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見角清困獸猶鬥,木森狠狠呸了一口。一個被射成篩子的金丹哪有資格拚命?


    誰說沒有?


    我說的!木森再次揮刀,瀲灩的刀光縱橫虛空,直擊角清而去。


    木森再次出刀後,衛零、王簡落和冷南懷雲也跟緊其後,一時間長空搖動,霞光萬裏,仿若世界末日。


    “殺!”


    角清眼珠赤紅,殷紅的鮮血如噴泉湧出,大鉞割裂空氣,決絕地殺向木森四人。撐住片刻。


    “角清大人,撐住片刻!”有百族大喝。


    “撐得住嗎?”木森嘴角勾出不屑的弧度。此時,金甌戰隊和魏文一行已經和率先衝上來的百族戰在一起,而甲子班則在壓陣,不斷有箭矢呼嘯,把一名名百族釘在地上。


    “轟!”


    角清的四道大鉞虛影和木森等人的先招劇烈碰撞在一起,以他們為中心,方圓數十丈的空間都在劇烈扭曲,光線折射,聲音震耳。


    “鏘!”


    在此次碰撞散發強大威勢的同時,一道微不可查的聲音一閃而過,如清風不留痕跡。可就是這道聲音,讓角清聞到了實實切切的死亡味道。


    “啊!”


    角清怒吼,原本橫掃而出的大鉞忽然變換方向,倉促間空氣鳴爆,殺意盈野。他在抵擋什麽?


    他在抵擋一道明豔千裏的刀光,這道刀光就像綻放光明的開世之光,夾雜著浩瀚的威壓迤邐而來,萬物寂靜,無數遠離山穀的凶獸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有任何動作。


    “噗!”


    好大一顆頭顱衝天而起,鮮血噴灑,死意蔓延。


    看著角清不可置信的眼神,木森手刀站定,然後對著刀刃吹了一口氣,語氣滄桑的說道,“這是長安刀。”


    見木森把角清一刀梟首,衛零三人靠上前來。四人瞬間形成了一個鋒銳的衝鋒陣型,“小森……”王簡落開口。


    “我要讓百族徹底喪膽!”木森目光如神日耀眼,穿過正在和金甌戰隊、魏文一行血拚的百族先頭部隊,落在了主陣上。此時,百族的陣型尚未崩潰,出陣救援的百族隻是本來就位於陣型前方的掠陣者。


    說完,木森一腳踢起角清死不瞑目的頭顱,頓時,角清的頭顱似球般在空中旋轉,尚未滴盡的鮮血四散而落。


    “角清大人!”


    “角清大人!”


    ……


    無數道淒厲的喊叫響徹山穀,那些出來救援的百族此時盡皆狂化,他們怒發衝冠、睚眥欲裂,一股股充滿死意的壯烈迎風吹散。


    對此,木森臉色毫無波瀾。現在知道難過了?現在知道憤怒了?那你們拿我們人族為食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今天。


    雜碎們,小爺告訴你們一句話,叫:天道好輪回!


    “角清已死,爾等還要頑抗乎?!”木森聲音如雷,炸響山穀,滾滾蕩蕩,每個百族都聽得一清二楚。


    木森話音剛落,一股無形的騷動便從百族的陣型中波紋起伏。這支百族隊伍說到底不是一直令行禁止的戰團,而是一群臨時拚揍起來的精銳。可是啊,在大的戰場上,普通的精銳隊伍隻能稱為……


    “烏合之眾!”一道清越的聲音陡然響起,繼而一顆猶如磨盤大的獅子頭顱飛起,頭顱上麵黯淡的金色毛發迎風飄揚,如野草擺動。


    獅玄!


    木森對著李懷若比出一個讚揚的手勢,小夥子做的不錯。這次雙殺配合的不錯,回頭給你做道美味的紅燒獅子頭。


    “百族的雜碎們,如果我要是你們,現在肯定撒腿就跑,畢竟隻有這樣還有一線生機。”和木森眉目傳情之後,李懷若清了清嗓子再次喊道。


    此時,李懷若手持長劍,有劍氣鋒芒在他周身纏繞,看上去盛大無比。而張震、李胖子等原先被角清和獅玄擊落的五人此時佇立在李懷若左右,一個個雖然衣衫破碎,但那種傲然的氣勢卻如何也遮掩不去。


    大勝之威,不必藏也。


    看到李懷若在那如神祇降臨,木森的牙齦有點泛酸,這個小王八蛋,裝圈圈的水平日趨漸長,馬上就要超過自己這個裝圈圈王了。不能忍!


    “百族的兄弟們,趕緊跑吧。留下來絕對必死無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要在這裏死磕,沒有任何意義啊!”


    “你們必須留在複仇的種子啊,要是都死在這裏,誰給你們收屍?誰給你們報仇?誰又給你們年年祭祀?!”


    ……


    不,你依舊是無可撼動的裝圈圈之王!


    看著木森在那裏激情澎湃,衝上來的百族盡皆一副嗶了狗的表情。媽個雞,你到底知道廉恥為何物嗎?為了擾亂對手的陣型,連‘兄弟’都蹦出來了,敢不敢再不要點臉?


    “百族的兄弟們,不要提什麽骨氣之類的。哪有跟食物提骨氣的?”


    “現在人族血食猖獗,你們隻是暫避鋒芒而已。就像是食物太熱,你們暫時離開不吃一樣。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


    蒼天在上,我錯了。這個人族的確敢再不要臉點。


    雖然很多百族對木森的話感到不恥,但依舊有不少百族心中動搖,臉上滿是猶豫。這個人族說的有道理,這又不是關乎種族存亡、陣地得失的大戰,完全沒有必要死磕。贏是慘勝,輸是全沒,何必呢?


    “木祭酒這口才……”林滅一斧把一名血族劈成漫天血霧,而後在迎向下一個百族時輕聲嘀咕道。


    “完全沒話說……”林滅的聲音雖小,但還是被和他一起並肩作戰的隊員聽到。手持方頭錘,渾身沾滿血跡的魏林咧嘴一笑。


    “是極。”


    “是極,是極。”


    ……


    數聲應和,也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麽。但不管對木森是讚是損,都擋不住他作秀的腳步。見百族陣型真的有所鬆動,木森的言語更加真切,說道情動處竟然還嗚咽出聲。


    在木森不按套路出牌的攪和下,人族和百族陷入一種異常詭異的氣氛。金甌戰隊、魏文一行和百族先頭部隊拚死拚活,鮮血浸染大地。而甲子班和百族的大部隊除了做下僚機外,竟然再無動作。


    這仗打的有些奇怪吧……


    不過也不是很難理解,一句話,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如果這些金丹期的百族知道這句經典名言,非得奉為圭臬,說的太特麽有道理了。現在百族的確是人心散了……


    這些金丹百族修行日長,見過無數的風浪。所以木森的‘深情厚誼’隻是讓他們驚訝了一會,片刻後便反應了過來。


    “兄弟們,不要聽血食的鼓動。如果我們現在轉身就逃,我敢保證一個都逃不掉!”


    “一個個都醒醒吧!你們竟然相信這個血食說的話。你們忘記角清大人和獅玄大人是怎麽死的嗎?!”


    “對,這群血食就是無恥的代名詞,絕對不可信。”


    ……


    一個個原本或崖岸自高、或豐姿神秀、亦或風度翩翩的百族金丹,此時就像是菜市場賣菜的小販,扯著喉嚨在那裏吆喝。


    不吆喝不行啊,再不吆喝,百族的陣型真的要亂了。可能其他百族還未徹底領悟人族的險惡用心。但作為老油條,他們卻看得一清二楚。媽個雞,人族好大的胃口,這是要一網打盡啊!而且還想少傷亡,甚至零傷亡。


    “你們逃的再快,能快過那種弩箭嗎?!那種弩箭連我們這種金丹期都能射死,更何況你們?!”


    “別想著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們萬箭齊發之下,不抱團配合,除死而已。”


    ……


    中場休息的木森覺得那些金丹百族說的很有道理,可謂是鞭辟入裏,字字見血,簡直振聾發聵,令人心神激蕩。所以……


    “小滿,給我射死他們!”木森手指疊加,做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其實這是甲子班的暗語,為了既快速又無聲無息地傳遞消息,木森也是煞費苦心。他參考上個世界特種兵的作戰手勢,並結合蠻荒實際,創造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傳信手勢。


    嗯,很讚。


    在木森做完手勢後,滿陽澤也回了個手勢。繼而他目光凝實,如鷹隼般投向正在指點江山的諸多金丹百族。


    你還別說,這些百族金丹的確有兩把刷子,在他們的宣扶下,原本躁動不安的百族竟然有安靜的跡象,已經趨於崩潰的陣型也漸漸合攏。


    滿陽澤雙眸中殺意流轉,絕對不能讓這些百族金丹在繼續說下去。否則一旦讓百族士氣重回,那人族這邊絕對會嚐盡苦楚。滿陽澤輕輕把右手別在背後,五根手指在連綿不斷的微微顫動,不知道的以為他在擺弄手指,但知道的……


    都會弩箭上弦!


    五十名手持破將弩的學生雙眸低垂,沒有直視任何百族,但他們偶爾撇出的餘光卻把整個戰場囊括在內。


    要想依靠破將弩殺死金丹,就必須做到出其不意。金丹期的速度何其之快,感官又何其敏銳。如果不能做到出其不意,就很容易被他們躲過。


    那怎麽樣才能做到出其不意呢?


    就這樣!“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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