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地獄訓練營後,直奔屠夫兵團的大營而來。前些時杜陽來過這裏一次,因此還記得這裏的道路。


    當然,下午的訓練,這三個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參加的了。


    教官點名之後,在三人的出席表上畫了三個大大的“x”。


    下午的天氣非常晴朗,一隊氣派非凡的金色全裝甲履帶摩托開進了地獄訓練營的大門,幾十個裝備精良的士兵分列道路兩邊。


    隻見一個身材極為健碩麵相凶神惡煞一般的禿頭大踏步走向了學院辦公樓。


    院長汪博得到通報,急忙從樓上下來,一路小跑前去迎接。他甚至沒來得及穿好外套,一邊跑一邊係上衣服扣子。


    “大人您怎麽親自來了?有什麽事情您讓人來交待一下不就行了!我們肯定辦得妥妥的……我這就讓人準備樂隊,給您搞個歡迎儀式……”


    被稱為大人的禿頭一擺手:“都是自家的地盤,我說來就來就走就走,搞什麽勞什子樂隊!我這是順道經過你這裏,就想過來看看,你們這學院辦得怎麽樣了,能不能給老子帶出幾個好苗子!!”


    汪博眨巴眨巴眼睛:“要不我搞個‘總司令訓話儀式’?要是您能親自給這些學員來場訓話,那效果肯定非同一般!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能激勵他們的鬥誌了,他們做夢都想成為您這樣的人……”


    禿頭一麵走一麵擺手道:“不用不用!平時怎麽訓,現在還怎麽訓!我到你辦公室坐兩分鍾,你給我講講工作!”


    幾人上了樓,進入汪博的院長辦公室。


    這個禿頭徑直坐在主座上,汪博親自給沏了杯茶,恭敬地奉上,又拿出一疊數據統計單遞了上去,這才規規矩矩坐在旁邊。


    “今年這屆學員怎麽樣?有沒有出類拔萃的?現在前麵戰鬥吃緊,正是用人的時候……”禿頭看了一眼表單就扔在一邊,轉向汪博詢問道。


    “呃……有幾個學員還不錯。”汪博想了想,謹慎地回答說:“有個叫柴易的二年級生,強攻戰士和兵器師雙係修煉,是個好苗子,就是性格上沉穩不足,還欠火候。新生裏嘛……有個叫杜陽的,基礎非常牢固,人也肯吃苦,好好訓練下定會成為可用之材。”


    聽到這,禿頭忽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實際上正如魏世峰的軍師趙吉所說,那天他剛看到杜陽的時候,便一眼看穿了他的星魂陣能量比一般人雄厚得太多,便一把搶了過來。


    這就和一個人正在走路,忽然發現道邊的水溝裏有一隻崴了腳的小狗崽,胖胖乎乎非常可愛,便抓了來丟給家裏人去喂養。


    隔了這麽多天,他忽然想看看這個“小狗崽”怎麽樣了。要是發現它比別的小狗長得健壯結實,就會生出一種“看呐!老子的眼光就是強”的成就感來。


    聽汪博如此評價杜陽,禿頭心裏暗暗感到美滋滋的,也感到很欣慰――又給金雷軍團發掘出一個人才。


    忽然他有了一種衝動,一拍桌子道:“汪博,你去把那小子叫來!老子手癢,老子要親自試試他!!快去!!”


    這位大人的火爆脾氣,汪博是知道的。所以他什麽都沒說,直接把樓下的教官叫了來,耳語了幾句。


    幾分鍾後,教官返了回來,臉色有些難看。


    “汪院長,杜陽他不在。下午的訓練缺勤了。而且,他同寢的古雲飛和何澤也一起缺勤,現在這三個人蹤跡不明。”


    什麽!!!


    汪博頓時感到腦袋大了三圈,心裏不由埋怨起杜陽來:“杜陽啊杜陽,我怎麽說你們三個,我在大人麵前把你說得那麽好,結果你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就在這節骨眼上給我難堪,我……”


    這時候樓上的禿頭已經等得不耐煩:“汪博!怎麽叫個人就這麽費勁!!”


    豆大的汗珠已經順著汪博的臉頰淌了下來,他一路小跑上樓,不敢有半句隱瞞,硬著頭皮實話實說道:“呃……杜陽他……剛剛不見了……”


    啪!!!


    甚凶的禿頭一巴掌將偌大的辦公桌直接拍成了一地碎屑:“魂淡!!什麽叫‘不見了’?!我問你,校訓是什麽?!”


    汪博站在那裏,兩隻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裏,吞吞吐吐答道:“從嚴治校……”


    “還從嚴治校!我治你個頭!!太白天的正在訓練就能把人訓沒了?你給老子帶的這是哪門子兵?老子要的是兵!!站著是棵鬆,坐下砸個坑!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眨的兵!!不是鬆鬆垮垮的地痞!!!給我查!!”


    禿頭的火氣甚大,汪博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等凶神一般的禿頭發夠了火,這才吩咐手下教員,去查找三人失蹤的線索。


    不大一會兒,教員回來低聲道:“您看,在杜陽的寢室牆壁上,發現了這個。”


    他遞過來一張拓下來的紙張,汪博隻看了一眼,臉上就變了色。


    啪!


    禿頭一把奪過拓紙,隻看了一眼便扔在一邊:“在哪發現的?帶我去看!!”


    幾分鍾後,汪博帶著禿頭還有幾個教員站在了杜陽的寢室裏,那麵牆上的字跡依然清晰。


    “哼!欺人太甚!!你以為老子的地盤是城門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砰!!


    盛怒之下,禿頭目光所指,牆邊的鐵櫃子竟然像被大錘砸了一般向內凹陷進去。


    讓我們把時間退回到幾個小時之前……


    屠夫兵團的大營門口。


    地上不知什麽時候鋪了一條長長的紅地毯,當然,這可不是為了辦喜事。在紅地毯的另一頭,擺放著祭靈用的桌台,上麵擺著聶鵬的靈位。


    而在營門兩邊,支起了四口巨大的油鍋,鍋下是熊熊燃燒的柴火,鍋裏是滾開的沸油。油鍋的後麵各有一根高大的柱子,上麵用垂下的鐵鏈各捆著一個人,懸吊在油鍋上方。杜驚雷此時頭發散亂,那條獨臂被捆在背後,下麵的煙火已經將他的臉頰熏得漆黑,眼睛也被熏得通紅。


    另外三人的遭遇幾乎一樣,但都是緊咬牙關,一語不發。


    營門正中放著一張寬大的椅子,魏世峰正端著茶碗品著茶水。趙吉站在他的身後,一雙賊光四射的小圓眼珠不住地朝大路的方向窺望。


    “來、來了!”


    趙吉就看見在大路上遠遠來了三個人影,越來越清晰。


    魏世峰放下茶碗,眼睛眯了起來,盯著來人。


    “父親!!”


    杜陽眼尖,一眼便看見了油鍋上的杜驚雷,立刻失聲叫道。


    杜驚雷睜眼一看,發現是杜陽,立刻破口大罵:“你個魂淡!!誰叫你來!!!趕緊給我滾!!!!”說著,他拚力掙紮,像是要將那鐵鏈掙斷,好讓自己跌進油鍋裏,斷了杜陽的念頭。


    另外三人聽到聲音,也睜開了眼睛,不過他們沒有呼救。


    獅子王打雷般厲聲道:“我還輪不到你小子來救!本人皮糙肉厚,正想嚐嚐他這油鍋夠不夠火候!”


    孔強和屈浩也說:“我們哥幾個早就活夠本了!你趕緊走!!”


    魏世峰一陣幹笑:“真看不出,你們幾個感情不錯!但是你杜陽有沒有想過,你們父子情深,就可以隨便殺害別人徒弟嗎?!”


    “你在胡說什麽!”杜陽立刻反駁:“那天明明是你的徒弟聶鵬欺人在先,又想殺人滅口先行動手,結果才遭到行刑者誅殺,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好,你害死我的徒兒還死不悔改,今天老夫就要算總賬,給我的徒弟祭靈!你立刻……”


    魏世峰本來想說:“你立刻在這大營門口自盡!你死之後,老夫立刻放人!!”


    但是話還沒出口,就看見軍師趙吉拉了拉他的衣角,指了指杜陽身邊的古雲飛和何澤二人,耳語道:“那小子還帶了兩個幫手,看樣子也是金雷的生瓜蛋子。反正這七個人都是煮熟的鴨子,大人何不……這般,讓這小崽子也嚐嚐回天無力欲死不能的絕望滋味!給他一刀就太便宜了他!”


    魏世峰聽了點頭,陰沉著臉道:“老夫我本是俠義之人,雖然你鑄成大錯,但念在你尚且年輕,老夫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一指古雲飛和何澤兩人:“那兩人可是你的兄弟?老夫可以放了你父親他們四人,但是要用你身旁那兩人來換!別急,老夫還沒有說完。把他們兩個吊上油鍋之後,鎖鏈的另一頭係在你的身上。如果你還能打贏老夫,老夫就放你們走!!要是打不贏,哼!”


    要說無恥,恐怕沒有比這更無恥的了。別說腰上係著兩個大活人,就是輕手利腳,杜陽也不見得能打贏魏世峰。何況身上還要負擔兩個大活人的重量。這兩個人雖然比杜陽瘦得多,但是加在一起的重量卻也不輕。


    而且這幾句話相當卑鄙,讓杜陽感到一頭是兄弟,一頭是老爸,無法取舍。


    軍師趙吉的算盤就是:杜驚雷四個人已經兩天水米沒打牙,而且又吊了那麽久,就算放下來也沒什麽戰鬥力。但是杜陽帶來的那兩人恐怕還是生力軍,所以先把那二人控製住。


    魏世峰想看到的場麵是:最後讓杜陽被自己暴打,重傷吐血,體力不支,眼看著兩個兄弟被油鍋炸而慘死,然後再當著他的麵,一刀一刀把他的父親,還有那三個叔叔捅死,最後讓精神崩潰絕望的杜陽自盡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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