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讓我傷感啊……布倫特。”


    高根叼著一根香煙,一腳把馬車的大門踹開,輕輕的跳了下來。臉上露出一副桀驁不馴的表情。挑釁一樣吊著眼角,用那赤紅色的眼眸譏諷的看著那邊手持霞光的年輕人。


    “我可沒記得我有教導過你不明黑白是非的手段。背叛?惡人?你在說什麽啊?”


    並沒有像什麽最終boss一樣出場一路火花帶閃電各種特效全開卻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氣勢過場。他就堂堂正正的站在那裏。穿著一身漆黑的十分不吉利的古舊風衣,在荒原的狂風吹拂下獵獵作響。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那一頭赤紅色的亂發隨風浮動著,在荒原的狂風作用下就像是一團燃燒著的烈焰一樣張揚的在那裏釋放著自己的能量。而那清秀的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臉上有著一副十分凶悍的如獵食者一般殘忍冷酷的笑容。


    “真無聊,布倫特。你太讓我失望了。”


    嘴角凶狠的向上挑起來,眼睛惡狠狠的吊著,雙手插在風衣的兜裏。如同不良少年一樣,嘴上叼著一根正緩緩燃燒的香煙。腳上穿的不知名生物的鱗甲做成的皮靴,一腳踏在地麵上。就像是一塊石子投到了平靜的水麵一樣,在荒原上迎風而長的綠海翻起來一絲絲漣漪。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所有人似乎感覺當高根的腳向地麵踏去的時候,似乎有一點微微的震感從他那邊傳過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那片大地的內部爆炸了一樣。


    這種怪物居然也是人類嗎?


    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那紅黑色仿佛怪物一樣的身影,腦子裏不約而同的閃過了一個疑問。


    “你的極光劍居然現在都是按照我說的去做麽?收攏周圍的光線扭曲成為一點,作為遠程手段激發出去。無聊,太無聊了。看看你的樣子,三年了一點都沒有變過。那激光還是那個老樣子。還是說你真的以為那種不堪一擊的東西就能夠打敗我?”


    看著年輕人因為憤怒而微微發顫的身軀,高根舔了舔自己的牙齒,惡劣的笑了笑。


    “你覺得你靠你的能力有多大的可能性打敗我?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萬分之一?兆分之一?不不不,最大的可能性還是被我一個照麵就打穿了心髒吧?你說是吧?嗯?”


    “隻有二分之一罷了。不是你贏,就是我贏。一半對一半的幾率,足夠了。”


    布倫特毫不猶豫的說著。手握霞光的騎士渾身散發著咄咄逼人的氣勢,眯著眼睛觀察著那搖晃著身軀,看起來沒有絲毫戰鬥意誌的身影。手中隱藏在光影之中的劍尖沒有一絲猶豫的對準了自己曾經的師傅。那個現在正帶著一臉扭曲的笑容,踏著撼動大地的步伐緩緩走過來的年輕人。隻要他有必要的話,帶著恐怖高溫的光之洪流會一眨眼間將那人變成一團飛灰。


    但是不確定。完全不能確定他會有什麽手段來應對自己。那是自己的師傅,曾經以一個人的力量殺死了無數惡魔大君,以一人之力扭轉戰局的傳說。不論怎樣謹慎的行為都不為過。


    而且,劍尖對準了自己的師傅,這已經算是弑師的行為了吧?


    年輕人內心苦澀的笑了笑,但是握住劍柄的雙手卻越發的堅定起來。看著那個黑紅色的身影,布倫特從未感覺過自己的狀態會像今天這麽好。整個人都因為興奮與激動而變得靈敏了起來。神經就像是通過了電流一樣,有著超乎常人的反應速度。


    仔細的觀察下,似乎連風的存在,風的聲音都能在耳朵與皮膚上感觸到。就光憑這種能夠感觸到風的資本,就足夠他應對這個世界絕大部分的敵人了。


    但是還不夠。麵對那個人還不夠。


    “說老實話,我真的搞不懂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麽。一個個都喊著我背叛了什麽的,然後就用我教你們的東西來試圖把我幹掉,來為你們自己心中的幻影畫下一個句號。”


    高根向前走著,富有磁性卻充滿著怒意的聲音裏敘述著布倫特從未想過的話語。


    那難以遏製的憤怒在高根行走過的路麵上留下來一道道焦黃的痕跡。就像是一個正在移動的火球一樣,在草原上留下來一道蜿蜒的黃線,留下來一片片失去了水分的枯草。沒錯,就像是那些惡魔一樣,行走過後就連大地與生命的基礎元素都要剝奪出去。而現在在布倫特麵前,那個瞳孔裏隱約的燃燒著火焰的男人,正是如此的姿態。


    如同惡魔一樣,毀滅一切的姿態。


    不論說什麽,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高根了。他已經背叛了我們了。


    催眠一樣的對自己說著,布倫特催動著自己的能力,將光芒更加的壓縮凝聚起來。原本璀璨的虹光逐漸的變得透明起來,連帶著讓那精鋼的長劍也隱隱約約的籠罩上一點半透明的,不自然的痕跡。那並不代表那光芒已經不存在,而是單純的人類不可視了而已。


    “不用再說了,惡魔。你的花言巧語我已經領教到了。你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戰場上的保護神了。看看你的眼睛,看看你的頭發。你已經變成一個了不得的怪物了。”


    那帶著一點雀斑的年輕人手中握著逐漸透明的光劍,麵色沉痛。


    “如果你的靈魂還帶著一點當年的榮耀的話,那麽就請你自殺吧。如果是我知道的那個高根,那位值得敬佩的英雄的話,他絕對不會忍受自己這個樣子。赤紅色的眼眸,赤紅色的頭發,火焰的化身還有那年輕的麵孔,這是原本你最不能忍受的。你不會容忍自己的榮耀遭到別人玷汙的。所以,你已經不是你了。如果你不願意自殺的話,那麽我也隻好殺了你了。”


    看著那個在麵前十米左右的地方站定的不吉利的男人,布倫特認真的說道。


    示威一樣的揮了揮手中的劍刃。在空氣中留下來一道道怪異的殘影發出嗡嗡的聲音。高溫與熱量將長劍周圍的空間扭曲成了怪異的一團。根本看不清那長劍原本的麵目。如果是普通人接了這一劍,估計會連人帶劍一起燒成黑灰的吧?


    因為那恐怖的能量足夠將絕大多數的惡魔都變成一團不可燃燒的黑色粉末。


    “我知道你的力量,我也知道你的靈魂。你的靈魂繼承於那個光輝的人物身上。你們用了卑鄙的手段讓那個人墮落了。但是我不怪你,我也不會說什麽。因為我們這些弟子的愚鈍,我們並不成器,所以才讓我們的老師變成如此的姿態。但是我現在已經夠了,我的實力已經足夠了。我不會再讓你這汙穢的靈魂來玷汙老師的威名了。所以,請你自殺吧。不要逼我。”


    他真的不希望和那個人戰鬥。


    就算是他已經變成了如今這一副醜陋的讓人鄙視的樣子他也不想和他戰鬥。就算是他的意誌剛剛甚至招引來了邪惡能量本身的親近,他也不想和那個人戰鬥。不論是實力也好,還是關係也好,兩者之間的差距都是不可用道理計算的。


    所以他試圖勸說著那個恐怖的惡魔,因為他不希望兩人之間產生戰鬥。就算是和那個披著自己尊敬的人的表皮的家夥,他也不希望和那張麵孔進行戰鬥。


    但是很可惜,他所謂的‘好意’被人毫不留情的踐踏了。


    “無聊。”


    看著滿臉沉痛的布倫特,高根從鼻腔裏哼出來兩個輕蔑的字符。


    “一開始的雷米爾也是這樣,後來的吉薩斯也是這樣,現在的你也是這樣。嘴上說著為了正義什麽的,到頭來還是要用我教你們的東西來對付我自己。還真是殘忍無情的小家夥們呢,下手一點輕重都沒有。究竟是什麽才能讓你們變成這樣?我真的很好奇。”


    打了一個響指,那被風吹滅了的香煙重新的燃起來一點紅光。高根纖細消瘦的身軀在煙霧的繚繞下看起來更加的瘦小起來,就像是一個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流浪漢那樣單薄。


    “我對你們來說究竟是什麽?一個幻影嗎?一個寄托嗎?還是說單純的隻是一個符號嗎?你們總是隨隨便便的就打著各種旗號來對我進行征討。你看看你身上的盔甲,你說我背叛了是麽?那為什麽不看看你身上盔甲的符號呢?我從來沒有背叛過。倒不如說,背叛的是你才――”


    “……我不允許你侮辱師傅的榮耀!”


    咆哮著打斷了高根的發言,閃電般的抬手,布倫特揮舞著無形的劍惡狠狠的向下一揮。


    伴隨著‘嗡’的一聲輕響,一團白色光輪以詭異的速度從那低沉著頭的布倫特劍刃上迸發出來。伴隨著那揮手的動作,大地在一瞬間就被切割出來一條恐怖的痕跡,空氣因為被快速的撕扯所以發出來一生刺耳的慘叫。


    那道足夠將城牆轟碎的光輪在那些圍觀人士震驚的注視下飛快的撲到了高根的麵前,仿佛是一隻白色的怪獸一樣要將那不自量力的人類一口吞下。那裹挾著狂風與碎片的光輪就像是真正的光芒一樣在一眨眼間的功夫就將十米的空間直接割開,瞬間撲到高根的麵前,似乎是要直接將這個汙蔑了光輪主人的怪物硬生生的劈成兩半!


    “哦?似乎有點意思……”


    麵對襲擊,高根仿佛早有所預料,隻是微微側了一下身子就將光輪前進的軌跡讓了開。


    散發著恐怖能量的光輪就那樣擦著高根的麵孔,甚至連一縷頭發絲都沒有斬斷,隻將那點燃著的香煙斬成了兩節後就帶著一地的狼藉‘噗’消失在後方的土壤裏。


    自己的這個不成器的學生似乎搞出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了呢。


    看著那在地麵上被白色光輪拉出來一道深不可測的溝壑,高根的臉上露出了一縷微笑。


    “這招叫什麽名字?看起來威力還不錯的樣子。”


    “……極光劍,無相劍輪。”


    手中的長劍不安的躁動著,發出嗡嗡的輕鳴。布倫特握著長劍憤恨的瞪著那個重新點起來香煙又一次被煙霧籠罩的男人。他發誓要把這個玷汙了榮耀的家夥殺死在自己的劍下。


    無論他是誰。


    ps:6700收藏連個評論都沒有很讓人傷心啊喂……隻有那麽幾個評論跟我4300的時候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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