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顫抖的身子漸漸止住了顫抖,臉上的痛苦之色褪去,漸漸舒緩。


    雲淺月眉眼堅毅,第一次感謝她娘留給她的鳳凰真經。能救容景,能救姑姑,都是她最在乎的人。雖然她有經驗,盡可能地讓真氣的損耗降到最低,但還是明顯感覺到體內真氣流失得快。


    那名嬤嬤一直守在雲淺月身邊,不時地用娟帕給她擦掉額頭的汗。


    皇後看著雲淺月漸漸蒼白的臉色心疼,幾次張了張口,終是沒出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殿內靜寂,殿外不時傳來來回踱步的聲音,顯然老皇帝沒離開,而是守在了門外。太醫院的太醫雖然派不是用場,但誰也不敢離開。


    榮華宮內外氣氛緊張。


    天明十分,雲淺月終於撤回手,身子一軟,就向地上栽去,那名嬤嬤立即扶住她,擔心地喊,“淺月小姐!”


    “月兒?”皇後此時身體再無不適,看到雲淺月倒下,也焦急出聲。


    雲淺月扯了扯嘴角,氣息有些虛弱,對皇後搖搖頭,“我沒事兒,就是有些累……”


    “關嬤嬤,快扶月兒到榻上休息……”皇後連忙對那嬤嬤吩咐。


    關嬤嬤點點頭,扶著雲淺月上軟榻。


    雲淺月歪倒在榻上,感覺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但臉上還是顯出暖暖的笑容,“姑姑,您不難受了吧?孩子保住了!幸不辱命。”


    皇後看著雲淺月,眼淚流了出來,“月兒,你辛苦了……”


    “是辛苦了一些,不過孩子保住了就值。”雲淺月搖搖頭,寬慰道:“姑姑,您別哭了,您情緒剛穩定,哭對身體不好。雖然穩住了胎,保住了孩子,但您不能情緒過激,否則還是會容易滑胎的。”


    皇後點點頭,連忙止住了眼淚。


    “嬤嬤,姑姑是怎麽中的寒毒丸?你不是一直在她身邊嗎?”雲淺月出聲詢問。


    關嬤嬤露出慚愧的神色,“老奴是一直守在娘娘身邊,連娘娘的飲食行動都極為謹慎。尤其是這兩日,我更是不敢離開娘娘半步,夜間都是在娘娘旁邊的軟榻上休息,昨日娘娘早早就睡下了,我也躺下了,大約半夜的時候,我聽到門口有響動,連忙起身,我剛坐起來,從窗子忽然飛進來一個人,那人迎頭就給了我一掌,我剛躲開,娘娘尖叫了一聲,就這一聲尖叫的功夫,那人就扔進她口中一個東西,我大急之下對他出手,但又顧慮娘娘安危,被他給逃脫了。”


    “然後呢?”雲淺月問。


    “他逃脫的時候外麵侍衛才發現,但還是沒抓住他,之後娘娘開始肚子痛,驚動了皇上,皇上帶著太醫來到,但娘娘說等您來……後來就是您來到見到的情形了,是老奴失職……”關嬤嬤自責地道。


    “這事情也不怪你。榮華宮內外層層守護,不止是皇上的人,還有我和容景的人。在這等防護中居然還能進來害姑姑,之後又安全逃脫,隻能說明這個人的武功十分高,不止對皇宮極為熟悉,而且對榮華宮也極為熟悉。”雲淺月道。


    “是極為熟悉,榮華宮如此多的隱衛還被那人給逃脫了。”關嬤嬤點頭道。


    “那人長得什麽樣?穿什麽衣服?你可看清了?”雲淺月又問。


    “看身形樣貌很像……二皇子。”關嬤嬤道。


    雲淺月心思一動,立即搖頭否認,“不會是他,他沒有這等功力!即便當時情況緊急,夜天傾的身手也不是你的對手。”


    “會不會是二皇子一直偽裝武功不好?那人功力的確很是高深。”關嬤嬤道。


    雲淺月搖搖頭,“我跟在夜天傾身後十年,他若說為人心機深沉到也對,但獨獨偽裝這一點他從來就做不到,他其實是個喜惡很敏感的人。若說在別人麵前可以偽裝,但在我麵前他若是偽裝十年不可能不被我發現。肯定不是他。”


    “那就是有人假冒二皇子了!”關嬤嬤道。


    “嗯!”雲淺月點頭。


    “會不會是……七皇子派的人?”關嬤嬤看著雲淺月臉色,說得小心翼翼。


    雲淺月搖頭,“也不是他。夜天逸對於皇位不能說得上唾手可得,但也差不多,他不會用這件事情觸我眉頭,況且傷害一個才三個月對他沒什麽危害的嬰兒,這樣的事情他不會做。他的驕傲也不屑他如此做。”


    關嬤嬤點點頭,疑惑地道:“總不能是四皇子的人吧?”


    “夜天煜也不太可能,他還駕馭不了這樣的能人。”雲淺月搖搖頭,淡淡道:“這件事情說明有人想借此事將夜天傾、夜天煜、夜天逸三人拖下水。姑姑肚子裏的孩子是太子,這個身份太敏感。何況這兩日夜天傾和夜天煜背地裏有小動作,很容易讓人疑心今日之事是他們所為,借以轉移視線。另外我來救姑姑時剛出雲王府便遇到了埋伏的殺手,時間掐得準確無比,顯然知道我聽到姑姑出事兒的消息就會立即趕來皇宮,說明埋伏我的殺手不是和害姑姑的人是一人,就是同夥。目的一舉三得,一,殺了姑姑肚子裏的孩子;二,讓夜天傾、夜天煜背黑鍋,進而排除二人害姑姑的可能牽連出夜天逸;三,殺我。”


    “月兒,你來我這裏之前遇到刺殺了?”皇後聞言一驚。


    “嗯!”雲淺月點頭,對上皇後驚駭的神色立即道:“我沒受傷!被他跑掉了。”


    皇後鬆了一口氣,“你沒傷到就好!”


    “他沒那麽容易傷到我。”雲淺月想起灰袍老者,臉色冰寒一閃而逝。看著皇後道:“姑姑,你想想這一舉三得的法子對什麽人最有利?”


    “皇上?”皇後立即道。


    “如今天聖遍地水患,他應該不希望你這個時候出事,增加他的麻煩。”雲淺月道。


    “難道不是皇上?”皇後皺眉,向殿外看了一眼,透過簾幕縫隙可以清晰地看到老皇帝依然不停地走動的身影,她搖搖頭,“我隻知道他不想我要這個孩子,再就是二皇子和四皇子,雖然教導在我名下,你也知道,和我不親,畢竟不是親生的。即便是親生的,關於皇位都會沒了人性,但你說不是他們,那我就再不知道了。”


    “除了他們外,誰最不想你肚子裏的孩子活著?”雲淺月又問。


    “誰不想我肚子裏的孩子活著?除了他們大約就是後宮那些妃嬪吧!”皇後道。


    雲淺月眼睛眯了眯,對關嬤嬤又問,“你看著那個人像二皇子?仔細再想想他的身形,有沒有可能是女子易容的?畢竟男子和女子的身形還是有區別的。即便易容也會看出不同。除非易容術極其精湛。”


    關嬤嬤聞言低頭細想,半響有些不確定地道:“照您這麽說似乎是有些像!”


    “我先給姑姑開個藥方,你親自煎。”雲淺月不再糾葛此事,覺得恢複了些力氣,起身下了床,來到桌前,提筆開始開藥方。


    “是!”關嬤嬤跟著雲淺月來到桌前。


    雲淺月很快就開出了一張藥方,遞給孫嬤嬤,孫嬤嬤立即接過,拿著藥方出了房門。


    房門打開,老皇帝第一時間就衝了進來,見皇後躺在床上,幾步走到窗前,急聲問,“怎麽樣?孩子是不是保住了?”


    皇後當沒聽見,閉上眼睛不理他。


    “月丫頭?”老皇帝問向站在桌前的雲淺月。


    雲淺月這一刻覺得他也就是個垂垂老矣緊張孩子的父親而已,擺脫皇帝的身份,他是否私心裏也擔憂孩子?不過他孩子那麽多,這種擔心能有幾分?她也沒了找他不痛快的興趣,點點頭,“保住了!”


    老皇帝一喜,“保住了就好!”


    雲淺月見老皇帝喜色溢於言表,她看了皇後一眼,不再說話,抬步出了內殿。剛邁出內殿,一眼就看到榮華宮院外站在太醫前麵的夜天傾和夜天煜。她停住腳步,將身子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對二人挑了挑眉。


    “月妹妹!母後怎麽樣了?”夜天傾見雲淺月出來,立即走了過來。


    夜天煜也走了過來,二人的臉色都有些發白,錦袍上有一層清霜,顯然早就來了,在外麵和老皇帝一起守了半夜。


    “孩子保住了!”雲淺月淡淡道。


    “不是我們動的手!”夜天傾壓低聲音道:“我們雖然背後裏使些小動作,但不會做這等直接傷害母後的事情,也不過是想逼迫得七弟出手而已。”


    “月妹妹,你愛信不信。不是我們。”夜天煜也鄭重地道。


    二人的聲音都壓得極低,自然不會傳入內殿裏老皇帝的耳朵裏。


    “我又沒說不相信你們!”雲淺月笑意有些冷,“隻不過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們和夜天逸愛怎麽鬥怎麽鬥,別再將主意打到姑姑身上。你們雖然未對她直接出手,但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們而傷。若沒有你們前兩日的動作,有些人也不會借這個勢頭而對姑姑下手,借以將罪名試圖背在你們身上,若我今日就說是你們動的手,你們也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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