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外興安嶺方麵軍司令員格雷加裏夫大將,手裏的電話,還沒有放下,司令部通訊參謀送來一封緊急電報,“統帥部急電?”會是什麽事情,他的內心裏驚疑不定,那是無法預知的恐懼,“念――!”他幹巴巴的命令道,手裏依然緊握著電話。


    那名通訊參謀念道:“通報,今天上午,外交人民委員莫洛托夫同誌,在外蒙古庫倫,與獨立師首腦唐秋離談判成功,達成如下協議,在我蘇聯軍隊撤離遠東和外蒙古戰場之過程中,所有的獨立師部隊,均不得幹擾蘇軍的撤離行動,不得采取任何敵對的行動,因此,前線部隊指揮官,可根據這一情況,適當調整部署,早日完成救援遠東方麵軍的任務!”


    “什麽?”格雷加裏夫大將驚呼一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太突然了,自己這裏還緊張萬分的戒備著獨立師部隊,那邊兒,談判出了結果,原來獨立師部隊莫名其妙的與自己的後衛部隊,突然脫離接觸,是在履行談判協議,鬧了半天,是自己緊張兮兮、神經過敏,這他娘的算怎麽回事兒?


    等等,今天上午,現在是夜間九點多鍾,也就是說,至少隔了近十個小時之後,前線部隊指揮官才接到統帥部的通報,“混蛋!”格雷加裏夫大將暴怒的大喝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罵統帥部還是那個家夥,近十個小時的時間呢,對於分秒必爭的外興安嶺方麵軍來說。十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做出多少有利於進攻的部署調整。可是,就這樣白白浪費掉了!


    “混蛋,莫斯科那幫家夥在幹什麽?”格雷加裏夫大將內心憤怒的火焰,不可抑止的燃燒起來,而電話那端的方麵軍參謀長,驟然聽到司令員同誌的一聲暴喝,嚇了一大跳,馬上意識到。這是在罵自己,隨即,火氣也冒出來,本來,經過多方證實的可靠情報,他愣是不相信,還無緣無故的罵人!


    心裏有氣。參謀長說話也就不客氣了,帶著質問的語氣說道:“司令員同誌,請您注意您的用詞,我有什麽錯誤,您大可以提出批評意見,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格雷加裏夫大將心裏哀叫一聲。都他媽的亂套了,著哪跟哪兒啊,不過,統帥部的通報,證實了參謀長提供的情報。是正確的,獨立師部隊真的撤離了。著對於與阻擊的日軍,陷入僵持狀態的外興安嶺方麵軍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喜訊!


    一瞬間,格雷加裏夫大將的內心,仿佛是漫天的烏雲,被狂風吹散,露出湛藍的天空且陽光明媚,外興安嶺方麵軍沒有了後顧之憂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可以將全部兵力,都投入到對日軍阻擊線的進攻之中!


    處於狂喜和驚愕交加情緒下的格雷加裏夫大將,根本沒有注意到參謀長不善的語氣,他急促的說道:“參謀長同誌,好消息啊,剛才,統帥部發來通報,我們與唐秋離的談判成功,獨立師部隊將不會對我們采取任何的軍事行動,我命令,後衛部隊立即靠攏過來,參謀長同誌,你也盡快趕回方麵軍司令部,協助我調整部署,明天拂曉,往將使用全部兵力,給對麵的日軍致命一擊!”


    說完,也不等參謀長反應過來,“吧嗒”的掛斷了電話,電話那端,方麵軍參謀長也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心情與司令員同誌差不多,驚喜交加,“命令後衛部隊,立即連夜往司令部方向靠攏!警衛!――馬上備車,連夜返回司令部!”他大聲的命令道。


    這一夜,山呼海嘯般廝殺了六七個晝夜的戰場,超乎尋常的平靜,即便是在夜間,也不斷進攻的蘇軍,安靜下來,隻有大口徑火炮,還在進行密度明顯降低的炮擊,日軍陣地上,任何一點兒光亮,都會招來一堆炮彈,炮擊是一邊倒的局麵,日軍炮兵根本打不起一場對等的炮戰。


    日軍士兵趴在冰冷潮濕的戰壕裏,白天陽光直射下融化的積雪,到了夜間也沒有冰凍住,隻是結了一層薄冰,身體的溫度,很快就融化了身下的雪水,逐漸泅濕了日軍士兵的軍裝,無法抑製的寒冷,侵蝕著日軍士兵身上的溫度,戰壕裏,不時聽見牙齒打架的“噠噠”聲,不過,對於這樣的情況,日軍士兵顯然是已經習慣了。


    整條阻擊線上,數十萬日軍士兵,在這樣的條件下,已經堅守了六七天的時間,擋住了兵力占有優勢的蘇軍士兵,潮水般瘋狂的進攻,無數發炮彈鋪天蓋地的炮擊,陣地依然在大日本帝國皇軍武士手裏,通過與蘇軍幾天的較量,日軍士兵和各級軍官,內心的自信心,膨脹到了極點。


    不過,這樣安靜的戰場之夜,顯然讓戰壕裏的日軍士兵和軍官們,十分不適應,帝國皇軍士兵,渴望廝殺,喜歡聞到戰場上的硝煙味和血腥味,更喜歡看到成群的蘇軍士兵,倒在自己的槍口下!


    同樣,安靜的戰場之夜,令日軍遠東戰役後衛集群司令官春彥中將,內心隱約不安,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看不見、摸不著,但卻真實的存在腦海裏,這樣的感覺,讓春彥中將非常的不舒服,他無從判斷,連日來,不計傷亡,狂攻帝國皇軍陣地的蘇軍部隊,為什麽會在這個夜晚,出奇的安靜?


    春彥中將仔細的將所有情況,都在腦海裏濾了一遍,試圖尋找蘇軍反常的原因,但是,沒有結果,戰場的態勢,還如以往一樣,隻不過,自己除了一招奇兵,八千多名精銳的帝國士兵,已經開始潛入蘇軍陣地後方的行動,去破壞蘇軍的炮兵陣地,這就是改變戰場態勢的犀利一擊。


    沒有了炮火優勢,春彥中將有信心,將蘇軍阻擋在這裏兩周以上的時間,對於蘇軍反常的安靜,春彥中將隻能解釋為,連日來,蘇軍不間歇的發起進攻,傷亡慘重,士兵筋疲力盡,不得不停止進攻,進行戰場休整,蘇軍的銳氣,在帝國士兵麵前遭到重挫,任何一名蘇軍將領,這也是有點兒軍事常識,都不會堅持這樣的疲勞戰!


    “明天,將會是更加殘酷的戰鬥,恢複體力的蘇軍士兵,將會發起更加凶猛的進攻!”春彥中將自語道。


    而在這安靜的夜裏,蘇聯外興安嶺方麵軍後衛部隊六十多萬士兵,正在漆黑的夜幕下,以最快的速度,往回前線靠攏,按照方麵軍司令員格雷加裏夫大將的命令,所有的部隊,都要隱蔽開進,所有的坦克、炮車、卡車都不允許開燈,摸黑行駛,步兵不允許發出大的聲響。


    六十多萬部隊夜間開進,大批的裝備和輜重跟隨,不是簡單的事兒,但格雷加裏夫大將豐富的指揮經驗,彌補了這方麵的不足,為了保持後衛部隊的高度隱蔽性,他派出了方麵軍直屬警衛師,以及方麵軍政治部、保衛部、情報部的大批軍官,在後衛部隊開進的沿途,間隔幾公裏,就設立一處引導點。


    這些軍官們,還接到方麵軍司令部的特別命令,“嚴格監督開進部隊執行戰場紀律的情況,如果發現有違反紀律的士兵和軍官,你們有權當場處置,直至執行槍決!”


    四十左右公裏的距離,對於高度嚴密組織的蘇軍後衛部隊來說,不過是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六十多萬蘇軍士兵,如同在暗夜裏,悄悄凝聚起的烏雲般,帶著雷霆萬鈞之勢,集結在日軍陣地對麵,而這一切,趴在冰冷潮濕戰壕裏的日軍士兵,一無所知。


    當蘇軍後衛部隊各個集團軍司令員,各個軍軍長到達方麵軍司令部駐地之後,連一口氣兒都沒來得及喘,馬上就被一臉嚴肅的參謀們告知,“請立即到方麵軍司令員那裏,接受任務!”


    格雷加裏夫大將處於極度的亢奮狀態,對於每一名前來接受任務的集團軍司令員和軍長,都是親自當麵交代任務的具體細節,甚至,他拒絕了方麵軍司令部其他高級將領,願意為自己分擔工作的善意舉動,盡管嗓音嘶啞了,他還是不厭其煩的,親自將任務交代給每一位將領。


    格雷加裏夫大將太清楚了,自己調整部署之後,傾盡全部兵力的進攻,這是突破日軍阻擊線,將遠東方麵軍從日軍合圍之中,救援出來,近而改變遠東戰局的最佳機會,交給任何人,自己都不放心。


    “這是改變戰場態勢的曆史性一擊!”給每一支部隊指揮官,交代完所有任務之後,格雷加裏夫大將精神亢奮的想到,雖然不停的說了兩個多小時,但他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就連多日來積鬱在心頭的煩躁情緒,也一掃而空、不複存在,頭腦變得格外清晰,戰場上的所有一切,都如同一副立體畫麵般,呈現在腦海之中!


    格雷加裏夫大將的全線進攻部署,說起來很簡單,就是在原有的幾個突破方向上,再增加幾個突破方向,但是,承擔新的突破方向的部隊,是養精蓄銳了七八天的後衛部隊,而且,原來突破方向上的部隊,也抽出來一多半兒兵力,加強到了新的突破方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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