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罵賊


    既然是此人,還急不可耐的跳出來為主子討麵子,那還用客氣,最好當場氣死這個老賊,也好保全他的名節,免得使他祖宗蒙羞,後代難以見人。


    “原來是王先生,真是久仰大名,如何稱呼唐某,先生隨意,不過,王先生貌似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不至於連聖賢的規矩都不懂吧?見王先生精神矍鑠,雙目有神,也不是失聰的樣子?


    宋軍長的話,諸位都有耳聞,即以失聰,何以擔當政務委員會常委一職,豈不是誤己誤國,有負民眾之信任和重托,如未失聰,為何有此一問?用意為何?願王先生有以教我!”


    其他的人一聽,好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還有主動討罵的人,沒見到唐副軍長剛才,把日本人罵昏倒一個,問癡呆一個,你還裝大瓣兒蒜,替日本人出頭,知道你王揖唐和日本人的關係鐵,別再這種場合明目張膽的顯擺,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大家也沒有想到,唐副軍長如此不客氣,這個老賊,在冀察政務委員會,是個很有分量的人物,身邊總圍著一幫大小親日派,把冀察政務委員會,弄得烏煙瘴氣,氣焰十分囂張,連宋哲元都奈何他不得,事事忍讓三分,且看他如何收場。


    老賊一聽,張口結舌、麵紅耳赤,剛才日本人被唐秋離連訓帶罵,老賊心裏就很不是滋味,看著日本人的熊樣子,他恨不能幫什麽忙。


    老賊自認為飽讀詩書,小林健次郎這樣的中國通,他認為就是二半吊子,不是唐秋離的對手,也屬正常,主子受窘,奴才難受,他決意為日本主子找回掉在地上的臉,才突起對唐秋離發難。


    老賊的用意,是故意用輕蔑的問話,激起唐秋離的少年心性,讓他當場暴跳如雷,最好勃然大怒,失禮失據,正中他的下懷。


    可是,唐秋離這幾句反問,如刀鋒般直指他的破綻,把他駁斥的體無完膚,難以招架。


    見勢頭不對,老賊舉手一揖,“唐將軍,老朽剛才失禮”,圓滑的話頭一轉,把剛才的不利輕易略去。


    “唐將軍剛才所言,尖酸刻薄,如此對待友邦人士,想大日本帝國,為民國之友好鄰邦,為中國之民眾,帶來先進的文化和技術,助我國實現富國強兵之夢想,中華民國多年積弱,陋習甚多,非外來文化不能解決,試看今日之滿洲,經濟發展,黎民安居樂業,此乃大日本帝國人士之千秋功業也!未嚐不是華北民眾學習之榜樣,更值得吾輩效仿。”


    唐秋離看著老賊吐沫橫飛,尤其是說到日本的時候,神采飛揚,眼睛裏冒著藍光,恨不得從頭到腳都換成日本標簽兒,差一點兒忍不住,飛起一腳,把老賊踢得當場吐血,暴病而亡。


    老賊說到興奮處,竟不自禁的朝著那幾個日本人連連點頭示好,狀是十分得意,全然沒有看到二十九軍的軍官們,憤怒的眼神,周圍的人們,鄙視的目光,小林健次郎更是眉飛色舞,頻頻鼓掌,主子奴才互相配合,倒也默契。


    如此露骨的親日、賣國言論,在老賊嘴裏說出,竟然毫無愧色,忘了自己祖宗是那國人,另外兩個大漢奸王克敏和齊奎元高聲叫好,滿臉喜色,更是鼓掌不已。


    可惜,在他們醜惡表演的時候,在此的,稍微有良知的中國人,已經給這三個小醜,打上了漢奸的標簽。


    唐秋離並未急於反擊,而是讓老賊充分表演,也讓大家看清漢奸的真麵目,明辨是非,好為在冀察政務委員會裏,搬去絆腳石,打下群眾基礎。


    老賊看見唐秋離默不作聲,以為自己的一番高論,鎮住了剛才還春風得意、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十分得意。


    老賊的表演欲更加發揮,“老朽竊以為,唐將軍剛才的言論,多有不合時宜之處,南京國府的基本國策,是與大日本帝國有好相處,互通有無,《塘沽協定》的順利簽訂,就是明證。”


    “唐將軍身為統領數萬士兵的一方將領,自當為國分憂,為領袖解難,可是,將軍剛才的言辭,其好戰之意,毋庸置疑,不思保境安民,使黎民百姓免於戰火塗炭,不思為領袖分憂,遵行國策,卻一味攻擊友邦,羞辱朋友,蓄意挑起中日爭端之心,昭然若揭。”


    “唐將軍捫心自問,今晚之舉,上可對得起國家和領袖?下可對得起華北的民眾?又怎能對得起日本朋友?”


    話音剛落,還做痛心疾首狀,以文明棍連連杵地,儼然是一副憂國憂民的清流,以天下為己任的道貌岸然君子,老賊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的話,竟然氣不長出,麵不改色,顯然是處在極端的興奮之中。


    老賊果然狡猾毒辣,老謀深算,他的用心很明顯,就是要激起唐秋離年輕好勝之心,在公眾場合,說出抗日言論,在場的賓客中,誰知道那位是軍統和中統的人,或者和這兩個令人談虎色變的機構有聯係。


    隻要把唐秋離今晚的話,如實的匯報給南京委員長,依照老蔣的脾氣,在當前和日本這種微妙的關係之下,有人竟敢公然跳出來,和自己唱反調,破壞自己親手製定的國策,與謀反無異,輕者丟官去職,永不敘用,重者身陷牢獄,砍頭掉腦袋。


    借老蔣的手,除去唐秋離,即為日本主子出口惡氣,也為在冀察政務委員會撈得實權,清除障礙,一箭雙雕,最起碼也能離間他和老蔣的關係,實在好計謀!


    唐秋離一眼就看透了老賊的用心,豈能上當,他也注意到,今晚的賓客中,有好幾個疑是特工係統的人,這類人,天然有一種氣質,異於常人。


    其他的人,都為唐秋離捏一把汗,這老賊也真厲害,言辭如刀,他的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尺度稍微拿捏不準,就會授人於口實,給自己帶來天大的麻煩。


    倘若是不回答,就是默認了老賊的說法,使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賣弄他的賣國言論,也讓他的漢奸氣焰,更加囂張,唐秋離也會在眾人麵前,威風掃地,落得個十分尷尬的境地。


    宋哲元更是手心捏著一把汗,他生怕自己托付二十九軍未來的最佳人選,毀在這一場唇槍舌劍中,但是,事已至此,他無法插嘴,更不知道該如何插嘴,隻能用擔心的目光看著唐秋離。


    “王先生高論,確實是聞所未聞,千古奇談,定能為平津民眾,茶餘飯後的談資增添很多作料,千秋功罪,自有後人評說,王先生的言論,無需後人,中國之民眾和今晚在場之人,就可給王先生定論。”


    “王先生名揖唐,從先生之名可以看出,崇尚我大唐之文治武功,蓋世鼎盛,威儀四海,宇內臣服,今日之日本列島,即中華文化之餘脈相承,先生感念至深,作揖不止,頂禮膜拜,也許是多次夢回大唐盛世,醒後,深感未能置身於其中,遺憾之餘,以名言誌。


    “真令我等欽佩,先生之民族情結,山高水深,可惜,今日一見,原來名不符實,確有其事,原以為是酸腐文人之杜撰,先生今日,大庭廣眾之下,大放厥辭,妄自菲薄我中華國威,對大唐文化之餘脈,卻大力推崇,真是本末倒置,正邪不分,數典忘祖,王先生捫心自問,上對得起王氏列祖列宗,下如何麵對後輩子孫。”


    “古語雲,觀其言、察其行,先生今日之言行,不符揖唐之名,定會誤導我等望文生義,也誤導後輩子孫,唐某有一名,願意無償獻與先生,曰揖日如何?即符合先生今日之言論,也切合先生的心意,豈不是正中下懷,十分受用,也更加親近和友邦朋友的關係,皆大歡喜,先生以為然否?”


    唐秋離的話音剛落,大廳裏笑翻了天,連那些自矜的名門淑女,都忍不住笑完了腰,那些二十九軍的年輕軍官,笑得在地上直打滾兒,更多的人,一邊笑一邊“哎呦、哎呦”的直捂肚子。


    唐副軍長也太厲害了,犯忌諱的話,一句沒說,拿老賊的名字做文章,把他的漢奸嘴臉,刻畫得入骨三分,揭露的體無完膚,這簡直是一片討王的檄文。


    宋哲元笑得跌坐在椅子上,連連咳嗽,直嚷嚷上不來氣兒,他的副官趕忙給他捶背。


    老賊臉色青紫,身體顫抖,右手哆哆嗦嗦的指著唐秋離,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睛一翻白兒,當場氣暈過去,暈過去之前,總算說出一個字“你!”就在於沒有聲息了,其聲如喪家之犬的哀鳴。


    王克敏和齊奎元慌忙過去攙扶,那幾個日本人也上來照顧。


    對於這倆漢奸,唐秋離也沒打算放過,他笑吟吟的說道:“王克敏先生、齊奎元先生,看二位對王揖日先生的關切程度,可見是同道中人,既然揖日先生接受了唐某的送名,當然不能厚此薄彼,唐某也有名字送給二位!”


    眾人見到還有好戲,唐副軍長連他倆也不放過,都側耳細聽,這三位,是冀察政務委員會裏有名的三駕馬車,平時來往密切,狼狽為奸,在政務會上,呼風喚雨,大肆鼓吹親日論調。


    “還望不吝笑納,王先生曰樂土,齊先生曰共榮,與揖日相得益彰,方顯得三位誌同道合,兩位先生,以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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