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尉,你要幹什麽?”看著領隊襲來的破軍校尉,顧城麵色凝重地說道。


    王校尉是一個麵色黝黑,目如銅鈴的中年壯漢,他本是負責守衛城主府的校尉,這次眾多天驕妖孽借用演武場,為了彰顯城主府的重視,他特意前來親自鎮守,以防意外。


    他原本以為這是一場清閑的差事,畢竟在青陽城哪能出現什麽意外?尤其是在青陽城全城戒嚴的情況下。


    除了清閑外,他還能近距離觀看眾多天驕比試交流,觸類旁通,說不準他卡在半步元嬰多年的坎就能鬆動。因為參加這場以武會友的武者大多都背景深厚,見識非凡,就算境界暫時不比他,但肚子裏的水卻很有可能甩他幾條大街。


    一切都按照預料進行,直到木森出現,整個場麵的畫風瞬間變了。他原本見過木森,雖然時有驚人之語,但人還算不錯,挺好一個小夥子。


    但今天不知怎麽回事,木森就像吃錯藥一樣,難道是是因為森羅殿的刺殺讓他性格大變?王校尉百思不得其解。


    但不解歸不解,他卻不允許眾人欺負木森。木森是誰?他是鷹揚戰團的總教官,他是城主府的座上客,他撰寫的一些兵法已經開始在破軍戰團推廣。


    這樣一個人,你們竟然還敢欺負?真當我們破軍戰團都是死人不成?就算木祭酒今日咄咄逼人,行為怪異。但……


    那也是我們自己家的事!管你們什麽事?你們家住太平洋嗎?管的這麽寬!


    所以當衛零他們動手的時候,他毫不遲疑地指揮士兵進行馳援。一群王八羔子,敢對木祭酒呲牙,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王校尉看了顧城一眼,淡漠地說道,“顧公子,我們在維持秩序。”如果是平常,他是絕對不敢得罪王級勢力嫡脈的。但這牽扯到了木祭酒,誰來都不好使。


    聽到王校尉的話,顧城一陣氣悶,你特麽這是來維持秩序的?你當我眼瞎嗎?你麾下士兵那明晃晃的兵器為啥隻對著我們?


    他想爆發,但腦海中思索了片刻,就把這個念頭打消。說實話,他不想照死裏得罪木森。除了蘇牧和白彥的前車之鑒外,他本身就是一個不輕易得罪人的性子,而且濟陽城規矩嚴格,嚴令不許子弟惹是生非。


    當顧城當起縮頭烏龜的時候,眾多武者也紛紛保持緘默。開玩笑,他們絕大部分人一開始就沒有幫著洪漢說話,所以也不怕破軍戰團會借題發揮。更何況他們的身份地位在那擺著,破軍戰團還真敢動手是咋?


    而那些幫著洪漢說話的人,此時則麵色陰沉不定,但也沒有做出過激的行動。不管他們出於什麽原因幫助洪漢說話,麵對城主府直屬戰團這樣的暴力機構,他們都難免有些顧忌。說實話,如果他們全力出手,麵對這支破軍戰團的圍攻,也能殺出重圍,甚至十蕩十決。但有個卵子用?


    在主城裏麵和城主府戰團對抗,這和找死有什麽區別?往白了說,這種行為就是打城主府的臉,還是那種帶響的打。城主府作為主城的管理機構,下接萬民,上承戰盟,每一個城主府都根深蒂固,蔓延的人脈關係就如枝繁葉茂。就算王級勢力都不敢輕易和城主府擺明兵卒地幹,並不是打不過,而是造成的影響實在太大。


    見這些武者認慫,衛零一行和破軍士兵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們要做的就是看住這些武者不搗亂,主場還在木森和洪漢那裏。


    場麵被控製住後,木森咧嘴對洪漢笑道,“來,我們接著打。”


    “你能把你那身裝備給去掉嗎?”洪漢沉默了一會,然後開口道。


    木森歎了口氣道,“你是不是有強迫症?”


    “強迫症是什麽?”


    “哦,就是一種偏辣的食物,很下飯。”木森解釋道。本來他想給洪漢正經地解釋一下強迫症,但他轉念一想,我什麽身份?


    我給你解釋個屁啊!


    大家現在是敵人好伐?我想把你按在地上摩擦,而你想把我直接虐殺。所以就不要給各自貼上一張真善美的麵具。


    這個世界是殘酷的。


    殘酷到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無緣無故想找你麻煩。可能是你說話的語氣我不太喜歡吧?也可能是你的眼神太令我討厭。


    想到這,木森忽然覺得有做反派的潛質。這種一言不合就懟人的特征,不是隻有那些反派才會做嗎?


    一般正派都會先宣明對方的罪孽,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鎮乾坤。所以自己真的不是一個正派嗎?


    可不應該啊,我從來沒有欺負過弱小,我也沒有濫殺過無辜。我一直秉承著在紅旗下接受到價值觀,在蠻荒這個大染缸中待了十幾年依舊不改初心,沒有絲毫改變。


    所以,為什麽見了洪漢我就這麽想懟他呢?按照正常邏輯,就算我再不喜歡一個人,不也應該隻是在心中唾罵他一萬遍嗎?


    思來想去,木森也沒有找到確切的答案,他隻能把此歸結於洪漢實在太惹人討厭。討厭到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叔叔看到用腳踹。


    “木祭酒,你是在逗我嗎?”洪漢皺著眉頭說道。雖然他不太清楚強迫症的具體含義,但他卻能肯定,這絕對不是一道菜。


    “是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木森沒有絲毫猶豫地承認道。


    洪漢額頭青筋跳起,他覺得再也沒法忍。“下賤的東西,死!”他吼道。


    洪漢突如其來的吼聲讓圍觀的眾多武者都嚇了一大跳,繼而他們眉頭緊皺,洪漢這句話罵的似乎有些過分。


    下賤?這不是百族蔑視人族經常用的詞語嗎?


    但下一刻發生的劇烈波動已經讓眾人無暇多想這件事,隻見洪漢驀地出手,一座通體金黃的烘爐出現在他的頭頂上,這座烘爐三耳三足,上麵滿是篆刻的鳥獸符文。它圓形的口中往外噴發這熊熊的火焰,這些火焰呈現一種詭異的白色,隻把蒼穹燒裂,撼人的波動就像是巨浪般席卷。


    看著閃爍著火光的烘爐,木森麵色凝重。他知道洪漢肯定有底蘊未出,但他沒想到他甫一出手就是如此猛烈。


    這能擋得住嗎?木森想到。


    下一刻。


    呸!小爺怎麽可能擋不住?


    木森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然後拿出一顆火紅色的丹藥,一口吞下。丹藥進嘴而融,化成一道如岩漿般的洪流,向著他的體內衝去。他的皮膚漲得通紅,條條青筋凸起,就像是龍蛇攀附其上。


    於此同時,木森的氣勢開始節節攀高,半步金丹、金丹初期……到金丹中期的時候,木森瘋狂升騰的氣勢終於漸漸停止下來。他握了握拳頭,感受著體內充斥的澎湃力量,他感覺,現在給他一根棒子,他連天都能捅破!


    “木祭酒這是嗑藥了嗎?”


    耳目格外聰明的木森此時聽到有武者在小聲嘀咕,他心中得意,沒錯,我就是在嗑藥。狂戰丹,半個時辰內提升兩個小境界不是夢,你值得擁有!


    木森長嘯一聲,帶著一身的法寶向著洪漢衝去。他要用當當正正的金錢力量打敗這個該死的家夥。竟然說自己下賤!


    真是媽個雞,小爺我連劍都練不成,還罵我下賤,你有沒有點水平?


    快速突進中的木森一身裝備光芒迸發,各種恐怖的氣機相互交蕩,讓整片天地都跟著晃動。而另一麵,洪漢的烘爐傾倒,火焰如流水般傾瀉,向著木森洶湧而來。


    火焰的光芒讓木森有些睜不開眼睛,他精神力流轉,綁在右腿上圓筒瞬間激發出一枚黑色的圓球。這枚黑色的圓球撕裂空氣,如飛蛾撲火般向著火焰撲去。


    這黑色的圓球是越政特地請大家給他定做的震天彈,顧名思義,一彈可震天,一經催發,元嬰都得退避三舍。由於工期比較趕,暫時隻有三枚。但越政說了,其他的已經在生產中,讓木森可勁用。建築協會不差錢!


    木森感知著震天彈的運動軌跡,忽然他眉頭皺起,因為在突入火焰沒多遠後,震天彈竟然遇到了巨大的阻力,前進不得。


    不應該啊,按照打造震天彈的匠師所言,被特製圓筒激發的震天彈可穿金裂石,就算不引爆,也可以當做一等一的勁弩使用。


    這片火焰有古怪!木森的眉頭皺的更緊。這就有些出師不利的味道,思緒電石火光,他再次激發左腿的連弩,刺射出的弩箭拉出一道巨大的氣浪,嗚咽的聲音就像是洪水轟隆。這根弩箭出自堯之手,說是元嬰可殺。


    但片刻後,木森的心有些涼。因為這根弩箭進入火焰後,也再難寸進。所以到底你們給我的是假貨?還是這個王八蛋太厲害?


    木森咬了咬牙道,“爆。”


    弩箭和震天彈同時炸裂,原本就洶湧的火焰此時堪稱狂暴,上天入地,整片空間都被火焰所籠罩。此時不管是破軍士兵還是那些觀戰的武者都急匆匆地往後退去,這蒼白的火焰讓他們感到了極大的危機。


    但就在眾人皆退的情況下,七道身影顯得格外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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