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說不下去了,還說個球球,你沒看到衛零、李懷若他們已經拿出兵器了嗎?還有,你們這群看場子的破軍士兵又想幹什麽,勁弩長弓那是嚇唬誰呢……


    好吧,顧城承認自己是多慮了。鑒於洪漢以往的輝煌戰績,他原本還有些擔心木森會不會遭到重創,甚至直接身殘或死亡。


    但現在看來壓根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衛零等人升騰起來的氣勢雖然不如木森和洪漢,但也撼人至極。話說這個世界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世界嗎?


    原本在木森和黑皮膚武者還沒有使出那驚天動地一招時,他還想大放厥詞來著,結果木森那一刀甫一出現,就讓他把想放的厥詞給咽了下去,因為那一刀他雖然能擋下來,但絕對不會輕鬆,甚至會動用一些手段。


    唉,江山代有才人出,你大爺也不能永遠是你大爺。


    既然確定木森不會真的出事,顧城就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對峙的兩人身上。兩人身上的氣勢都越來越強,天地間風雲匯聚,猶如龍虎嘶吼,堅固的演武場地麵終於承受不住這麽強大的威壓,轟然碎裂。濺飛的石塊就如流星,向著四方打去。


    眾多武者運轉靈力,把這些石塊給擋下。同時,他們心中的震撼越來越重。因為這些隻能算是‘流矢’的石塊竟讓他們嚴陣以待,如臨大敵。


    如果自己正麵和木森、洪漢交手,豈不是就是送?他們這樣想到。一些原本因木森口放狂言而對其有意見的武者此時盡皆收起了心中的不忿。


    這個世界可以容忍脾氣,那前提是你得有發脾氣的資格。


    對於外界的變化,木森毫無察覺,他現在眼中隻有洪漢。洪漢此時散發的氣勢讓他感到了莫大的威壓,如果說他此時是一棵紮根大地,頭頂青天的巨鬆,那洪漢就是即將湧來的暴風寒流。


    木森有預感,自己應該打不過洪漢,畢竟境界的差距在那擺著。但他還是想盡力一搏,而且就算最後真的打不過,他還有後手嘛。


    於是,木森出刀了。無量光明驟然浮現,頃刻間就映照虛空,一個巨大的刀罡由光點匯聚而成。一股可以撕裂諸天的沛然氣勢從刀罡上流露,它周身的空間寸寸斷裂,化為碎片。


    木森上來就是長安第八刀,這是他威勢最強的一招,他要試試洪漢的水,到底有多深!


    木森這一刀的威勢似乎有些超出洪漢的預料,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不過隻有轉瞬,便舒展開來。他輕輕抬起蔥白如玉的手掌,直接向著木森的長刀覆蓋而去。


    洪漢的動作讓木森還有觀戰的眾多武者盡皆一驚,長安第八刀的威勢大家都有目共睹,很多武者自付就算底蘊盡出,也不見得能抵擋得住。但現在洪漢竟然直接用手掌硬接,這是愚蠢,還是自信?


    蘇牧、白彥、顧城他們這幾個王級勢力嫡脈此時也麵色大變。他們和洪漢的交集並不多,隻是知道有這號人。他們以前雖然聽說過洪漢的名頭,也知道他的厲害,但聽聞和見麵完全是兩碼事。


    他該不會真的能接住這一刀吧?


    如果能的話,我們是不是該回家閉他個十年八年的死關,才有臉出來見人?


    唉,這一世越來越難混了……


    ……


    眾人的思緒並沒有影響木森和洪漢的交手,洪漢的手掌在急速拍向長刀的過程中越來越明潤潔白,到最後就如冰雕的一般。


    寒霜手!


    有武者驀地響起了洪漢的成名絕技。據說洪漢全力催發寒霜手,能直接凍結萬裏長河,很是凶猛。


    在寒霜手還未碰觸到長刀的時候,它掀起的空間波動就讓那如開天辟地的一刀出現搖晃。此時這一刀就像是飄搖在狂風駭浪中的小舟,隨時都有可能顛覆。


    果然不是對手嗎?有武者心中想到。


    衛零、李懷若此時已經做好了出手準備,他們眼眸熾盛,身上的凜冽都快凝為實質。而破軍戰團的士兵也在軍官的指揮下隨時準備支援,木森和城主府的關係可謂是蜜裏調油,如果讓木森在這城主府的演武場出現意外,那他們絕對落不到好。


    在眾人的注目中,洪漢的寒霜手終於碰觸到木森的長刀。


    刹那沉寂,長刀和寒霜手在碰觸的那一刻,時光仿佛被凍結,風不起,雲不動。


    但這種現象僅僅維持了片刻,刺目的光迸濺,就像有一輪神日直接炸碎,眾多武者紛紛遮擋雙眼。


    在光迸發的那一刻,還有火,還有雷。


    火是火星,猶如盛日煙火禮花,點點片片,灑滿蒼穹。


    雷是轟鳴,巨大的聲響就像是神雷落入幽穀,把真空都震蕩出近乎波紋的漣漪。


    結果如何?


    有實力強大的武者還能保持鎮定,並沒有去遮眼捂耳。他們如鷹隼的目光透過還在翻湧的餘波看向戰場。


    一雙潔白如玉的手,一把光芒四耀的刀。洪漢麵色冰冷,還掛著一絲戲謔。木森麵如星河,看不到波瀾。


    衛零手指摩擦著長弓,聲音清冷平靜,“小森,要敗了。”


    對於這個結果,李懷若等人沒有任何意外。畢竟雙方的層次差的太多,靠一腔熱血是不行的,除非靠……


    “哢嚓!哢嚓!”接連不斷的斷裂聲傳來,隻見木森手中的長刀猶如冰層碎裂,蜘蛛網般的裂痕不過瞬間就布滿長刀。繼而長刀徹底破碎,裂片跌落,和地麵碰撞,乒乓作響。


    “木祭酒,你也不過如此。”洪漢眼眸中的戲謔之色更加濃重。說完,他不等木森回話,他的手掌再次向著木森推去,音爆炸響,幾乎在一瞬間就來到了木森跟前。


    木森挑眉,“想要我的命?”說著,一枚小巧的盾牌出現在他的手中,他體內的靈力洶湧著向這枚盾牌灌去,一時間,盾牌上麵的紋路光芒流轉,就像是河流奔淌,一股厚重的氣息從盾牌上升騰而起。


    見木森拿出一枚盾牌,洪漢的情緒並沒有出現波動,手掌依舊去勢不改,同時他說道,“木祭酒,你怎麽會這樣想呢?我們隻是出手切磋。”


    木森又拿出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彎刀,這把彎刀不知道用何種材料鍛造而成,它剛一出現,周圍的溫度就下降了好幾度。


    “切磋的時候出現傷亡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你說是不是?”在拿出彎刀的同時,木森看著洪漢笑嗬嗬地說道。


    洪漢看了一眼木森的彎刀,默默地將寒霜手的威力加強了幾分。


    “轟!”


    木森的反問還未得到洪漢的回答,寒霜手便擊在了盾牌之上。刹那間,盾牌亮起如火的光芒,無數複雜的紋路相互糾纏,吞噬消弭著寒霜手的力量,劈裏啪啦的聲音就像是放鞭炮,炸響在盾牌周圍。


    僵持了大概三息,木森猛然倒退。三步後,木森重新站定,他臉上閃過一絲蒼白,顯然是剛剛那幾息的對峙對他的消耗不小。


    不過他依舊是滿不在乎,執著地追問洪漢那個問題,“你說是不是?”


    洪漢的雙眼微眯,裏麵透露出如毒蛇般的光芒,此時他清秀的臉上竟然有一絲猙獰的味道,他舔了舔嘴唇,“木祭酒,你說得對。”


    頓了頓,他的聲音更冷,“下麵我將會放開手腳和木祭酒戰鬥,如果出現什麽意外,還望木祭酒多多擔待。”


    對於洪漢的威脅,木森很灑脫地笑了笑,然後說道,“不在意,不在意。不過接下來,我也希望你不要在意。”


    洪漢嘴角扯出一個冷酷的弧度,“我從來不會在意。”


    木森點了點頭,“那就好。”


    然後,他拿出一個鈴鐺,這個鈴鐺做工精致,通體呈現銀色,上麵一些浮起的痕跡為其增添了幾縷神秘,一股股深幽的氣息從鈴鐺上散播而出。


    洪漢嘴角的弧度有些僵。


    木森把叮當別在腰間,然後又拿出一把短刃。這把短刃造型古樸,刀柄和刀身都顯得樸實無華。但它所散發的嗜血氣息卻讓天地都變了顏色。


    洪漢嘴角的弧度徹底僵住。


    木森把這把刀刃別在腰間,一張符籙瞬時出現在他的手中。符籙由玉製成,上麵光華流轉,美麗至極,但它流露出的絲絲氣機,卻讓人肌膚如針紮。木森一巴掌把它貼在自己的左肩。


    洪漢調整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臉,眼眸的不屑消失,卻而代之的是鄭重。


    木森繼續往外拿著東西,一個被特殊改造的連發弩被他扣在左腿上,七根如筷子般粗細的弩箭散發著森寒的光芒,每當空氣流淌,就會發出輕微的撕裂聲,鋒銳至此,萬物可裂。


    扣完這個連發弩後,木森又把一個圓筒扣在右腿上,這個圓筒大概有細竹粗細,外表豔麗,被染上了俗氣的大紅色,也沒有彰顯任何氣息,就像一個玩具。但如果從筒口往裏窺探的話,就會發現三枚黑色的圓球正在那靜靜躺著,就像是凶獸蟄伏,隨時準備發出驚天一怒。


    把圓筒扣完後,木森拿出一件披風……


    這時,洪漢忽然說道,“木祭酒……”


    但他還未說完,木森就很不耐煩地打斷他,“別著急,馬上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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