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追一隻雪狐將其累得再也跑不動了,這樣的事情在淺月小姐做來不稀奇!”孝親王也笑著附和。


    “淺月這孩子從小認準一件事情就走到黑!這麽些年我也看透了,才不再管她,也管不住她。”雲王爺也接著話道。


    一時間,老皇帝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起雲淺月來,將彈琴的六公主似乎遺忘了。


    六公主到也沒插話,靜靜地坐在琴案前,眸光時而看向玉子書,時而看向容景,心裏不知道想些什麽。


    “弱美人,我記得你有一隻雪狐的?是不是就是小丫頭逮住的那隻最後送給了你?”一直沒說話的夜輕染忽然看著容景道。


    因了這一句話,眾人都目光都看向容景,包括夜天逸。


    容景晃動酒杯的手頓住,輕輕放在桌案上,玉容綻開,淺淺一笑,“不錯!”


    夜天煜、夜天傾、德親王、孝親王等人睜大眼睛。


    “咦?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來著?”老皇帝看著容景訝異地問。


    “六七年前吧!”容景想了一下,模棱兩可地回道。


    “那時候你還在府中養病。月丫頭去了榮王府?”老皇帝尋根問底。


    “因為我身體有寒毒,每日都身體發寒,尤其是到冬季,便越發地嚴重了,夜夜不得眠。被她知道了,她便說要給我抓個動物取暖,於是數日之後,便給我送去了一隻雪狐。後來果然暖和不少。”容景笑意溫潤,話語不高不低。


    “果然還是月妹妹對你最好!我一直還以為月妹妹對七弟最好呢!”夜天煜看了夜天逸一眼,語氣有幾分故意。


    夜天逸仿佛未聞,默不作聲。


    氣氛有一瞬間凝滯。


    老皇帝沉沉地看了夜天煜一眼,轉了話笑著對容景道:“那如今那隻雪狐呢?”


    “後來我得罪了她,被她給要了回去,據說放生了。”容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道。


    夜天煜“哈”地一聲笑了,“果然是月妹妹的做法,她最是記仇,誰都不能得罪她。”


    容景伸手揉揉額頭,似乎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她脾氣的確不好!”


    夜輕染叱了一聲,“我看小丫頭的脾氣好得狠,你這個弱美人當時定然是做了什麽讓她大怒不可饒恕的事情,否則她才不會將辛苦抓的小狐狸放生,後悔給你這個黑心的。”


    “當時我收留了一名婢女。被她知道了,她說我有了取暖的,用不著雪狐了,就給帶走了。”容景回想當年,似乎更是無奈,“連讓我解釋都不給,就對我發了一通脾氣。那婢女是藥老的義女。哎……”


    “竟然是吃醋了!”夜天煜大笑,“那時候我怎麽就沒發現小丫頭喜歡你呢!她藏得可真是深。”話落,他對夜天逸笑道:“就算七弟也沒發現吧?”


    夜天逸的臉沉了沉,沒說話。


    老皇帝的臉也有些沉,橫了夜天煜一眼,轉移話題對玉子書道:“原來玉太子是這樣認識的月丫頭,這可真是緣分。”


    玉子書一直靜靜聽著幾人說話,此時聞言溫和一笑,“是啊,的確是緣分。那時候她沒說她是淺月小姐,一別多年,兩個月前在河穀縣,我才知曉她就是當年那個小丫頭,雲王府的淺月小姐。”


    “這樣說來玉太子和月丫頭也不過是一麵之緣了?”老皇帝麵色似乎鬆緩了些。


    玉子書自然知道老皇帝這話的意思,含笑點頭,“不錯,但我與她話語投機,一麵之緣也交淺言深。此次來天聖,一是為了處理百年前榮王府和東海的婚約之事,二就是借此參加她的及笄之禮,也順便看看與我東海隔海相望的天聖泱泱大國風貌。”


    老皇帝點點頭,笑道:“百年前因為救貞婧皇後,榮王的確是答應了貴國公主一樁婚約,可惜百年以來,都未能促成此事,朕有生之年希望能夠看到這一樁婚事兒,也算做個了結。景世子文韜武略,才華橫溢,據說貴國的公主也是讀書萬卷,且武藝精湛,還知書達理,端莊賢淑。朕很樂意啊!”


    容景眸光眯了眯,並沒說話。


    夜天煜、夜天傾對看一眼,有些擔憂地看向容景。


    冷邵卓和雲離今日純屬是個陪客,二人自然不說話,但也都擔憂地看向容景。


    其餘人則都看向玉子書,等著他表態。東海國太子在東海國雖然僅以太子之位,但實則這個太子當得如同皇上,甚至比東海皇還受百姓愛戴推崇。尊太子令,等同於尊皇令,換句話說就是他已經是東海國實際的掌權人。


    “百年前,太姑姑不得榮王之心,後來不過是逞一時意氣,立下了婚約。回國之後,太姑姑便拋之腦後,嫁給了當時東海國的丞相之子,夫妻和睦,恩愛百年。”玉子書聞言款款而笑道:“後來東海國連續兩代,再無公主出生,這大約也是天意。直到上一代,本宮才得一姑姑。隻是姑姑卻是早早就尋到了意中人,自己選了駙馬。如今這婚約之說也就延續到了這一代,父皇這一代得了三個公主。姑姑府裏的女兒從出生就被父皇封了公主。算是四個公主。”


    “朕聽說兩個多月前東海國前來天聖履行婚約的是洛瑤公主?”老皇帝詢問。


    “皇上怕是誤會了!是本宮前來天聖想要了解百年前的婚約,洛瑤想要見識一下天聖國土風貌,於是隨我一同來了。不過走到河穀縣,正趕上大雨滂沱,山石滑坡,我們被截在了河穀縣,寸步難行,後來我過華王叔身體不適,舊疾複發,我們擔憂,便隻能匆匆趕回了東海。”玉子書緩聲解釋道。


    老皇帝眉頭微皺,不解地道:“照玉太子這樣說,東海國對於百年前的那一場婚約是何意?難道不是洛瑤公主來履行和榮王府的婚約?”


    “自然不是!”玉子書含笑道:“父皇和本宮未曾見到景世子,又怎麽能輕易將公主下嫁?更何況當年那婚約之事是太姑姑一時意氣所立,父皇待她回東海之後才知情。後來又因為兩代無公主出生,便也擱淺了此事。上一代本來派姑姑前來解決,不想中途出了些差錯,便再度擱淺了。如今這一代四個公主,父皇才得以派本宮前來處理此事。”


    “那依照玉太子的意思,如何處理?”老皇帝試探地問。


    玉子書看了容景一眼,淺淺一笑,“這也要看景世子的意思!”


    “哦?玉太子何故這樣說?難道東海國不想要和榮王府履行婚約了?”老皇帝看了容景一眼。


    “玉太子和淺月小姐彼此傾心,東海國一直以來秉持高風亮節。自然不會行壞人姻緣之事。”玉子書笑道。


    “原來是這樣!那玉太子就不必擔心了,雲王府的月丫頭自小就和朕的七皇子定有婚約。信物還是已故的雲王妃留下的。”老皇帝語氣一鬆,笑了一聲,“景世子和月丫頭如今一個未及冠,一個未及笄,都還是弱齡之年,對兒女情事朦朧不懂,難免誤入錯途。一日未定下之前,都做不得數。”


    容景垂下眼睫,姿態沉靜。


    玉子書含笑點頭,“原來是這樣!恕本宮孤陋寡聞,一直以來竟然沒聽說七皇子和淺月小姐的婚約。照這樣說來,此事需要好好商議。吾妹洛瑤上次見到景世子一見傾心,想要履行婚約,但我以為淺月小姐和景世子姻緣早定,彼此心儀,加之與淺月小姐有過爭搶雪狐那一麵之緣,便早早就給了淺月小姐一封退婚文書。”


    老皇帝麵色微微一變,“你給了月丫頭一封退婚文書?”


    “是,皇上不知嗎?”玉子書微微訝異地看著老皇帝,見他搖頭,他笑道:“我還以為淺月小姐回來京城之後就會迫不及待地將那封退婚文書拿出來,原來竟然沒有。”


    “什麽樣的退婚文書?”老皇帝追問。


    “自然是景世子和東海國公主的退婚文書。”玉子書笑答。


    老皇帝躺靠的椅子歪了一歪,看了容景一眼,見他靜默不語,他又看向夜天逸,夜天逸麵無表情,他幹笑了一聲,“玉太子剛剛不是說洛瑤公主對景世子一見傾心嗎?難道玉太子當時給月丫頭退婚文書時就沒有顧忌令妹的感受?”


    “我和淺月小姐相識在前,相認之後難以推卻她的請求,便答應了。那是吾妹還未曾表露心意。本宮後來才知。”玉子書笑著搖搖頭,話音一轉,又道:“洛瑤看起來表麵沉靜,但其實脾性卻不是如此。她但凡自己想要的看得上的人或者物事,都執著不已。但一旦得手,便再不喜歡。否則我覺得她和景世子到不合適。”


    “哦?”老皇帝老眼眯了眯。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本宮既然已經給了淺月小姐退婚文書,就不可能再收回。更何況吾妹洛瑤如今似乎對南疆的睿太子上了心。所以,本宮也不算是傷了她的心。就像皇上您說的,她如今也是弱齡之年,對兒女情事朦朧不懂,一切還做不得數,需要沉澱下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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