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句提醒而已,能得太子皇兄一個人情,弟弟今日賺到了。”夜天煜頓時笑了。他知道夜天傾會去查,當然,他也會去查。但是他覺得也許根本就查不出來,因為他們要查的那個人是容景。


    “走吧!我們去達摩堂,父皇交待的差事兒還是要完成的。”夜天傾轉身向達摩堂而去。心裏卻在想著雲淺月和容景孤男寡女去南山……這樣一想,那種想法卻是無論如何也抑製不住,他停住腳步對麵無血色雙眼含淚的玉凝道:“秦小姐不如去找清婉公主吧!你們女兒家自然不必顧忌許多,聆聽佛音也不是主要,有佛心就成,你們可以去南山看看廣玉蘭。據說廣玉蘭開得極好,不去看就可惜了。”


    玉凝經夜天傾提點頓時驚醒,刹那明白過來隻雲淺月和容景二人去南山了,她抿了抿唇瓣,還有機會不是嗎?不爭取就這麽放棄怎麽對得起她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人?這樣一想立即對夜天傾微微一禮,恭敬地道:“太子殿下說得對,玉凝這就去尋清婉公主一起去南山,定要好好觀賞一番廣玉蘭。”


    “嗯!”夜天傾讚賞地看了一眼玉凝,抬步向前走去。若是以前他不知道玉凝的心思,如今他自然知道了。若是以前他想過他的太子妃和將來的皇後人選也許就要玉凝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子,如今嘛,他改了心思,所以不介意成全她一番心思。


    “祝秦小姐和清婉妹妹能玩得愉快,采摘幾株廣玉蘭回來。”夜天煜自然也是明白的,他對著玉凝一笑,扔下一句話跟隨夜天傾腳步而去。


    “多謝四皇子!”玉凝在夜天煜身後微微一禮。


    夜天煜不回頭,對著他擺擺手。


    二人腳步走遠,玉凝看向南山方向,已經看不到容景和雲淺月的身影。她眸光堅定地看了片刻,提著裙擺轉了方向去尋清婉公主了。


    此時容景和雲淺月已經出了靈台寺轉向了南山山道。


    容景依然步履輕緩閑庭信步而走,似乎剛剛一番變故在他心裏根本就沒有留下絲毫痕跡。月牙白的錦袍在陽光照耀下越發顯得潔淨無塵。


    雲淺月對討厭的人和令她反感的事情也從來就不放在心上,所以,她也如早先一樣,閑閑散散地跟在容景身後。一邊心裏徘腹這個人可不可以不要連一個背影都這麽好看。一邊手不停地拈了路邊的花兒草兒把玩,腳也閑不住地踢踢踏踏。上山的碎石隨著她踢動不斷地滾下。


    “你真想讓我點住你的穴道?”容景停住腳步,回頭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不以為然,對他哼唧,“我正好走不動呢,你點住我穴道也好。那樣你要不就自己上山,要不就背我上山。”


    “還有一種你沒說。”容景看著她。


    “什麽?”雲淺月不恥下問。


    “我點住你的穴道,也不背你上山,就在這裏看著你被狼吃掉。你要知道這裏群山環繞,草木蔥蘢,怪石嶙峋,怪獸的品種也是多樣,它們的活動也是很頻繁的。平時這裏寺中僧人都是結伴上山,從來不敢獨自上山。獵戶也不敢獨自打獵。”容景緩緩道:“你要不要試試?看我說的對不對?”


    雲淺月立即不敢再踢石子了,她絕對相信這個男人的話,罵道:“黑心!”


    “嗯,你明白我不是善類就好!”容景嘴角微勾,扔下一句話,繼續向前走去。


    雲淺月對著他背影輕叱了一聲,但還是規規矩矩不敢再動了。人在屋簷下,焉能不低頭?這個道理三歲小孩子都明白,她自然也是明白的。


    二人一前一後,腳步輕淺。


    “喂,玉凝喜歡你,你知不知道?”走了一會兒,雲淺月忍不住開口。


    “喜歡我的人多了。”容景頭也不回。


    “你也不知道臉紅!”雲淺月發現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做得最多的動作就是翻白眼。撇撇嘴,斥道:“自高自大,自以為是,自命不凡,自視甚高,自吹自捧,自我崇拜,自我陶醉,自負其能!說的都是你這種人。”


    “不識字也能說出這許多語句,我居然從不知道你有如此大才?嗯?”容景再次停住腳步,回身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頓時一噎,然後立即揚起頭衝容景道:“本小姐天生我才,不學也會。佩服吧?”


    容景意味幽深地看了雲淺月一眼,點點頭,“嗯,佩服之至!”


    雲淺月立即得意地挑挑眉。廢話,二十多年國家教育,十幾年不懈努力寒窗苦讀,那些堆得比山還高的證書和學位難道是白吃幹飯的?還對付不了你一個古人我白活了。


    “既然你如此大才,等回去之後我奏秉皇上你不用雲世子教學識字了吧!”容景回轉身繼續向前走去,溫聲道。


    那感情太好了!雲淺月喜滋滋地道:“我本來也不用學嘛!是他多此一舉!”


    “嗯,我覺得也是,你如此大才,還學那些做什麽?沒白的耽誤時間。”容景附和。


    “就是,我以為隻有夜輕染明白我呢!沒想到你這家夥也挺明白我的。”雲淺月看容景忽然覺得順眼了。這個家夥也不差嘛!


    “嗯,我會奏秉皇上不如讓你入宮接替了太傅之職教那些皇子公主學習得了,反正那些太傅也老了該告老還鄉了。你如此大才不加以利用實在浪費。教皇子公主學習也不埋沒了你的天生我才。”容景又道。


    什麽?雲淺月頓時傻了!她停住腳步看著容景。


    容景隻留給雲淺月一個背影,步履依然輕緩優雅,不緊不慢。


    雲淺月頓時大怒,怒上加怒,惱道:“怪不得夜輕染說你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果然沒錯!你叫容景做什麽?你叫容黑心還差不多。你那大才為何不入宮當太傅教導皇子公主們學習?憑什麽我大才就不成?”


    “因為我自高自大,自以為是,自命不凡,自視甚高,自吹自捧,自我崇拜,自我陶醉,自負其能!外加是披著羊皮的狼,而且黑心黑肺。我這種人品行不端,如何教導得了皇子公主們學習?豈不是誤人子弟?”容景道。


    雲淺月一口氣險些喘不上來,腳下一滑,險些栽下山坡去。她支住身子,抬眼望天,想著怎麽天不打雷劈死這丫的!


    “小心路滑,栽下去估計屍骨無存,你有多大的天生我才也沒有用武之地了。”容景回頭看了一眼,囑咐了一句。


    雲淺月磨牙,幾乎咬牙切齒,“你放心,要屍骨無存我也會拉著你一起!”


    她即便下地獄,也不想要這個家夥在世界上禍害人!定要拉著他下地獄。


    “嗯!你如此對我心心念念,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容景似乎頗為感慨。


    雲淺月壓製住胸口翻湧的鮮血,住口不再言語,覺得她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非得被這個人氣死不可。她好不容易重生,還想多活幾年呢!被他氣死都對不起老天爺辛苦將她弄來這裏。她在那個世界怎麽也自詡氣死人不償命,如今沒想到遇到克星了。丫丫的,太不是人了!


    雲淺月這樣想著,支著身子懶得再走一步了,一屁股順勢坐在了山石上喘氣。覺得她還能喘氣真是幸福啊!


    容景忽然低低笑了一聲,聲音如清泉般溫潤悅耳,說不出的愉悅,他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坐在石頭上一臉漆黑的雲淺月,笑得雅致舒緩。


    “你得意吧!欺負弱女子,算什麽本事?”雲淺月用冷眼挖他。


    “真走不動了?”容景問。


    “走得動也不走了,免得被你氣死。”雲淺月恨恨地道。


    “走吧!大不了埋藏了十年的蘭花釀我給你半壇喝,如何?”容景笑問。


    雲淺月頓時來了勁,立即站起來,看著容景的笑晃了晃眼,“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容景繼續向前走去,嘴角卻怎麽也掩飾不住溢出笑意。


    雲淺月連忙快步跟上。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喝他的蘭花釀,她沒有節操就沒有節操吧!這天下人誰能喝上半壇他和靈隱大師釀製的蘭花釀?被他氣一場也值。氣多了的話,估計她不用參佛就練成佛了。


    二人這回再不多言,很快就上了南山。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雲淺月皺眉,忍不住問:“到底在哪?怎麽還沒到?”


    “還有半個山頭就快到了。”容景回頭瞥了雲淺月一眼,見她一副難受的樣子,微微蹙眉,“按你如今的內力來說根本就不懼如此路程。”


    “有內力是有內力,但是我腳疼!”雲淺月有些惱。她忘了這具身體根本就不是她原來那具身體,這雙腳更不是原來她那雙能日行跑步百裏的腿腳了。雖然這個身體練武,但畢竟是小姐。看來她以後不能再隻貪圖安逸了,要開始練習這副身子了。否則有朝一日得罪了誰被追殺的話,跑路都跑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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