻人,這一次交擊卻跟力量完全無關,勢如破竹的腕刀疾揮而上斜斜劃過蠻人的頸部,直接就將他的頭顱切飛開來。


    連半聲慘呼都不及發出,前一秒殘忍的笑意還僵滯在蠻人被平行的兩根腕刀分割開來的麵目上,在鬼門關前打了個轉的唐安連噴濺在臉上的鮮血都不及抹上一把,一貓腰將速度提升到最快的他猛向旁邊其他那些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異狀的蠻人追了上去。


    其他蠻人興奮的“嗷嗷”不絕於口,這完美地掩飾了他們身後失去了頭顱噴著血花的蠻人倒下去的“撲通”聲,包括唐安貓著腰疾奔向另外一個蠻人時帶動草叢發出的“索索”聲。


    蠻人奔跑速度奇快,唐安卻是越追越遠,新傷舊創因為劇烈地運行一齊發作起來,他隻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精疲力竭之下那雙腿更像是灌了鉛一樣越追越是沉重,刹那間被絕望籠罩的唐安腦海中閃過了一幕幕畫麵。


    屍坑中一具具慘不忍睹幾乎都是死不瞑目的屍體,記憶中有關青林穀的一切,包括雷動剛才的重重點頭應下了的毫無保留的信任,精神力意念前所未有的集中,也不隻是因為極致的憤怒還是絕望他的身軀開始震顫起來,緊咬著下唇的他直將嘴邊剛才那蠻人噴射的鮮血都咬進了口中,雙眸一片赤紅的唐安突兀就覺腹部微微一痛。


    異像陡現,原本在眼中大步流星健步如飛的蠻人動作變得緩慢起來,唐安幾乎能看到了他每一腳踩下去地麵震起的土屑粉塵,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傷重不堪的身軀在瞬間就像失去了痛覺一樣不再被傷痛困擾,還有雙腿,不知不覺間進入了一種玄奧狀態的唐安每跑一步竟然都能跨出去近兩米距離。


    先前一幕幕慘相不翼而飛,唐安的腦海裏瞬間一片空白,他隻覺自己的身軀“靈魂”還屬於自己,然而此時的身軀卻根本就像是在自己動一樣,一個個關於戰鬥本能的信息浮現腦海。


    不幾息就到了那蠻人的身後,唐安自然而然地伸腳踩在旁邊斜伸出來的樹幹上,整個人就如同脫膛的炮彈一樣彈射起來直直向那蠻人俯衝過去。


    那同樣具備著優秀戰鬥感觀的蠻人在刹那間感覺到危險猛地扭過了頭,在他駭然的目光中一抹灰影電射過來,甚至還不及出聲示警,唐安右手的腕刀劃過一道冷洌的弧線光芒斥過他的脖頸,“嗤”地一聲輕響,蠻人的頸部以及扭曲的麵目中間被兩道平行的腕刀切割開來。


    靈魂終究還是自己的,唐安強忍著想要去咬那破裂開來的蠻人頭顱的血猩惡心念頭,根本沒有一絲停留,原本僵硬的身軀在此刻柔韌無比,他掠過那栽倒的蠻人屍體借著彈起來的力量直蹦上了樹梢,當那樹梢一沉一彈之際,他以一種奇異的姿勢猛彈向了毗鄰的樹枝,雙腳一勾一甩直是無聲地又飛蕩向了另外一根樹枝。


    詭異到了極點,唐安此時的動作落在別人眼中那絕對要比叢林中最靈活的獼猴還要敏捷,哪怕他此時扭動屁股的姿勢有些難看,不算太強壯也說不上多麽瘦削的身軀在一棵棵樹間疾速翻滾著,卻就在第二個蠻人木樁般栽倒地麵時,他就已經到了第三個蠻人身後的樹上。


    雙腳在樹枝上微微一蹬,雙眸一片血紅的唐安就像一隻大鳥一樣騰空而起撲向了那個蠻人,動作愈發流利舒暢的他這一次卻絲毫沒有驚動那個蠻人,右手腕刀直刺出去“噗”一聲就刺進了那蠻人光禿禿隻是留著一根粗辮的後腦。


    臉上還保持著前一秒的興奮,那蠻人甚至連痛都沒有感覺到就死去了,雙腳踩著他的屍體落到地麵上,唐安右手一揮間那卡在顱骨中的鋒銳腕刀直接就將蠻人的整個腦袋暴力破了開來,並沒有直起身軀的他直如輕煙一樣又向第四個蠻人追了過去。


    如果說先前唐安的眼眸中還有一絲理智,那麽當第三個蠻人後腦噴出的鮮血濺了他一臉時,滿麵鮮血的唐安直似完全瘋狂一樣眼眸中一片血紅,急速奔跑間繞過一棵棵樹木卻又絲毫沒有影響半點速度,短短的瞬間就追上了第四個的蠻人的他斜跳過去雙腳在一棵樹樹幹上蹬了一腳,那被他蹬中的樹幹樹皮竟然是碎裂了開來。


    一起裂開的還有蠻人,貓腰疾彈過去的唐安身軀舒展開來的同時那右手自下而上就挑了上去,足有半臂多長的腕刀輕易地就將那蠻人從胯部到頭頂劈了開來,兩大半片屍體帶著衝勢蕩出去半步才“嘩”地灑向了地麵,平行的兩根腕刀中間切割出來的均勻的那一片血肉直接就掉落在了原地。


    這個時候唐安卻已經消失了,仿佛就會瞬間轉移的神通一樣,當第五個蠻人順風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還不及轉頭看向上風頭時,此時直如擁有風一樣速度的唐安就從他身邊半人高的草叢中跳了出來。


    半臂多長的腕刀帶著衝勢從上而下直刺進了蠻人的腦袋當中,當後者猛翻著白眼身軀抽搐之際,疾衝向前的唐安右手刺進了蠻人腦中的腕刀一甩直接又將他的整個顱骨破了開來。


    “這裏還有一個!小心!”


    終於還是有個蠻人發現了,卻是他眼見雷動越跑越快就想招呼同伴用箭射殺,轉過來正好看到自己不遠處落在後麵的同伴整個腦袋被破開來的慘相,驚駭交加的他暴喝一聲的同時拉弓搭箭就向疾衝過來的唐安瞄了過去。


    放在平常就是一箭直射了出去,然而在那蠻人眼中此時的唐安就像是妖獸玄蛇一樣扭動著屁股遊了過來,一連三次都沒能瞄準鎖定,一咬牙那蠻人憑著感觀直接就射了出去。


    可惜還是晚了,呈“s”型軌跡一路猛衝過來的唐安身軀怪異地一扭避開了那根暴射過來的箭矢,以令那蠻人難以想象的速度飆到他身前,唐安右手斜揮上去,寒光四射的腕刀從那蠻人左臉一路劃下去右肋,鮮血狂噴間那蠻人直被斜斜砍成了兩半。


    “咻!”


    幾乎就是在刺耳的尖嘯聲響起的瞬間唐安就動了,仍舊是源於戰鬥的本能,轉身間身軀一彎一擺就將身後疾飛過來的箭矢避開,看著十米外的蠻人一箭射出後又抬手對著空中射出一支滿是箭杆上滿是奇異孔洞的“響箭”,雙眸一片赤紅的唐安左手直甩出去,“快刃”在疾飛的同時無聲地探出六根齒刃,瞬間直如流星一樣閃電般追上那開始發出清鳴聲的響箭直接劈成了碎片。


    “第七個!最後一個!”


    左手用力甩出了“快刃”,唐安隻覺左肩突兀爆發的劇痛就像一個炸彈在那裏炸開一樣,刹那間這傷痛就像感染一樣在全身蔓延開來,身軀直如要散架一樣卻連神智都有些不清。


    緊咬牙關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收回腕刀同時將口中叼著的“剃刀”拿在手中,當那一臉驚駭的蠻人又一次拉開強弓對準自己時,雙腿邁出去直摔倒下去的唐安順勢就將“剃刀”甩向了那蠻人嚴重扭曲的麵孔。


    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下去的唐安“撲通”一聲紮倒地麵又暈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唐安終於重新恢複了意識,眼睛還不及睜開,他的身軀突兀就劇烈抽搐了起來。


    全身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筋脈甚至每一根骨頭、每一根血管以及內髒都像是尖針攢刺、鏽刀刮磨一樣痛的厲害,這幾乎比死還難受的痛苦險些讓剛剛清醒的他又一次暈過去,隻覺鮮血不停地從眼口鼻耳中噴湧出來,劇烈痙攣抽搐的他直有些恨不得馬上死去。


    “唐安,快醒醒,你到底是怎麽了!”


    “不要死,唐安,我們以前說過如果能離開這裏要一起吃肉喝酒,你還說有機會要帶我去帝都見識一番呢。”


    “唐安,你眼開眼睛,快醒過來!”


    雷動惶恐不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隻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散架的身軀卻還被那莽漢用力搖著,痛苦的幾乎就要死去的唐安不禁發出一聲變了調的呻吟。


    好半晌,那深入骨髓的痛楚這才潮水般褪去,雖然仍舊在抽搐的身軀全身的肌肉還是酸痛無比,但至少比起剛才那劇烈的痛楚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麽,虛弱到了極致的唐安吃力地睜開眼這才發現卻已經天黑了。


    “別……別搖了……再搖就被你搖死了!”雷動顯然沒有發現唐安睜開了眼睛卻還在拚命搖著,後者忍不住就是一聲痛苦的呢喃。


    “你終於醒了!”雷動借著淡淡的月光湊到唐安麵前,一臉驚喜的他抹了抹濕潤的眼眶旋即就咧嘴笑了起來:“我就說上次你沒氣了都能在屍坑中活過來,這一次卻還有氣在怎麽會死!不過這半天你都不知道抽搐了多少次,眼口鼻耳中又不住地滲湧出鮮血可把我驚壞了,生怕你一覺睡過去再醒不來,我可是不停地搖了半晌了。”


    “你就不怕把我搖散架了!”朝雷動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回想起昏倒前的一幕,唐安連忙改口問道:“現在什麽情況?這裏是哪裏?”


    “因為你暈過去了,我也不敢向西北方向直行下去,卻是繞向了西邊。”雷動一臉猶有餘悸輕聲說道:“這裏離你和蠻人戰鬥過的地方足有二十多裏距離了,天黑後那些蠻人很可能會回到林外的營地休息,所以這裏暫時應該還是安全的。”


    說完就是一臉驚奇,顯然在心裏憋了半天了,雷動直問道:“對了,你是怎麽做到的呢?一連殺了五個蠻人都沒被他們發現,你怎麽會變得那麽厲害!還有第六個蠻人射出的箭矢你竟然就那麽輕易地一扭屁股就避開了,卻還在扔出那奇怪暗器擊碎了蠻人示警的響箭同時又扔出匕首刺穿了最後一個蠻人的腦袋,唐安,這一切你是怎麽做到的呢?”


    “我也不知道。”唐安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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