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長時間,兩人都從那種意境之中,清醒過來,唐秋離解嘲似的說道:“咱們兩個大老爺們兒,怎麽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我來看你,主要是把你接回廣州養傷,虎子,這裏的條件不好,我馬上安排特衛護送你去廣州警備區醫院!”


    山虎笑了,說道:“小秋,你矯情了不是,我山虎是啥體格,你不知道,就這麽一點兒小傷,還用興師動眾的,再說了,楚天還沒出院,我再住進去,可鬧出大笑話了,醫院裏,還不瘋傳開,特戰支隊前後兩位支隊長,上了戰場,都是被抬回來的,楚天和我,都丟不起這個人!”


    唐秋離揶揄到:“沒看出來啊,虎子,平時你大大咧咧的,心思夠細膩的,戰場上負傷,那是常有的事兒,你丟什麽人,我負傷的次數還少嗎,這裏的條件,實在簡陋,我不放心你的身體,還是回廣州吧,部隊先交給齊漢誌指揮!”


    山虎使勁兒的挺了挺胸,說道:“小秋你看,我的傷勢,再有兩三天,保管能下地,走路、開槍都不耽誤,還往廣州折騰什麽,沒必要,其實,要不是齊漢誌他們攔著,現在就能下地自由活動!”說完,掀開被子,就要下地。


    唐秋離嚇得急忙摁住他,“虎子,我信還不行嗎!你可別亂動,傷口再裂開,那就麻煩了!”


    山虎一副得勝的模樣,緊追著問到:“那不回廣州啊,小秋,特戰支隊有幾個分隊,在戰鬥之中,遭受了損失,對隊員們的情緒,影響很大,在這種時候,我能離開嗎!齊漢誌雖說是帶兵的一把好手,可畢竟資曆淺。恐怕駕馭不了全局,再說,我答應過楚天,要帶好特戰支隊,所以。我不能離開。戰役不是還沒有徹底結束嗎,說不定啊,特戰支隊還要上!”


    唐秋離默然了,他知道山虎說的都是實情。在襲擊日軍炮兵陣地的時候,一個小組幾乎全軍覆沒,這對特戰支隊隊員們的打擊,實在是不小,這種情況下。需要一個靈魂式的人物,來統禦全局,帶領部隊,從低迷的狀態之中走出來,簡單的說,特戰支隊這幾年,太順了,沒吃過大虧。


    山虎要做的,就是讓特戰支隊總結這次戰役的經驗教訓。打磨出一支,能經得起失敗的隊伍,剛才的分隊長會議上,山虎已經在這樣做了,唐秋離欣慰於山虎的成熟和細膩。他發現,有的時候,兩個人距離遠一些,更能發現彼此的優點和長處。當然,缺點和短處。也會暴露出來。


    既然山虎執意不肯回廣州養傷,而且,有留下來的道理,唐秋離也就沒再強求,他猶豫一下,說道:“虎子,你負傷的消息,要告訴歐陽蘭嗎?瞞著她,不大好吧,要不,我親自給她發電報?”


    山虎一笑,搖搖頭說道:“小秋,你還不知道歐陽蘭的性格嗎,心軟又膽小,知道我負傷,她第一件事兒,就是跑到我爹我娘跟前兒哭鼻子,然後,再急三火四的跑來香港,這不是添亂嗎,再說了,她不是部隊上的人,就瞞著她吧!反正我也沒啥大事兒!”


    唐秋離尊重山虎的意見,自己知道,歐陽蘭對山虎的感情之深,知道這個消息,會不顧一切的放下所有的事情,來到山虎身邊,自己也知道,歐陽蘭的性格,不適合部隊。


    當初,在西安初次和山虎相遇之後,山虎從哪個貪官的手裏,把她救下來,待到定邊,本來,山虎想讓歐陽蘭進定邊軍事學院,自己還記得,當時歐陽蘭怯生生的這樣回答:“我看見槍就害怕,”最後,歐陽蘭進入了定邊綜合大學學習,這件事,山虎一直引以為遺憾,不過,並不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


    山虎有山虎的考慮,唐秋離尊重自己兄弟的意見,他點點頭,說道:“也好,就按照你的意思辦,我讓田尚喜從廣州警備區醫院,調來幾名軍醫和全套的醫療設備,給你好好檢查一下,我也放心,對了虎子,臥床養傷這幾天,嘴裏都淡出水來了吧,說吧,想吃啥,今天我請客!”


    山虎狡黠的一笑,說道:“你得意啥,我就想吃啥!”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手抓羊肉!”隨即,唐秋離有些沮喪的說道:“虎子,這事兒有些難度,在香港,讓我去那兒找地道的手抓羊肉啊,這不是難為我嗎!別說,你這一提起來,我還真饞了!”


    兩人同時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山虎的病房裏,隻是,唐秋離沒有看到,在大笑的同時,山虎不易覺察的皺了幾下眉頭,臉上,掠過一絲痛苦的神色,看來,他的傷勢,並不像表麵看來那麽樂觀,畢竟蘇醒才不到三天時間,就是個鐵人,也得恢複一段時間,山虎能有現在的程度,已經很得益於自己的身體素質了。


    兩個人,接著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當唐秋離說道,自己被付強看得死死的,山虎非常得意,告訴他,“小秋,這是我臨去特戰支隊前,給付強特別的命令,沒想到,這家夥執行的一絲不苟,好,好樣的!”這番話,氣得唐秋離直翻白眼兒,難怪啊,付強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原來根子在山虎這!


    “砰砰砰!”房門被敲響了,參謀長趙玉和進來,山虎一見,打趣的說道:“我說趙參謀長啊,特戰支隊這點兒糗事,你都遇上了,在廣州,你看見楚天躺在病床上,在香港,又看見我黃山虎這副模樣!”


    趙玉和笑笑,卻沒有接話,而是對唐秋離說道:“師長,剛剛接到情報處於處長和調查處沈處長的電報,審訊保利加文已經結束,那家夥答應勸降日軍,他們正在押著保利加文來香港的途中,師長,我們在什麽地方等著?”


    唐秋離眉毛一揚,說道:“哦,這倒是個好消息,希望這位保利加文中將,能兒作用,玉和,你馬上安排一下,命令通訊技術部門,在包圍日軍的各個要點外圍,安裝擴音器,讓日本人在香港最高指揮官的聲音,晝夜不停的傳到日軍士兵的耳朵裏,這叫現代版的四麵楚歌,另外,就在原英國駐香港總督府,等著於得水和沈俊他們!”


    趙玉和出去安排了,唐秋離歉意的對山虎說道:“虎子,剛來就急著有事兒,不能多陪你了,安心養傷,我走了啊!等楚天的傷勢完全康複,你趕快回來,缺了你,我心裏一直不大適應!”


    房門輕響,唐秋離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裏,山虎頹然的靠在被子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腦門兒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兒,和唐秋離交談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忍受著傷口的劇痛,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兄弟擔心,不過,對自己的傷勢,他心裏有數兒,再有七八天時間,就應該真的能夠下地活動了!


    坐落在香港島上,濱臨維多利亞灣的原英國駐香港總督府,是一座典型的歐式建築,站在高大的圓柱子前,整棟建築,透著一股征服者氣焰囂張的威壓,如果仔細觀察,歲月的風霜,在建築表麵上,留下斑駁的痕跡,暗淡而陳舊,顯示出了沒落和老邁,恰如現今的大英帝國,日薄西山、風光不再!


    今天,這裏又換了主人,唐秋離下車,眯著眼睛,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輕蔑,仔細的打量這棟象征著,昔日的大英帝國,用堅船利炮打開大清朝的國門之後,從中國手裏割去的土地,表明英國人是主人的建築,他在幾十名特衛的拱衛下,沿著台階,拾階而上,警戒的戰士們,向自己的師長,行持槍禮,目光之中,是火熱的崇拜!


    午後的陽光,灑在他英挺的身影上,維多利亞灣吹來的海風,飄動他的衣襟,唐秋離的內心裏,並沒有征服的成就感,有的,隻是收回國土的激動。


    曾經的英國駐香港總督府,其後的,日本駐香港總督府,彈丸之地的香港,米字旗飄落,換上了太陽旗,疊經變換,今天,自己又走進來,不是征服,而是收複,從這個炎熱的夏天起,香港,將會進入一個新的時代!一個中國人自己做主的時代!


    在原來英國駐香港總督使用,後來的保利加文接著用的寬大的辦公室裏,還殘留著日本人倉皇撤離時的狼狽,遍地的文件,裕仁天皇的大幅彩色畫像,掉了一個角兒,歪歪斜斜的耷拉在牆上,海風順著敞開的窗戶吹進來,畫像無規律的拍打著牆麵,似乎這位被島國那個瘋狂的民族,視為半神的家夥,正在遭受冒著懲罰!


    不用唐秋離吩咐,特衛們在付強的指揮下,以最快的速度,將辦公室打掃幹淨,至於那幅和牆壁,還在做著親密接觸的裕仁天皇的畫像,被付強一把拽下來,揉成一團,和眾多的垃圾混在一起,被掃地出門。


    唐秋離特意選擇,保利加文曾經的辦公室,來見做了不過三個多月的大日本帝國駐香港總督,其中的用意,參謀長趙玉和,猜出個大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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