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將手中的棋子扔了,開始去攪亂棋盤。


    容景攔住她的手,笑得淺淡,“隻要我不說你糟蹋好棋就成。繼續。”


    “不繼續了,沒意思。不就擺著玩嗎?誰不會啊!”雲淺月鄙夷地掃了容景一眼,伸手挑開簾幕看去,隻見兩旁青山蔥翠,官道其實是一條比較寬的土道而已。這輛車的前麵和後麵都有車馬前行,連主子帶護衛拉了長長一隊,十分壯觀。她嘖嘖感歎,“風景鼎盛,古時方有,今時再不複得見啊!我如今能一見,實在萬幸。”


    容景聞言眸光微微一閃,並不言語。本來攔阻雲淺月的手見她當真不下了,便自動地攪亂了棋盤。


    “喂,都走了半天了怎麽還沒到?還有多久到?”雲淺月收起感歎,回頭問容景。


    “大約半個時辰。”容景道。


    “真想騎馬啊!”雲淺月看著騎在馬上的侍衛,眼含羨慕。


    “你安分些吧!馬上就要進山了,今日到了靈台寺恐怕不會得閑。”容景順著雲淺月手撩起的簾幕瞥了一眼外麵。


    雲淺月放下簾幕,不以為然地又躺了回去閉上眼睛,“不得閑的恐怕是你。我的時間估計會很充裕,我可以睡覺。才不和你去聽什麽論法和佛音。本小姐不信這個。”


    “嗯,我也不信。”容景也閉目養神。


    “那你還和那和尚論什麽法?”雲淺月叱了一聲,“沽名釣譽!”


    “那老和尚還是有意思的,如今有意思的人不多了。你見了他就知道了。”容景不知想起什麽,嘴角含了一絲笑意,不同於他平時的雅致,而是別有一番趣味。


    “再有意思也是一個和尚而已,我對和尚沒興趣。”雲淺月打了個哈欠,警告道:“別再吵我了啊!我要睡覺,就算到了地方我若是不醒的話也不準吵我。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就將我扔在馬車裏睡覺就成。”


    容景不答話。


    雲淺月當他是默許了,開始睡去。


    不出片刻馬車開始顛簸起來,似乎走上了山路。車軲轆壓著山石發出咯吱的聲響,一輛車聲小,兩倆車就聲大了,這整整一隊馬車合在一起的聲音可想而知。


    雲淺月根本就睡不著,不但睡不著而且還被顛簸的想吐。她終於明白這個男人為何不答她的話了,因為他根本就是知道她是睡不著的。她咬牙切齒地睜開眼睛,十分憤懣地道:“什麽破山路,我要下車!”


    “你要是下得去車也行,我不反對。”容景溫聲道。


    雲淺月立即坐起身挑開簾子,入眼處是蜿蜒直上的山巒,他們的隊伍正開始上山。道路僅能容許一輛馬車通過,道路兩旁滿是荊棘,而荊棘外圍則是古木蒼蔥,巨石林立,再無其他下腳的地方,那些侍衛都牽著馬開始上山,而且還一步三晃。她不由咂舌,回頭問容景,“這山道都被堵死了,別人還如何下山?”


    “這是上山的路,下山另有專門的路。”容景道。


    “真是受罪啊!”雲淺月落下簾子,下去走看起來還不如在馬車上被顛簸呢!她開始懷念現代的油路,火車軌道,輕軌,地鐵,飛機,哪怕是輪船也行啊,什麽快艇,遊艇,就算客船,貨船也好。啊啊啊……她想回家,不知道有沒有一條路能讓她回去?


    “你先吃了這個,忍片刻就好。”容景回來拿過一顆藥丸遞給她。


    雲淺月正難受,看到遞到麵前的藥丸晶瑩剔透,一陣清香撲來,似雪似蓮,這不就是這個人身上的味道嗎?她皺了皺眉,“不會是毒藥吧?”


    “就是毒藥,我看你難受著比吃這藥看起來要好受多了,既然如此,那就別吃了。”容景將那藥丸要放入白玉瓶內。


    “誰說不吃了?給我。”雲淺月劈手奪過來放進了嘴裏。頓時滿口生香。翻滾的胃立即不難受了,她驚奇地盯著容景手中的瓶子,“這是什麽藥這麽好用?都給我吧?”


    “你可一點兒也不貪心!”容景看也不看她,將藥瓶揣回了懷裏。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好東西誰不愛?再說這個人手裏拿出的東西肯定沒有差的。但她也識趣,知道滿足,閉上眼睛,開始哼起小曲。正是那日夜輕染哼的。


    “夜輕染教你的?”容景放回懷裏的手一頓,挑眉問。


    “沒有,他唱我學的。”雲淺月誠實地道。


    容景再不說話,收回手,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似乎是在認真聽她哼曲。


    雲淺月哼完了一曲頓時覺得心中暢快了。想著沒想到這樣的小曲倒是排壓的妙招。想起夜輕染那日兩句話就讓太子側妃滾出了雲王府回太子府閉門思過,她不由好笑道:“夜輕染倒是個妙人!”


    “他的確是個妙人。”容景瞟了雲淺月笑著的臉一眼,緩緩開口:“據說他遊曆期間曾在南疆境地待過兩年,那裏有一位族主的女兒喜歡他,日日纏著他為他唱曲。似乎唱的就是這個曲子。”


    噗!雲淺月頓時睜大眼睛,呆愣半響,忽然一拍車板,恍然大悟道:“感情這是夜輕染和那姑娘的定情之歌?怪不得這麽歡喜呢!”


    “嗯!”容景點點頭,輕抿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地道:“所以你以後還是別唱了,免得他誤會你愛慕他。若是讓南疆那位女子聽聞,定會殺進京城來找你。殺了你是小事兒,破壞了人家感情的話,你就是大過了。”


    雲淺月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你說得對,以後絕對不能唱了。”容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長長的睫毛垂落蓋住一雙鳳眸,再不言語。


    這時,馬車停止了顛簸,外麵傳來弦歌僵硬且怪異的聲音,似乎強自壓抑著什麽,“世子,靈台寺到了!”


    “嗯!”容景應了一聲,坐著並未動。


    終於到了啊!雲淺月立即挑開簾子向外看去。


    雲淺月的手剛剛挑開簾子一條縫隙,還沒看清楚外麵情景,突然就被容景伸過來的手攔住,她疑惑地轉頭看向他。


    “你不是很困嗎?既然如此就在車中睡吧!”容景道。


    “我如今不困了。再說車裏睡哪裏有房間裏睡得舒服。”雲淺月揮開容景的手就要下車。


    容景看著雲淺月似乎在猶豫,並沒有撤回攔阻的手。


    “喂,你攔著我幹嘛啊?”雲淺月推不開他手,挑眉看著他。


    “你的頭發亂了,我幫你弄一下吧!”容景道。


    “是嗎?不至於吧?我已經很小心不弄亂它了。”雲淺月伸手去摸頭發,皺眉道。


    容景先她手一步到了她頭頂,指尖輕輕一挑,一頭好好的孔雀同心髻被打散,朱釵,玉步搖,珠花齊齊掉下,她一頭柔順的青絲披散開來。


    “喂!”雲淺月驚呼一聲,已經未時已晚,她頓時瞪著容景,“明明沒亂!”


    “亂了!”容景不看她道。


    “你……”雲淺月挖了他一眼,惱道:“如今這才叫亂了!”


    “我給你重新紮上!”容景不知打哪裏變出一把梳子,開始伸手捋雲淺月頭發。


    “不用你!”雲淺月打開他手,張口衝外麵喊,“彩……”


    “外麵如今人定然太多,你若是喊一聲都會看過來,難道你想要別人都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嗎?”容景揚眉,擺弄著手中的梳子,“披頭散發,衣冠不整。如果你想,我不反對!”


    雲淺月一噎,那個“蓮”字頓時吞回了口中,她臉色極其難看地看著容景,披頭散發是真的,但她何時衣冠不整了?心中惱恨自己剛剛沒他手快,沒好氣地道:“你會梳頭?”


    “自然會!”容景道。


    “那……你梳吧!”雲淺月任命地閉上眼睛,誰叫她不會梳古代這頭發,隻能讓他梳了,反正她也不喜歡那個發髻,如今散了也好。但還是不放心地囑咐道:“你輕點兒啊,別拽疼我頭皮。”


    “好!”容景重新抓住頭發,果然梳子很輕地滑過雲淺月一頭青絲。


    雲淺月對男人會梳頭向來不抱什麽希望。無聊地將那些掉在車廂的玉步搖和珠花拿在手中把玩。看來這個時代的製作工藝還是特別落後的,這麽上等的玉石,卻是打磨拋光的技術極差,而且樣式也太過簡單,細微處雕刻清理的也不徹底。而且這些日子她也看了她的那些首飾,除了金銀隻有玉,也沒有什麽寶石之類的。若是她去開采些寶石做成首飾來賣的話,估計一準發家。


    這樣一想,雲淺月頓時來了精神,偏頭問容景,“你家有多少錢?”


    “怎麽?你真想數我家的錢?”容景挑眉,斜睨了她一眼,手下動作卻不停。


    “問問。”雲淺月道。


    “大約五十萬兩黃金。”容景道。


    五十萬兩黃金啊!一兩黃金相當於現代四千人民幣,那五十萬兩黃金也就相當於現代的二十億了。這個世界一文錢買一個肉包子,物價比高,那個世界一塊錢一個肉包子,也就是相當於目前那個世界的二百億了,二百億人民幣的確也還算有錢人吧!但也不算太有錢,畢竟他們家是王爺嘛!若是按照他家實力龐大估計可以隨意開采金山金礦。她又問:“你家是不是開采金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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