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池中的小世界中,李牧沉浸在【俠客行】的劍意海洋之中。


    作為中國古代最富浪漫主義色彩的偉大詩人,李白的一生都被無數人推崇和膜拜,而他的詩中,充滿了瑰麗的幻象元素,宛如天上仙人一樣,很多詩句,也就隻有李白一個人可以寫出來那種瀟灑飄逸的感覺和味道。


    【俠客行】是李白的代表作。


    殺人紅塵中,脫身白刃裏。


    這首詩,劍氣森然,具有李白獨有的極端的浪漫主義色彩。


    俠客行劍意的精髓,就在這一首詩之中。


    想要領悟,就得先懂詩。


    李牧的身體周圍,【俠客行】這首詩的每一個字,都在流轉飛舞,銀色的字跡,仿佛是天道符文一樣,一筆一劃,都蘊含著劍道的真意。


    李牧修煉的是刀法。


    他從小就喜歡刀。


    中國古代武諺有雲:劍為百兵之君,刀為百兵之王。


    李牧自認為不是什麽君子,他更喜歡王者的霸道,刀法直來直去,橫劈豎斬,最是直接。


    但所謂萬法殊途同歸,刀與劍,在武道層麵上,隻有共同之處了的。


    李白自己也說了,希望李牧可以吸收他俠客行劍意之中的精髓,融入刀法之中,所以李牧一點兒都沒有考慮過棄刀練劍,他是在領悟刀劍的共通之處。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李牧沉浸在劍意的世界中。


    【俠客行】全篇共二十四段,一百二十字,每一個字,都化作了一個奇異的劍意符文,蘊含著一種劍道真意,李牧開啟天眼,精神力宛如觸手一樣,不斷地捕捉這種劍意符文,然後體悟,領會。


    時間流逝。


    李牧的身軀,自動運轉【先天功】,吸收青蓮寶氣,同時,精神則是完全沉浸在了俠客行劍意的世界之中,領悟那種武道真意,融入自己的刀道之中。


    修煉無日月。


    時間如流水。


    ……


    ……


    青蓮池邊。


    浣刀宗掌門人葉恨身形盤坐,一動不動。


    她被人偷襲,以蜀山獨有的定脈之術,鎖住了體內的真氣,無法行動。


    “唉,這又是何苦。”


    葉恨使盡了各種辦法,都無法脫困,心中焦急。


    她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被偷襲。


    也明白,對方為什麽要偷襲自己。


    她一點兒都不生氣,隻是難受。


    非常非常的難受。


    又一個老朋友,要死去了。


    是代她去死的。


    ……


    ……


    白日如血。


    長風獵獵。


    “父親……”


    【玉公子】歐陽玉站在神光飛梭之上,神色絕望而又悲愴,眼淚禁不住地流淌出來,然後雙腿一軟,就想著浮空擂台的方向,跪了下來。


    神光飛梭上的蜀山高手,一個個都麵帶憤怒和悲痛。


    “哈哈哈,不堪一擊啊。”


    【西海一劍】覃如霜仰天大笑。


    戰鬥已經結束,他的手中拎著一顆帶血的頭顱,而在他的腳邊,蜀山七大支脈之一的超天亭亭主歐陽幻羽的無頭屍體,躺在血泊之中,被他踩在腳下。


    十場擂台戰的第四場,落下了帷幕。


    為蜀山出戰的歐陽幻羽戰死。


    九大派又贏了一局。


    雙方戰成了二比二,暫時是平局。


    但是對於蜀山來說,卻麵臨著近乎於絕境的局麵,無名和歐陽幻羽兩大破碎經的強者,以近乎於屈辱的被碾壓的方式戰死,而蜀山還找不到任何可以戰勝‘實力突然得到了突破’的【西海一劍】覃如霜。


    “剩下的六局,我看也不用比了,你們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不如早點兒投降,讓出白帝城,還可以為你們保留下一些元氣。”


    覃如霜不屑地道。


    他將歐陽幻羽的頭顱,丟在地上,一腳踩住,冷酷無情地道。


    歐陽玉瘋狂地想要衝去,但是被旁邊的水月先生等人給攔住了。


    覃如霜如此連續嘲諷,就是要激怒蜀山的人,一旦登上浮空擂台,就是慘死。


    “嗬嗬,我知道,你們都很生氣,也非常痛苦,好好體會吧,這就是弱者的悲哀。”覃如霜故意在蜀山眾人的傷口上撒鹽:“死亡,也而並不是解脫,隻是另一種屈辱的開始。”


    他最終將超天亭主歐陽幻羽的屍體,令人帶回到飛艦上,以倒鉤穿過肩膀,血淋淋地掛在桅杆上,在烈日之下暴曬。


    “這就是與九大派為敵的下場,死不得安生。”


    覃如霜冷笑著。


    蜀山眾人氣的五內俱焚。


    “覃如霜,欺人太甚了,本是公平的擂台戰,你借助外力也就罷了,為何還侮辱亡者屍身?”蜀山水月先生怒道:“你西海劍派也號稱是名門正派,身為當世正道七大至尊之一,你真的是一點兒臉麵都不要了嗎?”


    覃如霜聞言,神色一冷,臉上也覺得有點兒火辣辣的,但旋即冷笑道:“對付你們這種魔教妖人,不用講什麽仁義道德,挫骨揚灰,對於你們來首,都是一種仁慈。”


    “你……”水月先生也氣的渾身發抖。


    那麽一瞬間,他想要直接衝上浮空擂台,直接開啟第五場擂台大戰,但還是忍住了。


    老夥計們連續地戰死,隕落,蜀山拿得出手的高手,所剩不多了,水月先生很清楚,自己必須穩定下局勢,哪怕是想要上台一戰,也得得到一切都安排好,此時蜀山內部,千萬不能再亂了。


    “我們回去。”


    水月先生操控著神光飛梭,待著蜀山眾人,返回白帝城,而此時,超天亭少主歐陽玉,已經因為過於悲痛而昏死過去。


    一種難言的悲愴,繚繞在眾人的心中,難以消除。


    回首遠處,西海劍派的飛艦上,超天亭主歐陽幻羽的屍身,還懸掛在桅杆上。


    ……


    ……


    “奇怪了,今日都做到這種程度了,為何那李牧,還不出現?”


    【黑衣殺樓】的女殺手終於覺得,事情可能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難道李牧已經逃離了?


    不太可能。


    經曆過神墓之戰以後,黑紗衣少女覺得自己對於李牧的研究和了解,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這個罪民,絕對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具有傳聞中那些罪民仙人共有的狠辣和悍勇,絕對不會拋棄自己的袍澤離去。


    那他為什麽到現在都不現身?


    黑紗衣少女心中不安。


    “必須要加快時間了啊,等到十大擂台戰的最後,天外宗門還有其他強者降臨,到時候,一旦被他們也認出來李牧的身份,那想要獨吞各大宗門的懸賞,就不可能了。”


    她思忖算計著。


    很快,覃如霜被再度招來。


    “明日你還可以再出戰一次,我要你在明日的擂台大戰上,做的更絕,不管蜀山是誰出戰,都要虐殺,明白了嗎?”黑紗衣少女的話,令人毛骨悚然感。


    覃如霜聽得膽戰心驚,也連忙答應。


    這兩日以來,前後斬殺無名、歐陽幻羽,令他也感覺到了擁有無敵一般的力量的美妙感,仿佛是酗酒一樣,令覃如霜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


    ……


    “葉前輩,得罪了。”


    一位超天亭的護法,前來為浣刀宗掌門葉恨,解除了體內的定脈秘術,帶著歉意,行禮賠禮。


    “歐陽大哥人呢?”葉恨轉身,盯著這位護法,一字一句地問道。


    昔年,蜀山還未分崩離析,七大支脈如日中天的時候,葉恨,歐陽幻羽,水月等人,都是蜀山年青一代之中的佼佼者,曾經一起並肩作戰,雖然互不服氣,也多有爭鬥,但這種近百年的感情,又豈是一般人所能理解?


    這位護法也是老一輩的人物了,眼眶一紅,淚水就流淌下來,說不出話。


    葉恨的身形,一陣踉蹌。


    她扶著蓮池站穩,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眼角微紅,但眼淚沒有流淌下來。


    不能再流淚了。


    葉恨離開了青蓮池,來到了飛仙殿中。


    昔日人頭聳動的飛仙殿,此時一片寂靜,龍五重傷,無名戰死,歐陽幻羽戰死,老一輩的破碎境話事人物,也就隻剩下了水月先生和葉恨兩個人。


    “明日,我來出戰,我若戰死,這十場擂台大戰,蜀山就認輸,退出白帝城,沒有必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休養生息,等待東山再起之機吧。”


    葉恨說的斬釘截鐵,不容任何人質疑。


    水月先生原本還想要說什麽,但看到葉恨的神色,話到嘴邊,又咽下去,再也說不出來。


    明日之戰,希望並不大啊。


    丁毅在人群中,皺著眉頭,眼色極為掙紮,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一種極為悲愴的氣氛,籠罩著整個白帝城。


    轉眼,第二日,旭日高升。


    第五場擂台戰,就要開啟。


    正邪雙方的人馬,都出現在了浮空擂台兩側,而來自於地球的洛玄心、肖東、陸遜、秋水明等四人,也出現在了神光飛梭上——他們第一次被允許觀戰,也是希望,作為後起之秀的他們,可以永遠地名記住今日這一幕,也明白,真正的強者,是如何戰鬥的。


    浣刀宗掌門人葉恨,身形一閃,如流光般落在了浮空擂台之上。


    綠衣如春,彎刀如電。


    “覃如霜,滾出來一戰吧。”


    葉恨毫無懼意,主動腰斬。


    “嗬嗬,浣刀宗老掌門?魔教終於淪落到了隻能依靠女人出戰的時候了嗎?真是可憐呢。”大笑聲之中,覃如霜的身形出現在了浮空擂台上,一臉的譏誚和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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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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