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命是什麽?


    哦,就是一親親就要命。


    怒摔,都什麽時候了,還親親?鍾閻現在真的不知如何是好,隻要這些武者一開口,那穀水做的事情必會徹底敗露,天回部落的顏麵也將蕩然無存。而且由她帶頭恐嚇眾多中小勢力的事情更會隨之發酵。


    麻吉,天回部落會臭大街的。


    “木森小兄弟是吧,我覺得我們之間有誤會。”腦海中思緒轉了良久,鍾閻艱難地在臉上堆出一個笑容。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幹,怎麽覺得這句話這麽別扭?但不管別扭不別扭,鍾閻都得舔著臉上。如果在首領沒敢來之前,讓木森把王炸給打了出來,她絕對落不到好。


    可是,你是不是忘了有一個詞,叫熱臉貼上冷屁股。對於滿臉堆笑的鍾閻,木森隻是覺得惡心。當初死鴨子嘴硬,不見棺材不掉淚,現在就想靠一個‘誤會’化解一切嗎?


    要是這樣的話,犯錯誤的代價到底是有多小?!


    “我們沒有誤會。”木森擺手,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道。


    鍾閻把手中的玉劍收了起來,並對著眾多天回武者打了個手勢。在她的手勢下,眾多天回武者紛紛收起兵刃,散去靈力,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就像是一群悍勇的三八,忽然換了張麵孔,賣起笑來。


    “大爺,來啊,快活啊,反正啊,還有大把的時光。”


    呸!有辱斯文,道德敗類!


    對於天回武者的變化,眾多中小勢力武者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手持兵刃,殺氣騰騰。與此同時,他們紛紛看向石破、木薪等人。


    “小石頭,你竟然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雲岩,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闊,大牛、磊子他們呢?”


    ……


    無數道目光或緊張、或驚喜、或殷殷……他們迫切想知道狩獵隊到底遭遇了什麽,或者說想知道自家子弟是生是死。


    木森默默,一百餘人永埋湖底,這種沉重該如何訴說?


    無法訴說,因為每說出一個字就像揮出一把無形的刀。刀刀鋒銳,腕在眾多中小勢力的胸口。


    可是啊,有些事情就算再難以承受,也要堅強去麵對。因為有些事情並不會自然消失,它會堆積在那裏,越發洶湧。


    木森看向鍾閻的目光愈發不善。還元嬰高手,我呸!你提升修為是靠燃燒節操嗎?還有,狗屁的天回部落,沒有絲毫擔當,難道認個錯就這麽難嗎?還是說他們壓根就不認為自己有錯?!


    被木森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鍾閻有些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同時心中暗道,”首領大人,你們為什麽還不到?”


    就在木森迸發寒意、鍾閻期盼首領的時候,在石破、木薪等人的訴說下,眾多中小勢力武者徹底爆了起來。媽個雞,果然是你們天回搞的鬼。


    “草泥馬,天回部落,勞資絕不和你們善罷甘休。把穀水給我交出來!”


    “我說天回部落為何對穀水他們的遭遇禁口不言,原本根子在這呢。真當我們這些中小勢力沒有血勇不成?”


    “嘿嘿,天回部落,要麽你今天殺絕我等,否則就算把官司打到人族戰盟高層,我也讓你們付出代價!”


    ……


    聲聲痛斥,就像是戳向脊梁的刀尖,讓一些天回武者無地自容。作為部落的中下層,其實他們並不了解穀水的所作所為,同樣被蒙在鼓裏。現在謊言的帷幕被解開,他們就像猛然承受了無邊的光芒直射。


    眼睜不開,臉變通紅。


    恥辱!那個被他們視為驕傲的天回下一代領袖,竟然如此,竟敢如此!臨陣脫逃啊!懦夫,沒有卵子的懦夫。連那些中小勢力武者都不如,他們尚且一腔熱血,就算明知不敵,也勇敢地進行衝鋒,不負人族威名。


    還有那些留下死戰的十幾名族人,他們也是好樣的。他們用鮮血和生命證明了我天回不光有懦夫,還有勇士!


    無數的思緒在眾多天回武者腦海中盤旋,漸漸地,他們身上有蕭瑟的氣息縈繞,就像忽然被抽幹了精氣神。


    看到眾多天回武者的樣子,木森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天回很多武者還是有羞恥心的,知曉道理。但是,天會高層,嗬嗬……


    “鍾閻老妖婆,你難道沒有羞恥心嗎?”看著麵無愧色的鍾閻,木森忍不住冷哼道。


    鍾閻瞥了木森一眼,然後……


    就沒然後了。她噤口不言,目光幽幽地看向遠方。首領大人,妾身真的吼不住了……


    在離外事堂沒多遠的一處折疊虛空中,一名紅發中年站立在那裏,有撼動六合的威壓彌漫,真空中都出現道道混沌。而在他周身,三名身著金袍的老者垂手而立,這三名金袍老者氣血旺盛,就像正午升騰的神日,熾盛而耀眼。


    “首領……”一名金袍老者對著那名紅發中年躬身說道,語氣中滿是恭敬。


    “嗯?”紅發中年轉身,如日如月的雙眸掃向金袍老者。


    金袍老者身子躬的更低,語氣也愈發恭敬,“鍾閻恐怕支持不住了。”


    被稱為首領的紅發中年微微頷首,然後開口道,“我知道。”他麵容威嚴,就像一個君臨九天的王者。


    “那首領我們現在不過去嗎?”金袍老者疑惑。


    “唉……”紅發中年驀地輕歎一聲,還未等金袍老者詢問,他便幽幽地說道,“我特麽倒是想過去啊。”


    金袍老者猛然抬頭,看向紅發中年。此時紅發中年臉上滿是愁容,雙眸中的無奈已經將要化成實質。


    “不好搞啊。”紅發中年沒有理會金袍老者的詫異,然後自言自語地喃喃道。的確很特麽難搞,他從來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誰曾想不過是包庇了一下穀水,竟然引來了青陽學院和斷嶽戰團這樣的龐然大物。


    “這群家夥可不是善茬。”別人可能不清楚木森、楊仁他們的瘋狂程度,但作為天回部落的首領,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畢竟天回部落和青陽城之間有著特殊的傳信渠道,一般來說,青陽城但凡發生大事,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麻吉,我大天回部落的點子真背!


    “唉,當初枯木部落過來的時候,我們就該去搞好關係。”見自家首領在那裏玩變臉,一名金袍老者歎息道。


    “是啊。”另一名金袍老者附和道。


    “現在說這有什麽用?!”又一名金袍老者插嘴道。這名金袍老者臉色陰沉,就像有人欠了他十萬貫。


    “嘿嘿,鍾山,要不是你當初極力反對,說什麽天回自有威嚴,不用去捧別人臭腳,我們哪至於如此被動?”


    “呸!穀冉,這件事最後你們也不是同意了嗎?自己拉不來下架子去下等部落,把髒水都潑到我身上算什麽本事?”


    “哼!那也是受你影響!”


    “那我扇你左臉三個大嘴巴子,你是不是會給自己右臉三個大嘴巴子。”


    “鍾山長老,消消氣,別動怒。”


    “穀冉長老,現在解決當下的困局要緊,提過去的事情幹什麽?”


    ……


    看著亂做一團的四名金袍老者,穀言也就是紅發中年忽然感到淡淡的憂傷。唉,首領不好當啊。天回部落有穀、鍾兩個大姓,這兩姓實力相近,雖無正麵衝突,但暗地裏的摩擦卻從未間斷。作為首領的第一要務,就是平衡兩大姓的關係,不能讓部落失衡。


    但是,首領這個職務不能偏頗,但做首領的人卻無法徹底一碗水端平。畢竟,首領有血有肉有姓啊。就像穀言,雖然他在接任部落首領以來,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極力梳理著穀、鍾兩姓的關係。但是在遇到某些事的時候,他還是做不到絕對公平。


    比如?


    比如這次的穀水事件。如果穀水姓鍾不姓穀,那他絕不會這樣維護與他。唉,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吵什麽吵?!”被四名金袍老者吵得心煩意亂,穀言冷喝到。他充滿威嚴地逼視著四名金袍老者,仿若泰山壓頂,又似洪水濤濤。


    正在吵鬧的四名金袍老者忽然心中一沉,連珠的妙語戛然而止,他們充滿敬畏地看著穀言,不再說話。雖然穀言年齡沒他們大,接任首領也沒多久,但天回部落卻在穀言的帶領下蒸蒸日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前進著。


    有了功績,總是容易收獲敬畏。


    “不說了?”穀言雙眼微闔,背手而立。


    四名金袍老者沒有說話,他們四人都是元嬰期的高手,對氣息的感知極為敏銳。他們知道,首領現在很不開心。


    職場生存第一要素:不在領導不開心的時候找不自在。


    “必須說。”見四名金袍老者不說話,穀言驀地睜開雙眼,精芒閃爍,震動虛空。“一人給我說出一個解決方法,誰說不出來我就拿誰去頂包!”穀言沉聲道。


    “首領……”四名金袍老者盡皆滿臉苦澀,首領大人,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我們要是能想到辦法,還會在這裏陪你吹風?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但是我不管。我就是要解決辦法!”穀言雙手一攤,很認真地對著四名金袍老者說道。


    “首領,你、你……”,一名金袍老者結結巴巴,他很想怒斥穀言這是赤果果的耍流氓,但畏於穀言的威嚴,他隻得把想說的話憋在喉嚨,在那裏你、你個不停。


    你個錘子啊,給我想。穀言瞪眼。


    抓耳撓腮,四名胡子花白的金袍老者在那裏拚命地撓著頭發、扯著胡子、轉著圈圈。如果被天回武者看到他們敬愛的長老們這個樣子,非得掉落一地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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