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的情況就是鏞津認為他們浩瀚鎮戎府的做法是對的,麵對神族和仙族的泰山壓頂,硬拚無疑是種愚蠢的做法,會把整個人族拖入毀滅的深淵。


    而木森認為,如果人族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那隨著時間的流轉,人族必將隻會匍匐在神族和仙族麵前,成為徹徹底底的沒有骨頭的可憐蟲。


    話不投機,也可以說是大道之爭。


    木森不接受鏞津的說法,他直視著鏞津的眼睛,問道,“你手上有人族的鮮血嗎?”


    鏞津正色道,“沒有,不僅是我,整個浩瀚鎮戎府也並沒有因為蟄伏的策略去拿同胞的鮮血作為取悅神族和仙族的籌碼。”


    對於鏞津的說法,木森冷笑不已,“但你現在執意要救的神族和仙族手上卻沾滿了人族的鮮血,你救下他們後,他們將來還會繼續收割人族的性命,不知道會造下多少殺孽,你不覺得你的說法可笑嗎?”


    鏞津沉默,但麵色卻沒有改變,顯然他早就想過救下這些神族、仙族後可能會引發的後果,他並不後悔,執意如此。


    木森臉上的冷意更重,“今天有我在,誰都救不了他們。”


    鏞津不再沉默,“木祭酒,殺了他們又能改變什麽?大局早定,你這樣做無非是讓神族、仙族格外注意你罷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何必呢?”


    “殺了他們是改變不了大局,甚至對整個蠻荒和整片星空而言,隻是大海中泛起的一朵浪花,森林中吹過的一縷清風,無足輕重,無關痛癢,但對於我而言,卻是足以驚破天地的大事,不殺他們,我將心中不安,念頭不暢,有違我的大道。”木森道。


    說完,也不給鏞津再次說話的機會,木森揮手,金銀聯軍陡然發動,如山崩海嘯,無數利箭穿空,僅存的神族和仙族奮起反抗,想要死中求活。


    然並卵。


    看著全部倒下的神族和仙族,鏞津歎氣。


    極火戰團的將領看向鏞津,鏞津蕭瑟地擺了擺手,極火戰團的戰備狀態解除。


    見此,眾多人族聯軍兵將心中大鬆一口氣,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這群該死的神族、仙族都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擔心鏞津和木山主兩家爭奪。


    果然,還是死了的百族才是好百族。


    “你們和曉天戰團什麽關係?”木森揮手讓金銀聯軍也解除了戒備,他繼續對著鏞津問道。曉天戰團在浩瀚鎮戎府開設承天學院的事情讓他一直都如鯁在喉,又有些猜不透於興思的想法。


    現在既然鏞津把話說的那麽開,爽快地承認了浩瀚鎮戎府跟神族、仙族有合作,那木森覺得如果不把一些事情弄清楚,簡直就對不起這個天賜良機。


    “相互利用而已。”鏞津回答道,麵容上流露出對曉天戰團的不屑。


    “看來你們不是一條心。”聽到鏞津的回答,木森饒有興致地說道。


    鏞津不屑,“曉天戰團那群神族的狗,怎麽配和我們同一條心?他們來浩瀚鎮戎府開設承天學院,無非是想在我浩瀚鎮戎府的掩護下做些苟且之事。”


    “哦,什麽苟且之事?”木森問道。


    鏞津看向木森,忽然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阻擊木山主的四木學院算不算是苟且之事?”


    木森先是一愣,繼而大笑,“當然算。”


    鏞津和木森的笑讓現場本就有所緩和的氣氛再次舒展開來,在眾多人族聯軍兵將眼中,這是鏞津和木森化幹戈為玉帛的表現。


    “當然,其實阻擊四木學院隻是他們的苟且之一,或者說順道為之,他們真正要做的就是為神族建立第二個能直接通入人族腹地的邊疆通道,在此基礎上,他們還會吸收一些人族敗類,成為神化人族。”鏞津收斂笑容,接著說道。


    鏞津的話信息量有點大,木森大腦在飛速地轉動。直入人族腹地的邊疆通道,這很好理解,這就能解釋人族腹地為何會有那麽多的百族潛伏。


    在不知道姑墨、浩瀚的齷齪事前,木森還以為這些潛伏到人族腹地的百族都是通過空間裂縫而至,但實際情況顯然並非如此,這些潛伏的百族很可能就是通過姑墨、浩瀚鎮戎府這些已經被百族嚴重滲透的地方大搖大擺地進入人族腹地。


    這些木森都明白,但木森不明白的是鏞津為何說第二個邊疆通道是由曉天戰團的承天學院建立,難道這個通道不應該是浩瀚鎮戎府建立嗎?


    對於木森的疑問,鏞津一臉驕傲地說道,“我浩瀚豈會跟姑墨、曉天這群人族敗類同流合汙?百族要想從我們境內而過,那就等著屍骨無存吧。”


    對於鏞津這種莫名的驕傲,木森很是不屑,“難道神族和仙族過境,你們也敢敲悶棍?”


    鏞津的笑容一僵,變得有些不自然,他們不敢。雖說他們有著些許很神族、仙族討價還價的本錢,平時也不用充當神族和仙族手中的刀,甚至他們都沒有進行神化、仙化,但他們也不敢去碰觸神族和仙族的底線。


    殺些百族容易,畢竟在神族和仙族的眼中,百族的地位其實也就比人族高那麽一點點。但如果敢動仙族和神族,那事情的性質就完全變得不一樣。


    所以對於百族的過境,就算有神族和仙族打招呼,浩瀚鎮戎府也是能推就推,推不掉就會為過境的百族製造各種意外。至於仙族和神族,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他們不在浩瀚鎮戎府內大開殺戒,他們都會坐視不理。


    至於深入到人族腹地的神族和仙族會不會摧城滅寨,犯下血債無數,就不在他們的關心範圍之內。


    平時他們可以自欺欺人,但木森此時挑破,鏞津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不過木森也沒有深究,他還有更多的問題,“聽你的意思你們浩瀚鎮戎府是典型的身在曹營心在漢,然後又時時刻刻以勾踐為榜樣?”


    “啥?”鏞津有些懵,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聽不懂木森的話。好在木森給他解釋了一番,聽完解釋,他恍然大明白。


    “對對,我們隻是和仙族和神族合作來換取人族生存的機會,我們是純純正正的人族血脈,不像曉天和姑墨那群背棄祖宗的雜碎。”


    “仙族和神族認為我們還有些作用,所以並沒有逼迫過甚。對於我們不肯構建邊疆通道的事除了訓斥了一番,也沒有過多的反應。”


    “為什麽要答應曉天戰團來浩瀚鎮戎府開設承天學院?”


    “這次神族和仙族給的壓力太大,我們有些頂不住。不過承天學院想要在浩瀚鎮戎府站穩腳跟也沒有那麽容易,我們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大菜。”


    “不管是神化人族還是仙化人族再招收敗類的時候都有一套流程,並不是所有的人族都有資格。雖然這很嘲諷,但的確是事實,想當敗類也得有資格。”


    這的確是個嘲諷,木森想到。然後他又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姑墨鎮戎府讓九連山幫忙挑選武者的事,難道這也是一種篩選敗類的程序?


    於是木森就問鏞津這件事。


    但沒想到鏞津的回答讓木森大吃一驚,隻見鏞津滿臉鄙夷地說道,“九連山是我浩瀚鎮戎府布下的棋子!”


    木森皺眉,“怎麽可能?空離可是親口承認他背後是姑墨鎮戎府,而且當時那種情況,我不相信空離會說謊。”


    鏞津道,“如果說九連山背後站的是姑墨鎮戎府也沒有錯。”


    木森更加疑惑。


    “跟九連山接洽的那名姑墨高層是我浩瀚的人,姑墨鎮戎府並沒有讓他命令九連山挑選武者,這項任務時我浩瀚鎮戎府下達給他的。”鏞津解釋道。


    聽到鏞津的解釋,木森的頭皮有些發麻。無間道!浩瀚鎮戎府竟然能在姑墨鎮戎府高層安插一枚棋子,想想簡直異常恐怖!


    而且這枚棋子把間客這個身份玩的是如此666,直到九連山滅亡,他都沒有暴露,想必現在仍在姑墨鎮戎府揮斥方遒。而且搞不好此時此刻正在拍著桌子痛罵神機左營,裝作痛心疾首的模樣,要盡起大兵為九連山報仇雪恨。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人生如戲,全憑演技,尤其是玩無間道,沒有演技一分半秒都混不下去。


    “你們挑選這些武者幹什麽?”木森對浩瀚鎮戎府通過九連山挑選武者這件事很是好奇,如果是挑選一般的武者他們何不正大光明?反而要通過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木祭酒,你知道我們浩瀚鎮戎府為何能讓神族和仙族保持一定的忌憚,不敢逼迫過甚嗎?”鏞津沒有回答木森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木森當然不知道。


    鏞津也知道木森不知道,所以他幹脆地給出了答案,“因為我浩瀚鎮戎府有個大秘密。”


    看著鏞津望向自己的炯炯目光,木森微微撇了撇嘴,“怎麽,你還準備把這個大秘密告訴我嗎?”


    鏞津重重地點頭,“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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