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柏剛想說些什麽,就被木森一刀捅中心髒,抽搐了兩下,這個曾經在火夜賬下助紂為虐的神化人族便失去聲息。


    似乎被盧柏的抽搐掙紮所驚擾,洪漢醒來。


    看到銀色鮮血流淌的盧柏,洪漢臉上滿是驚恐,“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洪漢也不是一名看淡生死的硬漢,他畏縮地喊道。


    木森臉上平靜,身上氣勢不彰,但刀尖流轉的銀色血液,卻給他增添了幾分猙獰,他說道,“你怕死嗎?”


    洪漢毫不遲疑地點頭,“繞我一命,從此我以你馬首是瞻。”


    木森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說道,“是嗎?”


    見事情似乎有轉圜的餘地,洪漢如小雞啄米般點頭,“對!對!從今往後,你讓我往西,我絕不往東!你就是我的主人!”


    木森手腕輕輕一動,長刀割裂洪漢的肌膚,然後又透入他的脾髒,“可是我不想養狗啊。”


    ……


    殺了盧柏和洪漢後,木森坐在椅子上,給自己調了一杯果汁,開始思考。他要好好地規劃後麵的路怎麽走,最開始的時候他要留在邊疆地區磨煉自己,以夯實自己的根基。但現在看來,光磨煉是不夠的,他還要殺人。


    火夜是要死的。


    但問題是如何殺死火夜,憑借自己的實力,很難弄倒火夜,畢竟合體和分神之間的差距太大,大到天壤之別。但要指望正義永不缺席,嗬嗬,它能遲到到讓你懷疑人生。


    思來想去,木森覺得還得從長計議,暫且不能去找火夜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因為如果這樣做的話,依舊是紅刀子、白刀子,但是被捅的對象恐怕要顛倒個。


    先把四木學院開起來吧,優先培養羽林衛、乞活軍這幫家夥,以後上陣廝殺,還得靠他們啊。


    而現在,合體中期了解一下?


    木森拿出一朵奇醜的浩瀚花,端詳了片刻,然後一口吞下。


    浩瀚花甫一入口,木森就感覺仿若一片星空在自己嘴中炸開,洶湧的碎星河流順著自己的喉嚨直入腹腔,他全身所有的細胞都在吟叫,骨骼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經脈也簌簌作響。


    木森身上的氣勢正在逐漸變強,雖然緩慢,但卻堅定。就像是孤崖旁的細小青鬆,在風雨中抽著嫩芽。


    “山主又要破境了。”看到木森突破,七寨先是讓眾人保持警戒,繼而有些感歎道。


    隗清和滿陽澤心中也滿是感歎,以前他們曾懷疑木森的氣運是被下了詛咒,畢竟接連被各種大佬懟,不是詛咒又是什麽?


    但現在想想,其實這並不是詛咒,這都是上天對他的考驗和眷戀。


    日,一個二十歲的小年輕現在已經奔在合體中期的路上,這怎麽看怎麽像人生贏家。


    哦,對,祭酒的弱冠禮是怎麽過的?


    “那個,七寨兄弟,山主他的弱冠禮你們是如何慶祝的?”隗清對著七寨說道。


    七寨臉上露出驕傲顏色,“哦,殺了一名神族分神。”


    隗清沉默良久,豎起大拇指,“這個弱冠禮讚!”


    ……


    木森突破合體中期的威勢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很快就吸引過來一波百族。這波百族由兩名獅族合體帶隊,殺氣騰騰,如山火侵林,又如大浪打頭。


    “卑賤的血食,等著受死吧!”一名獅族合體人未至聲已達,整片虛空都被激蕩的音波布滿,層層疊疊,似潮湧動。


    早就感知到百族隊伍殺來的乞活軍和隗清、滿陽澤此時正嚴陣以待,他們目光淩冽,就像是隆冬的寒霜,敢來打擾山主,活膩歪了吧!


    “殺光這些人族血食,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另一名獅族合體也喊道。


    “人族血食注定是我們百族的奴隸!”


    “殺啊!”


    ……


    其他百族也跟著鼓噪,氣勢昂昂,可撼山嶽。


    七寨、隗清他們的臉色變得陰沉無比,身上的殺機就如大河滔滔,咆哮著要撕裂一切。


    很快,百族的隊伍殺到,兩名獅族合體一馬當先,“隨我殺光……”


    轉過障礙物,正在叫囂的獅族合體忽然愣住,他的聲音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般,戛然而止,他看向黑衣黑甲的乞活軍,以及氣機雄壯的隗清和滿陽澤,心中一個顫栗。叉叉叉,怎麽遇到這群殺神?!


    黑色森林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浩瀚古戰場,現在誰不知道隗清、滿陽澤和乞活軍的傲然戰績?


    那個突破的家夥就是木木吧?


    不僅這名獅族合體發現了不對,另一名獅族合體和眾多嘍囉也發現了不對,這兩名獅族合體心中打顫,而那些嘍囉的身體都開始打顫,黑色森林一戰,各個種族的鮮血到現在還沒有幹涸,日,這是要命啊!


    見百族停下,七寨也沒有下令攻擊,他們現在的主要目的就是保護木森不受打擾,並不是狩獵百族。


    頓了片刻,七寨看著兩名獅族合體說道,“剛剛你們喊什麽?”


    那名獅族合體對視一眼,然後極有默契地對著七寨深深鞠躬,“對不起,打擾了。”


    說完,也不等七寨回話,他們就直接撕裂空間逃走。


    原本跟在他們身後準備大開殺戒的眾多百族有些傻眼,兩位大人,這就有些不要臉了吧?


    七寨很快從兩名獅族合體的表演中回過神來,然後掃向那些不知所措的百族,冷冷地說道,“你們想幹什麽?”


    我們想幹什麽?當然是想幹你們!


    但這話說出來和自殺沒什麽區別,在憋了良久後,一名骨族元嬰說道,“我們感知到木木大人有突破跡象,所以特來祝賀!”


    “這位骨族兄弟說的對,我們為祝賀而來,這是一株固本培元的奇草,雖然木木大人可能看不上,但這已經是我最貴重的東西,代表著我一片赤誠的心!”


    “這是我從人族血……好漢那搶……交易的一瓶療傷丹藥,獻給木木大人,祝木木大人順利破境!”


    ……


    看著忽然扭曲的畫風,不管是隗清、滿陽澤還是七寨乞活軍都顯得很是淡然,無他,熟爾。


    見這麽多百族如此配合,七寨覺得有必要和善一些,“把你們身上的東西全部交出來,淨身離開。”頓了頓,“別妄圖留下些什麽,我們洞察一切的眼睛要遠比手中的兵器銳利。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的確有百族抱著僥幸的心理嚐試,結果被乞活軍射成了篩子。在保護木森的情況下,乞活軍不想輕易跟百族合體戰鬥,但是麵對一群合體以下百族,他們隨手可為。


    在淒豔鮮血的刺激下,眾多百族紛紛配合,錢財總歸沒有性命重要。


    “各位大人,我可以走了嗎?”一名就差沒把羽毛拔下來的翼族小心翼翼地對七寨說道。


    七寨點了點頭,“走吧。”


    這名翼族二話不說,衝霄而起,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


    有了翼族為榜樣,其他百族在進行完身無分文的祝賀活動後,也紛紛逃命似的離開。好吧,其實他們就是在逃命,他們生怕七寨反悔,把他們留下。


    “等山主醒來一定會很開心。”看著一大堆的賀禮,七寨臉上掛著滿滿地笑容說道。


    隗清和滿陽澤點頭表示同意,祭酒愛財那可是出了名的。看來等祭酒醒來,得好好跟他聊聊鴟夷子皮的事情了,希望到時候祭酒的小心髒能承受的住。


    ……


    大概有三日的光景,木森緩緩地睜開眼睛。


    “呼!”他吐出一口氣,猶如白色匹練,把虛空都洞穿出一條長長縫隙。


    “山主……”


    “山主……”


    ……


    隗清、滿陽澤和七寨他們圍了上來。


    木森把目光停留在他們……身後的繳獲上。


    “這是從哪來的?”木森眼中放光地問道。


    七寨麵帶得色地把之前發生的時候說了一遍,聽完後,木森拍著七寨的肩膀連聲稱讚,“做得好,做得好,哈哈!沒想到這也是一個發家致富的門路。”


    頓了頓,木森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笑意更濃,“要不然我們換個地方,我假裝突破,你們守株待兔?”


    七寨秒懂木森的意思,“釣魚執法?”


    木森臉上露出嘿嘿嘿的笑容。


    隗清和滿陽澤有些看不下去,祭酒,現在條件不同了,你沒必要再毫無節操地去斂財,可以要臉了。鴟夷子皮的錢財足夠讓你揮霍一輩子,我們也不再是隻會向你索求的小吸血鬼。


    “山主,借一步說話。”見木森已經開始跟七寨討論釣魚執法的細節,隗清和滿陽澤忍不住上前一步對木森說道。


    木森有些詫異地對隗清和滿陽澤說道,“什麽事不能當麵說?”


    隗清和滿陽澤當然不能當麵說,雖說他們已經推測出乞活軍由木森一手帶出,也算是木森嫡係,但乞活軍畢竟和講武係畢竟不是一個係統,也沒有進行正式的交流了解,他們並不能做到對乞活軍百分百的信任。


    “有點小私事。”隗清故作難為情地說道。


    看著隗清的表情,木森狐疑地點了點頭,然後七寨很有眼力見地避嫌離開。


    隗清和滿陽澤聯手撐起一個防護罩,隔絕聲音,然後隗清一臉認真地對木森說道,“祭酒,我們有必要好好地聊一下鴟夷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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