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你還睡?看來你一點兒也不想我!”雲淺月繼續揪南淩睿耳朵。


    “我好不容易逃脫了你的魔爪,高興還來不及,想你做什麽?別鬧!我真困著呢!”南淩睿耳朵被雲淺月拽得老長,但眼角依然不睜開。


    “好你!真本事啊!你是怎麽答應……”雲淺月瞪著南淩睿,想說怎麽答應娘親要好好照顧我的?話到嘴邊想起還有個葉倩在,這件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隻能轉口,恨恨地道:“活該容景給你點住穴道!在我看來就該點,最好點你一輩子!”


    南淩睿聽到容景的名字閉著眼睛立即睜開,怒道:“容景來了沒?”


    雲淺月慢悠悠地鬆開拽著南淩睿耳朵的手,搖搖頭,對他道:“沒來!”


    “他怎麽不來?居然敢點住我穴道,太可恨了!你不是恢複記憶了嗎?是不是不喜歡他了?不喜歡他最好,我看七皇子就不錯,你以後別再喜歡那個黑心的了!”南淩睿立即道。此時哪裏還有一絲睡意。


    雲淺月想著容景本事真大,人不在這裏都能給某人解困了。她對南淩睿甜甜地一笑,“可是我還喜歡他!而是更喜歡他了!怎麽辦?”


    南淩睿眉頭豎起,“你還喜歡他?”


    “嗯!”雲淺月點點頭。


    “我不準!”南淩睿強硬地道。


    “不準沒用,反對無效!而且我本來想很好心地讓他給你解開穴道,如今看你真是欠多點幾日,最好等自動解開的時候渾身僵硬得走不了道才好!”雲淺月起身站起來,又覺得不解恨,伸手在南淩睿臉上輕輕拍了兩下,“你既然這麽困,就繼續睡吧!我走了!”


    話落,雲淺月轉身離開。


    “你給我回……”南淩睿瞪著雲淺月,剛要說什麽,雲淺月回頭在他身上一點,他聲音戛然而止,他一驚,隻見雲淺月看著他笑道:“我雖然不會別的點穴,但是這啞穴可是早就跟容景學會了的。如今我覺得給你用正好!”


    南淩睿頓時委屈地看著她。


    “別擺出這副神色,如今沒用了!”雲淺月瞥了一眼南淩睿,不再看他,轉過身,想著讓你再說不想我,活該受罪。她看著皇後,剛要拉著她出去說話,隻聽外麵有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她神色微動。


    “怎麽了?”皇後見雲淺月神色有異,出聲詢問。


    “是七皇子來了!”雲淺月低聲道。


    “你不想見他?”皇後看著雲淺月,見她不語,她壓低聲音道:“據說昨夜七皇子找了你一夜。將皇上的一支隱衛都要去了。也沒找到你,看來七皇子對你……如今你既然還喜歡景世子,這不是什麽好事兒……”


    雲淺月想起早先聽到他和容楓的那一段對話,心情忽然沉重無比。夜天逸是她不想傷害的人!可是又注定不得不傷害的人!她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姑姑,我出去一下。”


    “嗯!”皇後點點頭,麵容有些憂色。


    雲淺月抬步走了出去,她推開主殿的房門,就見夜天逸正進了榮華宮,手中拿著一個明黃的卷軸,她看到他手中的卷軸麵色微微一變。那是聖旨!


    夜天逸也看到了雲淺月,停住腳步,站在宮門口看著她。


    此時陽光正烈,金色的陽光普照整個榮華宮,將本來就華麗輝煌的榮華宮又踱上了一層金色。榮華宮的花草樹木都在承受著陽光洗禮,花草樹葉枝頭金光閃閃。


    雲淺月看著夜天逸,目光從他手中的聖旨上移開,微變的麵色不著痕跡地收回,靜靜看著他。當年就是在這裏第一次相見,他和藍妃娘娘前來給皇後請安,她拉著他跑出了榮華宮。那年她三歲,如今她將近十五歲,大約十二年。他從一個俊秀的小男孩,變成了如今豐神俊朗的年輕男子,當年對她言聽計從的小男孩,如今變成了懂得自己要什麽的男人。不,也許他從來就不是言聽計從的,從來就懂得自己要什麽,隻不過是她悟錯了他,五年前她就該明白。她收回視線,抬頭看天,萬裏無雲,碧空如洗,她看著蔚藍的天空,心刹那澄如明鏡。


    她的心很小,隻能裝得下一個人!


    那個人是容景!


    從第一次見麵就對她黑心,她恢複記憶後還一直對她黑心的男人!可是她偏偏被他的黑心圈在了他的牢籠裏,甘願為他畫地為牢,心裏再不裝別人!也裝不進別人!


    夜天逸站在原地不動,看著雲淺月,俊逸的容顏掩在門匾投射的陰影裏,表情虛幻莫測了片刻,忽然抬步向她走來。他腳步微重,一步一步踩在榮華宮金磚鋪就的路麵上,路麵發出難以承受的細微聲響,在靜寂的榮華宮裏尤為清晰。


    雲淺月忽然笑了笑,從天空收回視線,看向向她走來的夜天逸。


    夜天逸來到雲淺月近前,停住腳步,將他手中的黃色卷軸打開,不看雲淺月,沉聲開口,“雲淺月接旨!”


    雲淺月站在不動,不說話,隻是看著他。


    “雲淺月接旨!”夜天逸又沉聲說了一遍。


    雲淺月依然站著不動。


    “雲淺月,你想抗旨嗎?”夜天逸抬頭看著雲淺月,眸光微沉。


    “夜天逸,你拿一張空白的聖旨想讓我接什麽?”雲淺月對夜天逸挑眉。


    “空白的聖旨上可以寫很多內容!”夜天逸忽然將聖旨攤開,果然見聖旨上一片空白,他伸手指著空白的地方,沉聲道:“這裏可以寫將你賜給我為皇子妃!”


    雲淺月忽然輕笑,須臾,她收了笑意,看著夜天逸認真地道:“夜天逸,你該明白,我心裏喜歡的人真的是容景。”


    “那我是什麽?是你這麽些年的玩偶嗎?”夜天逸挑眉。


    雲淺月不答他的話,繼續道:“以前我一直躲避他,隻是我太過清醒理智,知道我一旦喜歡他或者說愛上他會代表著什麽。所以,我將我的感情控製在理智之內,深埋。可是有朝一日我突然發現,我將對他的感情已經深埋得太深,也積壓的太多,再也盛不下,溢出來的時候,我才醒悟,才正視,才不得不被迫將這種感情搬上台麵。”


    夜天逸不再開口,死死地看著雲淺月。


    “我啟動了鳳凰劫,想要給他和我一個機會。可是你可知,這個機會是我和他的,但同時也是你和我的。我啟動鳳凰劫前一日,對他一言未說,我卻給你去了書信,讓你盡快回京。就是前兩日你借六公主的手拿給容景的那封信。”雲淺月對上夜天逸的目光,雖然是笑著,但語氣憂傷,“若是但分有一種可能,我最不願意愛上的人就是容景。我最願意喜歡上的人是你。可是怎麽說呢!我們終究是緣深情淺。”


    “緣深情淺?”夜天逸冷笑一聲,“月兒,是他阻止我回京!是他用盡心機智謀手段,才在你失憶這段時間又對他不一樣的。否則我若回京,你自然對我不一樣。”


    “可是你沒回來不是嗎?”雲淺月挑眉,看著夜天逸,“天逸,我從小就認識你,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最清楚,你是什麽樣的人,我也最清楚。你自認為我在你心中很重要,重要到不能失去我,可是實際上呢?實際上真的是這樣嗎?”


    “自然是!”夜天逸毫不猶豫。


    “你再好好想想,用心想想。”雲淺月看著他,輕聲道:“真的是這樣嗎?”


    “不用想,自然是!我都可以為你成全母妃的選擇,為你甘願大不孝。月兒,你在我心中如何重要我清楚的很。”夜天逸眉眼堅定。


    “錯了!我曾經也認為我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是事實永遠勝於雄辯。我在你心中,其實沒有皇位重要,沒有你辛苦打下的北疆重要,甚至沒有你手中的那支皇室隱衛重要。”雲淺月笑了一聲。


    “月兒,我沒想到你對我如此不信任?這些年我對你如何?你居然還懷疑我對你的心?隻是因為你如今被容景蒙蔽了心,便想抹殺我?”夜天逸沉著臉看著雲淺月。


    “我不是對你不信任,實則是太了解你。”雲淺月忽然長歎一聲,心中似乎有某種東西在纏繞,又有某種東西在化開,須臾,她繼續道:“容景的確用了心機智謀手段,甚至是背後玩了陰的,但是你為何會中了圈套?因為你舍不得北疆,舍不得辛苦打下被你攬在懷裏的北疆。你太相信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甚至是自信過了頭,以為你先收拾了北疆被容景弄亂的攤子回來我還依然會等你。隻是不成想,你晚了兩個月,對於容景來說就是機會。”


    “這能說明什麽?月兒,北疆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我們一起辛苦打下的。容景令人在北疆作亂,我阻住了他有什麽不對?難道你想我回來空手而歸?這些年付出毀於一旦?”夜天逸忽然有些激動,語氣高揚,有些激烈。


    “你既然了解我,你當該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麽吧!”雲淺月看著夜天逸,語氣平靜,“我想要的無非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我向往大千世界,天雪山的雪,棲霞山的日出,九環山的鬆柏蒼翠,雲霧山的雲霧迷宮,南疆,北疆,南梁,西延……我不是甘於被圈在宮廷讓誰金屋藏嬌的鳥。北疆的那些勢力,甚至整個北疆,對我來說都是過眼雲煙而已。你看重的東西,我不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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