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江濱,涼風陣陣。


    蘇荷與方揚並肩行走在江濱公園的小道上,一陣風吹來,蘇荷下意識地攏了攏外套。


    這時,她突然感到一件衣服披了上來。蘇荷扭頭看去,隻見方揚正朝她燦爛地笑著,露出了潔白的門牙。


    這件猶帶著方揚體溫的夾克還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蘇荷感到身上和心裏都一陣溫暖,也對著方揚展顏一笑。


    兩人剛剛在江濱一號會所的臨江包廂裏吃了一頓溫馨的晚餐。自從跟方揚在一起之後,他似乎越來越忙,除了上課時間偶爾出現在學校裏之外,基本上都在忙碌著他的事業。


    兩人雖然住在一個屋簷下,但是蘇荷印象中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兩人單獨在一起安靜地吃一頓飯了。尤其是今天還是方揚的生日,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能與心上人共進晚餐,蘇荷內心感到非常滿足。


    她一直就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女孩子。


    不奢求大富大貴,隻要兩人相愛執手,哪怕是再清苦的日子,那也是甜蜜的!


    吃完飯之後,方揚提議一起散散步,也是正合蘇荷的心意。雖然回家之後兩個人也還是在一起,但這樣一個初秋的夜晚,兩人一起漫步江邊,肯定是好過窩在客廳沙發看電視的。


    方揚脫掉夾克之後,上身就隻穿著一件緊身的白色短袖t恤,雖然涼風陣陣,但是身體壯碩的他也並沒有感到很寒冷。


    方揚手臂上肌肉鼓鼓的,這是重生以來堅持鍛煉的結果。他左側肩胛骨的位置還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圓形疤痕,雖然已經完全愈合了,但是看上去依然有些猙獰。


    這是那晚梁文斌用手槍子彈在方揚身上留下的印記。


    蘇荷停下腳步,轉身盯著那個疤痕,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眼中露出了一絲心疼,問道:


    “方揚,還疼嗎?”


    方揚咧嘴笑了起來,他伸出左手摟住蘇荷的纖腰,右手則撫摸著她柔順的秀發,說道:


    “傻丫頭,早就不疼了!”


    方揚的手順著蘇荷的秀發,慢慢地撫上她的臉龐。蘇荷的臉有點涼,但是皮膚滑嫩柔軟。方揚輕輕地摩挲著,接著說道:


    “蘇荷,今天下午和喬姐初步談妥了,她的工作室整體合並到我們公司裏,折合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蘇荷淺笑道:


    “生意上的事情你自己決定就好了,我也不怎麽懂的……”


    “你是我的賢內助嘛!當然要跟你匯報一下了……”方揚肉麻地說道。


    蘇荷俏臉微微一紅,低聲啐道:


    “又亂說……”


    方揚哈哈一笑,攬著蘇荷的香肩,兩人繼續往前走去。


    “對了蘇荷,上次說學車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要不幹脆我讓肖哥打個招呼,直接給你辦個駕照得了……”


    蘇荷說道:


    “別……我都沒開過車,辦了駕照有什麽用?”


    “我可以教你啊!很簡單的,你那麽聰明,要不了多久就學會了!”方揚笑著說道。


    “還是不要了……”蘇荷想了想說道。


    “那你去駕校學好了,開車是現代人必備的一項基本技能了。”方揚說道,“現在駕校練車的時間都很靈活,不會影響你學習的。”


    “好吧!”蘇荷點了點頭說道。


    “那我讓肖哥找車管所那邊的熟人,幫你安排一個好一點的駕校!”方揚說道。


    “不用了方揚,學車哪個駕校都差不多吧!”蘇荷說道,“我在學校附近找一個吧!這樣上完課練車什麽的也方便。”


    “也行,你盡快去報名吧!”方揚說道。


    “嗯。”蘇荷順從地點了點頭,又問道,“對了,你上次在京城見到小俊,他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吧?”


    方揚眉頭微微一皺,腦海中頓時浮現蘇俊一身名牌的樣子,嘴裏卻說道:


    “沒有啊,我看他挺好的,怎麽了蘇荷?”


    蘇荷秀眉微蹙說道:


    “沒什麽……昨天他給我打電話要錢,我感覺他情緒好像有點不對,說話也有些吞吞吐吐的……”


    “找你要錢?”方揚頓時眉毛一揚,問道,“要得多嗎?”


    “一萬……”蘇荷帶著一絲擔憂說道,“以往我都是在月底就把他下個月的生活費打過去的,可是這才過去半個月,他又打電話找我要,而且一要就這麽多,我有些擔心……”


    “你沒問他要這麽多錢做什麽嗎?”方揚問道。


    “問了,他說學校組織他們導演班的同學到影視城采風,另外還要買一台手持式dv,說是平時很多實作訓練,老師要求每個人都要買。”蘇荷說道,“可是我總感覺他好像有事情瞞著我……”


    “應該不會吧!小俊還是很懂事的。”方揚安慰道,“蘇荷,你不用太擔心了。小俊是學導演的,買一台dv也是學習需要,該花的錢還是要花的嘛!”


    蘇荷點了點頭,低聲說道:


    “嗯,但願是我多慮了吧……”


    “你錢會不會不夠?”方揚問道,“我再給你打一點吧!”


    蘇荷連忙擺手說道:


    “不用了,我有錢。我在公司也沒做什麽事情,你每個月還給我開那麽高的工資,而且現在吃住都在你家裏,我根本就沒有花錢的地方,那些錢我都存著呢!”


    方揚笑嗬嗬地說道:


    “你是老板娘嘛!給你開在高的工資,也沒人敢有意見的!”


    蘇荷的臉上頓時飛起了兩片紅霞,她嬌嗔地瞥了方揚一眼,說道:


    “你又來了!再這樣我不跟你說話了……”


    方揚哈哈大笑,蘇荷撅著嘴佯嗔道:


    “不許笑!”


    可是她即便裝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依然可愛至極,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方揚依然笑個不停。


    蘇荷不依地用粉拳在方揚身上捶打著,不過力氣很小,跟給方揚按摩差不多。方揚也不躲閃,任由蘇荷釋放著她的羞窘。


    半晌,方揚才一把摟住了蘇荷的嬌軀,在她耳邊說道:


    “蘇荷,江邊風大,我們回家吧!”


    蘇荷整個人依偎在方揚懷中,腦袋往方揚寬闊的胸膛裏蹭了蹭,微微點頭了點頭。


    於是兩人原路返回,來到會所取了車之後,直接開回了鷺航小區的別墅。


    ……


    接下來的日子裏,方揚出現在榕大校園裏的頻率增加了不少。


    一來是因為896頻道的運營已經進入了一個快車道,他隻要掌管大方向就行了,具體的事情並不需要他操心。


    二來則是柳馨瑤對方揚前段時間那種上課前幾分鍾出現,一下課又立刻沒了影子的做法提出了抗議,認為再這樣下去,會眼中影響畢業課題的進度。


    於是方揚從善如流,將更多的時間放在了學習上。


    畢竟最後一年的大學生活了,將來想要再體驗這樣的感覺也沒機會了。而且在資料室與柳馨瑤一起做課題,也並不是什麽難熬的事情,相反,有美女在身邊陪伴,方揚總是精神百倍。


    他還抽空去了一趟南浦,他們的大理石礦已經正式投產了。而礦山通往國道的那條路也已經整飭一新。方揚從鬆平市委書記曲曉波那裏爭取到了一筆撥款,直接帶帽下到縣財政,指明了是休整大理石礦道路的,縣裏自然不敢怠慢,全數投入到了這條路的整修上來,不夠的部分也沒有找礦裏要,而是從縣財政直接補貼了。


    其實當方揚他們“偶然”發現了硫鐵礦蘊含豐富的大理石資源時,縣裏麵是出現了不同聲音的。


    有人主張要將礦山收回來,理由就是當初按照硫鐵礦的價格承包出去的,可是現在方揚他們明明不是開采硫鐵礦,而是在加工利潤高了好幾倍的大理石礦。


    其實說白了就是看到硫鐵礦從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包袱突然變成了聚寶盆、香餑餑,很多人開始眼紅了。


    但是這樣的聲音很快就被壓下去了。


    因為南浦縣委書記陸進在一次會議上對提出這種說法的同誌給予了批評,語氣之嚴厲極為罕見。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對硫鐵礦——更準確地說是大理石礦——的承包說三道四了。


    其實本來合同就沒有限定隻允許開采硫鐵礦,方揚當時進行合同談判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因此合同上隻劃定了承包的地界範圍以及時限,並未對開采礦種進行限製。


    當初南浦縣也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一點,因為幾十年來,那邊就是硫鐵礦,從來沒有出產過其他有價值的礦藏。


    當然,陸進之所以會在最短時間內將這種聲音壓下去,並非他遵循契約精神,為投資商保駕護航。


    如果換一個人承包硫鐵礦,說不定陸進就是第一個出來撕毀合約的人。


    但是承包的人是方揚,以及他的一群小夥伴們。


    這就讓陸進極其顧忌了。


    掛職副縣長周平被方揚整得灰頭土臉,就連陸進自己也差點被牽連進去,這件事情讓他心有餘悸。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方揚與韓文海關係匪淺。


    這個空降下來沒多久的曾經的副手,如今已經成為省委書記方鴻達身邊的紅人、省委大秘了。


    同樣是正處級,但是陸進和韓文海打電話的時候,都已經完全是用下屬的語氣在說話了。雖然陸進的職務含金量也相當高,但是相比韓文海,還是差了不少。


    昔日的上下級如今掉了個個兒。


    陸進依然記得當時韓文海為方揚等人仗義執言的樣子。


    所以現在即便借他幾個膽,他也不敢在承包合同上出幺蛾子了。


    在大理石礦開工沒多久,方揚用別墅抵押辦理的貸款也批準下來了,方揚將前期楚小白和石磊分別為自己墊付的兩個投資的錢都還上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約一個禮拜,這天方揚剛下課,正準備去資料室繼續自己的畢業課題時,接到了牛文東從京城打來的電話,牛文東給他帶來了兩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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