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殿’這三個字一出,似乎這片區域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森羅殿在蠻荒是一個很奇特的存在,它橫跨各個種族,專司暗殺,隻要價格合適,它什麽樣的任務都接,完全不在意刺殺對象的種族、地位等等。


    人族戰盟曾多次想要探查森羅殿的跟腳,但都是一無所獲。到現在為止,依舊沒有人知道森羅殿總部在哪,頭腦又是誰。它就像身披好幾次神秘的麵紗,遮擋住了所有好奇的目光。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森羅殿真的很叼!


    森羅殿甚至接過刺殺分神的任務,並且取得成功。而現在這個隱藏在黑暗處窺屏的龐然大物竟然當街刺殺木森。


    它接受了誰的委托?


    百族?


    亦或者是人族?!


    但不管是百族還是人族,原本準備上前幫忙的武者都心有顧慮。森羅殿的赫赫凶威可都是用白骨和鮮血積累起來的。而且它是有名的睚眥必報,曾有一次,森羅殿的人,也就是森羅使者在執行刺殺任務時,被一名路過的武者所阻。事後,森羅殿直接派人屠滅了這個武者所在的部落。


    當時這件事引起了滔天波瀾,人族戰盟大怒,派出無數高手推演森羅殿所在,並四處截殺在蠻荒行走的森羅使者。但最終這件事卻是不了了之,因為人族戰盟根本無法推演出森羅殿所在,除了殺了一些不小心暴露的森羅使者外,再無其他收獲。自此,森羅殿愈發囂張,很多武者不敢輕攝其纓。


    這些原本圍著木森討錢的武者,要麽是實力不濟,無法跟森羅使者相抗衡。要麽就是心有顧慮,不敢插手。不過好在有武者已經把消息傳了出去,想必青陽城的各方勢力很快就能反應過來。


    木森渾身是血,衣衫皆透,青色的骨頭茬裸露在外,可怖至極。但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畏懼,反而有熊熊的戰意在燃燒。他每一次出刀,都淩厲無匹,空氣嗚咽,氣旋鳴爆。而兩名森羅使者也不甘示弱,各出絕殺,一時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


    噗!木森被高武者的長劍刺透肩膀。他狀若瘋虎,絲毫不在意肩膀的疼痛,而是奮力向著剛剛被他傷到的矮武者殺去。


    “狗屁的森羅殿!我看你們還能堅持多久?!”木森高喝。那些武者說話的聲音雖輕,但是大戰中的木森各種感知都提升到了頂點。他不知道到底是誰向森羅殿下了委派,但是他隻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森羅殿,真的該死!


    它有什麽權利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如果說那些委托人是狗屎的話,它就是長在狗屎上的狗尾巴草,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給錢你就殺人,那給錢讓你自殺幹不幹?


    不幹?


    一看就不專業!一個真正的殺手,必要的時候連自己都殺!


    聽到木森的怒吼,兩名森羅使者麵具下麵的眼眸中滿是凝重。他們的確堅持不了多久,倒不是說他們在木森的手下堅持不了多久,而是青陽城的一些高手很快就會反應過來。他們不過是金丹期,當青陽城的高手反應過來,就算他們有著隱入虛空的秘寶,肯定也是有生無死。


    不過要讓他們就此放棄任務,他們也有些不甘。森羅殿對任務失敗者的懲罰是相當之重,重到他們根本不願去承受。所以他們決定孤注一擲,高矮武者兩人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同時爆發氣勢,他們體內盡皆湧出一股陰邪的能量。


    這股陰邪的能量在離開他們的身體後,在空中化成兩頭張牙舞爪的凶獸,兩頭凶獸一頭有著三個腦袋,腦袋上麵空無他物,隻有一張滿是利齒的大嘴一張一合,讓人生畏。另一頭凶獸則眼如銅鈴,全身都是直插雲霄的倒刺。


    “哎呦,放大招啊。”木森蒼白的臉上掛滿嘲笑。


    他出刀,光芒乍破,無邊的漣漪以木森為中心輻射開來,強大的凜然氣息向著那兩頭凶獸籠罩而去。顯然,木森也準備孤注一擲。隻要熬過這一招,那……


    就很有可能活下去,並對小零子他們幾個吹噓自己的光輝戰績,並且在陽光下吃著火鍋唱著歌,讓小凝兒捏背,冷南捶腿,槐夏打傘,傷號的日子就是這麽美。嗯,美得很啊!


    雙方還未碰撞,但所造成的威勢就讓眾多武者心頭狂震,他們再次後退,唯恐濺一身血。


    轟!


    就在這些武者剛剛退開原來所在的位置時,木森的長刀終於狠狠劈上那兩頭凶獸。長刀鋒銳,先是斬斷了那頭三個腦袋凶獸的其中兩個凶獸,繼而把另一頭凶獸攔腰斬斷。繼而長刀去勢不減,向著高武者和矮武者劈去。


    這麽猛?


    所有圍觀的武者眼眸中滿是駭然,雖說木森已經在很多場合展現過他強悍的戰鬥力。但是兵法大師的身份,總是讓人們習慣性地忽略掉他是如此能打。但是現在……就算是傻子也無法忽略他的能打。


    雖說有很多森羅殿的森羅武者戰鬥力並不彰顯,不擅長正麵搏殺,隻是潛伏、刺殺的水平比較高。但是就算戰鬥力再不彰顯,眼前的這三名森羅武者也是貨真價實的金丹期,而是是兩個金丹後期,一個金丹巔峰。


    他們占著隱秘偷襲的優勢,竟然沒能耐得了木森。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木森真特麽不是人,不過開光巔峰的修為,竟然能生猛成這個樣子。而且更令人絕望的是,這樣的家夥竟然還懂兵法。


    這個世界啊,太特麽冷了。


    木森也感覺到冷,他剛剛揮出的這一刀已經耗盡了他體內的所有能量,他現在所有的細胞都處於幹癟狀態,體內經脈斷裂堵塞,原本被他壓製的傷口此時再次崩裂開來,鮮血嘩啦啦地往外流。


    雖然木森現在連動個手指都困難無比,但他還是直視兩名森羅使者,“森羅殿就是這水準嗎?!那真是令人失望。”


    此時兩名森羅使者情況也不容樂觀,凝聚凶獸耗費了他們大量的心血。隨著木森把兩頭凶獸重創,他們遭到了嚴重的反噬,又強行抵擋了木森一刀,他們現在體內已經千瘡百孔。麵對木森的嘲諷,他們依舊沒有說話,下一刻,那頭三頭凶獸拖著最後一隻腦袋撞向木森,而趁此機會,高武者和矮武者撕裂空間,一步踏出,轉瞬就消失不見。


    “打不過就跑,森羅殿是跑跑殿嗎?”木森微嘲道,然後他閉上了眼睛。


    為什麽要閉上眼睛?


    當然是等死啊。這頭被斬斷了兩隻頭的凶獸雖然凶威大減,但現在木森比一塊琉璃還要脆弱,根本擋不住這頭凶獸。


    別了,我的花花世界。


    在臨死前,木森心中甚至連朵浪花都沒有掀起,可是說是毫無波瀾。畢竟遇到的死亡實在太多,熟能生巧而已。


    這頭凶獸的速度很快,轉瞬就來到木森跟前,它張口血盆大口,鋒銳的牙齒就像是鋼鐵鋸齒,木森毫不懷疑這樣的牙齒能把自己磨的粉碎。所以自己最後就是變成一攤肉泥嗎?木森想道。


    就在木森平靜等待死亡的時候,他的體內驟然有一股極其恐怖的氣息展露,就像是一頭絕世的凶獸睜開雙眼。但木森這股氣息剛剛展露,就迅速收回,一刹那恍惚,仿若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樣的轉瞬即逝,讓木森讓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死亡麵前出現了幻覺。難道我內心深處藏著一個絕世高手夢?然後在瀕臨死亡的時候,大腦出現了幻覺。


    握草!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連自己都騙嗎?!


    這頭隻剩下一個頭的凶獸終於轟然而止,木森甚至聞到了它身上散發的陰寒氣息。他的肌膚不受控製地起了很多雞皮疙瘩,密密麻麻。


    要完!


    這下一定會死人的!


    講武係、三營一團要瘋!


    ……


    本來眾多圍觀武者見木森指點江山、揮斥方遒,把森羅使者逼退,還以為他叼到炸裂天際,可以吊打一切不服。他們還準備等木森把這個隻剩一個腦袋的凶獸摧枯拉朽地幹掉,狠狠奉承一頓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的木祭酒呢。


    但現在特麽看起來劇情似乎有些不對?!


    上下翻滾左右搖晃無死角的大艸,木祭酒,你不行的話,你早說啊!在這等死算個什麽鬼……


    我們承認在你對戰森羅使者的時候我們有些慫,但現在森羅使者已經走了,我們豈會繼續慫下去?你這簡直是太小看我們了!你要早說,我們肯定二話不說就伸出友誼的小手。


    這些武者心中百轉千回,在短短的霎時,他們的腸子都青青綠綠,悔成了草原。他們是惹不起森羅殿,但是他們也惹不起木祭酒啊!


    如果要是讓講武係和三營一團知道他們坐視木森被殺,那他們絕對落不到好,他們甚至有可能被暴怒的講武係和三營一團撕扯碎片。


    麻吉,這事鬧的!不就是要求退個錢嗎,至於攤上這麽大的事嗎?!如果有後悔藥,他們絕對會抱著吃虧是福的優良傳統,把虧甘甜無比的吃下去,誰特麽要退錢誰是孫子!


    但世間哪有後悔藥?


    所以,等死吧。


    尤其是當他們看到那頭凶獸的利齒已經紮進木森的身體,他們根本來不及救援時,他們就徹底放棄。


    哦,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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