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木森就再次哀嚎起來。


    大都好物不牢堅,琉璃易碎彩雲散,這是木森腦海中忽然蹦出來的詞句。其實他是不想慘叫哀嚎破壞氣氛的,但奈何真的疼啊!


    他每吸收一塊周興的記憶碎片就像是被用刀狠狠刮了一下。


    賊疼!


    疼就隻能喊,不過好在不丟人,因為這片沒人,連鬼都沒有。


    最後木森放飛自我,變著腔調嘶吼,人呢,就是要學會苦中作樂,就算是疼痛地喊叫,也要敲出一段段旋律。


    “這片記憶有用,原來這就是半步分神跟分神的區別啊。”


    “合體跟分神果然有著極大的差距,這完全是兩個生命層次,那我對戰一些分神不落下風,豈不是意味著我是妖孽?”


    “老雜碎練的這個功法不適合我,但有著很強的借鑒意義,嗯,吃透它,我的刀法估計能進步半個台階。”


    ……


    木森一邊在喊疼,一邊在那絮絮叨。


    這樣的情況大概持續了有半月有餘,木森驀地安靜下來。


    過了沒多久,木森睜開雙眼,他拿出一滴周興的精血,想也沒想,就剝落其千分之一遞入口中。


    倒不是木森慫,而是大乘的精血裏麵蘊含的能量何其浩瀚?流轉的法則又何其強悍?貿然吞下,跟自殺沒有什麽區別。


    千分之一的精血入口,木森就感到自己的肚子哄地一聲炸開,就如同火山噴發般,洶湧的岩漿向著四肢百骸流淌而去。


    “熱!”木森麵色漲的通紅。


    熱就脫,這是一個很樸素的道理,但木森的衣服不是脫掉的,而是直接被蒸發掉。


    裸男!


    木森再次慶幸這片空間沒人,否則他已經能想到明日的頭條。其中除了正常的震驚版,肯定還有很多的陰謀版,質疑他裸體的用心。


    木森的裸露的皮膚開始泛紅,原本他的皮膚如象牙般光滑,但現在就像是一匹紅色的麻布,除了顏色的改變,還有那凸起的疙瘩。


    木森周身的虛空都在燃燒,時而黑洞出現,時而亂流飛竄,無數法則雜亂,交織在一起碰撞、融合、排斥……


    “這就是分神的力量嗎?”木森想到。


    “這不是分神的力量。”木森自問自答。


    這當然不是分神的力量,如果分神有那麽好突破,那整個蠻荒早就分神多如狗,甚至滿地走。


    木森現在是往合體巔峰進化,這個過程有點水到渠成的意思,畢竟木森的積累很是深厚。


    大概三天後,木森身上的膚色恢複正常,他懸浮在虛空中,狠狠對虛空揮出一拳,這一拳虎虎生風,整片虛空都在破碎。


    “這就是合體巔峰嗎?”


    “是的。”


    “這樣你就驕傲了嗎?”


    “不。”


    ……


    這叫設問句,知識點。


    木森在那自說自話了一會後,重新坐下,他這次決定吞下百分之一滴的周興精血,嚐試著突破半步分神。


    韶華易逝,必須珍惜當下的一分一秒。


    木森把周興的精血吞下,那種如火山爆發的感覺重新襲來,而且比上次更加強烈,更加狂暴。但奇怪的是木森這次感知的痛苦並沒有比上次強多少。


    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上次木森還隻是合體後期,而現在已經成了合體巔峰。境界不一樣,所能忍受的痛苦當然不一樣。


    又一個知識點,當你越來越強大,你所能承受的痛苦也就越來越高。普通的小災小難完全打不倒你,那些為了瑣事痛哭的人都是沒有經曆過風雪的家夥,他們稍微遇到一些事就覺得天塌地陷。


    但對於真正強大的人而言,就算真的天塌地陷,他們也隻會覺得下了場暴雨而已,脫下鞋,挽起褲腳,?水前行罷了。


    木森這次的衣服沒有被蒸發,並不說這次他的衣服有多好,而是他壓根就沒穿。


    其實,木森剛剛欣賞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還算健美,並沒有往油膩中年發展的趨勢。


    人呢,如果你不能擁有一個成功的人生,那就擁有一個健康的身材,你不能一無所有,什麽都拿不出手。


    “啊!啊!”


    “哦哦哦!”


    ……


    木森又開始花樣地嘶吼,在不斷地嘶吼見他似乎開始享受這種感覺。


    他清醒的意識告訴他自己,這不是變態,而是一種發泄渠道。在各方麵重重的壓力下,為了緩解自己,有人去旅行,有人去享受美食,也有人大睡一覺,還有人放聲嘶吼。


    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有錢人會選擇前兩種,沒錢人隻能默認後兩種。


    努力掙錢,不爽的時候你可以在城堡中照著月光睡覺,你可以在深山溫泉中泡著澡嘶吼。


    木森這次的嘶吼持續了七天。


    “呀,半步分神。”睜開眼睛的木森驚訝道。他忽然有種自己升級有些兒戲的感覺,但其實並不是兒戲,一名大乘靈魂和肉體的雙重奉獻,如果還不能把一名有底子的武者推上分神,那就說明這名大乘很無能。


    而顯然,周興不是一名無能的大乘,他死得其所。


    活動了一下筋骨,木森把被分割了兩次的一滴精血餘下部分全部吞下腹中。


    這次木森的感覺不是熱,而是要爆。


    木森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咆哮,他的骨骼在破碎,經脈被扭成麻花然後轟然破碎,周興的那滴精血就像是腐蝕毒極高的硫酸,把他的身體搞得一塌糊塗。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罷了,但偏偏周興的精血中還蘊含著無窮盡的能量,這些能量急速修複著木森體內的傷勢。


    按說木森對這種痛苦已經熟悉,畢竟這種一邊撕裂一邊修複的戲碼在他身上已經上演了無數次,應該無所畏懼。


    但無所畏懼跟要炸完全是兩件事,木森不能讓自己炸,於是他忍著極大的痛苦運轉著功法,嚐試著盡快消化體內的狂暴能量,同時感悟著從周興理解而來的分神經驗,想要在痛苦中破繭成蝶。


    “啊!哦!噢!嘶!”木森繼續著他的演唱,這次的演唱比之前更加精彩,因為還有動作。


    木森開始耍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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