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卿似乎笑了一下,撤回了手。看小說就來飄tian文學


    這邊動作雖小,但還是被許多人看到了,本來都不太相信顧少卿是對雲淺月一見鍾情,如今不由信了。六皇子更是眨了眨眼睛,其他皇子神色都有著不約而同地變化。翠微仿佛沒看見,盯著憐憐。


    一時間分外安靜。


    姍姍和憐憐上場,一個抱著琵琶,一個抱著琴,對眾人見禮,之後落座,片刻後琴曲響起。竟然是《春江花月夜》。


    雲淺月聽著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神色。


    “楚姐姐,你知道嗎?這首曲子叫做《春江花月夜》,據說是天聖雲王府的淺月小姐寫給天聖七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攝政王的呢!”翠微對雲淺月道:“不過可惜,據說雲王府的淺月小姐移情別戀,後來喜歡了景世子,本來是天作的姻緣,如今鬧得兩人分崩離析,淺月小姐竟然還對聖旨遺詔不遵從,毀了婚約。”


    雲淺月皺眉,看向翠微,“是這樣嗎?”


    翠微點點頭,“外麵都是這樣傳的。”


    雲淺月想著她成了移情別戀的了。笑了笑,淡淡道:“可是我聽的版本怎麽不是這樣呢!”話落,她道:“我聽的是雲淺月和容景相戀十年,可惜榮王府和雲王府不能聯姻,老皇帝從中阻撓,二人為情力爭,可惜還被一紙遺詔束縛。”


    “是這樣?那攝政王呢?”翠微顯得有些訝異。


    “攝政王以前是七皇子,看重的是北疆,如今是攝政王,看重的是天下。”雲淺月道。


    翠微似乎明白地點點頭,“啊,原來是這樣。這麽說景世子和淺月小姐才是一心人。”


    “嗯,所以說傳言不可信。”雲淺月意有所指。


    翠微眸光閃了閃,向顧少卿瞟了一眼,沒再說話。


    雲淺月在南梁王處早先剛吃完飯出來,如今自然再沒食欲,而酒也不能喝,隻能幹幹地坐著聽曲,不過這琴和曲到是很有意思,雖然是《春江花月夜》她熟悉的曲子,但是能唱出和彈出二人這個眉骨的調來,也別有一番情趣。


    席上一眾年輕男子們觥籌交錯,你一言,我一語,伴著琴曲聲,漸漸熱鬧起來。


    雖然十皇子是壽星,但是這裏南淩睿最大,免不了有人過來敬酒。


    開始眾人都小心地打量著雲淺月,暗中觀望這位名揚天下的楚夫人和紅閣閣主,漸漸地,便發現她的確與一般女子不同,不但是容貌端麗,就是連舉止,都沒有一般女子的做派,翠微公主已經是皇室裏麵甚至這京城裏麵特別的女子,但是與她一比,無論是從容貌上,還是氣質上,尤其是她身體內散發的那種隱隱的曆經諸事磨礪出的清冽和沉靜,便令人不由得被她吸引。於是,漸漸地有人大著膽子過來找她敬酒。


    南梁風土風流,雖然名士文墨不及東海國,但是也自有它的不受拘束,比天聖的兒郎們多了絲開放。


    雲淺月入鄉隨俗,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一一應下。


    一時間重心竟然從十皇子這個壽星和太子這個尊貴的身份以及顧少卿這個兵馬大將上轉移到了她的身上,有些膽子更大的人,則是與她攀談起來,圍繞的自然是她的身份以及她和楚家家主楚容的情事。


    雲淺月能回答的便回答兩句,不能回答的淡淡一笑。


    南淩睿一直在旁邊坐著,等差不多了,拍拍雲淺月的肩,起身站了起來,醉醺醺地道:“哥哥我去小解,稍後就回來。”


    雲淺月眸光微閃,應了一聲,“嗯!”


    “姓顧的,你去不去?”南淩睿問顧少卿。


    顧少卿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不去!”


    南淩睿說了一句“你別趁著我不在對我妹妹起心思。”的話,人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南淩睿剛走出艙外,雲淺月感覺地下的船板動了動,她不動聲色地坐著,顧少卿皺了皺眉,也仿佛未覺,片刻後,船底忽然“砰”地一聲巨響,正從雲淺月坐的地方被捅出了一個大洞,水一下子湧了上來,似乎打了個巨浪,雲淺月被突如其來的變故似乎驚了一下,想要躲開已晚,身子掉下了那個捅開的洞裏。


    “啊,楚姐姐!”翠微驚呼一聲。


    眾人也被這變故驚呆了,眼看著雲淺月掉了下去,須臾,便見顧少卿從席上飛身而起,也跟著雲淺月掉下去的地方跳了下去。


    “顧少卿!”翠微麵色一變,又驚呼了一聲,就要跟著跳下去。


    六皇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翠微。


    南淩睿聽到動靜,也不小解了,從外麵跑了進來,大喝,“怎麽回事兒?”


    眾人都看著他,畫舫這麽片刻就進了不小水,船向下沉去。十皇子連忙道:“太子王兄,船不知道怎麽被砸了個洞,楚……楚姑娘和顧將軍都掉下去了……”


    “不是,是楚姐姐掉下去了,顧少卿跟著跳下去了!”翠微白著臉糾正,急迫地道:“太子哥哥,你快吩咐人救人啊!”


    “這船要沉了,趕緊出艙!”南淩睿似乎酒也醒了,冷靜下來,大踏步向外走去,聲音隱含著怒意,“來人,快給本太子下水去救人,同時封鎖玉女河,嚴查此事,一個也不準放過。”


    玉女河最大的畫舫出了事,大水即將淹沒,船身下沉,所有人亂作一團。


    南淩睿冷厲地吩咐人棄船上岸,又吩咐人下水救人,同時封鎖玉女河,嚴查此事,頓時太子隱衛紛紛現身,頃刻間封鎖了玉女河。


    今日熱鬧,岸邊都是百姓,突然發生如此大的變故,人人麵色倉惶。


    此時天色以黑,即便燃起燈火,但人頭攢動中,也難以照清楚每一處。南梁四季如春,玉女河在冬季自然也未曾結冰。太子府隱衛紛紛下水,但今夜的水流尤其湍急,河裏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尋人更為困難。


    一盞茶後,玉女河被控製,無一人離開。


    半個時辰後,太子府的隱衛紛紛上岸,人人凍得臉色青白,即便有內力護體,但水底寒氣還是太重,身子哆嗦,一無所獲。


    不止楚姑娘不見所蹤,就連顧少卿將軍也不見蹤影。


    南淩睿麵色陰沉,如寒冬臘月下了十層霜雪寒冰,盯著玉女河聽著搜尋無果上來的隱衛紛紛稟報一言不發,他周身的寒氣可以冰凍十裏。


    一眾皇子和名門公子人人看起來麵色擔憂,但一雙雙的眸子卻是神色各異。


    翠微公主焦急地看著水中,臉色發白,不停地說,“怎麽會這樣,楚姐姐和顧少卿會不會出事?”話落,她伸手去拉南淩睿袖子,“太子哥哥,再換一批人下水,一定要找到他們。”


    南淩睿沉著臉偏頭看了翠微公主一眼,忽然大怒,“顧少卿欺我!”


    翠微小臉一變,“太子哥哥?”


    “我早就看出他對義妹心懷不軌,如今果然如此,竟然趁機在船底動手帶走他。豈有此理!”南淩睿額頭青筋直跳,怒不可止。


    翠微身子一顫,連忙否決,“太子哥哥,顧少卿不會的,一定是有別人暗害,他是為了救楚姐姐……”


    南淩睿甩開她的手,怒道:“怎麽就不會?你見過他這些年對哪個女人好過?給哪個女子低聲下氣輕聲慢語說過話?”


    翠微公主忽然失了聲。


    “聽太子王兄如此說法,我覺得也有可能。這顧少卿太不厚道,竟然對太子王兄的義妹動手,更何況她還是楚家主的夫人,哪怕是人家未曾行夫妻之禮,但也不能強搶啊。”六皇子此時開口。


    “是啊,在席間我就看出他神色不對,一定看著楚姑娘,原來竟然是這般。”十皇子恍然大悟。


    “就是,以他的功力,若是下水去救人,不可能救不上來,自然是攜帶人離開了。”又一個皇子看著南淩睿陰沉的臉道:“太子皇兄,如今天這麽黑,顧少卿武功又好,借水帶著人離開了。我看也不必找了,直接等著去他的大營要人得了。”


    “如今這麽久,他早離開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讚同南淩睿的想法,覺得是顧少卿出手帶走了楚姑娘。


    翠微公主本來不信,但眾人言之鑿鑿,分析各種顧少卿這兩日的不正常來,她無法反駁眾人的話,氣得一跺腳,哭著上了馬車,向城內回去。


    南淩睿是個好太子,很是聽人勸,臉色雖然陰沉,但也不再強求令人下水找,而是吩咐人沿著玉女河去下遊搜索排查。同時氣怒地道:“我要回宮稟報父王此事,請了令牌去兵營要人,顧少卿休要欺負我妹妹。”話落,他翻身上馬,回城而去。


    一眾皇子對看一眼,也連忙跟著回城。


    太子和顧少卿交惡,不少人心裏暗暗幸災樂禍,也有不少人覺得今日之事奇怪,太子府隱衛全部出動,連個砸船的人也沒抓住,實在匪夷所思。雖然顧少卿做得是有可能,他也的確有這個能力,但是大將軍難道要反不成?否則怎麽敢公然得罪太子?誰人不知道太子深得皇上寵愛?楚姑娘救了皇上也得皇上看重,如今出來這麽一出,實在令人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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